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嚴笙
周清洛和宋淩拿了工資,兩人想去給周守林買點禮物,但兩人都沒有什麽好的想法。
下了班,兩人去商場,逛了一圈下來,周清洛只買了兩雙襪子。
周清洛有點失落,“我竟不知道我要給我爸買什麽,你覺得應該給爸爸買什麽呢。”
宋淩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周清洛聳了聳肩膀,他問了個什麽問題,在這種事情方面,宋淩是毫無經驗的。
宋淩認真想了下,真的給出建議:“要不買個按摩椅?”
“家裏沒地方放。”
“……”
周清洛一拍腦袋,“我懂了,給我爸買個乳膠床墊和乳膠枕。”
兩人一拍即合,轉身又鑽進了商場。
可惜乳膠床墊和乳膠枕沒買到,倒是碰上了宋錦奕。
他帶着一隊人,西裝革履地在商場裏轉悠,典型的霸總巡視商場的氣派。
周清洛悄咪咪問:“這商場也是你家……哦,寶木的?”
宋淩:“是。”
周清洛沉默半晌,“我去把這襪子退了。”
可還沒轉身走,宋錦奕就笑着朝他們走了過來。
周清洛心想,這時候如果跑了,那豈不是很慫。
再說宋錦奕也只是個病秧子而已,臉色蒼白,看起來跟個蘆葦杆子一樣,要真的幹架他肯定也的打得過的。
他表面溫文爾雅,但整個人卻死氣沉沉,有點像暴風雨來臨前那種死一樣的寧靜。
他帶着一群人走過來,似乎明目張膽地不懷好意。
周清洛悄咪咪問宋淩:“你怕不怕?怕就躲在我的身後。”
還沒等宋淩說話,周清洛已經站在他前面,像只已經準備好戰鬥的攻擊,時刻準備保護他。
宋淩看着周清洛毛茸茸的腦袋,有點動容。
每次遇到宋家的人,周清洛總是這樣,第一反應就是把他擋在身後。
宋家這個噩夢該醒了,一天不醒,周清洛就會像現在這樣,義無反顧地将他擋在身後,生怕他再回去,墜入那無邊的黑暗中。
他不能讓清洛擔心他。
宋淩收起目光,抹去眼裏的溫柔,再擡眼時眼神已經冷淡如常。
他向前一步,站到了周清洛前面,把周清洛擋在身後,恰好宋錦奕也停下腳步,兩人對視。
宋淩提了提嘴角,眼神嘲諷戲谑。
宋錦奕怔了怔,很快恢複正常,一段時間沒見,宋淩倒是越來越有活力了,那雙眼睛裏竟沒了仇恨和惡念,竟有了求生的欲望,這讓他很失望。
這可不是那個要和世界同歸于盡的人,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不過他很快又要有新棋子了。
宋錦奕仍是如沐春風的樣子,因身體虛弱,輕咳了聲,眼神繞過宋淩,看向身後的周清洛。
他輕輕挑了挑眉,“阿淩,新朋友?不介紹給哥認識?”
宋淩冷笑一聲,“這不是青陵市萬人之上的企業家,全市傑出青年代表,我異父異母的哥哥,宋錦奕先生嗎?”
周清洛:“?”自己此時是附到了宋淩的身上了?
周清洛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宋淩現在已經也得了他的真傳,埋汰人的本領倒是增長不少。
瞧瞧“異父異母”這詞用得多好,頓時把他和宋家的關系撇得幹幹淨淨。
那些随從都驚呆了。
不是一直傳宋二少爺是宋家的私生子,宋家不計前嫌把他接回宋家好生養着麽?
異父異母是什麽鬼?
這得多大一個瓜?
各玩各的?
到底誰不是親生的?
太亂了。
宋錦奕拍了拍他的肩膀,“鬧夠了就該回家了,爸今天還說要接你回來呢,估計現在就在路上了,哦,對了,還買了好多葡萄給人當謝禮。”
宋淩甩開他的手,拽着周清洛就想走。
宋家這個噩夢,是該醒了。
他前些日子攪得雞犬不寧,宋家人忙着善後,他過得太安逸,都快忘了宋家人都是一群什麽樣的喪家犬。
但宋錦奕摁住他,湊近他耳邊,眼睛陰森森地看着身後的周清洛,低語:“咱爸有的是方法讓你乖乖回家,是不是。”
宋淩緊緊握着拳,青筋凸起。
周清洛不屑地嗤了聲。
宋錦奕輕笑一聲,雲淡風輕道:“你這位新朋友,和你那個青梅竹馬,江時彥長得挺像,”他一眨眼,看向周清洛,“小兄弟,認識江時彥嗎?以前跟阿淩很要好哦。”
宋淩緊咬牙關,握着拳頭,下一秒就要揮拳将人打下,不料被周清洛拽下來。
周清洛往前一步,冷笑一聲:“我也覺得你眼熟,哦,和德古拉長得還有點像。”
宋錦奕怔了下,似乎作威作福慣了,還沒人敢這麽怼他。
周清洛往前一步,根本毫不怯場:“堂堂龍頭企業的董事長,一天到晚都在幹什麽勾當,你丢不丢人。”
那些随從有人站出來,表面波瀾不驚,但語氣帶着威脅,“你怎麽說話的你,你知道他是誰嗎?”
