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的希望有一個太陽種在……

院長的聲音很輕,但周清洛清楚地聽到了。

院長叫宋淩小滿。

周清洛共情能力太強,現在有點難過,想幫一把可憐的小滿,但同時又點哭笑不得,畢竟長大後的小滿,已經不是當年的小滿,而是大魔王宋淩。

如果他穿過來時身份普通一點該多好,且不說穿成小滿的親朋好友,即便是穿成樓揚,甚至穿成趙誠都行,事情都好辦很多,他會毫不猶豫向宋淩伸出援手。

可偏偏穿成了個和他有感情糾葛的人。

又是一場感情和理智的博弈。

周清洛在糾結要往前走還是回過頭跟他打招呼,畢竟現在工裝還沒脫,帽子還沒摘,渾身是顏料,宋淩應該認不出。

他無法把宋淩和小滿聯系在一起,尤其是他知道宋淩将來會做什麽驚天動地的事。

但宋淩怕黑,怕葡萄,同歸于盡一般報複傷害他的人,似乎一直活在陰影中,小滿的形象又和宋淩不斷重合。

周清洛腦子湧進來大量的信息,福利院院長說的話,宋淩和他的父親在天臺上說的話在他的腦海裏攪來攪去,但想法呼之欲出。

宋家人把宋淩從福利院領回去,是圖宋淩的血液,器官,而不是當成自家的孩子。

圖人性命,但卻沒有好好養着,不停折磨他的精神世界,他才會瘋狂至此。

所以在原書裏,宋淩先殺父弑兄,毀掉寶木集團,再企圖毀滅世界,自殺而死。

這些人真該死!

可現在的宋淩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啊,他還沒做任何壞事,甚至還很善良。

直至現在,宋淩的人生都沒有錯,錯的是那些拽他下地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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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洛沒有邁開步子逃走,而是回過頭。

宋淩離他幾步之遙,站在原地看着他。

四目相對時,周清洛心裏不禁酸軟一片。

他忍不住偏心地想,眼前這人将來無論做什麽偏激瘋狂的事,都可以被原諒。

宋淩先開口了,“周清洛,再不逃就沒機會了。”

周清洛一怔,移開目光笑了下,原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對他避之不及。

周清洛重新看向他,“不逃。”

理智和情感的博弈,情感贏了,只見宋淩笑笑,一直死氣沉沉的眼神染上了些亮色,周清洛知道,他沒選錯。

宋淩輕輕送了口氣,他何其幸運,獨占了太陽,擁有了整個世界的光。

他竟開始留戀這個世界,想伸手感受一下它的冷暖了。

他第一次覺得,活着挺好的。

宋淩走到周清洛身邊,伸手摘了他的帽子,周清洛下意識地撓了撓,一手去搶帽子。

“你摘我帽子做什麽,帽子上都是灰。”

宋淩看了眼周清洛。

他的頭發被帽子壓得扁平,又有幾搓不安分的毛翹起來,身上沾着五顏六色的顏料,臉上也有,整個人髒兮兮的,但好像會發光,昏暗陰郁的夜晚因為他竟明朗溫柔了。

宋淩笑笑,好脾氣地把帽子還給他,“帶着帽子,不熱麽。”

周清洛接回帽子,帶也不是,不帶也不是,只好掃了掃頭發。

他就不知道為什麽好好的帽子宋淩非得摘下來幹什麽。

院長笑着說:“沒想到你倆還挺熟。”

宋淩:“哦,咖啡廳的員工,實習期就表現突出,時刻把公司的營業額放在心中。”

周清洛:“……”

不就是問了他一嘴有沒有朋友喜歡喝咖啡,有的話轉介紹到咖啡廳來辦會員麽,至于記這麽久。

院長笑呵呵道:“他是趙誠找來的畫手,巧了,居然和你說的是同一個人,感覺這畫就非得是他畫的似的。”

周清洛也沒想到,宋淩讓他畫的畫,居然和趙誠說的是同一幅。

周清洛想了下院長的話,感覺有點不對勁,仔細想就想明白了。

“不對啊院長,您之前也沒見過我,您怎麽知道,宋淩也是找我畫的呢?”

