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害人?夏岩看着……
害人?
夏岩看着很不好受的王老嗲道:“王老嗲,你既然說你孫女王小翠又乖又聽話的,那麽她肯定不會變成厲鬼害人的。至于他們這些人,肯定是做了壞事遭了報應,想來想去結果發現自己壞事做多了只能挨個贖罪。不一定就是你孫女,反正我是沒看出來你家出了什麽髒東西。你啊,就當是沒花錢,還操辦了一場法事。別多想好不好?”
六十多歲的老人家這段時間被這種事情折騰,反反複複的想起來自己那上吊的孫女,心髒的傷都沒結痂又被戳得鮮血淋漓。
人一下子蒼老好多。
而且,他解不開心結。
如果真的按照夏岩的說法來看,那麽來的這些人之所以給他孫女操辦法事,就是因為他們對自己的孫女做了不好的事情。
嗚嗚嗚嗚……
他的孫女到底遭受了什麽樣的壞事,才會在一年之久後仍舊想不開,最後選擇結束生命?
王老嗲在聽完夏岩的話之後,對夏岩道:“真、真的嗎?”
夏岩對王老嗲道:“王嗲嗲你跟我來,我幫你算一算。”
兩人到了僻靜沒人的地方,夏岩才停了下來。
夏岩直接打開了諸天交易系統的系統商城,在一個玄學店鋪下單了一份占蔔工具,三枚占蔔錢還帶一個占蔔殼,以及一塊紅布,紅布上面是太極八卦。
夏岩伸出手來,這三樣東西頓時就落在了夏岩的掌心裏。
王老嗲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這種能憑空出現東西的手段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夏岩對王老嗲問了王小翠的生辰八字,然後開始起卦。他起卦的時候那塊布直接就飄了起來,然後在龜殼裏搖動的錢幣倒出來之後,錢幣和紅布上的太極八卦一起發着金光,看得王老嗲目瞪口呆。
他說道:“你看看這一卦,吉吉吉!你孫女正在排隊等投胎了。說了你孫女不會是厲鬼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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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嗲這下見識到了夏岩的手段,再佩服沒有了,他對夏岩連連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您夏老板,我真的太謝謝您了。這樣,石榴我十塊一斤賣給您。”
夏岩道:“不用了,按原來的價格十二就行了。你孫女的事兒你就放心吧,放一萬個心。”夏岩張嘴說謊,眼睛都不帶眨的,完全不心虛。
他明明從雷韌的屍體上看到了厲鬼的痕跡,在陳俊君身上看到了被厲鬼盯上的痕跡,可是他都不說。
冤有頭債有主,夏岩生活在黃泉深處,向來信奉的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他才不要幹涉厲鬼複仇這種事情。
就像當初他不摻合歐春花的事情一樣,如今他也不摻合王小翠的事情。只是厲鬼複仇之後,徹底喪失本性,就只會剩下追求強大的本能,到時候肯定會衍生出無盡的災殃。
說不得要影響他開店做生意。
所以,在夏岩這裏,厲鬼複仇,可以。厲鬼作惡,不行,殺無赦。
與其讓老爺子知道他孫女究竟因何而死,緣何複仇,還不如讓老爺子什麽都不知道,好好的活剩下十來年。
王老嗲聽到夏岩說的話之後,心裏徹徹底底的放心了,人也振作了點兒,精神頭也好了起來。
夏岩心裏嘆息着:人世界的親情真是奇奇怪怪。房東老板和老板娘對歐春花那種親情冰冰的。可是王老嗲這種孫女死了都還要想着惦記着的親情又暖暖的。
王老嗲又請了人幫忙摘石榴,還是上次的那三位,不過又多喊了兩個人。司機還是那個司機,不過開的是輛大型貨車。
上次夏岩在村口小賣部買的煙已經發了一半了,這次又發了幾根。他沒抽,只不過看着他們吞雲吐霧,覺得很有意思。
