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了晚自習，夏辭照例要在班上坐一會兒才會回宿舍。臨近月考，前排留下來探讨問題的學霸越來越多，每個人各抒己見，讨論地十分激烈。
“我聽說這次月考之後要開家長會，到時候排名表就貼在黑板上，公開處刑！”
“你哪聽來的消息？月考完之後就是國慶，讓不讓人為祖國母親慶生了？！”
“第一肯定是郝成繼了，我只求不掉出十名之外。”
“上次老姬跟我說是和二中聯考，兩個學校的特零班神仙打架。”
“咱們年級第一楊樂估計會甩二中第一一條街吧？”
一堆同學七嘴八舌，突然有個同學把身子探過去，悄咪咪地指了指後面，小聲說，“你們別忘了，咱們班可是有個一中的大佬。”
按照夏辭還沒轉校之前，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應該是只可遠觀無法企及、考前必拜的學神，但現在看來......學神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打架、睡覺、罰站......好學生不做的事情他樣樣都做了。
衆人的目光跟随那位同學所指的方向往最後一排移動——
夏辭低頭去撿掉在桌下的東西，葉空按住他的頭不讓起來，臉上笑嘻嘻地說：“叫哥，叫哥就讓你起來。”
“你是不是有毒？”夏辭打開他的手，換了方向擡起頭。
葉空皮一下就是那麽開心，欠打的不行，“我沒毒。”
“真看不出來，”夏辭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認真道：“勸你某方面的生活要規律和節制一點。”
“......”
“你特麽腦子裏在想什麽呢！”葉空失笑，擡手攬住夏辭，把他的頭摁在胸前，“你聽清楚了，我雖然帥的很犯罪，但老子可是未經人事、幹幹淨淨、小手都沒拉過的純情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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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空突然好奇地問：“你跟別人拉過小手沒？”
“拉個蛇皮！”夏辭掙紮着要起身。
兩人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裏有一拳沒一拳的打了起來，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然而在前排一衆人的眼裏，卻好像不是那麽回事兒。
“他們是不是要打起來了？”
“有笑着打架的嗎，你看空哥笑的多開心。”
“我怎麽感覺他們不像在打架，有點像......小情侶之間的小打小鬧。”
“加一......”
兩人打了一會兒，又恢複平靜各做各的事，沒破肉見血，就是一來二去你打我躲，鬧着玩。
夏辭把徐老師發下來的英語範文抽出來看了兩遍，大致能背下來之後又夾回去，然後指尖敲了敲隔壁的課桌，提醒道：“明天抽背英語範文。”
“啥英語範文？”葉空問，“什麽時候發的？”
夏辭真的好奇眼前這個人的記憶是不是只有七秒鐘，“上節晚自習發的，單頁紙張。”
葉空從抽屜裏翻出一把紙疊的小扇子，默默攤開一看，上面的打印字已經被折痕弄的有些模糊，不怎麽看得清，“我還以為是我之前的答題卡，我拿來折扇子扇風了。”
“......”
夏辭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範文試卷遞過去，“你帶回去背吧。”
“你不用麽？”葉空拿着試卷，感動的神情逐漸鋪在臉上。
夏辭搖搖頭，“不用了。”他已經背下來了，留着也是用來打草稿。
葉空腦補了一些東西之後，心裏很是感動，明明夏辭也是個學渣，也是要面臨抽背風險的人，而他卻把通往知識殿堂的機會讓個自己......嗯，葉空覺得自己沒看錯，夏辭果然是個大好人。
第二天的早讀。
葉空晃着昏昏欲睡的腦袋，努力撐開快要合上的眼皮。
黃赫從隔壁組跑過來找課代表背書，走的時候看見精神萎靡的葉空，湊過去貓着身子問：“空哥昨天去龍卷風了？你黑眼圈都快到下巴了。”
龍卷風是離三中不遠的一家網吧，經常被三中和二中的領導突擊檢查，在一批半夜翻牆上網的頑劣分子支持下，屹立不倒。
“去個屁，”葉空拍了拍桌面上的試卷，“昨晚我背範文呢。”
黃赫一萬個不相信，瞪大眼睛看了看試卷上密密麻麻的中文翻譯。
連“In my opinion”都打上了“依我看來”的标注，這下黃赫才不得不信，“空哥你是不是在老姬那裏喝什麽心靈雞湯了？”
“沒喝，”葉空揮揮手，“你不懂這份試卷承載了什麽。”
黃赫：“承載了什麽？”一大片來自有道詞典的翻譯？
葉空擡眸，一副道行頗深的樣子，緩慢地說：“裏面承載了我同桌的無私奉獻和無與倫比的愛。”
黃赫：“......”