發現了bug的周清洛從靈魂深處發來疑問。

還有,她為什麽事先打預防針不讓他告訴小滿呢。

周清洛看向院長,院長的眼睛像是落了灰,眨個不停,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淩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微妙,但稍縱即逝。

他扣上周清洛的腦袋,沒好氣把那幾根亂飛的頭發壓下去,“周清洛,你是不是呆?”

周清洛懵了:“?”

好好說話就好好說話,老是撸他頭發算怎麽回事?

宋淩:“帶人進來之前,要跟院長提供姓名走流程。”

院長連忙點頭:“對!要報備的,不是随便進來的。”

周清洛将信将疑:“是麽,我以為聯絡好了,在門衛那裏壓身份證就行了呢。”

院長稍稍一怔,篤定搖頭,“不是,要走流程的。”

宋淩:“你真行,我都報備好了,結果不來,讓院長白忙活一趟。”

周清洛:“……”還成了他的錯?

院長擦了把汗:“也沒白忙活,始終是他來了,省得趙誠再走一遍流程。”

周清洛沒再深想:“這樣啊。”

宋淩和院長對視一眼,松了口氣。

微妙的氛圍總是需要人拯救。

這時,樓揚、趙誠和李露三人帶着一群孩子,有說有笑地走過來。

孩子們一見到宋淩,立刻蜂擁而上,一口一個宋淩哥哥喊得格外親切。

樓揚三人沒料到宋淩也在這兒,幾乎異口同聲道:“宋先生?你怎麽也在這兒?”

樓揚嘴最快,沒憋住接下來的話,“你是來找清洛的嗎?”

他一說完,趙誠和李露的咳嗽聲此起彼伏。

周清洛:“……”

還好有很多小孩在,叽叽喳喳的,氣氛倒也沒那麽尴尬。

宋淩又恢複到平時高冷的樣子,沒什麽情緒地應了聲,“嗯。”

周清洛連忙解釋:“不是,院長邀請他來過生日的,今天他生日。”

說完還不忘記白宋淩一眼。

某些人真是正經不過三秒。

可憐不過三秒。

宋淩:“不矛盾。”

周清洛:“……閉嘴吧你。”

宋淩在這兒,幾人的職業病都快犯了,這會兒倒是有咖啡廳分店的既視感。

院長笑呵呵地指着周清洛剛畫好的畫,問宋淩:“怎麽樣?喜歡嗎?”

宋淩仔細看着這幅畫,色彩鮮明,卡通形象活靈活現,那一大片向日葵花海像會發光,似乎要與這月色媲美。

宋淩收回眼神,看向周清洛,回答了院長的話:“喜歡,清洛出品,必是精品。”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推着一個小推車上來,推車上有個三層的大蛋糕。

小孩看到蛋糕,立刻又圍了過去。

院長:“來,孩子們,我們給宋淩哥哥過生日好不好?”

“好!”

院長還孩子分蠟燭,孩子們争先恐後地往蛋糕上插蠟燭,忙亂之中,院長把生日帽遞給周清洛,似是無意,“你給壽星戴帽子。”

周清洛:“這不合适吧?”他自己戴就好了。

院長:“你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準備禮物的人,應當是你給他戴上。”

周清洛攤手:“我沒準備禮物啊。”

院長:“那幅畫就是禮物。”

周清洛看了自己加班加點畫了兩天的畫,竟是送給宋淩的生日禮物,無心對宋淩說過那些話的愧疚感減輕了些。

既然是禮物,當然要問壽星喜不喜歡了。

周清洛笑問:“那你覺得畫得怎麽樣?”

宋淩回答:“很不錯。”

得到肯定,周清洛滿意一笑,宋淩看了眼他,嘴角也跟着勾起來。

周清洛接過生日帽,小聲逼逼:“過生日還有這規矩呢?”

