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最甜

第67章 最甜

查閱了課程表, 下午有課,顏書忍着心事,只趴在桌上消沉了十分鐘左右便再度打開筆電剪視頻。

進度很慢很慢, 她意識到這個問題,控制不住心煩意亂,後來用筆不斷刮劃桌面, 痕跡很重。

昏昏沉沉過去半小時, 視頻還是沒剪好, 作業交不上去影響期末考核,她逼自己淡定下來,卻滿腦子都在想厲時嶼和葉瀾曦。

誠然, 他們很登對。和她相比, 葉瀾曦身上更具一種別樣的柔弱美,精致得不像話, 比洋娃娃還漂亮, 一雙大眼睛神采奕奕,美得不帶攻擊性, 沒有人會不被吸引。

厲時嶼其實會動心吧?

那天在畫廊,她看得出,葉瀾曦是喜歡他的,很喜歡很喜歡,她站在厲征雲身邊,目光卻從不離開厲時嶼,好像一直追随他, 從很久前就開始, 跨越時光的阻隔奔向他。

顏書終于扔下筆, 埋頭哭起來。她努力了很久才走到這裏, 要放棄了嗎?

周同甫打來電話,她沒心情應付,直接關機。

雖然很不禮貌,但她已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如果冒然對別人發火,那更不禮貌,何況周同甫幫助她完成作業,她怎麽忍心将壞心情傳遞給他?

就當她是沒電關機了。

手機關機後,她又開始剪視頻,反複無常,機械地重複。

她将視頻拖到視頻軌道裏面,再進入pr軟件界面,在界面裏導入要剪輯的視頻,剪掉不需要的部分後,用功能欄裏面的剃刀工具剪切掉不想要的視頻,剪輯完成後再導出,設置好視頻名稱。

一頓操作不難,但她全程手抖,可能質量不會過關,要被老師訓的。

終于完成,她伸一個懶腰,下樓取快遞,遇見齊琪兒。

齊琪兒剛上完課。她今天化淡妝,穿一身長裙,淡雅淺色調上衣束起腰身,高挑身材,海藻般濃密長發,居然與葉瀾曦有幾分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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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書眼花,瞪着齊琪兒看半天,手裏的快遞掉落在地上忘了撿。

齊琪兒罵她有病,替她撿了快遞塞到她手裏,問:“你午睡睡昏頭啦?”

顏書回神,又甩甩腦袋,說:“……可能吧。”

齊琪兒說:“剛才碰見一個男人,挺帥的,他忽然攔住我,我以為他來找我,高興死,誰知道他問我認不認識你,真古怪,你又多一個追求者了?”

“別亂說,到底什麽人啊?”

“他就在那邊的網球場,我說認識你,他讓我給你帶話,說想見你。你看吧,暧昧死了,沒事兒幹嘛要見你?”

“……”

顏書腦子裏有了眉目,想到周同甫。她讓齊琪兒将快遞帶回寝室,走到網球場轉了一圈,沒發現人,正打算走,周同甫出現了。

他穿一身淺藍色襯衫搭羊絨大衣,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正低頭看時間,見到顏書,他走過來打招呼,一副驚喜的樣子。

“本來只是碰運氣,沒想到你真的來了。”他說。

顏書有些郁悶,問:“你到北華辦事嗎?”

周同甫搖頭,說:“只是随便過來走走,我有個認識的伯父在北華做教授,他請我到家中吃飯。金教授你認識嗎?他教金融。”

“啊,我知道金教授,不過沒上過他的課。”她說。

“是嗎?想到你是這裏的學生,我就想過來找你看看,給你打電話又關機,我很擔心。”

“……”

顏書垂下腦袋,琢磨了會兒他的話,明白他話裏的暧昧。

她擡起頭來,說:“我的手機剛剛沒電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有的,剛剛從金教授那裏了解到,要選一批學生去有合作協議的外國大學做交換生,半年到兩三年不等,你有沒有興趣?他和我說自己帶的一個研究生很好,要推薦那學生去倫敦的牛津大學學習。我問他與哥倫比亞大學有沒有合作協議,他說有,你知道那是我的母校,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介紹你過去。”

“啊……哥倫比亞大學嗎?”顏書有些驚訝。

周同甫意氣風發,點頭,走向她,又停頓住,因為感覺到她有些抗拒他走得太近。

他是有風度的人,于是停頓住,用清正的口吻對她說:“對,哥大是最頂尖的新聞院校,多數學生畢業後進入了ABC News、福布斯、洛杉矶時報、華盛頓郵報等新聞媒體組織工作,一年一度的spring Career Expo可是美國最大的新聞招聘會,專門對哥倫比亞新聞學院的畢業生開放。如果你能去哥大學習,對你今後的工作發展大有助益。”

