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半夜十二點,樓下走廊裏來回的腳步聲逐漸減少,整棟宿舍差不多都陷入了熟睡的靜谧。

床板“嘎吱嘎吱”的控訴聲在此刻安靜的空間裏顯得更為清晰。

葉空脊梁骨繃的筆直,手游離在夏辭的衣擺之外,想伸進去但又不太敢,此刻天幹人燥,特別容易擦槍走火。

他只能盡量克制住自己,毫無章法地親着對方,因為潛意識裏想要索取更多,所以親的比之前更狠了一點。

夏辭被親得招架不住,腰上的那只手已經不太安分地慢慢探進去,指尖在他背上胡亂地打轉,好在嘴角破皮傳來的刺痛感,及時拉回他難得走失的理智,“......空哥。”

葉空聞言,逐漸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往後挪了挪,與夏辭之間隔出一小段安全距離。緩了好一會兒,他才啞着嗓子咬牙說:“操......差點沒忍住。”

夏辭:“......”

葉空冷靜片刻,發現心裏那團燥火根本壓不下去,他翻身下床,把剛才混亂之中掉在地上的被子撈起來,然後轉身去開燈。

等眼睛适應光線,葉空看清眼前事物之後,不由得地低罵了一句。

夏辭坐在床邊,柔軟的頭發被弄得很亂,原本就澄澈的眼眸裏像是蒙上一層水霧,目光恍惚地聚焦在某個點上。衣領口也在剛才被扯得有點變形,松松垮垮垂下來,露出他一小塊漂亮的鎖骨。

葉空趕緊別過眼睛,沒敢多看。

再多看一眼怕是就要控制不住,當個禽獸了。

“......我去洗澡,”他随便拿起一套衣服,低着頭往衛生間奔,門開到一半,他又突然回頭低聲問:“那個......你硬了沒?”

夏辭嘴角抽了抽。

如果這個時候他沒反應,那多半是得了一種病。

此病叫不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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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好氣地白了葉空一眼,沉聲說:“廢話。”

葉空挑眉,松開門把往回走,“我給你弄出來?”

說着,他走到夏辭旁邊,緊接着就蹲下身來。

夏辭瞧他這種架勢,腦子裏莫名飛快地腦補了一段要打馬賽克的畫面,他“啧”了一聲,懊惱地往旁邊退了退。一個平時不怎麽喜歡害羞的人,此刻耳根直接紅透了,他催促道:“你趕快去洗澡。”

葉空蹲着沒動,夏辭又補了一句:“......你洗完我洗。”

安靜了片刻,葉空緩緩起身,撓着頭忍不住皮一下:“要不......我們一起洗?”

夏辭:“......”

有些人就愛在挨打的邊緣瘋狂試探,葉空挨了一拳之後,老老實實地進衛生間洗澡。

原本是想早點睡的,結果弄到淩晨兩點寝室裏才重新歸于安靜。夏辭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葉空已經貼着牆睡着了。

旁邊給他留了一大半的空位。

夏辭重拾理智,知道自己如果再躺過去,怕是這個澡不僅白洗,後半夜的覺也跟着別睡了。

他在床邊坐了一會,忽然想到什麽,他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桌前,把一盒大白兔奶糖拿出來,然後塞進葉空第二天要背走的書包裏。

嘴上說着“走就走呗”,其實心裏從那刻開始,就已經舍不得了。

夏辭沒精神再去想什麽,抱着另一張床上的泰迪熊,轉眼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

天色還沒來得及泛起魚肚白,葉空掐着時間關了鬧鈴,盡量保持小聲地洗漱。

三中裏除了文化班,還有小部分藝術班,報名參加一中集訓的同學有很多。因為A市離城南有一兩個小時的車程,學校為了學生的安全和出行方便,特意租了幾輛大巴,早上五點半全體集合,準時準點出發。

五點鐘,葉空收拾好東西,在夏辭床前站了一會兒,經過幾十秒鐘的掙紮,最後還是俯身在他臉上輕輕碰了一下,蜻蜓點水,不痛不癢。

夏辭睡得很沉,只是眉尖皺了皺,然後翻了個身,換姿勢繼續睡。

葉空憋住笑意,抱起吉他往外走。

五點的樟樹林蔭道上,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在低頭走着,天色還很昏暗,葉空看不清那些人的樣子,只是在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會聽見一兩句喃喃自語。

經反複推敲之後,葉空揣測那些人大概是在背化學公式,三氧化二鐵他前天聽夏辭說過。

這個時候在學校裏走動的人雖然還不多,但依舊有很大的讀書聲從湖心亭那邊傳來,在石子路外就能聽的一清二楚。

有些人表面看上去一身輕松,其實在背後熬了多少個星辰日出,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予熙 早自習上課之前,胡興成背着書包風塵仆仆的從後門跑進來,在後面開早餐座談會的同學一陣起哄:“我桶哥回來了!”

王卓力聞聲,立馬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扒拉開兩邊的人擠進去。

确認此人真是與他相愛相殺多年的胡興成之後,他一巴掌拍在飯桶肩上,凄苦道:“你他媽還知道回來了!”

這一掌着實帶了點力氣,胡興成靠在桌邊佯裝吐血,“我他媽被打出內傷了!”

