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最甜

第50章 最甜

細致浏覽過朋友圈底下的評論, 顏書收好手機,嘴角忍不住上翹。

公車壓過陡峭的地勢,晃蕩幾下後停穩。

到站了。

大雨之前忽然而至, 此刻又戛然而止,好似能聽懂人話。

顏書感嘆,她剛才對着天空祈禱雨停, 竟然真的就停了。

她望着身側某人的側顏, 在想, 和他在一起,果然所有事情都會稱心如意。

“雨停了。”她笑着說。

厲時嶼只淡淡颔首,目光清冷地落在窗外。他原本亦蹙着眉毛, 大概也擔心會淋濕, 但是風雨已經停歇。

北華大學的校門外停一輛邁巴赫,司機立在車邊, 似乎是在等人。

透過雨霧彌漫的玻璃窗看去, 司機頂着一頭濕發,衣服也濕了大半, 大概是被雨淋濕的。

什麽人這麽過分?對司機如此苛刻。

顏書有些憤憤,心裏邊計較着這些與她無關痛癢的事情。

下車時,厲時嶼先走,顏書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模樣可愛,下車後想起方一澤的留言,她會心一笑, 伸手拉拉厲時嶼的衣角。

厲時嶼一頓, 回頭看她, 墨色瞳孔閃動光芒, 卻在瞥見路邊那輛邁巴赫時瞳孔一縮,繼而裝作不在意般挑開視線,只問她:“怎麽?”

顏書察覺到他的異樣,再度看一眼邁巴赫,問:“那輛車什麽牌子的?一定很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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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時嶼卻冷淡地笑,反問:“你怎麽清楚那輛車一定很貴?”

“請得起司機的人當然開得起豪車啊。總不見得開四五萬車子的人會請司機?”

她說得坦然,模樣好似一個萬事通。

厲時嶼被她這番理論折服,颔首,道:“那是輛邁巴赫。”

“多貴啊?”

“具體價格我也不知。”

她笑着挽上他胳膊,“我以為你知道。”

他也扯扯嘴角,弧度并不明顯,更像是冷笑,說:“我還真不知道。”

說得坦然,似乎并不介意承認自己也是有不知道的事情。

這很正常,世間知識浩瀚廣闊,再優秀的學者和教授也不可能事事都了解,不過是專攻于某一個領域罷了。

“我先送你回宿舍。”厲時嶼說。

顏書點點頭,随他走了幾步,又想起來之前想同他說的話,她清一清嗓子,語氣裏藏着輕快的狡黠,說:“你那條朋友圈底下的評論炸了,方一澤好像對你口吐芬芳。”

厲時嶼擡眸看看天色,只淡聲說:“我和他雖然同班,但關系不算太好。我有了女朋友,他嫉妒我屬實正常。”

“……”

顏書品了品這話裏的信息量,覺得這人有時候還挺凡爾賽。

“……呃。原來他嫉妒你啊。”

厲時嶼不回答,只牽着她的手往前走。

經過那輛邁巴赫時,顏書随意瞥了眼司機和車身。

這輛車藍色車頂,銀色車身,做工當然精致,只是并不太符合顏書的審美,她便沒有再看,只顧往前走,卻被司機伸手擋了一下,她詫異,随即和厲時嶼停住步子。

那司機的目光本來是凝在厲時嶼身上的,又順勢落在顏書臉上,司機的面色劃過幾分詫異,又掩飾得極好,只上前一步對厲時嶼道:“請等一下。”

厲時嶼目光冰冷,看一眼車後座的某個人影。因為太黑,顏書看不清那裏邊是什麽人,只好對厲時嶼說:“我去那邊等你吧。”

厲時嶼點頭,顏書随即走遠一些,站在校門口外的花壇等候。

夜深露重,她站得累了,便蹲下來數數,看看他們到底會談多久。

那車後座的應該是個男人,從體型和輪廓上來看一定如此,只是那個男人和厲時嶼到底什麽關系呢?

來學校挖人的公司高層?

呃,應該不至于。這半夜三更的,哪家公司的高層會這麽閑?

顏書笑自己把對男朋友的濾鏡開得太厚了,總覺得男朋友是香饽饽,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要争他搶他似的。

不行,她病得太嚴重,該吃藥控制一下。

等了差不多十分鐘左右,司機走到後座打開車門,顏書下意識以為厲時嶼要上車,正驚慌失措,誰知卻是車裏的男人走下了車。

那男人西裝革履,和厲時嶼差不多身高,連體型也差不多,遠遠看着倒也是個帥哥。

顏書感嘆,心裏邊愈加疑惑。那男人側着腦袋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心裏顫了顫,有種驚吓的錯覺。

那個男人看了她差不多三秒才移開目光,然後沖着厲時嶼笑了很久,但是目光并不友善。

她猜想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來挖厲時嶼的公司高層,看着更像是來找茬兒的。

怎麽辦,她要不要過去和男朋友肩并肩站在一起給那個男的一點兒顏色看看呢?

