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艾維斯的畫作[二更]
第35章.艾維斯的畫作[二更]
就像是印證他們的想法一樣, 走廊上方傳來了熟悉的聲響。
悉悉索索,十分細微,但和之前許濯察覺的那次一樣,類似于齧齒類或者野獸的喘息聲。
許濯的眼底透着冷靜, 和顧呈晔對視上的那刻, 他迅速往後退了一步。然後, 和顧呈晔同時擡頭——他們對上了一雙深紅猙獰的眼睛。
這是一頭說不上來的詭異生物。
它的四肢呈現詭異扭曲的八爪形, 上面長滿了漆黑濃密的毛發,而在胸口處, 似乎被什麽東西剝開,撕破了大半的皮膚。這些痕跡一路蜿蜒到脖子,而再往上, 就沒有了任何毛發,圓形光禿的黑色頭顱就這樣支撐在上面, 跟着透來的光影幽然發亮。
只是對視了一秒時間, 這個生物就張開猩臭的嘴巴, 沖着他們吼了一聲。
可能是位置的原因,它并沒有立刻朝他們撲過去,迅速攀爬幾下,直接挂在顧呈晔和許濯對面的牆壁上。
但那雙眼睛仍是緊盯着他們的, 像是尋覓到了獵物,散發着危險的光芒。
“看來, 我們遇到麻煩了。”顧呈晔啧了一聲, “是我先手,還是我們這位受驗者先來?”
“別廢話。”許濯抽出随身攜帶的小刀,“配合一下。”
許濯的話音剛落,那頭怪物爆發出怒吼, 猛地朝他們撲去!
伴着骨骼格拉的聲響,它的嘴巴張開到一個詭異的角度,像是要把面前的兩位吞入腹中。
而就在利齒朝許濯下落的那刻,一股強大的阻力突襲而來——顧呈晔的左手抵在它上尖牙的部位,右手緊緊抓着下颚,就這樣硬生掰開了它的嘴巴!
怪物的吃痛聲傳來。
它的腦袋被顧呈晔牢牢控制住,無論怎麽掙紮都無濟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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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時,它那雙紅色的眼睛閃過一絲危險的神色,黑色帶血的利爪張開,猛地揮起——
砰!
許濯揮起刀刃,幹脆利落地直接砍了下去。
伴着怪物的悶哼聲,他一把抓住怪物的毛發,借着慣性直接擒住它的脖頸,用力刺了進去。
嘩啦。
黑色粘稠的血液噴濺在側邊的牆壁和門上。
怪物爆發出吼叫。
那把刀直插在布滿黑色毛發的脖頸上,于是它只好直直揚起脖子,眼球外翻凸起,充血的青紫色血變得猙獰可怖。
被砍掉的利爪在此時揮動幾下,胡亂就往許濯那裏抓去。
顧呈晔又啧了一聲。
他微眯起眼睛,像只是呵斥調皮小孩那樣,不急不慢地說:“不聽話。”
話音落下,他眸光略沉,牢牢抓着怪物的利齒的雙手在此時使了力氣,手肘抵在颚處用力一掰——
嘎啦一聲。
怪物的骨頭崩斷發出清脆的聲響。
顧呈晔的手臂繃着用力往外,即便怪物劇烈掙紮,他的神情卻十分輕松,毫不費力。
沒過多久,怪物的嘴巴被他掰開成了一百八十度,腥臭的血液和口水四流,蜿蜒流淌一地。
許濯在這時看準時機,利落抽出利刃,揮起重重插入怪物的眼球!