顏書的心率有些快,當然,她向往哥大,只是留學費用昂貴,她還沒有動過這樣的心思,怕給父母增添負擔。

周同甫看出她的猶豫和心動,立馬游說道:“你可以先過去學習半年或者一年,以後申請那裏的研究生更容易一些,如果你申請到這次的名額,那是件很棒的事情,而且學費是免除的,至于其他花銷,你可以住我一個親戚家中。我很快要去紐約時報工作,如果你同意,我們……”

“啊……不用了,我還沒想好。而且我們學校優秀的人很多,名額我不一定能申請到。”

顏書打斷他的話,她側了耳朵,心不在焉,說:“我下午還有課,那麽再見。”

“……”

周同甫有些失望。

ˉ

下午一共兩節課,一節體育。顏書這學期選擇了羽毛球,但是一直不太得要領,發球都發不好,大一公共體育課差點挂了,後來差點過不了體測錯失獎學金,打聽到羽毛球課的老師給分高容易過,為了不被體育課拉胯績點,她這學期果斷入手羽毛球。

但她壓根就不愛打羽毛球,那球輕飄飄的根本不好掌控,每次體育課她都心力交瘁。

據說應栀選了籃球,難以想象一個體育殘疾患者會遭遇怎樣的毒打,同班的奚薇更離譜,選了太極,經常泡枸杞茶喝,呃,是打算提前過上老年生活嗎?

老師教學生發球接球,顏書握着球拍跟着學,姿勢不對,齊琪兒過來指點她,說:“你是僵屍嗎?姿态能不能優美一點兒?”

“……”

顏書重握好球拍,說:“真抱歉啊,我姿态就是如此優美,誰像你手長腿長的。”

齊琪兒嗤笑,“這跟手長腿長有什麽關系?你又不是五短身材,還學過舞蹈,別裝了,你認真點,看那邊,剛才那位帥哥注意你很久了,我猜要不是怕別人誤會,他一定過來指點你。”

“……”

顏書看那邊,果然看見周同甫在操場邊緣站着,見她望過去,他朝她揮揮手。她只好裝作沒看見。

齊琪兒狐疑地笑笑,說:“他不會是在追你吧?”

“沒有的事別瞎說。”她心虛道。

他怎麽還在?吃完飯也不走嗎?

顏書納悶。

“怎麽沒有?你是系花嘛,想追你的人大把,不過他們都不敢和你男友争,毛頭小子嘛。那位不一樣,他已經工作了,手上那塊腕表就不是普通貨,一定很有錢,長得也很不錯,你實話實說,如果他追你,你要怎麽樣?”齊琪兒不依不饒。

顏書用球拍敲一下齊琪兒的頭頂,一副不鹹不淡的神色,道:“喂,我有男朋友了。”

齊琪兒“哦”一聲,“行吧,真羨慕你,桃花那麽多,還都很優質。”

“分給你。”

齊琪兒大笑,“能分的話就好了,你這騙子,站着說話不腰疼。”

兩小時的體育課結束,顏書已經累得腰酸背疼。

齊琪兒問她:“下周要體測了,你準備得怎麽樣?”

“啊?不會吧,我都快忘了,今年測哪些項目?”

“八百米肯定不會少,五十米仰卧起坐肺活量還有俯卧撐。”

顏書的臉上浮現痛苦,道:“我太讨厭跑步了。”

“我也。去年我們班有個女生八百米暈過去,後來被兩個男生架走,簡直社死。”

“……”

晚上熄了燈,齊琪兒和大夥兒說起周同甫的事情,應栀聽完起哄,說要看照片,齊琪兒發到群裏。

“還不錯嘛,阿書牛逼,又有人追了。”應栀說完,臉色卻沉下去。

顏書鼓了鼓腮幫子,說:“什麽叫又有人追?我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也可以被人追啊,喜歡一個人有什麽錯?他叫周同甫是吧?名字我好像聽過。我查查。”

“……”

顏書裹上厚厚的被子。

過了不到一分鐘,應栀和衆人說:“周同甫還挺有本事的,哥大本碩畢業,大四的時候在華爾街日報實習,後來發表一篇文章獲得普利策新聞獎,哇靠,後來還有羅納德裏根新聞獎,牛啊,普利策可是最高新聞獎項了,家庭條件也很棒,中博傳媒的小開呢,妥妥的富二代啊朋友們。”

齊琪兒氣憤道:“太不公平了!怎麽不來追我呢!”

應栀吐槽:“你不是也有男友了?”