周清洛呵了一聲,毫不在意,“我管他是誰。”
“?”
“怎麽,青天白日的,還威脅人?這裏是商場,讓大家都過來看看,來來來。”
那些在商場上叱咤風雲的人,習慣和人搞心理戰,拿捏人性,威逼利誘,用智商和情商來一決高下,明争暗鬥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仍要保持表面的斯文和儒雅。
這樣的人,克星就是周清洛這種完全不顧臉面開口就單刀直入怼天怼地的人。
有人又拿商場上那一套官腔出來吓唬人,“小兄弟,你有什麽困難和意見,可以直接跟我們反應,或者有什麽親屬在寶木集團上班,讓他們跟我們反應也行。”
周清洛心想商場上的人果真表面一套背地裏一套,這人的話裏話他豈能聽不出來,意思就是你如果再不收斂,你那麽多兄弟姐妹總會有在寶木集團上班的,你小心點。
周清洛冷笑:“沒有,本人一家三口,姐姐在國外留學,爸爸開餐館,我在上班,都是自力更生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警察局在人民北路28號,110沒有話費也能打,法治社會,你們能拿我怎麽着?”
宋錦奕笑了聲,似乎很不屑,“法治社會。”
周清洛也跟着笑了聲,“瞧你一副藐視法律的樣子,沒得到過陽光普照吧?不敬畏正道之光?怪不得病恹恹的,你是不是有病?這麽大的人了,有病不會自己去治嗎?派人去我家對吧,我家早就按上監控了,自動存到網盤,動一下鼠标就能發送,你要敢□□燒耍陰招,第二天分分鐘讓你上頭條。”
宋錦奕怎麽也沒有想到,遇到了個硬茬。
或許這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怪不得宋淩一紮進去,就出不來了。
方恒說過,這人能把人罵到懷疑人生,果然不出所料。
“現在到處都有監控,信息發達,不是二十年前,能讓你們為所欲為,”周清洛拽着宋淩往回走,“我們走。”
宋錦奕看着周清洛的背影,眯了眯眼,有下屬在他耳邊低語,“董事長,這人就是上次在地下車庫罵周雲謙的小子。”
宋錦奕推了下無框眼鏡,慢條斯理地說:“據說江家那小子在國外成績差得要命,待不下去了?”
“好像說是不喜歡這個專業,想轉專業。”
“國內也挺好的。”
“可是……”
宋錦奕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嗯?有困難?”
“沒困難。”
下屬有些疲憊,他是越來越佩服周雲謙,能在這個人身邊呆那麽長的時間。
江時彥成績一般,半年前,宋錦奕不惜一切代價讓他出了國,現在卻又讓他回來了?
他到底又有什麽心思和打算?
人看起來斯斯文文,但陰晴不定,城府極深,心狠手辣時不管不顧,劍走偏鋒,不顧一切将利益最大化。
像一個沒有良心的操衆者,在操縱棋盤,而集團裏每一個人都是他的棋子。
寶木集團在他的手中蒸蒸日上,但似乎也在搖搖欲墜。
或許上次上次度海鮮事件,周雲謙入獄,也只是個引子罷了。
下屬之間交換了下眼神,沉默不語。
宋錦奕看了眼周清洛消失的地方,提了提嘴角。
只要是人,都是有恐懼和弱點的,不可能沒有。
他既然對金錢沒有貪念,對強權也不畏懼,那他的弱點,就是宋淩。
宋淩在他面前,最難以啓齒的事情,除了他那滿目瘡痍的過去,就是江時彥。
所以這場戲,怎麽少得了江時彥呢。
宋錦奕:“散了。”他說完就走了。
下屬畢恭畢敬地站在原地,半晌後同時松了口氣。
“今天聽到的,看到的,都忘掉,懂了嗎。”
“好的,不過德古拉是誰?”
“吸血鬼。”
“……”剛才那個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麽,居然罵他們董事長是吸血鬼?
而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周清洛一轉身,沒了剛才的氣勢,而是沉着臉,一離開他們的視線,他立刻對宋淩說:“看監控裏我爸有沒有事?”