英語課在上午的最後一節，徐老師老師拎着一個紅色的小包走進來，一身行頭和早讀看見的那一身又變了個樣子。
底下的同學不禁奇怪，為啥化學老師的穿衣風格永遠是中西結合，撞色混搭，而英語老師則有穿不完的好看衣服和背不完的名牌包包。
徐老師拿出錄音機，“我們先聽英語報紙上的聽力，講解完之後我來抽查範文背誦情況。”
“篇幅不長，很多重要句式都是我上課說過的，以後寫高分作文都用的着，”徐老師說，“公平起見，我抽學號，沒背出來的同學中午留下來，背完再去吃飯。”
底下一片唏噓，默默祈求不要抽到自己。
葉空從昨天背到現在，大致的意思能理解，只是語句上還有很多磕磕絆絆，背不太熟。
但這已經是從不背書的校霸的最大極限了。
聽力講解完，徐老師把錄音機收好，随機報了五個數字，“7號，14號，21號，35號，42號。”
都是7的倍數，28號的黃赫同學覺得自己上輩子應該是拯救了宇宙，決定放學要去買兩注福利彩票。
“操了，不會這麽倒黴吧，”葉空揉了揉後腦勺，轉頭問同桌，“老夏你幾號？”
夏辭面不改色地看着聽力全對的英語報紙，“35號。”
葉空皺眉：“......這下是真完了。”同桌要被留下來餓肚子了。
理科班的女生不多，大部分的女生都很聽話，英語又是她們的強項，7號和14號同學很快就流利地背完了範文，被徐老師大大誇獎一番後坐下。
21號同學顯然沒做什麽準備，支支吾吾、斷斷續續地背着，徐老師也不讓他停，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提醒，讓他一點一點地回憶。
葉空攥了攥手心，把試卷攤在夏辭的眼皮底下，“你快記一下，一會兒我先背，給你拖延時間，還有十分鐘就下課了。”
夏辭笑了笑，沒說話。
21號同學磨磨蹭蹭、扯天扯地，直接把時間拖到了下課。
葉空暗暗竊喜，心道一會兒要去感謝那哥們兒的神助攻。
然而徐老師卻說：“35號、42號同學留下來背，其餘同學先下課。”
葉空：“......”助攻個屁！
全班很快就走的只剩下三個人，葉空說：“老師讓我先背吧，再拖我就要忘記了。”
徐老師對葉空的事跡有所聽聞，刺頭願意改變自我，主動背書已是教育工作者最大的欣慰，哪有拒絕的道理，徐老師二話不說點頭答應：“你先來吧，夏辭同學稍等一下。”
葉空一臉英勇就義的神情，趁老師不注意，沖夏辭動了動嘴型，夏辭仔細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快裝肚子疼，跑！”
夏辭：“......”
葉空開始背了，雖然比21號同學還要結巴一點，但在徐老師的眼裏，他已經邁出了人生的一大步，有了質的飛躍。
“背的不錯，一些句子的特殊用法需要再注意一下，繼續保持下去，高考你是很有希望的，”徐老師鼓勵道，“背完你可以先去吃飯了，下一個夏辭同學。”
葉空沒挪步，正準備要問夏辭要吃什麽東西，他可以幫他帶回來，同桌餓肚子可不行。
誰知還沒等葉空問出口，夏辭已經流利地背誦：“With the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葉空：“？？？”
沒兩分鐘，夏辭已經背完，語句行雲流水不說，發音也十分标準，就跟錄音機裏總說“襯衫的價格是九磅十五便士”的人差不多。
“時間不早了，你們快去吃飯吧，”徐老師從包裏拿出兩張教職工的飯票遞過去，“學生食堂估計沒飯了，你們去三樓職工食堂吃。”
兩人接過道了聲謝謝，然後慢悠悠地往食堂方向走。
葉空充滿疑惑地看了看夏辭，回憶了一下他之前的種種事跡，還是覺得夏辭不太像一個學霸。
學霸郝成繼上課不睡覺，不玩手機，不看課外書......再看看夏辭，嗯......不像。
那夏辭怎麽會背範文？葉空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麽，他雙手揣進校褲兜裏，頭湊到夏辭眼前小聲問：“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悄悄爬起來背書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夏辭：重金求藥，能提高同桌智商的那種，在線等，挺急的。
葉空：ex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