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最甜
氣氛在衆人的哄鬧聲中愈演愈烈。顏書坐在角落, 她忽然感到一陣胸悶,有點兒呼吸不上來,額角都出了些細密的汗珠。
她擡頭看了眼頭頂的昏暗光線, 朦胧又絢爛。
應栀湊近了看她的臉,擔憂地問:“阿書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顏書只搖搖頭,“我沒事, 可能水土不服上火了吧。”
“喝點兒果汁嗎?”
應栀遞給顏書一杯果汁。包間內的熾烈氛圍被推到最高潮, 衆人喊着鬧着, 幾個男生把坐在沙發上的厲時嶼拉扯起來,推向包間中心。
另一邊,何零露臉色不太好, 她想和許知楠說點什麽, 何婉兮卻對她搖搖頭。
許知楠是她男友的妹妹,有着這層關系, 總是不好撕破臉的。
何零露悶聲坐下, 仰頭喝了杯啤酒,被嗆到咳嗽。
何婉兮蹙眉, 拿走何零露手裏的杯子,“別喝了,要是醉了爸媽又該說你。”
許知楠的目光這時微微對上角落的顏書,顏書霎時感覺心被什麽叮了一下,她移開目光。
應栀悄悄附耳對顏書道:“那個……你別多想,反正是游戲而已嘛,親一親的話你就當什麽也沒看見, 大夥兒高興嘛, 他倆應該也不會真的親兩分鐘吧?”
“喂。這是重點嗎。”
“……”
顏書擰眉, 說:“你不說話還好, 一說我更不好了。”
應栀只好裝鴕鳥,不再說話。顏書和許知楠都是她的好朋友,偏袒任何一個,她都做不到,只能中立了。
Advertisement
應昙和許盛楠都沒參與,二人坐在沙發上碰杯。
何婉兮因為妹妹的事情,走過來給了許盛楠一拳,許盛楠趕緊放下酒杯,賠笑道:“幹嘛呀寶貝兒?你這是?”
何婉兮語氣嬌嗔,“你看你們幹的好事,到底誰出的馊主意?”
許盛楠也知道何零露對厲時嶼有意思,但他也不好插手這件事啊,況且許知楠還是他親妹子呢,他幫誰說話都不是人,只好裝啞巴喝酒了。
他安撫道:“別這樣,大夥兒高興呢,今天是你生日,別氣壞了。況且那什麽卡牌內容有的是大為手寫的,我哪兒知道他搞這麽大。”
何婉兮:“我不管,總之這事兒你得管。”
“喂,我出面阻止,知知不是很難堪?你也知道知知的心思,幹嘛非得讓我不做人?”
何婉兮不說話了,扭頭生悶氣。
一直看戲的應昙這時嬉皮笑臉地湊過來,勸道:“別生氣啊二位,大夥兒高興嘛,而且這大冒險得看那二位當事人願不願意啊,別人瞎起哄沒用,那二位要是不想來你們總不能逼着人家親一塊兒吧?”
