第43章 ☆、【讨論】

蘇鶴對季洛暹敢怒不敢言,也左右不了他的什麽決定。

改就改呗,他能猜到第一次就能猜到第二次。

蘇鶴對自己有信心。

季洛暹沉默的把湯喝完,嘴巴一抹離開餐桌,“洗碗。”

蘇鶴可憐道:“哥,我腿疼,腰也疼……”

“怎麽?讓你用腳洗了還是用腰洗了?”季洛暹坐在沙發上無情地說,“您能拖着這副病軀下雪天去買雞炖湯,不能洗碗了?”

蘇鶴不死心還想争取一下季洛暹的憐憫,“就是因為做了這些事,現在都快站不住了。”

季洛暹拿着桌子上的劇本,頭也不擡地道:“關我什麽事?”

蘇鶴:“......”

好吧,看來季洛暹這些年也改變了不少,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

蘇鶴一瘸一拐的拿着兩個碗進了廚房。

季洛暹低頭看着劇本,餘光一直留意着廚房裏,以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廚房門口,蘇鶴站在竈臺前,受傷的的腿懸空金雞獨立般。

蘇鶴的平衡力很好,常年練舞腿肌力量較強,盡管一只腿承力依然四平八穩。

季洛暹心裏哼了一聲,一臉我就知道的了然。

兩個碗洗得很快,蘇鶴一會兒就單腳跳着出來脫力的撲進沙發裏。

蘇鶴難過地說:“哥,你太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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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你這樣的。”蘇鶴把受傷的腳放在他膝蓋上,“把人睡了一點都不體貼,讓受傷人的人做這樣做那樣的。”

季洛暹面無表情的挪開了些,避開了他的腿,“請你搞清楚,是你上趕着讓我睡你,不是我想睡你。”

“有什麽不一樣?”蘇鶴膽子大了些,索性把雙腿都放在季洛暹的腿上,胳膊圈上他的脖子,坐在他懷裏,“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們睡了,你要對我負責。”

蘇鶴的臀部肉感結實,此刻就坐在季洛暹的大腿上,随着他的撒嬌鬧騰不斷的蹭來蹭去。

這樣親密的姿勢蘇鶴幹淨清爽的氣息若有若無的萦繞在季洛暹的周圍,雪白細膩的臉蛋近在咫尺,嬌豔的紅唇一張一合。

誘人的脖頸線條沒入寬松的居家服裏,還能看到鎖骨處季洛暹盡力隐忍卻還是留下的淡淡吻痕。

和季洛暹在一起時蘇鶴總有一種清純誘人而不自知的天真。

上午才做了那檔子事兒,翻來覆去吃過的人就在懷裏,季洛暹幾乎是立刻就感覺氣血下湧。

季洛暹冷漠地說:“下去。”

蘇鶴不解:“哥……”

“下去!”

蘇鶴還是怕他的,語氣稍微重點就慫了,心裏不情願還是聽話的坐好。

季洛暹冷着臉平複着還不算太旺的火氣,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你确定想接《向陽而生》?”

蘇鶴點點頭,正色道:“我想試試,許導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我不好拒絕,況且我也一直想演戲來着。”

“演員只靠想就能做了?”季洛暹嘲弄道,“如果你要靠臉蛋吸引導演,那我勸你別白費這個功夫。許導對你的印象可能确實很好,但如果你達不到他的标準,就算電影開拍也能把你換掉。”

這種事不是沒有過,許茗有背景自身實力又很強,沒有人敢得罪他,他什麽都不看就看演技和自身氣質。

“這些弦子都給我說過了。”蘇鶴笑了笑,“哥,你不用這麽緊張,我也只是去試鏡而已。定角色副導演制片人都有話語權吧,選不選的上還不一定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緊張?”季洛暹冷言道。

他只是把利害說出來,讓蘇鶴別不自量力。

蘇鶴淺笑,翻着手裏的劇本,“哥,拍戲是不是很難?”

“對我來說當然不。”季洛暹說,“對于你一定是,特別是你這個角色。”

沐陽是白血病患者,前期病情不嚴重時還好,到了後期枯瘦如柴,頭發也因為化療的原因掉光了,完全就是皮包骨的狀态。

這樣形象全無的角色哪怕是專業的當紅演員也會考慮考慮,演好了會獲得無數的榮譽,可一旦沒演好會成為不可擦去的黑歷史,營銷號會瘋狂的帶節奏,想必戲裏糟糕的形象會被做成表情包流傳網絡。

每個藝人都希望自己能以正面的形象在娛樂圈裏立足,剃頭發、減到面黃肌瘦的樣子是每個偶像的噩耗。

偶像吃的是顏值、青春飯,這樣破壞形象的角色沒有人會發自內心的喜歡和接收。

季洛暹以為他會稍稍猶豫或者退縮,沒想到蘇鶴突然問:“哥,那你有什麽快速減肥的方法嗎?”

季洛暹微愣。

蘇鶴笑了笑,把頭靠在季洛暹的肩上,半躺在沙發上看劇本,“我知道這個角色有多難,但試都沒有試就放棄也太不像我了,既然我答應了許導就一定會去試鏡。如果有幸被選上,不管多難我都會把這個角色诠釋好。哥,你會因為一個角色與形象不符就拒絕嗎?”