僅僅思考了兩秒,顏書朝他們走了過去。

男人又瞥了一眼顏書,随後看着厲時嶼,眉毛挑高,目光透着一股嘲諷,道:“你居然還找了個替身?”

顏書耳朵沒聾,自然聽到了這句話。她先是沒聽懂,繼而心靈顫動,但男人這話說得突然,她沒有去細想。

她始終有些彷徨,但腳步沒停下。

厲時嶼随即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很堅定,但目光裏藏着更多的一些隐忍代表着什麽,她并不清楚。

“你怎麽過來了。”

厲時嶼的語氣不像是疑問句,是陳述的語氣。

顏書看看那個男人,說:“覺得你們快談好了,我就過來了。沒打擾你們說話吧?”

厲時嶼還沒答話,那個男人卻主動朝她伸出一只手,貌似要與她握手。

她一愣,伸出手過去握了握。

男人的嗓音有點幹啞,她認為比厲時嶼的音色差遠了。

“啊,想必你是時嶼的女朋友了?初次見面,你好。”

“……你好。所以你們話說完了嗎?”

男人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愣了一秒,然後說:“已經說完了,正打算離開。啊,想起來,過幾天是畢業禮,我會過來參加的,畢業禮結束後你要帶我參觀一下校區。”

“……”

男人說得自然,好像和她很熟,臉上絲毫不見剛才面對厲時嶼時那股子傲慢和嘲諷,一副彬彬有禮的成功人士的面孔。

但顏書不喜歡他。他給她的感覺過于空浮,像帶着假面具。

鑒于禮尚往來的規矩,顏書朝男人點點頭,說:“我有時間的話一定。請問……你和我男朋友是哪種關系?”

男人挑眉,道:“有點兒複雜的關系,我們本來不是親人,但又确實可以算是親人,各種層面上。”

“……”

什麽鬼?這個假面男和人說話都這麽彎彎繞繞嗎?

聽他講話累死人。

“你們學校在國內可是頂尖學府,在國際的排名也很靠前,我一直有所耳聞,總想來觀摩一番,只是苦于沒時間。不過半個月前你們學校的校長給我打電話,說想邀請我在今年的畢業禮上進行一次演講,我父親和你們校長是老朋友了,我當然要同意。”

“……”

“本來我也有機會就讀這所大學,只是當初同時收到了斯坦福和哈佛的offer,而我心儀的大學卻一直是麻省理工,真是造化弄人。”

“……”

一開口就是老凡爾賽了。

能被邀請過來做演講的自然是成功人士。

顏書本來對這個男人有短暫的好感,但僅有的一點兒好感最後被他的凡爾賽行為藝術抹除到不剩一星半點兒。

她敷衍地朝他笑了笑,說:“那真是可惜啊。”

她并不關心他畢業于哪所一流學府。

男人從兜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道:“我的名片。以後有可能需要你的幫忙,請收下吧。”

“……”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一個平凡的女大學生能幫上這位邁巴赫凡爾賽什麽忙,但收張名片而已,不是什麽難事,她于是收下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三個大字是“厲征雲”,接着是頭銜,各公司名稱的後綴是各種CEO、董事、總裁。

此類彰顯身份的稱呼鋪滿了卡片的右下角,導致想要找聯系方式得翻到背面。

名片後邊倒是很簡介,只印了一串座機號碼。她猜想應該是他的公司總裁辦的電話。

看來此人雖然凡爾賽,但還是很會在裝逼的同時保護自己的隐私。

藍銀兩色的邁巴赫消失在夜色中。

顏書還捏着那張燙金邊的名片發呆,直到厲時嶼從她手裏拿走名片,輕飄飄地扔進了垃圾桶內。

她回神,想起來,在她和厲征雲說話的時候,厲時嶼一直都沒有插話,像個沒有感情的雕塑一般冷眼旁觀。

那張名片被扔進垃圾桶後,她方才将“厲征雲”的“厲”這個姓氏和厲時嶼連接在一起。

同姓?還說是親人……那他們可能是兄弟關系?

總不可能是父子吧。

“那個人是你的兄弟嗎?哥哥?”她試探地問。

話落,厲時嶼給了她一記冷冷的眼刀,力道很足,冷飕飕的一道,吓得她靈魂一顫,倒退兩步後才站定。

“幹嘛……這麽兇啊。”她背過身埋怨道,“我只是猜測,不對的話你就指正我好了,這麽兇做什麽。”

“……”

厲時嶼過去牽了她的手,握得很緊,低下腦袋,看着她的眼睛道:“抱歉,我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你別生氣。”

“……”

他忽然道歉的樣子,令她一時不太适應。她擡眸看他濕漉漉的眼睛,帶着些搖尾乞憐的意味,還有點兒可憐,像乞求主人愛撫的小狗,愛心大發的她立馬就繳械投降,擡起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腦袋。

“好啦好啦,我沒生氣。”

他一愣,卻沒拒絕她的摸頭殺,雖然臉色分明有些遲疑和複雜,但又順從她的放縱。他垂下眼睑,目光微微帶着些寵溺。

顏書受不了這樣的目光,低下腦袋看地面,他順勢将她攬入懷中,問:“為什麽認為……他是我哥?”