宋淩調開監控界面,遞給周清洛。
周清洛松了口氣,跨上電動車就往前奔,“我們快回家。”
“清洛,別擔心。”
周清洛沉聲說:“咱們快回家吧,我爸一個人在家呢。”
宋淩忽然明白,周清洛一直在擔心這些爛事,只是他從來不說出口。
對于周清洛,他似乎一直在索取,貪戀他的溫暖,從沒有付出。
周清洛一直鼓勵他不要逃避真正的自己,但他總是自私地想把自己最陰暗的一面收起來,把最好的一面給他看。
即使周清洛說了無數次,他不會害怕他,也不會讨厭他,他也不相信。
所以他自以為是地消失了一個月,把那些瘋狂和黑暗藏起來,他怕自己忍不住在他面前失控,自殘,扭曲。
他從來不敢面對真正的自己,而周清洛卻已經接受了他的一切。
如果宋錦奕對付周清洛,他想過一百種護他周全的辦法,但從沒有給過周清洛安全感。
他從沒有覺得自己這麽該死。
周清洛一回到家,家門口果然停着兩輛商務車,車好像也才到,尾燈還亮着。
周清洛和宋淩騎車過去,車門拉開,從車子裏下來一群烏壓壓的人。
為首的那個人就是宋兆光。
周清洛和宋淩從電動車上下來,停穩,淡然看了來人一眼,腳步都沒停,徑直往家裏走。
宋兆光:“站住。”
周清洛和宋淩停下了腳步,和他對視。
宋兆光嫌棄地打量周圍,皺着眉搖頭。
明明綠樹成蔭,他竟撇着嘴揮了揮面前的空氣,一副走進了垃圾堆裏的樣子。
夜色烏壓壓的,仍掩飾不了宋兆光那令人作嘔的做派。
周清洛冷哼了聲,“喂,你呼吸做什麽?能不能把空氣留給好人。”
宋兆光一怔,下意識左右看。
周清洛:“別看了,說的就是你。”
宋兆光嗤了聲,趾高氣昂地對宋淩說:“住破房子,騎電動車,宋淩你是越活越有追求了。”
宋淩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滾。”
宋兆光笑了,笑得相當輕蔑,“宋淩,老實跟我回去,不然你懂那些後果。”
宋兆光身後那些彪形大漢立刻齊整整地向前一步,這陣勢,就像立刻要沖過來将宋淩五花大綁扛回家似的。
宋淩不為所動,“你試試。”
宋兆光點了點頭,從兜裏掏出了一根皮鞭,拿在手裏把玩,再冷冷地看着宋淩。
宋淩眼睛眯了眯。
從小到大,他都快記不清了,他被這條鞭子打了多少回。
周清洛忽然哈哈大笑,邊笑邊掐着眼角的淚,“這位大叔,你不是吧,什麽年頭了,還想屈打成招?”
宋兆光甩了下鞭子,冷笑一聲,“這可是陪宋淩一起長大的玩具,對吧宋淩?”
周清洛怔了怔,看了眼身邊陰郁的人,眼眸一涼,嘲諷道:“哇,那你還真的是個畜生啊,怎麽還有臉說出來?”
宋兆光本就是草根出生,上流社會表面斯文但暗地裏耍陰招的手段也只學到了皮毛,被周清洛那麽一激,痞糙的本性就露了出來。
宋兆光忍不住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是什麽玩意?”
周清洛立刻回嘴:“你他媽的又是個什麽品種的畜生?”