剃頭也好、減肥也好、形象全無也好,這些都算不上什麽。

作為一個舞者他能為了一個舞蹈三天三夜的研究練習,哪怕帶傷上臺。

那作為一個演員他也可以為了一個角色犧牲自己的全部,哪怕打破以往的形象。

這不是盲目的堅持,而是對自己的職業的一份尊重。

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到最好,要讓作品毫無瑕疵的呈現在大衆眼前,這是身為藝人的責任。

季洛暹看着肩上毛茸茸的腦袋,眼底閃過意外的神色。

蘇鶴确實不一樣了,以前的他遇到困難只會過于的依賴哥哥,但經過在韓國這些年的磨練、捶打,他早已成長蛻變。

那個跟在自己後面的小男孩努力的走到哥哥的身邊,用與愛人分別作為代價換來的輝煌與之并肩。

“你覺得沐陽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季洛暹沒有再說什麽,與他聊起劇本。

“善良、陽光、堅韌。”蘇鶴思考着,“他心裏好像有看破一切的坦然又充滿希望,我覺得有點矛盾。”

季洛暹說:“并不。”

“嗯?”

“你想象一下如果你得了白血病,會如何?”季洛暹問。

“我……”

“你再試着切換一下,第一天知道自己得病和得了好幾年病的狀态。”

蘇鶴從沙發上坐起來認真的看着季洛暹,似懂非懂。

季洛暹沉聲說:“沐陽17歲,得白血病已經兩年了。他不是7歲小孩,有什麽不好的情況可以瞞着。他是最了解自己身體的狀況的人,在明知道這個病治不好的情況下,你會如何過日子?”

“絕望。”蘇鶴脫口而出。

“是,但又不是。”在專業領域季洛暹收起了冷言冷語,引導着他,“身患絕症的人心态是完全不一樣的,你不能用常人的想法去想他。”

蘇鶴沉靜下來,努力讓自己和沐陽感同身受,腦子裏想着白天看的原著,心中的情緒逐漸清明,“所以當他知道自己得白血病之後,我所看到的坦然其實是他面對絕症的無奈。白血病匹配到骨髓的幾率太小了,可不論多小還是會有一份希望,正是這份微弱的希望才會讓他堅持小學,努力活着。”

将死之人最能感受到生命可貴,所以絕望和希望才會矛盾的同時出現。

季洛暹點頭,中肯地說了一句:“不錯。”

他不是贊同蘇鶴的話,而是對蘇鶴的共情能力表示贊許。

蘇鶴沉浸在沐陽的經歷裏沒聽出來,苦惱地說:“好難啊哥。”

劇本都是對話的形式看着簡單,不過就是你說一句我說一句。可真的拍起來必須得把角色的性格狀态摸透才能很好地演角色而不是演自己。

現在他摸索出了沐陽的心理,可是又該怎麽演出那種狀态呢?

蘇鶴嘆了口氣,難搞。

季洛暹不露痕跡的閃過一絲笑意,端着孤傲的架子淡漠地說:“你以為拍戲這麽簡單?形體、臺詞、聲樂、表演缺一不可,現在的圈子是個明星都能拍戲了。可真正認真演戲的又有多少?”

蘇鶴心虛地問:“哥,你在含沙射影我嗎?”

“說你我還需要含沙射影?”季洛暹譏诮道。

蘇鶴知道他不喜歡娛樂圈現在烏煙瘴氣的風氣,安撫道:“哥,你放心。我一定認真演戲,絕對不會耍大牌什麽的,不會的一定來找你請教,一定好好刻苦學習。”

季洛暹冷嘲,“說的你已經被确定飾演沐陽似的,誰給你的自信了?”

“你呀。”蘇鶴躺在季洛暹的腿上,眼睛在燈光的映照下水盈盈的,“有你給我開小課,我一定甩別人幾條街。”

季洛暹不想和他廢話,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一點過了,“回你自己房子,我要睡覺了。”

“才一點,睡什麽覺啊。”蘇鶴不想走,“哥,你說說嚴陰郎呗,你對角色的理解肯定比我深。”

蘇鶴纏着季洛暹聊劇本,淩晨一點對于他們這種長期時差混亂的人确實并不算太晚,季洛暹對他的小心思心知肚明,事關工作也懶得再去計較。

“嚴陰郎患過自閉症,他心裏是從來不覺得自己已經好了的,原著裏也提到過……”

季洛暹講的仔細,把自己所理解到的一些東西毫無保留的說着。

窗外的天色已經黑透,偌大的落地窗隔絕了無邊的黑暗和寒冷,屋內這一方小天地安靜舒适,好似天地之間只剩他們二人,安谧寧靜。

“沐陽對嚴陰郎的改變很大,教會他勇敢堅強,學會愛人。”季洛暹說的口幹舌燥,喝了一口水。

見腿上的人毫無動靜,把蘇鶴蓋在臉上的劇本拿開,這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睡着了。

季洛暹額角青筋跳了跳,很想把人扔出去任他自生自滅。

求着一起聊劇本的是他,現在自己在這說了老半天睡着的也是他。

就這樣還想拍戲?

季洛暹瞪了蘇鶴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動作輕柔的把人抱回卧室,手掌貼着蘇鶴的腰上輕輕按.摩。

白天的時候把人欺負狠了,他知道。

季洛暹一看到蘇鶴被自己欺負哭,心裏的占有欲和淩虐欲得到了無比的滿足。

陰暗的一面就是想狠狠地欺負蘇鶴,把人徹底占為己有讓他再也不能被別人觊觎。

“嗯……”蘇鶴在睡夢中感覺酸軟的腰部得到了放松,舒服嘤咛一聲。

季洛暹眸子深邃,宛如黑潭般深不見底一直盯着蘇鶴安靜的睡顏。

按.摩了十多分鐘後季洛暹收回手,幫他把被子蓋好關燈離去。

卧室門關上的瞬間一直熟睡的蘇鶴睜開了眼,眼中神色清明根本沒有絲毫困頓。

蘇鶴把頭埋在被子裏貪婪的深吸一口氣,澄澈的雙眸裏是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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