鄭文武追着聲音趕來,激動的往飯桶身上招呼了一拳,“老子還以為你回不來了,我差點召集全班去給大頭遞血書。”

咬破手指擠血的那種。

硬核兄弟情。

上課鈴一打,大家打鬧完也坐回位置上準備讀書,胡興成往後面看了一眼,“空哥怎麽還沒來?”

“去一中集訓了,”夏辭擡頭,看着飯桶略顯蒼白的臉說:“你最近沒睡好?”

“那可不,”胡興成撓撓頭,“我這兩天壓根就沒怎麽睡。”

王卓力把吃剩的炒粉渣收拾好,湊過來問:“被你爸媽混合雙打了?”

飯桶“嘶”了一聲,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當時的戰況有多麽慘烈了,夏辭對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結果胡興成清了清嗓子,卻說:“被打我還到覺得舒服了,關鍵是他們沒打也沒罵我,這才是最難受的。”

王卓力噗嗤一笑,“你他媽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啊。”

“不是,”胡興成邊說也跟着笑,“那天我媽把我從學校領走,二話不說把我拽去了一個地方,你們猜是哪。”

王卓力:“你爸單位?”

夏辭:“不知道。”

胡興成搖搖頭:“把我扔去網吧了,就是門口那家龍卷風。”

王卓力:“卧槽,這是什麽操作?”

胡興成:“她給我開了個豪華包......還辦了張消費卡,飲料薯片随便拿。”

王卓力往嘴裏塞了顆檸檬味的汽水糖,“我酸了,實名制羨慕。”

“羨慕個屁,”胡興成白了他一眼,事态的嚴重性小胖子根本體會不到,“她讓我玩盡興了再回家,我當時就給吓懵了,這是把我逐出家門的節奏啊。”

王卓力:“然後怎麽着?你真玩了?”

胡興成沉默兩秒,點了點頭,“我腦子一抽,當着她面開了一把晉級排位賽。”

王卓力抱拳:“......哥你真是峽谷裏最敬業的召喚師。”

夏辭也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你是個狠人。”

三個人湊在一塊又說了一會兒,胡興成摸摸鼻子,總感覺哪裏不太适應,“空哥沒在,怎麽感覺聊天都不得勁兒了。”

原來他們回頭找大佬們聊天,雖然夏辭也會參與,但大多時候都是默默笑和聽,偶爾言簡意赅地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但葉空不一樣,他屬于思維發散型的話痨。

能從天扯到地,能從出師表裏“躬耕于南陽”扯到南方葡萄種植技巧,以及農業頻道經常播的大棚蔬菜保護計劃......

反正他嘴裏總能有層出不窮的話題,把大家逗的不行,三十分鐘的早讀時間嘩啦啦轉眼就過,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啥書也沒背,光顧着笑了。

周一,姚春和像往常一樣要給同學們講解周練試卷。

發成績之前他總是忍不住要唠叨幾句改卷情況,“這次考試總體來說不算太難,主要是考驗大家是否細心,班上100分到110分的同學居多,最高分郝成繼139分。”

姚春和喝了口水,清清嗓繼續說:“這裏特別表揚一樣葉空,比上次又進步了一點,要保持這個勢頭繼續努力下去,他腦袋瓜子還挺聰明的,老師對他很有信心!他現在人不在,到時候同桌幫忙把我的話轉達一下,讓他受了表揚也別驕傲。”

夏辭:“......”

試卷發下來,葉空的試卷上标着一個大大的75分,相比于最開始的個位數,現在的成績真的令人欣慰不少。

說到底,這都是充電的功勞。

“開始講試卷,”姚春和拿起粉筆,“老規矩,一二三四五題送分題不講,實在不懂就去問會的同學,別來問我,我怕高血壓上頭。”

底下嘻嘻哈哈地笑了幾聲,開始聽講。

夏辭撐着頭看黑板上橫七豎八的函數題,突然感覺有點無聊。

回頭一看,旁邊的座位又空蕩蕩的。

原本吵鬧的世界,突然變得沒有聲音。

明明适應能力挺強的一個人,夏辭沒想到自己會那麽快的不習慣,而且這些“不習慣”,正在加速自己對那個話痨的想念。

說起來好像有點矯情,但夏辭确實已經很想葉空了。

“才早上第一節 課就想睡覺,”姚春和看着一排排倒下的同學,氣得兩條眉毛難舍難分,“你們昨晚是煉丹還是修仙了?!都給我擡起頭來看黑板!”

大家被這麽震天一吼,稍微清醒了一下,強撐着瞪眼睛看姚春和。

沒過一會兒,大概是齊刷刷的目光太無神了,姚春和又覺得同學們在開小差,于是苦口婆心地喊道:“你們別盯着黑板!也別看着我!我臉上又沒長花!都拿出筆算啊!題目你看能看出什麽答案來?!”

大家低頭算了幾分鐘,姚春和又嚎了:“別低頭!褲裆裏有解題思路?!都給我看黑板!”

同學們一頭霧水:“老師我們到底可不可以看黑板?”

姚春和:“......”

作者有話要說:  夏辭:傻子離開的第一天,想他。

我終于!考!完!了!

我終于!解!放!了!

很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感謝小天使們的加油!真的感動!!

(土撥鼠尖叫.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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