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學最後一張合影

江晨也是打架的其中一員,賈老師并沒有放過他,籃球隊隊員們跑多少他就跑多少,該跑的圈數一圈都沒少。

就是跑完全程下來後,顧鑫都沒跟江晨說一句話,只有衛蒙這個好兄弟盡心盡力的陪着他。

江晨已經累癱在旁邊的休息椅上,那幾個原本還想過來道謝的Omega一直沒等到他們跑完圈就走了。

顧鑫看不過去才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條幹淨遞了過去:“擦擦汗。”

江晨雙手撐在休息板凳邊沿,微微昂頭,說話都喘氣:“累,不想動。”

顧鑫并不打算給他擦,直接把淺藍色繡着他名字的毛巾怼到他臉上:“自己擦,誰讓你去管別人閑事的。”

江晨胡亂擦了下臉上的汗,往顧鑫身邊挪了挪,用毛巾抵着下巴,盯着顧鑫的下颌線。

“不可以嗎?”

顧鑫和他對視一眼,吸了口氣,什麽也沒說就被賈老師叫走。

跑十圈對他們來說差不多就是個熱身,還要再進行半個小時的運球和投籃練習,江晨就坐在長凳上看着顧鑫繃緊着下巴在球場上揮灑汗水。

他幽幽感嘆:“年輕可真好啊。”

賈老師剛好站在前面,回頭瞪他一眼:“江晨同學,你一個未成年能不能別在三十歲的老師面前說這句話。你要是在外邊這麽說話是會被揍的。”

江晨翹起二朗腿,一副社會閑散人士的懶樣:“老師,我這不是在您面前說麽,您當我放屁也行。”

賈老師差點被他氣着,江晨比他籃球隊裏點兵點将點來的Alpha崽仔們皮多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是跟自己和解了,跟這個年紀的小崽仔們計較,能自己把自己氣禿。

他威脅江晨:“你可別落我手裏了。”

江晨将毛巾疊成條狀搭在額頭上,把自己僞裝成一個病人:“老師,我可不敢,現在已經被你折磨成這樣了,再跑一圈我能進醫院,真的。”他雙手自然垂放在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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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哪有人自己詛自己的。”賈老師都快被他氣樂了,“你剛要再裝回Omega我沒準就不讓你跑了。”

“您不早說,我可以把這個權利保留到下周體育課嗎?”江晨臉上寫着躍躍欲試。

賈老師:“想得美啊你。”

江晨:“老師不講信用,你這樣會沒有學生愛戴的。”

賈老師:“如果都是你這樣的還是算了,我還想保護好我的肝。”

那邊的Alpha訓練得滿頭汗水,這邊的江晨喝着顧鑫的水,和賈老師吹着水,好不惬意。

籃球隊結束訓練後,一行人一同離開了學校。

臨分開前,賈老師還不忘提醒他們周末寫一千字檢讨!

經過一輪的打架事件,剛組建起來不到一周的高一籃球隊隊員們變得熱絡了起來,今天正好周五,于是約上一塊兒去吃燒烤。

店是衛蒙推薦的,他家開餐飲店,對附近有什麽好吃的門店了如指掌,他媽管控得嚴,他可不願意将同學往自家的餐館領,主要是他們這些叛逆期中的少年們就愛偷偷喝點酒。

他們去的是烤串店,衛蒙是個自來熟,倒是挺會搞氣氛,還愛喝啤酒,使勁兒吹噓他在十九中的戰績。

衛蒙:“我們在十九中就沒有比我能喝的,我可以以一敵十,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蔣一柏激他:“我不信。”

衛蒙立即就跳坑:“來啊,幹了!”

蔣一柏玩上了瘾:“幹就幹。”

江晨沒有酒瘾,他就偶爾喝兩口,他跟籃球隊的也不熟,大多數時候都在聽他們說話。

顧鑫也不怎麽愛喝啤酒,因為喝多了會想上洗手間,整個過程就是給江晨遞烤串,服務得相當到位。

一群人吃吃喝喝差不多後就回家了。

衛蒙酒瘾大但酒量差,這會喝得暈頭轉向,還話多,江晨相當嫌棄地和顧鑫扶着他,他們走了點路送他到家門口。

衛蒙站在門口,臉上頂着兩坨大紅色跟他倆揮了揮手:“晨兒,班長,明天見!”

江晨敷衍道:“明天見,明天見。”用力将這個過分高大的家夥推進了屋,還順便幫他把門關緊。

随後,他們隐約聽到同款媽媽的怒吼聲。

“衛蒙!你敢給我喝酒!”

“嗷……”

兩人相視一眼,趕緊溜了。

雖然顧鑫爸媽不是這種風格,但他也是江媽看着長大的,經常見她吼江昕和江筝,還挺懷念。

兩人走到自行車停放點的時候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江晨難得跟顧鑫多提兩句衛蒙:“衛蒙肯定被揪着耳朵教訓了,他每次喝酒他媽媽都這樣。”

顧鑫:“這是不是說明你經常跟他一塊兒喝酒?”

江晨:“你看我今天喝的多嗎?就一兩杯,我不愛喝,你不喝的比我多,沒少跟蔣一柏他們喝。”

顧鑫:“還跟我計較起來了?”

江晨:“誰叫你計較,你酒量怎麽樣?”