“因為他看着比你老啊。”

“……”

“難不成你和他其實是父子關系?刷新我對人類最低生育年齡的認知。”

“……”

她的聲音悶悶地從胸口那兒傳來,熱氣輕撫過他的下巴和喉結處,酥麻異常,他一瞬收緊了手臂,勒得她動彈不了。

他被她這番言論逗得沒忍住,先輕笑兩聲,聲音很沉,透過嗓子傳出,震動耳膜的頻率,令她的耳朵都有些癢。

她擡起眼睛,看見他的喉結滾動兩下,接着是一聲喟嘆,裹着沙啞,熱氣拂過她的額頭,她的心跳開始熾烈。

雪松香萦滿鼻尖時,手電筒的光線照在她和他身上,她扭頭,發現是學校的保安舉着手電朝他們走來。她下意識推開他,站到一邊和他保持距離。

“……”

厲時嶼咬咬牙,在她耳後問:“你躲開我?”

“保安來了啊,我怕他舉報。”

“你還是高中生?”他冷淡地提醒她。

“……”

對啊,成年人談個戀愛有什麽好隐瞞的?

她又黏上去,牽住他的手,撒嬌的語氣,說:“呃,我一直以為自己還是可愛的高中生,你體諒一下。”

“……”

厲時嶼任由她胡說,不置一詞,眉眼都冷了幾分。

保安走過來,手電的光依舊朝二人身上照來照去,光線刺目,顏書閉上眼睛,解釋道:“別照了別照了,我們不是不法分子。”

保安收起電筒,道:“是這裏的學生吧?”

顏書點點頭。保安又問:“男女朋友?”

顏書下意識搖搖頭,厲時嶼又一記眼刀飛過去,同時捏了捏她的手心,她蹙起眉毛,聽見厲時嶼對保安說:“女朋友比較調皮。”

保安看看顏書,笑,道:“那趕緊回學校吧,都十點多了,談戀愛也得分時間談嘛。”

厲時嶼颔首,牽着顏書的手走進校內。他品了品之前顏書的話以及她看到保安時的态度,像是從前有過被抓包的經驗似的,眉心一跳,手一拉将她扯回來。

“幹嘛……”

她忽然被他扯回去,額頭碰到他的下巴那兒,磕得有點兒疼,她摸着額頭抱怨。

“痛死了……”

厲時嶼拉下腦袋與她對視,目光和鷹一般銳利,看得她整個人心裏發毛。

他沉着嗓音問:“你說怕被保安舉報,是不是以前有經驗?”

“……?”

顏書先是一愣,繼而搖搖頭,說:“沒有啊。”

“沒有?”

“……”

顏書又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的高中往事,想起來一些比較相近的回憶,慢悠悠道:“我比較可愛,所以和我告白的男生蠻多的,記得有一回被班長叫去小樹林裏,話還沒說清楚,教導主任就沖進了小樹林……”

說到這裏她一頓,眼睛骨溜溜轉轉,笑起來,說:“其實教導主任是接到舉報來捉別的情侶的,我和班長比較倒黴被當成了替罪羊,後來被叫家長又寫保證書,所以時隔多年我對此尚有心理陰影,而且面積還很大。”

“……”

厲時嶼擡手繞到她身後,輕輕捏了她的後脖頸,趨使她往前,她一下子被迫栽向她,因為她是仰着腦袋的,而他恰好低着腦袋,她柔軟的唇便順勢輕擦過他的唇瓣。

簡短的碰觸瞬間,電流卻似通過周身,心跳也跟着鼓噪叫嚣。

她睜大眼睛,水汪汪的,氣息弱弱地問:“這算……強迫嗎?”

“不算。”

說完,厲時嶼掐着她的腰,将她摁在一顆大樹的樹幹上。

樹葉掉落得紛紛揚揚,幾片蓋住她的額頭和眼睛,黑暗降臨時,他低頭吻上她的唇瓣,輾轉流連,輕咬。

讓她短暫地喘息後,他沉聲在她耳邊道一句:“這樣才算。”

“……”

顏書驚愣在原地,因為他的放肆和輕佻,以及強烈的渴求。

他的氣息再次席卷而來,像濃烈的暴風雨。

她睜大眼睛,很怕被別人撞見,伸手想推開他,卻被他捉了雙手按在腦袋兩側,動彈都很困難。

比起她的狼狽和無力反抗,他卻像個優雅的暴徒,姿态慵懶地做着極盡色/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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