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顧臻歸來

夜色很濃,一層又一層的雲厚厚的疊雜在一起,無風,幹燥的空氣徒增一股子沉悶。

顧臻正躺在顧宅的king-size大床上,他的額頭泛着汗珠,雙眉緊緊的擰着。

幹裂的嘴唇,粗重的呼吸,讓他看起來像一個遲暮老人。

他在夢裏,也可以說是在上輩子,突然而至的大型貨車把正在追書墨的他撞倒,身上流出的血把地面染成鮮豔的紅色,而書墨沒有回頭。

他想醒過來,但是靈魂和肉體像在兩個世界,眼睑怎麽用力都掀不開,他使勁咬自己的嘴唇,直到流出斑斑血跡,這才恢複一絲清明。

管家輕輕打開緊閉的門,邁着嚴謹有序的步伐走近顧家的太子爺——顧臻。

房間裏彌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他微彎着腰對着顧臻道:“少爺,您已經睡了5個小時了,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顧臻費力的睜開眼,入目的是已經住了二十多年的卧室,他躺在自家的床上,而身邊站着陪在他身邊多年的秦管家,難道這次車禍他沒死?!

顧臻挪動身體,才發現下半身襲來鎮痛,他吃力的低頭看向右腿上的石膏,這是車禍傷的?

傷在哪,多重的傷,他都不在乎,他只想知道書墨在哪!

顧臻問一直沒離開的管家,語氣帶着焦急,“書墨呢,他怎麽不在這?我出車禍了,他不來看我嗎?”不斷轉動的眼球,緊抓着床單的手,無一不說明他此刻巨大的心情起伏,他想立刻起身去看書墨。

“少爺,您說的書墨,我不知道是誰,但是王醫生囑咐您,這幾天最好靜養。”還有車禍是什麽鬼?不是老爺失手打的嗎?

顧臻露出瘋狂的表情,對着管家歇斯裏底的吼道:“你不知道書墨是誰?你怎麽能不知道!”

管家是真不知道書墨是誰,他只能搬出老爺子,“少爺,您忘了,就因為您在流光包養的那個男大學生,老爺失手把您的腿打斷了,就算您再想書墨,也要為疼愛您的老爺子着想,咱先把身體養好,再去找書墨行嗎?”

管家怎麽會不知道書墨呢?當時整個顧宅的人都知道啊!還有包養流光會所大學生是他在遇見書墨之前和那些個公子哥們最喜歡幹的。遇到書墨以後,這種事就沒再幹過,怎麽還會因為這事惹了父親呢?

顧臻理了一下思維,帶着疑問說道:“秦管家,今天的年份,還有日期,你馬上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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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x年xx月xx日。”

顧臻按耐住心裏的震驚,打發管家離開。他沒想到他竟然重生了!還重生在沒有遇見書墨之前,這輩子是讓他回來贖罪的嗎?上輩子是他對不起書墨,這輩子他會用命來愛他!

而現在他要考慮是,怎麽樣才能見到他或者說以什麽樣的姿态去見他第一面。他現在這個樣子,要想見書墨,只能坐在輪椅上,第一次見面雖然不能像上一世,劍拔弩張的。也不能像現在這樣,被人推着輪椅去見他!而且他要想好接近他的理由,萬萬不能像上一世一樣。

他希望這輩子從相遇開始就是美好的!

******

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暗巷裏,傳來聲聲悶哼。

“老子算是沒有碰到比你骨頭還硬的,要不是看在你這張如花是玉的小臉上,老子廢了你。”一個滿臉兇意的漢子對着被人推搡在地上的少年道。

少年,對,就是少年,他穿着白白淨淨的襯衣,淺卡其色的九分褲,一頭軟軟的卷發此刻正緊緊的貼在一起,不複之前的蓬松。

“我說不在我手上就是不在我手上,狗蛋,你不要欺人太甚!”名為狗蛋的男人聽到這話,氣的僅剩的幾根頭發迎風飄揚,他怒道“老子,改名了,現在叫大龍,快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看你還敢嘴硬。”

少年擡起頭,特無奈的看了狗蛋一眼,心想:東西倒是有,可也不能給他,那可是父母留給他的傳家寶!“我家的東西早就被那些個親戚拿走,你去找他們要去,在這逼我,可不算什麽英雄好漢。”

狗蛋,也就是大龍,看這小子挨了這麽狠的打,也沒放出個屁來,估計也确實不知道這幅王羲之的真跡在哪,就帶着手下期期艾艾的走了。

少年名為姚書墨,字子規,往上數三代,家裏還是書香門第,到了他這,就只剩一幅王羲之的真跡作為傳家寶。雖說現在那些古代大家的字畫很是值錢,但是他舍不得賣,這是過世的父母留給他的唯一的念想!

姚書墨扶着牆站了起來,黑乎乎的小道,此刻只有他一人在,夜已經深了,如果不是那群痞子硬把他留在這,說不定,現在他也能躺在暖呼的床上,哪用受這門子罪!

衣服上的血看着倒是挺吓人,不過還好沒傷到骨頭。他扶着牆走向回家的路,偶爾蹦出幾句罵人的話,這群親戚不把他陷害死,就不舒服啊!

第二天,天氣明朗,一點不見昨日的沉悶。

一個兩居室裏,裝扮的很是溫馨,米黃色的基調,更添暖意。

姚書墨起床之後,發現都已經是早上7點了。“該死,不會遲到吧。”他在心裏狠狠的把那個叫狗蛋的混混和不安好心的親戚罵了一通,打開浴室,沖去幾乎遍布全身的藥水,又拿浴巾擦幹身體,把身上的傷口該抹藥的抹藥,該清理的迅速的清理。

幸好沒傷到臉!