許盛楠忙附和道:“是這個道理。”
何婉兮還是不痛快,撇嘴道:“你妹妹當然巴不得了。”
許盛楠蹙起眉毛,“你別把知知說得好像上趕着送上去似的。”
何婉兮知道自己的話說得不對,只好閉嘴。
包間內的氣氛陷入一種僵局,衆人還在起哄,許知楠此時推開衆人,走到厲時嶼身邊,她毫不避諱地仰視他,像一個虔誠的信徒仰視自己的神明,冷白的皮膚浮上紅暈,她的眼睛似乎在對他喃喃低語,纏綿哀婉。
厲時嶼個子高,站在烏壓壓的人堆裏也不會被淹沒,他挺立在燈光中央,氣氛暧昧,他随手拿起一杯酒喝了半杯,喉結滾動間,說不出的性感,烏發微微低垂遮蓋住眉毛,眼睛濃墨一般,渾身透着清冷和戾氣。
他總是如此這般,與周圍的畫面格格不入。
顏書擡眸看他的時候,他一掃而過的目光也正好定在她身上。
心跳頓時陷入一種鼓噪的喧嚣,朦胧暧昧不清,但她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有人不小心打翻了一瓶酒,碎裂的聲響沒有引起衆人的注意,有個男生使壞地推了一把許知楠,許知楠朝厲時嶼身上撞去。
許知楠站得不穩,厲時嶼适時扣住她的腰,避免她撞到尖銳的桌角。
衆人又起哄,吹起口哨。江大為和賀俊是氣氛助攻者,二人輪番喊着:“親一個親一個……”
之後大夥兒輪番上陣喊着同樣的口號,好像在參加一場狂歡。
被簇擁在中心的許知楠微微垂下了眼睑,她輕啓紅唇,叫一聲“時嶼哥”。
厲時嶼卻驀然松開她的腰,随即淡淡掃了衆人一眼。大夥兒都被他這裹着戾氣的眼神驚到,叫嚣聲漸漸低下去。
厲時嶼擡手松了松襯衫的扣子,喉結滾動一下,淡聲道:“我拒絕。”
話落,有人吸了口氣,“嘶”的一聲。江大為不怕死地說一句:“別掃興啊厲哥。”
賀俊倒是沒吭聲,站在一邊對江大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江大為只好不再起哄。
厲時嶼看一眼許知楠,然後面對衆人道:“大家今天聚在一起開心,這很好,娛樂本身沒有錯,但總該有個底線,越線的娛樂行為我不參與。何況,”他頓了頓,看一眼許知楠,“她是女孩子。”
“想想如果是你們的妹妹被人帶到娛樂場所做不願意的事情,你們心裏大概也不會好受,畢竟行走江湖,安全第一。”
本來他這番話說得太一本正經又嚴肅,顏書擔心會掃衆人的興,不過最後一句冷幽默倒是把氣氛又帶回來了,大夥兒也明白有些玩笑開不得,于是又說說笑笑熱鬧起來,江大為還叫服務生多上了水果拼盤和酒水果汁,豪氣地撒開手喊道:“今天大夥兒開心玩兒啊我買單!”
賀俊捧場:“江哥闊氣!今天我不把你一個月飯錢吃沒我賀俊名字倒過來寫!服務員!”
江大為伸出爾康手,“別啊俊哥!”
大夥兒哄笑。
顏書松了口氣,但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後半程的游戲她沒有參加,說自己有點困。江大為卻非要她參加,被厲時嶼一記眼刀扔過去吓得半死。
“你還沒玩兒夠?”厲時嶼笑着問江大為。
江大為卻和見了鬼一樣退後道:“夠了夠了真夠了!這不是看顏書學妹興致不高我過來拉一把……”
厲時嶼看了眼酒水單和滿滿一桌的拼盤,随口來一句:“你下個月飯錢沒了。”
江大為大驚失色,大聲哀嚎道:“我靠什麽?!你們這群禽獸!!!”
賀俊當場開了瓶皇家禮炮和XO,氣得江大為當場炸了,二人扭在一塊兒打鬧了半天才消停。
氣氛很活躍,剛才的尴尬和緊繃消失得無影無蹤,顏書也覺得好受一些了,只是嘴巴覺得很幹,嗓子也有點疼。
昏暗光線在眼前浮動,她靠着沙發,漸漸縮成一小堆,她看衆人打鬧,唱歌的唱歌,玩兒游戲的玩兒游戲,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應栀也玩兒得比較瘋。
明天正好周末沒課,這裏的活動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自己回去又太浪費車錢了,所以她想趁機眯一會兒。
眼睛才閉上沒一會兒,身邊的沙發似乎凹下去了一點兒,淡淡的雪松香鑽入鼻腔裏。
她驀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厲時嶼放大的一張臉,高挺的鼻子下緊抿着的唇,鮮紅色彩在燈下變得有些暗淡,下巴的胡茬不知道什麽時候刮幹淨了。
對上他的眼睛時,顏書微一愣神,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離自己好近,近到他的呼吸會偶爾輕輕掃過她的額頭和鼻子。
原來雪松味是從他身上傳過來的。這種氣息幹淨又沉穩,微微帶有一絲苦澀,也帶着幾分玫瑰的甜,就像是他冷酷之下隐藏的溫柔。
她盯着他看,沒有眨眼睛,白皙中透着紅潤的臉蛋十分可愛。
他眯了眯眼睛,問:“看我做什麽?”
