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甜
方一澤和厲時嶼是同一屆的金融系學生, 加上應昙,三人在北華被稱作金融系“三劍客”,除去厲時嶼是以才華出衆和超高顏值問鼎“劍客團”之首外, 方一澤和應昙都是因為家裏太有錢。
方一澤是學校出名的公子哥兒,父親是家上市企業的老總,母親年輕時也是北華有名的名媛, 憑着這樣的家世背景, 方一澤根本不缺女朋友, 當然,他身邊的女友也确實沒斷過。
方一澤是在今年的迎新晚會上認識顏書的。
當時顏書剛被應栀拉着加入了搖滾社和交誼舞協會,恰好迎新晚會的部分節目還未确定, 應栀做為交誼舞協會的外聯部長, 就帶着顏書一起去學生會遞交了節目申請,但是被刷下來。
誰知晚會有一個節目忽然開了天窗, 方一澤是負責那次迎新晚會的學生幹部之一, 所以想到了交誼舞社的節目。
那天顏書被社團的人推出去跳了支古典舞,時間很短, 但一舞足以驚豔全場。方一澤那晚過後就開始追求顏書,并且加入了一向不感興趣的交誼舞社,因為這種舞他從小就會跳,都快跳吐了。
不過方一澤第一次在追女生的事情上敗了北。
“快放假了啊妹妹,聽說你老家是在南淮?”
“……對啊。”
方一澤拉了拉衛衣帽子,又拉低腦袋湊近了,在顏書面前吹了口氣, 又說:“真巧, 我有個親戚一家住在南淮, 好久沒去看他們全家人了, 今年想去看看,妹妹,你車票買好了沒?”
“暫時還沒買到票,但我不着急。”顏書道。
“這事兒包我身上,票我給你搞定怎麽樣?”
“……不了,我還是自己買吧。”
顏書看了看天空,快下雪了。
她接着說:“你多久沒去看你那住在南淮的親戚了?我看得有八百年了。你親戚全家大概都把你忘了,還是別去了吧,一家人想過個安穩年也不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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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澤抽了抽嘴角。确實,他壓根沒有親戚住在南淮,就随口胡說的,誰知道這學妹這麽認真。
“別這樣啊妹妹,車票我絕對給你搞定,要不我給你訂機票怎麽樣?就給你訂頭等艙吧?實在不行,你就坐我的車呗,我親自送你回南淮,送你到家門口,我十八歲就拿駕照,好妹妹,我駕齡四年,也算老司機了,絕對開得穩。”
方一澤說完還吹了個口哨,那最後一句的“老司機”以及“開得穩”說得暧昧。
顏書拉了拉帽子避風。
誠然,北華大學的金融系年年出人才,方一澤光看臉,也确實是帥的,個子高身材好,家裏又有錢,主動撩妹的成功率可以說是極高的,就是吧,痞裏痞氣的類型一向不是她的菜,這種類型一個控制不好撩妹的尺度,特別容易大慶油田,而且總讓她想起來中學時候堵在班級門口調戲女生的小混混……
啊啊,她真的不想回憶起被小混混堵教室門口調戲的往事。
她用圍巾裹住半邊臉,只露一雙眼睛,聲音悶悶的,道:“不用了,我家門口在十樓,方哥,你車應該開不上去。”
方一澤:“……”
方一澤還想争取一下機會,剛要開口,宿舍大門走出來一個女生,個子很高挑,是方一澤的前女友周佳佳,交誼舞協會副會長,在學校名氣挺大的。
周佳佳橫在顏書和方一澤中間,隔開兩人後,周佳佳質問方一澤,道:“方一澤,你和我分手果然是因為她吧?”
方一澤滿不在乎地笑笑,“你知道了就別再糾纏我,這樣搞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你又不是沒人要,幹嘛非要吊死在我這兒?”