院長篤定點頭:“我們福利院就這樣的。”

周清洛也不矯情,利落拆開生日帽的包裝。

行吧,入鄉随俗吧。

“來吧,壽星公。”

宋淩順勢彎了下腰,湊近他,看着他的眼睛。

今天是滿月,月光純淨溫柔,如眼前含笑的眸子。

周清洛沒看他,而是心無旁骛幫他戴上帽子。

眼睛不經意一眨,撞上宋淩的目光。

肉麻兮兮的目光。

他下意識蹭了下臉,正好蹭到了粘在臉上的顏料,顏料順着手指一劃,顏料就在臉上暈開了。

“你看我做什麽?”

宋淩用只有兩人才聽到的聲音:“看星星。”

周清洛皺着眉,眼睛向上翻,看了眼天上,“星星在天上。”

宋淩似笑非笑道:“你眼睛裏也有。”

“……”有你大爺!你能再土一點嗎?

周清洛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之後,戰術性後退一步。

身子退了,腦袋卻退不了。

因為腦袋頂被某些人的大手掌一扣,還用力揉了揉。

一個一米八的爺們,被另一個男人像狗一樣撸。

就太基烈了。

周清洛頭一偏,可某些人似乎帶個籃球準備進攻一般,穩穩扣住他的頭。

周清洛認命了,任由他作妖,咬牙切齒道:“別動不動就撸我。”

他話音一落,扣在他腦袋上的手一頓,接而耳邊傳來某些人戲谑低沉的聲音。

“清洛,你剛說什麽?撸、你?”

溫熱的氣息撩得他耳廓發麻。

起初周清洛并沒有想歪,但看到宋淩那意味深長的表情,他的思想也逐漸泛黃。

他沒好氣地抓住他的手腕甩開,快速地掃了兩把頭發,“你就是這麽對全場唯一送你禮物的人?”

“我倒是想。”

“……”你在想屁吃。

周清洛不想和他費口舌,遠遠地站到一邊。

他好想把宋淩按在地上打,然後朝他咆哮——

你這麽慘!

沒有資格這麽黃!

你應該弱小無助可憐你知道嗎!

你對得起剛才我在心裏給你流下的三行淚嗎!

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畢竟大家都安靜了一瞬。

但似乎又沒有看到,畢竟剎那間大家又在各忙各的。

蠟燭已經插好了,大夥都沒好意思打斷正在打鬧的兩人。

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周清洛不跟他計較。

院長走過來對他們說:“點好蠟燭了,快過來。”

周清洛本想逃脫宋淩的魔掌,沒想到宋淩長臂一伸,直接搭到了他肩上。

趙誠和李露他們已經開始瘋狂咳嗽,眼神閃爍,假裝他們是兄弟倆感情好。

周清洛低語:“松開,我身上髒。”

“我又不嫌棄。”

“松開。”

“喂,周清洛,今天是我生日,你還這麽兇。”

“……”行吧,某些人總是會拿着雞毛當令箭。

周清洛随他摟着,硬是撐着跟他一起聽完生日歌,還被摁頭一起許了願,吹了蠟燭。

宋淩是從不相信許願這回事的,而且他從來沒有願望。

只是身邊某些人眉眼含笑慫恿他快點許願,“快許啊。”

“哦,許了。”

周清洛笑了,天底下哪有人睜着眼睛一臉呆滞地許生日願望的,“啧,許願要閉眼睛,像這樣,然後腦子裏想一個願望。”

宋淩提了提嘴角,也學着他的樣子,閉着眼睛佯裝許願。

剛許完,周清洛立刻一臉好奇地湊過來小聲問:“你許的什麽願?”