“……”
她一時語塞,他卻說:“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說:“我的老毛病了,冬季在室內溫度太高的話,我的臉就會很紅,沒事兒的,就是臉蛋有點熱熱的。你不去喝酒嗎?”
“剛才喝得夠多了。”
“你酒量不好啊?”她笑着問。
厲時嶼微勾唇角,“你說呢?”
她換了個姿勢蜷縮成一團,道:“我覺得你的酒量應該還可以。”
“你怎麽知道的?”他有些好笑地問。
“我猜的。不對嗎?”
厲時嶼沒回答,起身拿上自己的外套,站在沙發前問她:“還想玩兒麽?”
她搖搖頭,“我有點兒困了。”
“那我送你。”
顏書眼睛微微一亮,起身,也拿上自己的羽絨服。
她跟在他後邊慢慢挪到包間門口,好像沒有人注意到她和他即将遁走的計劃,她莫名其妙松了口氣。
ˉ
已經是深夜十一點,街道上行人稀少,連車子也沒幾輛。
這間ktv其實處在鬧市區,但冬季寒冷的夜還是澆滅了不少民衆的熱情。
顏書套上厚厚的羽絨服在路邊等車。五分鐘後,厲時嶼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他打開後座車門,顏書坐上去。
車子啓動了。厲時嶼坐在她旁邊,她安心地看了他一眼後,閉上眼睛正要睡,有人遞給她一袋東西。
她睜開眼睛,問:“什麽?”
“感冒沖劑。”
“我沒感冒啊。”
“随手買的,不要還我。”
“我要!給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了你不能再要回去。講點兒武德好不好。”
“……”
厲時嶼從不和人說多,所以懶得和她拌嘴。他看了看時間,蹙起眉毛。
司機看着後視鏡,無奈地道:“你好,你們去哪兒還沒告訴我呢。”
顏書湊上前說:“大叔,麻煩載我們去北華大學。”
司機應了一聲。厲時嶼看一眼顏書的側臉,沒有把自己的目的地報出來。明天沒課,他今天不打算回北華了。
因為大雪,車子開得很慢,開到北華大學時已經過了零點。顏書先下了車,等在車邊,她沒關上車門,在等他。
厲時嶼敲了敲車窗,顏書走近車身,問:“你不下來嗎?”
“嗯。還有點兒事情要處理。”
“……哦,學長,那我先走了。今天謝謝你送我回家。”
厲時嶼微一颔首,關上車門。司機踩了油門往前開,他才對司機說:“師傅,去思琴公館。”
司機微微詫異,思琴公館是北華市最貴的頂級住宅區之一,寸土寸金的位置,住在那兒的人可以說都是北華市的上層名流,非富即貴。
他透過後視鏡看一眼後座的乘客,感嘆,原來是位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啊,難怪氣質和普通人拔開一大截。
車子停靠在思琴公館的一處中式別墅前。
厲時嶼下車後用手機支付了費用,剛轉身,司機又叫住他。
“那姑娘的圍巾落車上了。”
“……”
他回去拿了圍巾,随意折疊成方塊狀後拿在手上。
夜深露重,嚴寒之下,樹梢和綠植的露水都已結成冰霜,和南方不一樣,北方城市的冬季,樹梢大多是光禿禿的,偶爾路過一兩顆常綠喬木,才能看到晶瑩的樹葉。
雪地上深深淺淺的腳印一路蜿蜒,厲時嶼驀然眉心一跳,眼前劃過顏書的臉。
他把圍巾放進大衣的口袋裏,站在一棟住宅的庭苑前,不假思索地按了按門鈴。
很快,來開門的阿姨把門開大,先是驚訝,随後笑意盈盈地退開來,站在門後說道:“呀,您怎麽回來了?快請進。”
厲時嶼走進庭苑。庭苑長長的甬道一路延伸,他才剛走到住宅前,已經有用人把門打開,恭敬立在一邊。
“周媽,老爺子睡了沒有?”