顧鑫:“不怎麽樣,我也不怎麽喝酒。”顧鑫不太喜歡被酒精控制,他不喜歡被酒精掌控着理智和神經。

路過他們家附近的便利店時,顧鑫問江晨:“喝東西嗎?”

晚上只吃肉還挺膩的,江晨也渴了:“喝。”

顧鑫下了車:“喝酸奶?”

江晨:“可以。”

顧鑫:“還是芒果味嗎?”

江晨頓了一下:“好。”

今晚的肉烤得太柴了,江晨嘴挑,吃的不多。

顧鑫進店裏買了酸奶後,出來時手裏還多了個熱好的三明治。

兩人進了小區後并沒有回家,而是在樓下的小區幼兒活動區坐了下來,顧鑫坐在一旁的長凳上,手裏是一瓶水,而江晨則坐在秋千上,一手酸奶,一手三明治。

顧鑫看着他吃得很香:“明天到我家練琴?”

三明治不大,江晨幾口就吃完了,他吸着酸奶點頭:“可以,我上午睡覺,下午到你家練琴。”

其實顧鑫不僅會小提琴,鋼琴也不在話下,江晨小時候之所以能堅持學會鋼琴,并順利彈奏出優美動聽的曲子,還得多虧顧鑫上完小提琴課後又報了鋼琴課,陪他一塊兒練習,到最後,顧鑫練到家人都給他買上鋼琴了。

顧鑫憋了一個晚上,将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你今天為什麽要幫那幾個Omega。”

江晨吸掉最後一口酸奶:“嗯?”

顧鑫語氣裏莫名帶了點煩躁:“我說你為什麽要為了他們打架,不值得。”

江晨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今天打架的事。

其實他當時可以當沒看見的,但是那三個傻逼硬要逼着人家Omega跟他約會,還動手動腳,話髒的要命,滿口污言穢語,什麽你随便給別的Alpha标記為什麽不給他們标記之類的,江晨自己就有個Omega弟弟,如果自己的弟弟在外面被這麽欺負,他就不是忍那幾分鐘,而是直接就踹掉他們的大門牙,看他們還得瑟什麽。

其實江晨只是站出來說了句:“你們幾個嘴裏吃的是米共嗎?我隔這麽遠都聞到了臭味。”

旁邊幾個女生噗哧笑了起來,對方感到顏面盡失,對着江晨破口罵了起來,然後直接上手拽揪江晨衣領,但他們沒想到江晨一個柔弱的beta打架經驗相當豐富,踢到了鐵板。

後面就是顧鑫及時看到他被高年級Alpha拽領子的一幕。

“他們說話太髒了。”江晨晃着腳說,“你怎麽跟我媽一樣,她問我姐也是這樣問。”

顧鑫被他這麽一比喻,心裏壓着一股氣又更濃了一些:“打架容易受傷,下次你可以找其他辦法解決。”

江晨忽地蹙眉:“你怎麽突然教訓起我來了,我又沒做錯。”

顧鑫其實很不贊同江晨以打架的方式處理問題:“反正你下次別再胡亂替人出頭,如果我不在旁邊,你怎麽打得過幾個Alpha,受傷了怎麽辦。”

江晨:“我又不是沒跟Alpha打過架,我還怕他們不成。”江晨不以為意,“更何況,是他們先動手的。”

顧鑫:“江晨,你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不要随便跟人起沖突。”

江晨:“不是,你好好的幹嘛教訓我,你吃錯藥了嗎?”

顧鑫嘆了口氣:“算了,先回家吧。”

江晨将手中的三明治包裝紙和奶茶盒扔到垃圾桶,發出一聲悶響,他看着顧鑫:“你是不是看不慣我打架,我初中在十九中就經常打架,習慣了,你要是看不慣就當沒看見。”

顧鑫反應過來江晨誤會了,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江晨薅了把自己的頭發,沒了長發,他少見的煩了,“先回去了。”

顧鑫看着他就要進電梯,踢了一腳小沙堆,在電梯門差點關上的一刻他鑽了進去:“晨晨。”

江晨扭開臉不理他,顧鑫又轉了個方向,面對他:“別生氣。”

江晨對他翻了個白眼,幫他按了十樓的電梯,等電梯一到,就把他推了出去。

顧鑫張了張嘴,江晨立即先開口:“今天不想和你說話。”

顧鑫看着電梯門緩緩關上:“……”

江晨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生氣,但他不喜歡顧鑫這麽對他說話。

他回了家,江媽問他吃沒吃過飯,江晨随便應了句:“吃了。”

他回房後,門一關上,江媽就小聲跟江爸說:“他吃了火藥了?口氣這麽沖。”

江爸溫和地安慰江媽:“小孩子嘛,肯定會遇到一些不順的事,小晨會自己調節的,咱們多關注一下就行。”

江媽無語嘆氣:“也只能這樣了,這孩子,越長大越看不懂他,啥都悶在心裏。”

江爸道:“叛逆期嘛,可以理解。”

而此時的江晨則将書包甩到書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視線落在桌面上擺放着的合影。

那是他跟顧鑫五年級時穿着足球服一起拍的照片,他的手搭在顧鑫的肩膀上,而顧鑫的手則摟在他的腰上,兩人一左一右同時比了個耶,他笑得傻乎乎,而顧鑫就笑不露齒,他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這樣的——完美。

這是他們小學時期在一起的最後一張合影。

小學畢業後,他們一個去了市最好的實驗一中,一個去了風評最差的十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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