他剛想開口說沒許,周清洛又立刻搖頭,“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

宋淩提了提嘴角,後悔剛才沒許一個關于周清洛的願望。

吹完蠟燭,院長媽媽一揮手,小朋友們雖然盯着蛋糕已經饞得不行,但仍強忍着口水站成一排,齊整整地、奶聲奶氣地喊:“我們給宋淩哥哥唱首歌——《種太陽》。”

/我有一個美麗的願望/

/長大以後能播種太陽/

……

院長安排的節目雖然有點刻意,但孩子純淨稚嫩的聲音尤為真誠和質樸,倒也不顯得突兀和尴尬了。

周清洛也忍不住跟着哼。

/一顆送給南極/

/一顆送給北冰洋/

……

一人跟着哼,就會有人跟拍,本來是小朋友的合唱,變成了大合唱。

樓揚最會搞氣氛,所有人手勾着手連城一排,像小學大合唱一般随着音樂聲左右搖擺,滑稽又真誠。

宋淩輕輕眨了下眼睛。

牆畫還沒幹透,仍能聞到些許顏料的味道,在活靈活現的向日葵花海下,所有的人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一向對電視劇裏美好大團圓的場景嗤之以鼻,所以親身經歷時才會不知所措,畢竟現在這一切出乎意料的美好。

他也是有機會感受這一切的,他也可以。

/到那個時候/

/世界每一個角落/

/都會變得溫暖和明亮/

院長看向宋淩,欣慰笑了笑,雖然他仍是冷淡如常,但眼裏有光。

她還擔心這個節目過于刻意會讓宋淩尴尬,沒想到她今天請到的不僅僅是個畫手,而是整個氣氛組。

她心想,這應該是小滿過得最開心的一次生日了。

宋淩側過頭看着淺吟低唱的人,無意識将搭在他肩上的手收緊了些,将人往懷裏帶。

周清洛被氣氛感染,轉過頭笑盈盈地對宋淩說:“生日快樂。”

宋淩淡淡應了聲,“嗯。”

宋淩看着認認真真唱歌的人,他眼睛帶笑,睫毛像正在花朵上駐足的蝴蝶的翅膀,一顫一顫的。

好想知道,如果親吻的時候,周清洛的睫毛那麽長,會不會蹭到自己的臉。

真的想知道。

過完生日,已經是晚上九點半,福利院的小朋友們要睡覺了,院長把他們送到門口,就回去照顧小朋友了。

樓揚、趙誠和李露十分識相地先走了,空蕩蕩的大街上只剩下宋淩和周清洛。

透過街邊店鋪的玻璃窗,周清洛才看清,此時的自己有多邋遢。

身上全是顏料,頭發亂七八糟,而宋淩幹淨清爽,一表人才,關鍵是比他高半個頭!

宋淩手搭上周清洛的肩膀,指着玻璃裏兩人的影子,“咱倆像什麽?”

“……”真是見縫插針地埋汰人。

周清洛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宋淩,“正道的光和魑魅魍魉。”

宋淩手臂緊了緊,将人往懷裏帶,低下頭湊到他耳邊說:“錯,是國王和他的小乞丐。”

周清洛的耳根子敏感,他這麽一弄,耳朵癢得不行。

他暴躁地揉了揉耳朵,“你他媽的才是乞丐!”

“行,我是乞丐,你是國王。”

周清洛暴躁地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宋淩,“什麽你的我的他的,別搞錯了,我,正道的光,你,魑魅魍魉。”

宋淩幹脆把下巴枕在周清洛的肩膀上,低聲說:“嗯,小哥哥殺我。”

周清洛被他逗笑了,“什麽玩意,你他媽的別肉麻兮兮的,好好走路,別抱我。”

“誰抱你了?我腿疼,需要要你扶。”

看着他一本正經胡謅,周清洛嗤了聲:“你哪條腿疼啊?”

“第三條。”

“……”

周清洛渾身一僵,立刻臊得無地自容,他搞不明白,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厚顏無恥的人。

這麽厚顏無恥,為什麽還會厭世呢?