“……”
周佳佳氣不過,只好瞪了一眼顏書。
顏書移開目光,周佳佳過來攪局,她正好遁了。
趁着周佳佳和方一澤在糾纏,她慢慢走開。幸好,女生胡攪蠻纏起來是非常難搞的,方一澤被周佳佳纏得直擰眉,臉扭成一團煩的不行直冒火。
因為方一澤的關系,周佳佳和顏書的關系一直不太好,導致顏書幾次想退社,但每次都被應栀拉住不讓退,說在交誼舞協會混得好了對以後的發展有很大助益,而且能通過社團活動認識各種人物。
是不是真的有助益她不清楚,倒是交誼舞不太好學,主要是教她的搭檔是方一澤,她每次學舞都被方一澤調戲,所以她打算明年開學絕對退社。
另一邊,許知楠從包裏拿出一條男士圍巾來,她捧着圍巾,臉上是少有的少女矜持又嬌羞的神色。
關于許知楠,北華大學的許多人猜,最後抱得美人歸的到底是金融系的公子哥兒應昙還是方一澤。
北華誰不知道,美術系的系花許知楠,一向恃才傲物,加上冷豔的一張臉,不知俘獲了多少男生的心,她哥哥在醫學部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父親是一家私人醫院的院長,這樣的好家世,她有資本高傲。
可女神從不對任何一個男生笑,直到兩個月前的迎新晚會上,有人拍到在臺上結束了大提琴演奏的許知楠坐在椅子上,目光卻定格在臺下的厲時嶼身上良久,目光裏藏着多少心動不為人知。
衆人這才知道,女神早已心有所屬,那個人不是應昙也不是方一澤,而是金融系清冷孤高的大才子厲時嶼。
許知楠擡頭看了看雪花,對上厲時嶼濃墨一般的眼睛,說:“時嶼哥,你之前落在家裏的圍巾,我洗幹淨了。”
厲時嶼目光微動,接過圍巾收進大衣的口袋裏。
“謝謝。”
許知楠看一眼顏書和方一澤,道:“我媽剛才打電話問我,說想知道你喜歡什麽菜,晚上七點半開飯可以嗎?”
厲時嶼低垂目光。
風揚起他額前碎發,許知楠看得愣神,上前一步問:“時嶼哥你怎麽了?”
“沒事。”
他退後兩步拉開和她之間的距離,淡聲開口道:“晚上我不過去吃飯了,讓阿姨不用費心。”
許知楠面色一變,“你晚上有別的事嗎?”
“嗯。”
厲時嶼側身站立,眉眼清冷中帶着幾分薄涼,他的目光流轉在顏書和方一澤身上,之後緊鎖了眉頭,臉色也沉下去。
“你剛剛說,她和方一澤在談戀愛?”
許知楠心頭一跳,低頭看着地面,道:“……是啊。你看不出來嗎?他們……交往快有兩個月了,就是在迎新晚會後,他們開始的。方一澤是你同班同學,你應該了解他的,他什麽時候這麽哄過一個女生了。”
厲時嶼只淡淡“哦”一聲,随即朝顏書和方一澤走去。
許知楠臉色都白了,手緊緊攥成拳頭。
漫天的大雪紛紛揚揚落下來,自由自在地随風飛舞。
有幾片雪花蓋住了顏書的眼睛,她伸手拂開,冰冷的雪花在她指尖融化成雪水,從指縫間滲出。
太冷了,她将手放在嘴巴附近呵氣,一邊慢慢往食堂走去。
北華大學的學生公寓區配有兩座現代化學生餐廳,也同時配備了超市、學生服務樓、操場、報亭和網球場,生活很便利。
顏書穿過網球場,看到有學生大冷天的還在打網球,她駐足看了兩分鐘左右,想起方一澤,緊張地回頭看他有沒有跟上來,才回頭,她對上厲時嶼一雙帶着冰霜的眼睛。
她心跳一停,問:“你來打網球嗎?”
“不是。”
她拂去頭頂的雪,步子輕快地朝食堂走去。
“那你過來吃早餐嗎?”
