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犟驢
楊烨聽了這話,心裏的火頓時滅了一半。
他兩手握住雪君肩膀,翻身一個蠻力就把人按回床榻裏側,悶聲說了句,“我不要。”
可楊烨剛轉過身,雪君就又纏上去。
被子在糾纏中被擠到旁邊,床鋪淩亂一片。兩個身量相仿的男人在床上推來搡去,床帳都有點晃。
雪君看着纖瘦,可到底不是嬌弱的女人,真使上了勁兒,力道也不小。
而且他本身就占了便宜,他全身不着寸縷,楊烨碰到哪都感覺滑不溜手,這裏緊致,那裏彈軟,碰到了就吓得趕忙又縮回手。何況那肌膚細嫩的仿佛吹彈可破,楊烨不敢太使勁兒,生怕弄壞了。
這樣一來楊烨就落了下風,掙紮了一會兒,還是被雪君壓在身下了。
“三公子,”雪君死死壓住他,手伸下去拉楊烨的亵褲,“這人世極樂,你就不想嘗嘗麽?”
“你下去。”楊烨偏頭躲開雪君落下的吻,忍耐着身體的渴望,緊緊拽着褲腰不松手。
雪君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會生出這樣焦灼的欲望。
他像那些性急的狂徒一樣,趴在楊烨身上又親又舔,毫不知恥的求歡。
楊烨感覺自己在受刑,名叫情欲的刑。太難捱,水深火熱一般。
雪君隔着亵褲揉搓他的分身,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汗,他感覺那層布料濕漉漉的。
楊烨昏頭漲腦,忽然難耐的悶哼一聲。
雪君趁他一時恍惚,猛的把手從褲腰裏鑽了進去,一把攥住了他那根已經硬的燙手的命根子!
“三公子……”雪君貼在楊烨耳畔,聲音又啞又欲,“好壯啊……”
“放手!”楊烨忍的滿頭大汗,這兩個字說出來甚至都帶了點委屈。
他拽着雪君小臂想把那只要命的手拽出來,可雪君緊握着他的分身,讓他束手無策。
楊烨咬緊牙關,側過頭半張臉都埋在床褥裏,死命的拽着褲腰,逮着機會就想掙脫。
雪君晃動手腕,有技巧的愛撫楊烨的分身,上頭又綿密的舔吻着楊烨的耳朵,脖子,極盡所能的挑動着楊烨的欲望。
楊烨的确已經被情欲折磨的死去活來,雪君的撫弄讓他如飄雲中。
可他就像抱定了必死之心,明明在粗喘,下頭漲的又粗又燙,火棍似的,卻還是在抵抗,誓死拽緊褲腰不撒手。
雪君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傻子,這頭犟驢,竟然這麽能忍!
他想到下頭去舔,可上身稍微撤了些力道,楊烨就要逃開。
“真是怕了你了。”雪君無奈的苦笑一聲,下面的手加快了動作。
楊烨再能忍也抵不過身體的本能,初次嘗到被人愛撫的滋味,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低哼一聲,洩了。
雪君把滿是濃稠精液的手拿出來,握住自己難耐已久的分身,一邊低頭親吻着楊烨的側臉,一邊快速套弄,輕吟着,也随之洩了出來。
床帳裏萦繞着淡淡的腥鹹味,楊烨一動不動的把臉埋在床褥裏,羞臊不已。
雪君在楊烨身上趴了一會兒,等氣息均勻了才起身。
這間卧室裏還套着一間小室,就在進門處的右手邊。裏邊不大,是盥洗的地方,地中間擱置着一個大浴桶。
雪君沒叫小福打熱水來,只在水盆裏浸濕了方巾,簡單擦洗一下,然後又回床榻裏,準備給楊烨擦擦。
楊烨一直留心着雪君,剛才聽到小室裏的水聲,有心想去幫雪君清洗,卻又別扭着。
這會兒雪君拿了帕子來,他說什麽也不肯讓雪君給他擦,只自己囫囵着伸到亵褲裏擦了擦下身。
雪君坐在一旁看着,笑的東倒西歪。
楊烨的樣子,就像被欺負了的黃花閨女似的,又惱又羞又委屈。
等折騰完,雪君躺在床裏頭,又叫楊烨去把蠟燭吹了。
楊烨熄了燭火,坐在床邊磨磨蹭蹭的不躺下,怕雪君又來逗他。
雪君笑嘻嘻的在後頭扯他的裏衣,“三公子,還不睡麽?”
楊烨再度小心翼翼的躺進床褥裏,靠着床邊,背對着雪君。
可剛躺好雪君果然又纏上來了,使勁兒扳着他的肩膀,非要他轉過去。
楊烨快被雪君弄瘋了,若是雪君再像方才那樣撩撥他,他就是拼死也肯定抵不住了!
“三公子,”雪君把下巴擱到楊烨肩膀上,撒嬌似的纏人,“轉過來呀,背對着我做什麽。”
楊烨跟他掙,不肯轉過去,“你松開我。”
雪君笑的不行,抱着楊烨的腰逗人,“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麽?”
楊烨裝腔作勢的兇人,“你放開我,我要睡覺。”
雪君嘆了口氣,“我瞧三公子對人一向溫和有禮,怎麽偏偏對我就這麽疾言厲色啊?”