周清洛沒好氣掙脫,“你滾吧。”

說完大步往前走。

宋淩一瘸一拐跟在身後,“哎別生氣啊,真的是腿疼,剛才下樓的時候摔了一跤。”

“你放屁,剛才你明明還好好的。”

“我剛才主要是不想讓院長擔心我。”

正在氣沖沖往前走的人腳步一頓。

宋淩立刻倒吸一口氣,“嘶,不說還好,這會兒真疼了。”

周清洛回過頭,将信将疑,“真的?”

宋淩擺出一副身殘志堅的模樣,朝他擺了擺手,“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

周清洛信以為真,不走了,返回來乖乖給人當活體拐杖,連走路都小心翼翼。

虛弱的某些人得逞笑笑,眼睛瞟向身體挺得板正,還稍稍用力托住他的小拐杖。

小拐杖那麽好騙,以後誰敢騙他,他就讓誰下地獄。

“周清洛,你身上還挺香的。”

“閉嘴吧,把能量留給需要用的腿。”

小拐杖長得很漂亮,眼尾還有個小小的紅痣,恰好長在最勾人的位置。

他認真做事的時候嘴巴微張,眼睛下意識輕輕眨了眨,睫毛也就跟着顫,可愛得不像話。

明明一臉媚色,卻很容易害羞,好想欺負他,看他媚态盡顯但卻羞得滿臉通紅的樣子。

都說人能感受到另一個人的目光,周清洛一眨眼,果真看到宋淩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

周清洛皺眉,“你別這麽看着我,像個……”流氓。

周清洛沒好意思說下去,用一臉嫌棄代替用詞。

某些人卻恬不知恥,趁機捏了下他臉蛋,“像什麽?流氓?禽獸?還是色狼?”

周清洛:“……”但凡某些人要點臉,他倆的關系會和諧許多,不過還挺有自知之明。

不遠處一家面館還亮着燈,周清洛指着面館說:“走,吃碗面去。”

“為什麽?”

周清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過生日要許願,要吃面,寓意長命百歲。”

宋淩笑了笑,福利院的孩子大多都是棄嬰,沒人知道生日,自然也沒有人過生日。

來到宋家後,宋兆光說他是厲鬼投胎轉世,才會在一年當中陰氣最重的那天出生,是個晦氣東西。

連周清洛都認為七月十五是厲鬼邪祟出沒的日子,不吉利。

他知道周清洛是無心,但仍忍不住難過。

周清洛:“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那天我說,七月十五是不吉利的日子,是瞎說的,你別往心裏去。”

宋淩嘆了口氣,“我往心裏去了。”

“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你七月十五過生日?”

“你一直說沒空,我說做什麽?”

“……”但凡你說騷話的時候也能這麽瞻前顧後。

某些人說得委屈巴巴的,周清洛抿了抿唇,知道自己理虧在先,看在今天是他生日的份上,周清洛不跟他計較,“那你要怎麽才不往心裏去?”

“以身相許吧。”

“……”

“啧,生日願望不靈啊。”

周清洛白了他一眼,心想某人在人前的那麽酷哥,在他面前就這麽傻逼呢。

周清洛不理會他的不正經,一本正經解釋:“其實,七月十五也不完全是鬼節,也有的地方過的七月十四,我們這兒過的是七月十四。”

“明明過的是七月十五。”

“從今年開始,我鬼節就過七月十四。”

宋淩故意逗他,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實在不行,你以後過陽歷生日。”

宋淩強忍着笑:“行吧,我暫且相信你了,不過你得再給我唱一遍《種太陽》。”

“……”這太他媽傻逼了,這歌沒有小朋友怎麽唱出口。

“換一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那就《明天你要嫁給我》。”

“……還是《種太陽》吧。”

周清洛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宋淩可能會讓他唱十八摸。

不過壽星最大,周清洛清了清嗓子,開始唱。

/我有一個美麗的願望/

/長大以後能播種太陽/

……

周清洛知道,無論眼前的人是受盡折磨的小滿,還是将來要毀天滅地的宋淩,他此時的祝福是真誠的。

他希望,真的能有一個太陽種在宋淩陰霾的世界裏,讓他從現在開始,向陽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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