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

[小夫妻??]

顏維一瞬間腳步頓下,轉頭就想往門口走去。

阿包眼疾手快,趁着顏維的動作幅度不大,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老大,淡定!”

顏維內心大呼,老天啊,給我個清淨的地方吧!

秦老爺子卻是開心的很,招了顏維過去,“唯唯啊,來,看看外公這棋怎麽走,小許太厲害了,還不讓讓我,哎呦,外公很難啊。”

顏維小的時候跟着秦老爺子學下棋,學寫字,雖然不太精通,但陪着老人家解解悶,倒是可以的。

聽到老爺子開了口,顏維拖着沉重的步伐,不情不願的走了過去。

還惹得秦老爺子拍了下她的手,“不禮貌,人家小許都跟你打招呼了,你也不知道回應一下。”

顏維瞬間咧了個難看的笑容,敷衍的很,“你好啊,小許。”

許程禺瞬時笑了起來,是浸潤到眉眼裏的,如沐春風似的笑容。

許是因為來看長輩,難得穿了符合年齡的衣服。

白色的T恤外面套了件燕麥色的羊絨開衫,袖口處卷起,帶了條別致的相機毛衣鏈,穿了條同色系的棉麻長褲。

他本就長得好看,年輕又氣質,只是平時笑起來疏離而又淡漠,當下笑的快樂,配上這一身溫和的裝扮,耀眼的挪不開目。

“阿維肯定誤會了什麽,是爺爺托我來看看秦爺爺,順便交流一下棋技,看看秦爺爺有沒有生疏。”

“且,老許那個家夥天天醉心商場,光知道爾虞我詐的,那棋技哪裏能有我的好,也就是小許你聰明,才不是那老家夥教得好那。”秦老頭梗着脖子,不甘心的看了眼即将成為敗局的棋局,“唯唯啊,你快來看看。”

顏維低眸看了眼就知道,許程禺招招在攻,老秦頭步步為守,能贏才怪。這局勢顯然已經無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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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戲。”

“哎,算了算了,讓我們看看小唯唯又給我買了什麽,哎呦哎呦,你又被騙了,你看看你,”老秦頭看着顏維拎來的水箱裏,游動着的幾條黑色綴着紅紋的魚兒,一臉嫌棄的看着顏維,“是不是又很貴,都跟你說了,不要買這種又貴又難養的魚兒。”

“得了吧,”顏維扁了扁嘴,“是誰每次都嫌棄我買的東西沒用,每次又都巴巴的湊上來,看我買的是什麽的,你就偷着樂吧,還說出來。”

秦老爺子哈哈大笑,滿眼的寵溺。

“你啊,來的突然,周媽休假回家了,小許來的也臨時,家裏沒什麽準備的,讓慶榮給你們随便做點吧。”

“那出去吃吧,哪能讓外婆受累。”

“出去吃什麽,你跟小許都是明星,讓人拍了多不好,雖然我老了,但是我還是看娛樂新聞的。”

顏維離開晏家後,為了獲取最快的賺錢方法,選擇進入了娛樂圈拍戲。

秦老爺子一度痛心疾首,想讓她去學管理,回來掌管秦家産業。

顏維卻拒絕的徹徹底底。

一來她讀書的時候就沒什麽數學天分,二來那畢竟是秦家的産業,就算秦老爺子膝下無兒無女,秦家也還有別的家人,怎容她一個外人放肆。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她為了證明自己,都會把拍攝的作品發給秦老爺子。

她演的多了,老爺子看得多了,也就理解了,反而逢人就誇,自己的外孫女,漂亮極了,是個當紅的女明星。

話這樣說着,可總不能真讓外婆下廚,顏維想着自己那實在是拿不出手的廚藝,琢磨着不行就叫小廚房得了。

老胡同附近有幾家赫赫有名的私廚,應該是有外送服務的。

顏維手機剛拿出來,就聽到許程禺說着:“秦爺爺,我來做點簡單的吧,阿維來給我打個下手好了。”

诶?這怎麽還安排上了?!

“可以可以,唯唯你快跟小許學着點,別天天的總點外賣。”秦老爺子眼裏都帶了光,恨不能立刻把顏維綁進廚房,還不忘招呼了阿包,“阿包啊,你過來跟爺爺把這魚兒放進魚缸裏。”

顏維癟了嘴,看着許程禺長腿長手的已經走出了大門,只能不情願的起了身。

她琢磨着,最近大概可以去找個大師算算,是不是有些日子不宜外出,或者再求個什麽辟邪消災的符,把許程禺遠遠的擋在門外。

許程禺會做飯,而且做的相當好吃。

顏維有一段時間為了拍戲節食,白天在片場為了保證不水腫的狀态,幾乎是不吃東西的,只靠黑咖啡續命。

晚上回來,許程禺會給她溫上牛奶,做些簡單的,低熱量高蛋白的食物。

後來她殺青,為了慶祝,許程禺竟然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菜,從番茄牛腩到水煮肉片,顏維回來看到驚為天人,直感嘆自己養了個“田螺少年”。

秦老爺子住的是四合院,廚房跟主廳分開,是在院子的另一側。

廚房大,分了中西兩廚,別看院子古樸,內裏的裝修設備卻是一頂一的好。單單是冰箱,就足足占據了一整個牆面。

顏維靠在門框旁,看着許程禺熟練的從冰箱裏拿出牛肉、生芹、西藍花、鳌蝦等一系列的食材,不由得問了句,“許程禺,你這都是從哪裏學的?”

