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艾維斯的畫作[二更]

第39章.艾維斯的畫作[二更]

顧呈晔抿唇不語。

這時許濯從來沒見過的神色, 和之前在圍城簡直判若兩人,嚴肅、凝重,甚至可以說有一絲不悅。

但許濯只是看着顧呈晔,無論此時他內心有什麽想法, 語氣仍然很平, 波瀾不驚:“先準備一下, 回到暗室。”

顧呈晔沒有吭聲。

半晌, 他才開口:“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許濯嗯了一聲:“知道。”

經過剛才的推理,結論已經很明顯了。

這是他們遇見的第一幅畫作。而在當時, 這個房間裏只有他和顧呈晔兩人。

就和徐大成,還有許婷那組一樣,這一副只被他們看見的畫作, 成畫者也只有他們。

想來也挺合理。

畫作中的雌雄同體,在他看來, 只需要達到一個條件。

就是獅子能夠和他合二為一。

而這樣做的方法也很簡單, 直接暴露出弱點, 讓獅子攀上後背。

這樣看來,就等于完成了這一副畫作。

但不知為何,顧呈晔從剛才開始,臉色就逐漸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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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很簡單。”許濯說, “籠子裏的獅子應該是母獅子,而我可以作為畫中的男性, 讓這頭獅子趴在我身上。”

“只要在我面前有蛇, 旁邊有攀着杆子的獵豹,那就能算成畫。”

顧呈晔聽聞沒說話。

半晌,他哼笑了一聲,看向許濯的時候, 眼底帶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神色:“你是不是每次受驗場都這麽瘋。”

許濯回他:“否則等死?”

顧呈晔又笑了笑。

“我只是覺得,這麽做不值得而已。”他冷不丁跟了一句。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許濯的眼睫顫了顫。

而顧呈晔幾乎是在下一瞬,就恢複了平常的神色:“不過,既然你這麽考慮的話,那我應該也會發揮一點用處,對嗎?”

許濯看着他,破天荒地沒否定。

“只有一點。”顧呈晔問,“再爬一次繩索不可能,那個繩扣只能下滑,如果說要借助其他外力的話,就只有……”

“系統。”

許濯漠然地說道。

顧呈晔揚眉,眼底閃過未覺的贊賞意味。

沒再說什麽,剛才就交疊在一塊的、手電所發出的光亮,在許濯話音落下的沒幾秒間,伴着啪的按鍵聲,消失了。

頃刻間,周圍就被黑暗徹底侵蝕,連着雙方的視野,一起被吞噬幹淨。

當顧呈晔從視野消失的那刻,許濯竟然有些不适應地皺眉。

似乎以前也有這樣的經歷,在黑暗吞噬他最後意識的時候,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喧嚣的風聲再次在耳側響起,伴着狂風和灼熱,就這樣撲面而來……

就和現在一樣。

等到恢複視覺那刻,許濯發現已經身處平臺。

面前的牢籠裏,那一頭獅子正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它張開了尖牙,伴着呼哧的熱風,腥臭的口水就這樣留在地上,積成小灘的水漬。

就在這時,似乎平臺的另一端起了響聲,無數的受驗者此時走進來。

與此同時一聲系統音,禮貌的男聲在此時響起——

[恭喜各位,在客人們的不懈努力下,艾維斯公爵最喜歡的畫作已經找到了。]

[只可惜,這一副畫作現在只完成了一半。]

[因此,艾維斯公爵想邀請各位客人,欣賞最後的成畫過程,在成畫後,今天的美術館之旅就可以結束了。]

同時間,系統響起——

[視野收束已經結束。]

[芯片記錄仍未停止,情緒分析将在成畫結束生成,進行最終結算。]

伴着系統音,受驗者跟着指示走進來。

他們還不知道成畫過程是什麽,僅是因為聽到欣賞二字,不需要他們再闖關,都略微松了一口氣。

但等到掀開紅布,看到面前的光景時,他們一下噤聲。

”哥,你什麽情況!”孫澤看到許濯一個人站在平臺正中間,“你是這幅畫的入畫者?”

“我也想問。”

許濯冷聲說道。

和當時設想的不同,顧呈晔并沒有和他一起轉移場景。

不知為何,從這場受驗開始,他隐約覺得不對勁的預感,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

怎麽說,就像一個逐漸誘捕的圈套,把他們一步步往裏面引,最後逼向死路。

思考間,就聽周圍受驗者的驚呼聲傳過來。

“小心!!”

孫澤扯着大嗓門喊了一聲。

就見籠子不知何時開了一條縫,鋒利無比的爪子攀着籠門,朝許濯那裏劃去!