“我,”楊烨趕忙緊張道:“我沒有。”
雪君輕笑一聲,在楊烨耳廓上親了一下,忽然放軟了聲音,“三公子,轉過來睡吧,好麽?”
楊烨受不住雪君這樣說話,又軟又柔的,搔着他心。
他順着雪君轉過身,和雪君面對面的躺着。
雪君把他胳膊枕在頸下,緊緊摟着他的背,整個人都貼進他懷裏。
“你……”楊烨僵着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噓……”雪君在楊烨的頸窩裏蹭了蹭,懶懶的低語,“好累,睡吧……”
雪君記得那次坐在楊烨懷裏,睡的很香。
今夜應該也會有個好夢吧,就讓他貪戀這一晚,在這個人懷裏,好好睡一覺。
楊烨始終不敢動,雪君依舊一絲不挂,軟熱的身體窩在他懷裏,輕淺的鼻息拂在他頸側,他緊張的幾度屏住了呼吸,仿佛心都跟着收緊了。
過了好久,楊烨确定懷裏人睡着了,他才很輕很輕的,摟住了雪君光裸的後腰,情不自禁的在雪君額頭印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第二日天剛亮,楊烨就醒了。
其實這一夜他幾乎都沒睡實,一直是迷迷糊糊的狀态。
第一次同塌而眠,他無法不激動。而且懷裏抱着光溜溜的雪君,他的下身也不由自主的就跟着精神起來。
雪君似乎睡的很沉,腦袋窩在他胸口,呼吸輕緩。一頭烏密的長發淩亂的鋪散在身後,他撚起一縷,像綢子一樣滑。
薄淡的天光透過霁色的床帳,這方小空間裏朦胧靜谧。楊烨輕輕把玩着雪君的頭發,緊緊摟着懷裏的人,只覺歲月靜好,世間再找不出更好的去處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楊烨才輕柔小心的把懷裏人挪到枕上躺好。
他支着一側胳膊,低頭凝視雪君的睡臉。這人醒着的時候,臉上總是挂着疏離的輕佻笑意,這會兒安靜的睡着,倒是感覺親和不少,唇珠啾啾着,又稚氣又可愛。
楊烨仔細觀察了一下,見雪君依然呼吸均勻,濃密眼睫安靜的垂着,他就緩緩湊近了雪君的額頭,屏住呼吸,又偷偷印下一記輕吻。
外頭已經天光大亮,楊烨給雪君掩好被子,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早晨的春碧堂格外寂靜,楊烨在衣架邊穿好外袍,又回頭望了一眼攏嚴的床帳,這才悄聲推門離開。
房門剛剛關好,床上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床褥裏很熱,還留有楊烨的氣息。雪君看着帳頂發呆,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額頭,彎了嘴角。
楊烨從春碧堂回去後心情好的不得了,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的跳出昨晚和雪君在一起的景象。
下人們來給楊烨打掃房間端茶倒水的時候,就看見他們的三公子坐在書桌後,手裏捧着一本書,多半天也不翻一頁,還時不時的偷偷傻笑。
小厮丫頭們在進出間眼神一對,都了然的一笑。他們的三公子啊,八成是思春了!
隔天一早,白士傑就跑到楊府來了,見到楊烨先是作了個揖,“楊兄,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楊烨羞赧道:“白兄別拿我打趣。”
“不是打趣,是真的。”白士傑煞有其事的說:“前夜你在春碧堂的事可是在風月場裏傳開了,現在誰不知道風流多情的楊公子啊。”
楊烨漲紅着臉,接不上話了,就一個勁兒的勸白士傑喝茶。
白士傑端着茶杯嘿嘿的壞笑,賊眉鼠眼的隔着茶幾湊近楊烨,壓低聲音道:“楊兄與雪君一夜春宵,快活上天了吧?”
楊烨的臉皮薄的很,何況他也不願意與旁人讨論雪君,就轉移話題道:“上回你說中秋後成親,是哪家的小姐?”
“傅家的五小姐。”白士傑興致缺缺的答了一句,又繼續追問楊烨,“說真的楊兄,前夜你可真是驚着我了。之前我竟然沒看出來,你什麽時候對雪君起了心思的?”
楊烨垂眼抿着茶,他也理不清,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心裏頭對那個人,産生了別樣的感覺。
白士傑見楊烨端着茶杯兀自發呆,還以為楊烨在回憶前夜旖旎之事,欣慰道:“楊兄可終于開竅了,雪君果真是不同凡響!”繼而,他又無不向往的啧啧感嘆,“哪日我尋着機會,也一定要與雪君纏綿一番。”
楊烨聽不得這話,把茶杯放到案幾上,一本正經的勸道:“你即将成婚,該收斂了。”
白士傑翻了個白眼,“你這語氣怎麽像我那老爹似的!”
等白士傑一走,楊烨趕忙就差小厮到春碧堂遞條子,請雪君過府。
白士傑的話倒是給他提了個醒,多少人觊觎雪君呢,他得趕緊把雪君請來。而且一天不見,他就已經想了,想見那人。
小厮前腳剛出門,楊烨就開始提着心,怕雪君來不了。
楊烨在書房裏走來走去,算着時辰,這會兒功夫小厮應該趕到春碧堂了。
約摸半個時辰之後,小厮回來了,跑了一腦門的汗。
楊烨見小厮進門就趕忙問:“怎麽樣?”
小厮邊喘氣邊答話,“雪君讓小人給三公子帶話,等日頭落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