“我男友比較坑啊,而且摳死了。要不是長得不錯,我早一腳踹了他。”

“……”

顏書翻了個身,心裏想着厲時嶼。今天沒有再接到他打來的電話,連信息也沒有,她無比失落,眼皮子打架卻睡不着,滿腦子在想些奇怪的東西。

“我要上廁所,誰陪我去一下?”齊琪兒說。

應栀吐槽:“上個廁所還要人陪?你才是小公舉吧?”

齊琪兒:“好好好我是小公舉,誰和我去一下?拜托了,我看了鬼故事不敢去啊……”

顏書正好也想去一趟洗手間,起身爬下床,“我和你一起吧。”

齊琪兒抱住她,“嗚嗚嗚嗚女神。”

“……”

這就女神了。

她不過也想去一次廁所而已,而且,她也不太敢一個人晚上自己去洗手間。

上完洗手間回來,顏書習慣性拿起手機看信息,微信有新消息,她忐忑地點開,發現是周同甫,她眉眼暗淡下去。

【周同甫:雖然已經很晚,但我有話和你說。】

【顏書:好,我還沒睡。】

【周同甫:我希望你争取一下交換生的名額。】

【顏書:我會盡量争取的。】

【周同甫:我知道你有男友了,抱歉,我并不想打擾你們,只是因為最近一個朋友住院治療,我看望她的時候遇見了你男友,所以有些話想告訴你。】

【顏書:我好像沒和你說過我男友的事情。】

【周同甫:抱歉,我私自收集了一些你的信息,得知你有男友,就順便也了解了一些他的狀況。】

【顏書:你這樣我會很困擾。請不要再這麽做。】

【周同甫:我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太好,但一些關于你男友的事情希望你知情,他叫厲時嶼對嗎?今日去醫院看望朋友,太巧合,你男友就在我朋友的病房裏。後來我離開,我朋友和我說,那是她以後的未婚夫,我很震驚,你男友明顯是在腳踏兩條船。】

顏書半天沒有動作,握着手機發呆。她知道這很巧,周同甫那位住院的朋友應該是葉瀾曦,可是,她不得不信。

她沒回周同甫的信息,周同甫發了句“晚安”過來,她扔掉手機,用被子蓋住頭臉,悶到快透不過氣才肯掀開,臉色潮紅起來,眼睫毛都濡濕。

她猶豫了很久才給厲時嶼發消息。現在已經十二點。

【顏書:你睡了嗎?】

她抱着手機等了十分鐘,沒有得到回複,她心涼了半截,點開他的朋友圈,沒有新動态。

他一直很少發朋友圈的,最新一條她記得,是戴着情侶對戒在公車上拍的照片,可是看着這條已經過去快半年的狀态,她眼淚控制不住,大顆大顆地砸下來,被子都打濕。

聽見她的呼吸不太對勁,應栀掀開被子,探着腦袋問:“阿書?你怎麽了?”

顏書沒回話,蓋住被子不敢出聲。

下一秒,新消息進來。

【應栀:你在哭嗎?別裝,我都聽見了。】

【顏書:沒什麽,我現在就睡。】

【應栀:是不是因為厲哥?我本來不想和你說,但你恐怕已經知道了。我加上了葉瀾曦的微信,她朋友圈的內容我不敢給你看,怕你傷心。】

【顏書:什麽內容?】

【應栀:我把手機拿給你,你自己看吧。】

過了會兒,顏書拿到應栀的手機。她手指冰涼,半天才敢點開葉瀾曦的朋友圈。

照片。照片。全是照片。很多自拍照和藝術照,大眼睛美女,穿和服的樣子很溫婉,鬓角別一朵紅色的花,還有白色伴娘裝,應該是參加誰的婚禮。

都是最近三天發的,似乎葉瀾曦從前不愛發,拉到三天之後的那些動态,最近的時間是一年前,葉瀾曦穿吊帶上衣,赤着腳坐在沙灘,陽光明媚,她鮮活的面孔紅潤,鎖骨美得标志,完全不像病人。

顏書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将手機還給應栀。

應栀蹙眉道:“她好像忽然删掉了。明明十點的時候還在。她下午發的。”

下午?她記得下午,厲時嶼去醫院看葉瀾曦了。

顏書問:“她發了什麽?”

應栀猶豫,片刻後說:“一張手握手的照片,十指緊扣的那種,情侶官宣愛用的那種照片啊。有一只……明顯是男人的手,中指戴一顆戒指,銀色,我放大看,戒指上邊刻了‘VII’的字樣。那不是……你和他的對戒樣式嗎?”

顏書怔着臉,內心的某一處徹底被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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