“砰——”

許濯果斷抽出小刀,擋了一下。

而在他揮刀的剎那,身後的豹子猛撲上來。它張開了血盆大口,早就把許濯當成了可以捕殺的獵物。

孫澤在此時又大聲喊了句,拿着散落的道具杆,拉着吳棟和李鄰沖上了平臺。

還沒等他們靠近,從平臺的下方,驟然沖出了幾頭餓狼。

“我草!”孫澤吓得整個人一激靈,輪着杆子就往下砸。

伴着一聲沉悶的哼聲,餓狼吐着紅舌直接倒地。還沒等孫澤喘口氣,另外兩匹見狀就跟着撲上來。

“媽的,這是再開動物園嗎?”孫澤又給了餓狼一棒子。

緊接着,吳棟和李鄰也配合着,顫顫巍巍地胡亂一頓砸,趕跑了狼群。

就當他們跌坐在地上喘氣時,才猛然驚覺一件事。

他們竟然把許濯給忘了。

于是孫澤狼狽地撐地而起,剛想開口,卻見許濯和獅子在距離他們很遠的另一端,看上去已經打鬥了很久。

即便是對比他力氣就大上很多倍的獅子,許濯依舊冷靜。

在幾乎能百分百觸發的芯片機制下,他手臂上的芯片依舊安靜如舊,就和他現在一樣。

面對是獅子的攻擊,幾乎在觸及毫厘時,就被許濯敏捷地躲開了。

憑着慣性,他把空的燭臺架子踢過去,直接打在獅子的脊背上,可能是沒有意料到這個受驗者會如此這樣,獅子吃痛,狠狠地一掌就朝許濯拍去。

許濯就像知道它下刻的行動那樣。

在獅子拍向他的剎那,他往地上一撐,往籠子旁側移幾分——

砰!

籠門被獅子一掌拍下,狠砸在地後瞬間變形。

許濯輕嗤了聲,往後連退好幾步。

獅子就跟着他,一路拍過去。

瞬間,整個場地一片狼藉,無數的畫架鐵板混着書籍,四散倒落他們周圍,混亂至極。

聽着動靜,其他的受驗者才倏然回神。

他們慌張地找了一些能打的家夥,想要幫忙卻被平臺上的青蛇吓得連退好幾步。

而許濯仍和獅子在周旋。

顧呈晔不在,那就要換一個打法。

說實話,他不是那類輕易把自己置之于危險的人,所以之前想要和顧呈晔配合,也是因為綜合考慮,危險性比較低。

但事後一想,許濯也覺得很奇怪。

對于對方的實力,他竟然沒有一絲遲疑,而主動就把對方的行動能力考慮在內,還能分析出是否是這一關的最優解。

許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燭臺在此時當着他的面砸下。

獅子的怒吼聲同時間傳過來,伴着周圍受驗者的驚呼,他迅速掃了一眼周圍,确定了行動的方位。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那麽這一局也能解。

他跨過滿地狼藉的架子,籠門,揮起利刃撕下兩大塊紅布。

“哥!孫澤大喊着,把鐵杆扔過去,“我們找到了這個,先防身!”

許濯瞥了一眼,接過了杆子,轉頭就對上了沖他撲過來的獅子。

轉瞬之間,鐵杆被咬得幾乎對折。

情況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在獅子瘋狂啃咬鐵杆的時候,許濯把紅布撕成長條,一腳把燭臺和雜七雜八的東西踢下去。

“哥你打算怎麽辦!?”孫澤又拿着兩根鐵杆上來。

“把東西都清了。”

孫澤:“?“

只是疑惑一秒,他立刻反應過來,瞪大雙眼問:“你瘋了嗎?真的要入畫?!”

“本來就打算這樣做。”許濯把最後幾塊木板踢下去,只留下一個攀爬的架子,“現在的差別就在于少個人。”

即便許濯的語氣冷靜,孫澤仍搖頭,急得不行:“這樣太危險了!誰知道——”

他的話音未落,就被許濯一把推開。

獅子和獵豹同時間撲到了他原來站立的位置。

平臺霎時往裏凹了一塊,木板裂開露出斷層的尖刺。

孫澤見狀,還沒等他起身,就聽到一聲巨響。

許濯抓着獅子背部,幹脆利落地翻身,雙腿一跨坐在獅子背部。

沒有過多遲疑,他猛地把紅布條一松,繞進了獅子的嘴巴。帶着野獸獨特的腥臭氣息在此時傳來。

許濯稍嫌棄地皺眉。

不管肩膀上的舊傷,他拼勁力氣,把紅布用力往後一扯。

沉悶的倒地聲。

他和獅子˙重重地砸在地上。

許濯立刻翻身而起,又把紅布纏繞了幾圈,他的額頭布滿了細汗,似乎體力耗盡不少。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動靜。

地板被踩得咯吱響。

許濯猛地反應過來。

畫裏并不只有獅子,除此以外,還有一個豹子。

在成畫的條件裏,豹子需要綁在杆子上,然後看着他被獅子啃咬或者吞噬。

還未思考幾秒,就聽周圍受驗者的驚呼聲響起。

他猛地擡頭,一下就對上了豹子幽然的危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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