王老嗲沒在園子裏幫忙,他回去燒紙去了。到底還在做法事,抽不開身。
夏岩沒有摘石榴,他坐在農用車的車廂裏,露天大敞蓬,也不嫌棄鐵皮子髒,往石榴上套了保鮮袋又套上白色水果網套。整整齊齊的碼在箱子裏,然後拿着膠帶封箱。
他做活的時候細致,不快也不慢,有種讓人看着舒服的從容。看着那些籮筐被摘果人堆滿了,他就走幾趟提車上去,把撿完果子裝箱後空了的籮筐替上去。
夏岩覺得四噸石榴,五個人只怕是要下上那麽幾天,不過他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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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旗和周媛她們坐在一起,一共是五個人。
本來他們的小團體有七個人,可是雷韌和陳俊君先後腳死了,他們只剩下五個人。
五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他們在寺廟的廂房裏坐着,昏黃的燈光讓人看東西都不是很清晰。本來卧房裝這種燈光是為了能夠更好的睡眠的,可是這會兒卻讓人有些害怕。
看什麽都模模糊糊,看什麽都像即将可能發生詭異。
他們來到寺廟,就一直沒分開過。白天就在寺廟裏念經吃齋,晚上就住在一起,一間房裏擺了三張床。
曾旗對周媛她們說道:“陳俊君死得那麽慘,王小翠不會放過我們的。”他說這話的時候臉色白的可怕,一雙眼睛裏充滿血絲,可是他說話的聲音卻很冷靜,格外的冷靜。
周媛她們看着曾旗這樣子,她們有點怕。
她們感覺曾旗好像有點不正常了,有點神經質了。
曾旗開口接着道:“陳俊君死了之後,就是你,周媛。”
其他三個女生立馬驚悚的看着周媛,屁股往床邊挪。
周媛卻是直接吓得跳了起來,她對曾旗聲音尖銳而顫抖的道:“你、你別胡說,不、不可能!”
周媛害怕得反反複複說不可能,然後對曾旗怒道:“要死也是你先死,王小翠喜歡你,就是因為王小翠喜歡你,我才看不過去,才會欺負她,都怪你,都怪你!”
曾旗依舊很冷靜,可是這種冷靜不是從容自若的冷靜,而是已經崩潰的冷靜,那種破罐破摔的絕望冷靜。
曾旗絲毫不理會周媛的指責還有歇斯底裏。他繼續道:“周媛死後就是我,然後就是你們,一個都逃不掉,誰都逃不掉,都會死……”
喵!!
突然一聲野貓的尖銳叫聲傳來,一條貓影從窗外掠過,衆人吓的一彈。
曾旗面色白得跟死人差不多了。
他靜靜的坐了好一會兒,然後上了床鋪,一雙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睛裏流出了悔恨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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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海一中是整個市裏最好的高中,每年從金海一中考上清北的能有很多。所以在很多家長心目中,考進金海一中的高中就等于半只腳跨進了雙一流或者一本院校。再不濟也能是個二本。
金海一中的高中對外赫赫有名,而它的附屬初中,也不容小觑。附屬初中就是金海一中高中部的後備役。
能夠從小學考上金海一中的初中也是很了不起的。
可是王小翠來到金海一中的初中,其實是噩夢的開始。
王小翠出身農村,父母早亡,跟着爺爺一起生活。
她四歲就會幫着家裏喂雞喂鴨,燒火炒簡單的蛋炒飯。
五歲就可以幫爺爺用腳踩洗衣服。
到十歲的時候,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扛着小鋤頭幫家裏石榴樹除除草堆堆肥這些事情已經做得很熟練了。