顏維認識他的時候,他才只有十九歲。

她那時候甚至都不知道他還在不在讀書。

因為提前帶入了長得好看的,但因為家境原因提早入圈的窮苦少年的形象,許程禺不論做什麽,顏維都能打上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的标簽。

可自從知道了他是許家小少爺,這些技能就越發詭異了起來。

誰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會做飯,會按摩,還會卸妝啊!

許程禺沒有理她,而把牛肉處理好,從刀架上拿了把刀,直接明晃晃的耀在了顏維的面前,“過來把肉切了。”

“哦,好”顏維洗了手,走到案板前。

許程禺單手握着刀,向她講解着切割的紋路和大小。

兩個人靠的近,許程禺淡淡的,像是毛衣柔順液的味道取代了之前梨花木香,是更讓人覺得安心的味道。

家的感覺。

那一刻顏維甚至一度産生了錯覺,好像他們是相愛已久的小夫妻,一同準備着晚餐。

可也只有一瞬間,她就立刻清醒了過來。

向一旁側邁了小半步,拉開了一點點的距離。

許程禺瞥見了她的小動作,卻沒有說什麽,只是安靜的處理着青菜。

在顏維把牛肉交接後,突然開了口,“許家最近新上的業務需要秦家的産能支持,爺爺托我過來走動走動。”

他想表達的明顯,他今天出現在這裏,與顏維無關。

他雖然設計過很多的機會讓兩個人相見,但卻不包括這種觸及她隐私和家庭的時刻。

顏維當然知道。

她決定來的突然,是頭腦一熱的結果,許程禺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又怎麽能精确的卡準時間。

“還是謝謝你能來看外公,我身份所限,能來的機會少,你來,他們很開心。”

“顏維。”

許程禺突然叫得正式,弄得顏維手下一停,把背脊都挺了起來,直撲撲的看向許程禺。

她的眼睛一向漂亮,笑起來的時候媚,認真專注的時候,又帶了幾分少女的純真。

所以顏維從出道期,就被文藝片瘋狂追捧,是女神的存在。

許程禺看着她的眼眸,放柔了聲音,“秦家跟晏家不一樣,你不用這樣的。”

自從晏培華把她趕出晏家,顏維就自動疏遠了跟秦家的關系。

在她的潛意識裏,就連從小帶她長大的“爸爸”都尚且如此,那所謂的外公外婆,表舅表姨們,就更是把她當個家族的“入侵者”。

她這麽個父母不詳的野丫頭,怎麽配得上做這種高門大戶的親人。

許程禺說完,顏維就垂了眸,手指摩挲着刀柄,許久沒有回應。

就在許程禺以為她不會再理他的時候,她突然擡了眸,眼眶泛紅,卻還是牽起了一抹笑。

“謝謝,但是好像我們的處境不太一樣。”

你是許家三代單傳的小少爺,從小人人捧在掌心裏。

我是保育院的年紀最大的女孩子,在還未成人時,被養父趕出了家。

這樣的懸殊,誰又可以共情誰。

顏維早就過了最初怨天尤人的時候,她現在過得很好。

漂亮富足,內心平和。

從她接受了跟晏容安的友情開始,她就已經放下了所有的過往。

她之于他們是客,他們之于她,也不過是曾經心上烙下過的一道陳舊疤痕,結了痂,褪了皮,變成了稍淺色的一道疤。

“阿維,不是所有人都是晏培華。”

“許程禺,”顏維開口打斷了他,“如果有一天,許老爺突然跟你說,我領養了個孫女,以後所有的家財我都留給她,你會願意嗎?”

許程禺沉默了一下。

顏維瞬時笑容滿溢,漂亮的耀眼奪目,但那眼中,可以看到,有水光反射出來的晶瑩,“你看,你沉默了,所以說沒有誰跟誰是不一樣的,家族財富面前,都一樣。”

顏維說完,覺得這屋裏的空氣難耐,她突然想要出去,讓阿包進來打下手的好。

可還未等轉身,手腕就被牽起。

許程禺的掌心溫熱,他向前邁了一步,靠在了顏維的身後,輕聲說道:“我剛剛想說的是,我會跟爺爺一樣,把她視如親妹妹,她既然進了這這個家,就會永遠是許家的一份子,不論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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