周媽點頭,“半小時前已經睡下了,您是想找他談事情還是?”
話落,樓上有人下來。周媽走過去,對那人說:“大少爺,是二少爺回來了。”
被喚做“大少爺”的是厲家長孫厲征雲。他聽了周媽的話,臉色微微一變,目光落在厲時嶼的背影上,透着幾分嫉恨和不甘,但又一瞬即逝。
厲時嶼早已聽到動靜,但他并不轉身,似乎并不打算和自己的大哥打招呼。
聽到漸漸靠近的拐杖聲,厲征雲立馬改了神色,回頭攙扶上老爺子的腰和手臂,道:“爺爺怎麽起來了?是不是睡不着?”
老爺子擺擺手,道:“我剛才聽見樓下有車子開進來,起來看看誰半夜三更過來鬧事。”
厲征雲應了一聲,目光劃過幾分怨恨,下一秒笑了笑,開口道:“是小嶼。他白天可能在忙學業的事情。”
老爺子哼一聲,“忙什麽忙?他有什麽可忙的?”
“……”
厲征雲不言語,扶着老爺子下樓。
厲時嶼聽到動靜回頭,微一沉吟後上前,道:“爺爺。”
“嗯。來我這兒做什麽?”
“想提前和您說件事情,怕您到時候心情不好。”
老爺子眉毛一挑,“我看你就是來故意氣我。”
厲時嶼的目光落在厲征雲身上,厲征雲臉色一僵,正要說話,厲時嶼又移開目光,對老爺子道:“快過年了,我要回南淮一趟,年我準備在那邊過。”
老爺子當即咳嗽起來,舉起拐杖哆嗦道:“你……你……你又跑來氣我是不是?!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回來了?!啊?!好,有骨氣啊,有本事你就不要姓厲了!現在就給我滾!”
老爺子說完,看向周媽等人,厲聲喝道:“以後沒我的允許,不許這個人再踏進家門半步!”
周媽等人唯唯稱是。厲征雲微微勾了下嘴角。
厲時嶼沒說話,使了個眼色讓周媽送老爺子回房,他則走進老爺子的書房拿了幾樣東西,厲征雲走進書房,臉色沉下來。
“你拿爺爺什麽東西?放下。”厲征雲警惕道。
厲時嶼微微勾了下唇角,冷笑,放下一份文件,只從書架上拿了幾本書。走到門口時,厲征雲攔住他。
“你到底回來幹什麽?”
“不幹什麽。”
“……”
厲時嶼拿着幾本書走到大門口,周媽給他遞來一把傘。他冷聲道:“不用。”
周媽把傘收回去。
“少爺,需要給您叫車嗎?”周媽問。
厲征雲一個眼刀掃過來,冷冷地笑一聲,道:“周媽,剛才老爺子的話你是不是沒有聽見?這個人八年前就被逐出厲家大門了,你還當他是少爺?”
周媽臉色一白,趕緊退回去。厲時嶼沒理會二人的對話,他走出庭苑,用手機叫了輛網約車,然後站在路邊等車。
厲征雲不知什麽時候走出來,他觀察了會兒厲時嶼身上的外套,笑道:“衣服還挺舊,看來你這些年過得不怎麽好啊。被趕出家門的感覺不錯吧?我警告你,今後不許再踏進厲家大門,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說完,厲征雲笑起來。
網約車正好到了,厲時嶼朝一輛黑色轎車走去,霎時又頓住,回身看着厲征雲,眼睛裏透着寒光。
“老爺子罵我可以,厲征雲,什麽時候輪到你教訓我?”