而且她的學習成績也非常不錯,在班級裏一直都是前幾名。當然,鄉下的教學水平到底有限,她能考上金海一中的初中部,完全是下了大功夫。比如每天晚上學到十二點才睡,一點才醒。
接到金海一中的通知書的時候,她和爺爺都高興壞了。當天還殺了一只雞。
王小翠要去金海一中讀初中,爺爺為了能夠給王小翠買兩套好一點的衣服,暑假兩個月連煙絲都不買了。每次都捋點幹葉子卷吧卷吧點燃,純粹點點味兒。
爺爺帶着王小翠去鎮上買了兩套衣服,一套粉紅粉紅的,一套紫紅紫紅的,上面是一朵一朵的白色印花,是燈籠布。夏天穿着涼快又吸汗。
王小翠去金海一中初中報道那天就穿了那套粉紅粉紅的衣服進了學校。王小翠手裏提着桶、盆,毛巾、牙刷,衣架子,還有肥皂和洗衣粉。爺爺背着蛇皮袋子,裏面裝着王小翠的被子枕頭。
王小翠繳費後,分了宿舍,充了飯卡水卡,爺爺坐車回去後,她吃了兩個饅頭去教室上自習。
她是趕着點去的教室,人差不多都到了。沒有人看書,大家都在說話聊天,王小翠心道:以後都是同學了,要相處好幾年的。希望能交到好朋友。
可是她從教室前門進去,這個時候有人看到她了,緊接着全教室的人都看向她,繼而哈哈哈哈哈的笑聲響了起來。
有的人拍桌,有的人笑得前俯後仰。
坐在前面的雷韌笑的眼淚水都出來了:“你不會叫翠花吧?啊?”小品裏翠花怎麽土現實裏王小翠就怎麽來。
雷韌旁邊的陳俊君更誇張:“卧槽,老子的眼睛,靠!老子的眼睛不值錢了,快瞎了。”
這個時候班上的同學全都樂不可支,王小翠臉漲得通紅,火急火燎的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曾旗開口了:“好了,大家別鬧了,要上晚自習了。”
教室裏大部分人還是安靜了下來。
王小翠和曾旗的目光對上,曾旗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王小翠心裏有些感謝曾旗。
感謝他開口說這句話,沒有讓大家繼續嘲笑她。
後來她才知道,她所在的班級裏,和曾旗一個班考上來的同學占了快三分之二。是城裏典型的尖子班學生。而曾旗……是他們的紀律委員。之所以說這句話,也是因為曾旗目光瞥到了班主任。
這件事過去之後,王小翠漸漸的意識到自己的土、俗、沒錢,以及學習成績跟不上。
別人開口說普通話的時候口音很少,她說普通話的時候一股鄉裏味兒,老師喊她回答問題,她一開口全班就笑。
班上有很多“白富美”,雙休日上課不用穿校服的時候,穿着各種各樣洋氣的連衣裙,還有各種各樣的長短褲,就算是T恤也非常的好看,雪白雪白的布料,還有版型都非常好看。
她就只有灰撲撲的衣服穿,又土又俗。冬天還好,校服不用經常洗,可是夏天不行,得三兩天洗一次,不然就馊了。
她的英語學習成績也跟不上。
別人都是小學二三年級就開始學英語,可是她是進了初中之後才開始學。而且簡單的green是綠色還可以做格林姓氏都不知道,舉手問老師,結果又引來了哄堂大笑。
她一個朋友也沒有,班上的女生不跟她玩,班上的男生看到她就故意裝作害怕的樣子沖她喊:你不要過來啊!
把臉轉過去轉過去!
卧槽你別靠近老子!
老子要吐了你造嗎?
yue~!!
還沒有人跟她同桌。
王小翠覺得自己很應該離開這裏,她覺得她可能不适合這裏。所有人都不喜歡她,哪怕她一開始學習成績不行,可是別人晚上睡覺,她在走廊上就着昏黃的應急燈看書到淩晨一點,學習成績上來了,也依舊沒人喜歡她。
有一天,她從操場上過,突然一個足球踢過來砸中了她鼻子,當場鼻子就流好多血。可是跑過來撿起足球的男生撇了撇嘴就離開了。
沒有道歉。
王小翠捂着鼻子皺着眉毛,打算去旁邊的水池洗一下,這個時候用餐完在操場散步的曾旗路過,給了她一包紙。
王小翠血糊糊的手都不敢接,曾旗說:“你快去處理一下吧。”
然後把紙放她手上,和周媛雷韌陳俊君她們一塊兒走了。
周媛走的時候回頭望了王小翠一眼,王小翠的目光落在曾旗的背影上很久都沒挪開。周媛皺了皺眉,有些吃味了。
周媛問:“你幹嘛要遞紙巾給班花啊?”