“嗯。”
“你不是和許知楠一起吃過早餐了嘛。”她嘀咕道,嘴巴撇了撇,擡腳踢了踢一坨小雪山。
厲時嶼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透着風雪寒意。他說:“她吃過了,我還沒吃。”
“哦。我也正好沒吃。”
她走了幾步,回頭對他笑笑,雙手放在嘴巴附近呵氣,暖氣氤氲,她的臉朦胧又美好。
“時嶼哥,我好像忘了帶飯卡。”
“……”
厲時嶼唇角微勾,擡眸看了看天色,修長的脖頸線條流暢,說話時,他的喉結也跟着微微滾動一下。
“借你刷。”
“謝謝時嶼哥!”
他目光浮動,劃過她帶笑的眉眼。
顏書的目光倏然停留他性感的喉結上,不知道摸上去是什麽感覺?
她想着想着,一時間臉色蹭一下就紅了。
她移開目光,裝作沒事兒人一樣繼續往前走。路邊有誰堆了個雪人,樣子有些滑稽,胡蘿蔔做的鼻子掉在一邊,她走過去彎腰撿起來,插在雪人的鼻子上,回頭對厲時嶼道:“學長你是南方人還是北方人?”
厲時嶼神色微滞,說:“南方吧。”
“可賀俊學長說你口音像北方人。”
“南音北音我都行,你能聽出來我現在說的哪兒的口音?”
“好像有點兒南方的味道了。你還會口技嗎?好厲害,那你會鳥叫嗎?”
“……”
厲時嶼眉心一跳,伸出一只手壓了壓她的帽子,咬牙說一句:“不會。”
顏書被他的五指山壓着頭頂,感覺有點兒壓力山大,她得意地說:“我會!我還會學公雞叫!現在叫給你聽聽!”
周圍人來人往,厲時嶼的五指山放在她頭頂的力道重了些,一字一句道:“不、用、了。”
顏書試着把他的五指山拿開,但是他力氣好大。
她嘀咕道:“厲如來,我顏悟空要被你壓進地裏去了。”
“……”
厲時嶼唇角勾了勾,神色淡淡的,将五指山移開。
他和她走進一間食堂,排隊。
不時有女生走過時竊竊私語,偷偷看她和他,交談聲也鑽進她和他的耳朵裏。
“卧槽!他們兩個不會是在交往吧?我自閉了……”
“有可能。前段時間不是傳厲時嶼和許知楠在一起嗎?”
“我怎麽聽說厲時嶼是和何零露在談戀愛啊?”
“現在換顏書了?卧槽,什麽時候輪到我啊……”
“厲時嶼是顏控吧?女朋友都找美女呢,你先去整個容再說吧。”
“新聞系的顏書不是普信女嗎?可惜了,厲時嶼真的好帥啊……”
“酸雞言論,我要是長成顏女神那樣每天做夢都要笑醒,方一澤夠吊了吧?直接甩了周佳佳追顏書了。”
“啊啊厲時嶼太難撩了,降低要求吧,所以什麽時候方一澤和應昙能追我啊?”
……
正在排隊的顏書回頭看一眼厲時嶼,厲時嶼一副不鹹不淡的神色,正低頭看手機,察覺到一道熾熱視線黏在他身上,他擡眸。
“有事?”
顏書搖搖頭,小聲說:“厲如來,怎麽感覺你和騙色的渣男一樣啊。我顏悟空還是離你遠一點吧。”
“……”
厲時嶼眉頭一皺,“不要道聽途說。”
“……哦。時嶼哥,我要一碗面條一盤蒸餃還要一杯豆漿。我的腿好酸,先去那邊占座了,麻煩你繼續排隊。”
“……”
她說完,離開隊伍,厲時嶼扯住她手腕,她回頭,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大庭廣衆的,他和她拉拉扯扯多讓人誤會啊。
“呃,怎麽了時嶼哥?”她笑眯眯的,慢慢抽回手腕。
“你就只要這些?”
“……什麽叫只要這些,我又不是豬那麽能吃。”
“你已經夠能吃了。”
“……”
厲時嶼說完,臉上的表情明顯是一句“你還想怎麽吃”。
顏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