怪物徹底沒了聲音。
它的身體軟趴趴垂落,像是被抽了骨頭,沒有一絲一毫可以再支撐的力氣。
顧呈晔笑了一聲,松了手。
沉悶的倒地聲。
他們手上的芯片安靜,毫無任何提示——就像一個擺設。
“可惜了。”顧呈晔一腳踢開面前漆黑一團的生物,“如果是個能講話的,還能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許濯沒吭聲。
此時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匕首上,利刃在此時沾滿了黑血和不明的眼球組織,黏膩地順着刀尖的部位往下滴落,地板上迅速積了一灘血。
“有水嗎?”他問道。
“我也想知道。”顧呈晔說着拍了拍手,五指張開朝向許濯。就見骨節分明的手指帶着黑色的血液,正沿着修長的指尖滑落。
許濯冷冷地切了一聲。
他皺眉看着那把匕首,正猶豫怎麽塞回去時,忽然聽到顧呈晔開口:“最後那一間有擦手的毛巾。”
許濯微愣,擡眸看向顧呈晔。
“可能吧。”顧呈晔的語氣依舊漫不經心,但又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別這樣看我,和受驗場的設置沒關系,只是……”
這句話沒說下去。
因為顧呈晔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他自嘲似地扯了下嘴角,然後低聲說:“應該在桌子下方的抽屜那裏,第二格。”
房間書桌下的确有兩塊毛巾。
它們方方正正疊在一塊,即便看上去陳舊,但還算得上幹淨。
許濯把最上方那塊毛巾給了顧呈晔,然後拿起下面那塊,擦拭起匕首。而就在毛巾擦拭匕首的那刻,他們的芯片同時閃了一下橙光,像是無意觸發了什麽。
燈光亮起是毫無預兆的,他們的視線幾乎下意識落在對方的手臂上。
緊接着,同時移開目光。
就在這時,系統音響起。
[恭喜完成美術館歷史的初步了解,額外獎勵将在完成深入了解後一并發放。]
[為了能提供更好的體驗,場地正在優化中——]
[進度:15%]
[在完成前,請受驗者不要自行離開,避免和芯片記錄産生沖突。]
看起來,他們又得被迫待在這裏,等待受驗場優化完成。
他們一人靠着一邊,用過毛巾放在桌子上。
時間似乎變得很漫長。
伴着遠處若隐若現的滴滴聲,許濯忽然開口:“之前芯片亮起橙光,真的是因為未加載完成?”
“只是可能。”顧呈晔說,“但在概率上,參考以往的200多次數據,這種可能就是百分百。”
“那其他特殊原因呢?”許濯問,“既然沒有這個可能性,為什麽要提及?”
顧呈晔笑了下:“嚴謹說法。”
許濯一副我信了你的鬼的模樣。
“這種事情,如果我也說不清楚,是不是沒有什麽信服力?”顧呈晔忽然正色了一些,“有趣的是,在之前設置橙色提示燈,包括那幾百次的測試數據,沒有一次是經我手的。”
說着,他又輕笑了一下,反問許濯:“意思很明顯了?”
許濯半擡起眸子看他。
淺灰色的眼珠裏神色很淡,半晌,他說道:“的确。”
然後,他又垂下眼眸,靠在一邊的牆壁旁,像在休息。
顧呈晔盯着他的淚痣看了幾秒,然後在鐵床上坐下,脊背靠在鐵杆上,抱臂沒說話。
可能是吱嘎聲響的緣故,許濯微蹙起眉,下意識輕瞥了眼。
這是一個上下鋪,并沒有床鋪和被褥,就只是個空的床架子。但不知為何,從看到的第一眼開始,他就有一種說不上的感覺。
而就在視線落向上鋪的那瞬,幾張陳舊的紙張引起了許濯的注意。
許濯看了幾秒,直接朝那幾張紙伸出了手——但指尖還未觸及,手臂上的芯片又亮了一下,提醒不能觸碰。
許濯見狀冷嗤了一聲。
“如果忽略會有後果嗎?”他問。
顧呈晔看着他:“可能會在排查室多見些異能者,順便多調查一會兒芯片吧。”
話音還未落下一秒,許濯又面無表情地伸了手。
——三張陳舊泛黃的信紙。
因為年代的原因,紙的質地已經變得十分脆弱,像是被人遺落在這這裏很久了。在下方的落款處,留了幾滴藍黑色的墨水,幹涸的暈開痕跡。
看樣子,就只是普通的信紙而已。
許濯盯着看了幾秒,然後放下了它們。
他的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但把尖刀收進口袋的那刻,動作卻忽然停滞了一下。
顧呈晔的視線落在他的口袋上,問:“那一支鋼筆?”
許濯淡淡地“嗯”了聲。
“這次你也帶過來了?”顧呈晔看着他,“看得出,你很在意這個。”
“和你沒關系。”
顧呈晔摸了摸下巴:“的确沒關系。”
他們沒再說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芯片自帶的播報聲才幽幽響起——
[優化已完成70%。]
[即将開放支線場景,請受驗者耐心等待。]
……
即将開放。
不知為何,許濯忽然覺得這句話似乎和記憶中的某處重合了。
好像有這麽一個場景,伴着粗制鐵床的聲響和潮氣,也有着相同的播報——在光影灑下來的那刻,它曾在耳側響起過。
“這裏真是未加載完的受驗場嗎?”許濯忽然問道。
顧呈晔看向他。
在幾點窗外的天光下,他極富侵略美感的眉眼沒了之前的淩厲氣場,鍍上一層柔和的神色。
于是許濯又盯着看了幾秒。
然後,他移開了視線。
光線在長睫毛下投下陰影,許濯又輕掃了一圈,等再開口的時候,他第一次用了不确定的語氣,緩緩地說:“我以前可能……來過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期末結束啦,接下來應該可以穩定更新~
這周元旦應該都是日更一萬,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