這個班花是反義的用法。
他們對外面說的時候,說的是——天吶,你們知道嗎?361班的班花好好看,簡直就是校花。
于是很多人扒窗來看。被人告訴王小翠就是班花的時候,這些人——yue~~
曾旗說道:“上次競選班長我只差一票,你懂的。”
周媛哦了一聲。
她當然知道曾旗不可能喜歡王小翠,王小翠那種貨色,送人人都不要。曾旗這樣的男生,瞎了眼斷了腿王小翠也配不上他。
她周媛喜歡的男生,王小翠這種人要是有一點點遐想,都讓她惡心透了,她要給王小翠一個深刻的教訓。
而那時候王小翠想的是:班上好像只有曾旗對自己有過一點點善意。
下午第三節 課下課了,周媛笑容暖暖的走過來,吸着AD鈣,說道:“哎,王小翠,你覺得曾旗這個人怎麽樣啊?”
王小翠有些疑惑:“什、什麽意思啊?”
周媛道:“你覺得他像不像小說裏的主角,就那種陽光大暖男的類型。”
王小翠看一看曾旗,然後說:“有、有點吧。”她覺得周媛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麽會找她來問這些問題。
然後周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沖全班道:“天吶天吶,你們知道王小翠說什麽嗎?”
班上的人紛紛看了過來,眼裏帶着熱切。
周媛哈哈笑着道:“王小翠覺得曾旗長得像小說裏的陽光大暖男了!”
班上的人一下子就起哄了。
“呀!曾王子,不得了,王小翠喜歡你!”
“王子哥,你完了,你不幹淨了,王小翠竟然喜歡你!”
……
還有一部分人:yue~~
王小翠在那裏腦袋嗡嗡的,臉色噶白。
後面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很不好過。出校門去書店買試卷,被不認識的幾個女生直接甩耳光。
還被罵癞/□□想吃天鵝肉。
以前在班上不被待見,現在一層樓的同年級生看到她都要指指點點。
直到她受不住了,這一天放月假,她清理了作業試卷文具,跟上了結伴去外面玩的曾旗周媛陳俊君雷韌還有其他三個女生。她想求求曾旗還有周媛,跟班上的人說句話,就說她沒有喜歡曾旗。
她真的沒有喜歡他。
可是全校、外校都在傳。
她還被喜歡曾旗的女生打了臉。
曾旗他們去溪邊柳樹林玩,買了些東西打算搞燒烤。好不容易在趕上了他們,王小翠哭巴巴的跟曾旗說完這話,曾旗唉了一聲,為難的說道:“你喜歡我這件事又不是我傳的,我要是出來澄清,萬一被人誤會我對你有什麽,那怎麽辦?”
王小翠牙齒顫顫,她哀求的看向周媛,周媛噗哧一聲笑出聲來:“王小翠,你知不知道你這大臉盤子頂頭油膩膩的長黑發,像是頂着一坨酸菜啊?”
衆人頓時哈哈笑起來。
笑着笑着,雷韌突然道:“不然我們好好改造改造她吧?說不定班花改造一下還有救?”
……
溪邊柳樹林的燒烤到底沒搞起來。
他們事後慌慌張張的走了。
周媛說:“她不會告老師吧?”
雷韌抿抿嘴,說:“都怪陳俊君,你幹嘛要拿棍子戳她的**!”
陳俊君怒道:“這怎麽能怪我?明明是雷韌你先用圓規在她*子上刻字的。”
剛才就是越打越興奮,那種看別人苦苦求饒、仿佛能主宰人生死的感覺,可比在游戲裏主宰強多了。一時間沒控制住!
幾個人心裏到底有些害怕,推卸責任也推卸不掉,說着說着就吵了起來。這個時候曾旗說道:“不要吵了,我們還都是未成年,怕什麽?”
一句話,大家心都安了。
把這件事抛諸腦後。
溪邊柳樹林裏,王小翠一動不動,像是被*過的現場。她一頭頭發已經被燒得七零八落,臉被打得腫了起來,胸口和那裏慘不忍睹。
她的頭、臉、衣服和褲子上全是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