“……”
厲征雲被震懾到,他咬牙,臉色劃過幾分陰鸷。
厲時嶼一言不發。
他轉身時,厲征雲在他背後道:“你最好永遠也不要再回來。”
厲時嶼身子一頓,随即拉開後車門上了車。
ˉ
期末考結束後,顏書和室友約好要一起去餐館吃“分手飯”,因為寒假的時間定下來了,今年雪下得有點大,所以放假時間提前了,一月十五號放假,今天已經十一號了,趁着還有幾天的時間,幾個女生決定好好聚在一塊兒瘋一瘋。
顏書這回起得早,七點不到就醒了,然後把應栀也拉起來,應栀昨晚和網友打游戲打到快三點才睡,頂着個熊貓眼迷迷糊糊去洗了把臉回來,發現顏書穿得像個粽子。
“你怎麽穿這麽厚啊?不至于這麽冷吧?”
顏書帶好圍巾,道:“學校網速不好,我要去網吧一趟。”
“不是,你去網吧幹嘛?”
顏書戴上羽絨服帽子,“大小姐你打游戲打昏頭了,剛發了通知下來,搶選修啊,我絕對要搶到布朗教授的課。”
“卧槽?那你可得加把勁兒了,那老頭的課程可受女生歡迎了,開玩笑,我厲哥在課上當助教呢,預搶那會兒都費勁兒,真的搶那還不得搶破頭,你可別非酋啊。”
“……”
顏書做了個畫十字架的動作,“阿門。主佑我今天是歐皇。”
應栀:“……怎麽還信教了。”
顏書背了個小包就下樓了,正打算去食堂吃頓早餐,剛走出宿舍大門,撞見許知楠和厲時嶼在說話。
她走上前打了招呼,許知楠只微微一笑,厲時嶼遞給她一個紙袋。
“什麽東西?”顏書有些懵,笑着問,“你送我圍巾嗎?”
厲時嶼淡聲道:“不是。上次你落車上的。”
“……”
夢想破滅往往只在一瞬間。
顏書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說:“我去食堂吃早餐,你們吃過了沒有?”
“吃過了。”許知楠說,“我爸媽要請時嶼哥到家裏吃飯,聚餐我們定在明天吧。”
“……”
顏書狐疑地看看厲時嶼。到底什麽理由,需要請他去家裏吃飯啊?
見家長嗎。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瞬間,顏書猛然晃了晃腦袋,厲時嶼好笑地看着她。她一副“幹嘛”的表情。
他問:“你上哪兒?”
“我去一趟網吧,晚上搶課。”
“你打算去網吧泡一天?”厲時嶼蹙起眉毛。
“對啊,不行嗎?我不泡網吧可以,那你讓我泡……”
你吧。
但這話她不敢說出來,只好假裝無所謂地戴上帽子,往前才走了幾步,一個痞裏痞氣的男生攔在她面前,這男生堵了她好幾回了,最喜歡在食堂和宿舍門口堵她,每次都說一堆騷話,最終目的是讓她做他女朋友。
顏書拒絕了他很多回,可是腳長在他身上,她只好能躲則躲。
男生笑得張揚,用調笑一般的口吻對顏書道:“妹妹去哪兒啊?我陪你去呗。”
厲時嶼冷了臉,許知楠和他說:“和你一屆的方一澤,追顏書好久了,最近似乎吵架了,方一澤在哄顏書呢。”
厲時嶼冷着眉眼,狹長眼睛裏鋪開冷冽情緒,他微挑眉,問:“哦?你意思是,他們在談戀愛?”
許知楠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