鏡子裏的少年,栗色的小卷毛服服帖帖的呆在頭上,軟軟萌萌的。他剛剛擦過頭發,不過還有一點濕,卻也顯得姚書墨的眼睛更加的水潤。他的皮膚很白,暗紅的的傷口很紮眼。為了讓傷口躲在衣服裏,他上身穿着白色襯衣,扣子系到倒數第二顆,下面的淺藍色牛仔褲直到腳腕。

姚書墨穿好衣服,收拾好畫架,畫具這些東西,就火急火燎的沖趕向C大美院了。

看向前面排的長長隊伍,他有點心焦,這次的特招對他來說是很大的機會,自己的文化課成績只能堪堪達到一線的分數,能不能上C大美院主要還是看這次特招的成績。

對,沒錯,我們可憐的姚書墨同學今年是需要參加高考的!

在姚書墨無聊的對着垂下來的碎卷卷吹氣時,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顧臻正坐在輪椅上眼也不眨的看着他。

顧臻穿着做工考究的休閑裝,煙灰色的套頭t恤和配套的休閑褲,并不能看出衣服的牌子,不過從那衣服的質地來看,想來此人必是非富即貴,他雖然坐在輪椅上,卻氣質沉穩,隐隐有一股上位者的壓迫感。

顧臻望向姚書墨的那迫切而熱烈的眼神,倒是把他顯的略微青蔥,畢竟,在一群18歲左右的青春少年中,他有着26歲的高齡。

附近有一個容貌出衆,氣勢掩也掩不住的人在,大家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粘在了他的身上。隊伍中的女生都開始悄悄的讨論,鬧哄哄的聲音打斷了正沉靜在自己思維中的姚書墨。他也随着大流看向了顧臻,随即就扭回了頭,不過是一個長得好看的人而已!還是考試更重要!

姚書墨轉過頭的時候,顧臻的心情,真是又苦澀又驚喜,苦的是現在的姚書墨并不知道自己是誰。喜的是自己終于見了他一面,這一世的第一面!

他多想在這陪着他,看着他,護着他!可是現在還不是見面的最好時機,他要忍!要忍!!

顧臻看了看身側的秦管家,說道:“走吧。”

秦管家向顧臻行了一個恭敬地的管家禮,便推着顧臻走向了停在不遠處的賓利。

“把參加這次特招的姚書墨的資料調查清楚,有什麽動态随時告訴我。”

“是,少爺。”秦管家應下話的同時,心想:難道這就是少爺口中的書墨?那一頭卷發很招人喜歡啊!

在姚書墨不知道他的資料又要再次被某人查看的情況下,終于臨到我們的姚書墨同學上場。他背着畫架,畫具這些東西跟着帶領他的工作人員,邁進一個大廳,等工作人員走後,四周只剩下他和一扇門!

姚書墨走上前,敲了三下門,在聽到一聲“請進”時,步容款款的走向主考官桌前的一片空地。

這間屋子裏,一共有三位主考官,坐在中間的一位,30左右的樣子,頭發有理有序的向後梳着,露出了飽滿瑩潤的額頭,面容清俊,端的是翩翩君子的模樣。

姚書墨向着三位主考官微微颔首,簡單的問好後,把畫架擺上開始作畫。考場上并沒有一絲聲響,需要作畫的要求早就貼在畫架旁邊的臺子上,一個大大的‘靜’字緊挨在‘要求’的旁邊。

姚書墨是學油畫的,他喜歡那種濃墨重彩的作畫風格。今天考試題目是靜物油畫:‘人與人’。對他來說這個題目的難度屬于中等偏上,不過還算是好應對。

畫一幅油畫還是很耗時的,如果不是C大美院準備很多考場,今天能不能臨到姚書墨都是一個問題。這幅油畫很考驗功底,等他結束以後發現整個考場就剩下他自己了,主考官在他沒注意的時候,已經消失多時。他按照要求,拿着畫好的油畫,交給等在門外的工作人員。

******

顧臻正翻着姚書墨的資料,和上輩子讓人調查的內容大同小異。

顧臻把手放在照片上,因為手指太過用力,照片扭曲在一起。這是他的書墨,他的愛人,而現在他只能撫摸一張圖片,來聊寄相思。現在有多想念,就有多恨上輩子的自己!

他放下手中的照片,用指腹把它一點一點的展平。這是他的愛人,他怎麽能傷害他呢?連一張他的照片都不允許!

他放松身體,把大部分力氣放在輪椅靠背上,他要想一想上一世這個時候的他和姚書墨都是什麽光景。

那時候的他好像很寵一個男生。而姚書墨馬上就要高考了,高考第一天不知道什麽原因,好像還缺考了一門語文。後來姚書墨沒上成C大美院,只上了本省的一個三流學校。

他每次提起這個事都咬牙切齒的,小卷毛随着主人抖動,別提多可愛了。而書墨說起這些的時候,滿滿的遺憾也是掩不住的。顧臻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回憶真是要把人醉死在裏面。

一旁的管家看着平時不茍言笑的少爺閉着眼,一會惱,一會笑,都快被吓哭了,少爺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怎麽破,在線等,挺急的。

作者有話要說: 文章內容改了很多,不過不影響大致的思路和發展走向,謝謝支持我文章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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