宋兆光:“看我今天不教訓你……”
宋兆光話還沒說完,宋淩已經沖過去,扯掉他手中的皮鞭,繞到他身後,将皮鞭繞繞上他的脖子。
細長的皮鞭,正好繞了宋兆光的脖子兩圈。
宋淩站在他身後,陰沉沉地笑着,緊緊拽住皮鞭的兩頭,眼神空洞,臉色蒼白,唇色發紅,像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随時都會要了宋兆光的命。
宋兆光反應還算快,手抓住了皮鞭,皮鞭将他的手指頭也繞了進去,車燈晃眼,周清洛但仍能看得出宋兆光指尖發紫,半晌後,滿臉通紅。
周清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害怕宋淩失控,手一用勁,就什麽都沒了。
為了宋兆光這樣的人,不值得。
但他又不知道怎麽勸宋淩,他這是遭到了多大的苦和罪,才會像現在一樣既瘋狂又絕望。
宋淩現在的表情,周清洛不敢細看,看了不敢細想。
怪不得宋淩一直回避過去,不願提及。
敞開心扉四個字旁人只是随便說說,但對宋淩來說,都是恐怖的夢魇,是一生都不願提及的過往。
他害怕小蝌蚪,至今還在逃避,何況是宋淩呢。
宋淩和他不一樣。常人簡簡單單的一步,對宋淩來說,或許舉步維艱。
看着周清洛茫然的樣子,宋兆光龇牙咧嘴地笑了聲,“你看,他就是一個心理變态,他一沖動就想殺人,連親爹都不放過,你家不過是平頭老百姓,如果想好好過日子,就離他遠一點。”
宋淩聞言用力一勒,宋兆光立刻嚇嚇喘着氣。
“拿出葡萄,這狗娘養的白眼狼害怕葡萄。”
周清洛喊:“你們誰敢拿出來,我立刻讓宋淩勒死他。”
那些人怔了怔,不敢動。
宋淩又用力了些,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
宋兆光已經快呼吸不上來了,為了保命,他低聲跟宋淩求情,“阿淩,你松一點,你聽我說幾句真心話,宋錦奕母子的病,最長撐不過五年了,你再配合我演個五年,到時候,整個宋家就會落到我的手裏,你是我的親生兒子,我肯定會好好待你,會給你媽重新立碑,我已經苦了那麽多年,已經快看到希望……”
宋淩的手緊緊拽着,把他剩下的話給掐斷了。
周清洛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想讓宋淩手刃這個王八蛋一了百了,但他不能這樣。
宋淩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不能再讓宋兆光毀了。
宋兆光:“快啊,他已經瘋了,把葡萄拿出來,他就會放了我,然後你們把他綁上車。”
下屬連忙上車,還将一箱一箱葡萄往外搬。
宋淩盯着包裝盒上一串串紫紅色的葡萄,呼吸越來越輕,手也越來越軟,像被下了詛咒一般,定在了原地。
宋兆光掙脫了他,彎腰撿起跌落在地上的皮鞭,手抓着脖子劇烈咳嗽。
周清洛連忙跑過去,死死抱住了宋淩的腰。
他絕對不會讓這幫人把宋淩帶走的。
宋淩軟趴趴地松了手,跌進了周清洛的懷裏。
周清洛緊緊抱着他,“宋淩,你別怕,我不會讓他把你帶走的。”
宋兆光呼吸平穩了,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痰,“小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宋兆光剛揚起皮鞭,一道強光照射過來,伴随周守林一聲怒吼:“宋兆光!”
宋兆光愣在原地,回過頭。
那道強光直射他的臉。
周守林帶着一個大功率的手電筒,黑着一張臉,邊走過來邊罵罵咧咧,“果然是你這個狗娘養的宋兆光,你居然還敢到這裏來?”
宋兆光剛被勒過脖子,現在劈頭蓋臉又挨了一頓罵,有點懵。
周守林将手電筒照到別人家的窗戶裏,大喊:“李嬸,張大姐,阿彪,宋兆光來了。”
破舊的樓房裏有人回應,“誰?”
周守林大聲回應:,“宋兆光!那個狗娘養的貨車司機!”
安靜的樓房裏頓時罵聲一邊。
不一會兒,呼啦啦來了好多人,似乎還在小區裏留守的人都出來了。
他們一個個黑着一張臉瞪着宋兆光,仿佛有深仇大恨。
跟着宋兆光來的人都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宋兆光立刻滿臉堆着笑,“都是老朋友,我給大家送葡萄來了,國外進口,新鮮的,大家嘗嘗。”
“誰跟你是老朋友,之前把磚廠裏的磚頭私自運出去倒賣,還誣陷老趙運回老家蓋房子的事,大家都沒忘。”
“要不是你,我們這裏就順順利利拆遷了,結果你們把磚廠老板打發走了,我們沒了飯碗,你們卻不拆了。”
提到這個事,衆人沉默了一陣。
說話的是李嬸,她氣沖沖地說:“怕什麽老家夥們,我們都是半截埋入黃土的人,現在這個畜生來到這兒了,大家還要放過他?看看他做的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把我們害得那麽慘,現在還敢人模狗樣地站在這裏,這不是在挑釁侮辱我們麽。”
李嬸這麽一激,所有人都憤怒了,所有人沖過去,拆了他帶過來的箱子。
周清洛蒙住了宋淩的眼睛。
“誰要吃你的葡萄,你這個畜生,你快去坐牢吧。”
“你們寶木集團做的那些勾當,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現在網絡發達,總會有一天,你們的這些勾當都會被人知道。”
“當時你還害了一條人命,嚴笙就是被你害死的。”
“你現在居然還敢揚鞭打他?”
“嚴姑娘在天有靈,不會放過你。”
衆人你一眼我一語,最後罵聲一片。
而周清洛的掌心裏,宋淩的眼睛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