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6.我會嫁給你
往手心裏呵氣的女人,比旁邊那個靠着柱子打瞌睡的保安更像保安。不知道為什麽,他看到那個身影就認出那是冷心,明明他與冷心之間都是在黑暗中的糾纏,可笑的是在燈光下他竟然也能認出她的身子。但是冷心為什麽會出現在他的公司?外面下着大雨也不知道進到這開着暖氣的室內。
昏昏欲睡的保安看到顧錦深,像鯉魚打挺一樣立即站得筆直,大聲地喊:“總裁好!”
冷心剛看到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門庭外,就聽到保安的聲音。她立即回過頭,果然看到了顧錦深正抿着唇眸光暗澀地打量她,仿佛不認識她一樣。
才幾天不見,冷心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憔悴得就像只女鬼。她雖然站在門廳,但是外面的雨絲飄進來,在她的發上衣服上撒下一顆顆水珠,衣衫前襟有些地方已經濕透。
“總裁,她騙我們說是您的前妻,還怎麽趕都趕不走,要是礙着您的眼了,我現在就趕她走……”保安讨好似地對顧錦深說話。
要是怕礙着他的眼,肯定當場就把人給趕走了,怎麽還會允許她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個保安只是想要讓她出現顧錦深的面前,好羞辱她一番,也預着用這樣的言行來讨好顧錦深。
但是顧錦深又不是笨蛋,怎麽會猜不出這個保安的心思?這個保安此舉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
不過保安是何下場,冷心沒心情管。她從兜裏掏出今天下午剛辦好的銀行走過去把卡遞給顧錦深。
“手術費和醫藥費住院費還給你。都在這張卡裏了,一分錢不少。”末了,冷心又道:“密碼是你的生日。”顧錦深的生日是七月七月,太特殊了,所以她想忘記都不行。
旁邊的保安聽到那個女人竟然那樣跟老總說話,已經吓出了一身冷汗——莫不是這女人當真總裁的前妻?可是這跟傳聞中的不一樣啊……
冷心見顧錦深遲遲沒有動作,這才擡眸看他,只見他微蹙眉宇淡淡地注視着她。“麻煩快點接,我已經在這裏耗了半天了,沒時間陪你對視!”冷心咬咬牙,狠狠瞪着他。
半天?!冷心竟然在這裏等了半天,而那群保安竟然就這樣把她擋在門外!夜裏的氣溫那麽低,她凍得臉頰鼻尖都紅撲撲的,要是被凍病了,這群蠢貨付得起責任嗎?他已經加班好幾天了,平時都是睡在辦公室的休息間,要不是今晚老媽打電話給他讓他回家,他也許也不會下來,那她是不是會淋着雨等到更晚?
頓時,他對那群蠢貨來了一肚子的火。
更可惡的是,冷心在這裏等他竟然是為了還錢!
“總……總裁,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您的前妻……對……對不起——”
“滾!”保安顫抖的辯解給顧錦深的咆哮吼了回去,他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冷心嗤之以鼻。
“進不來你怎麽不打電話給我?”顧錦深看着冷心卻仍沒有接那張銀行卡,只是淡淡地問了一聲。
“誰知道你號碼!”冷心對他的無動作氣惱了。
因為愠色她的臉頰漲得通紅,就像上了一層胭脂,煞是好看。
冷心看到顧錦深還是沒有接她銀行卡的意思,她咬咬牙,把卡塞進他的手裏,拔腿就往雨簾沖去。
她的手冷得就像冰塊,顧錦深的心微微翻騰,他反手就拉住了冷心的手腕,在她沖進雨幕之前把她拉了回來。
“我送出的東西從不回收。”他的聲音淡漠,語氣平靜得無任何波瀾。他手腕輕輕一轉,那張卡就落入了冷心的衣兜裏。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那是我女兒,跟你沒有任何關系,麻煩你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冷心扯了扯自己的手,但是沒能扯出來。“給我松手!”
“陪我吃個晚餐,我就松開。”既然她等了半天,那肯定沒有吃晚飯,她已經瘦成這樣了,難不成還要節食麽?
“哈?莫名其妙!”冷心冷笑。果然,就算這麽多年,她也永遠看不透他。“顧先生真是可憐,竟然找不到人陪晚餐。但是我有人陪,不需要你作伴,自重!”
“有人陪?夏藝嗎?冷心,你真不要臉,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死皮賴臉呆在他的身邊!”那天早上夏藝對她做的事情他也是看在眼裏,而她竟然還跟夏藝往來!
“夏藝怎麽對我了?他吃醋不行嗎?我告訴你我們要結婚了,我呆在他的身邊有什麽問題?”冷心覺得自己扯淡的本是越來越高明了,“吃醋”那種不可能有的事,她竟然能說得那麽自然。
而顧錦深握着她的手腕的手在那一瞬間松弛了,冷心也感受到,她欣喜地要抽出了自己的手,但是顧錦深卻突然加重了力度,冷心的手腕被他拉得像要碎掉。
“結婚?別開玩笑了!他不會娶你的。”顧錦深冷笑。
他說的那麽肯定,冷心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
“陪我吃飯!”顧錦深不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反手把冷心裹進懷裏,不遠處候着的司機立即撐着大傘接他們進車子。
冷心幾乎被顧錦深駕着走,她覺得自己壓根沒碰到地面就被顧錦深塞進了暖哄哄的車子。溫度的反差讓她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顧錦深對司機說:“把溫度調高些。”自己則拿出幹毛巾給她擦頭發擦衣服上的水漬。
雖然是豪車,可是只要是跟顧錦深共處,冷心就覺得空間狹小得可憐,她忍不住往車子邊上縮去。
顧錦深不悅地靠了過去,咬牙切齒地瞪着她:“你再退我就讓司機把門打開讓你掉下去!”
冷心瞄了一眼那司機,他竟然真的把手放在開門的按鈕上了!
冷心終于安分了,顧錦深把她圈在自己與車門之間給她擦水漬,但是好像還嫌她離得太遠一樣,順手就要摟過她放在他的大腿上。
“你別過來!”冷心揮着手阻止他的靠近。“我自己能擦!”
顧錦深把毛巾丢在她的臉上,冷心剛把毛巾扯下來,顧錦深已經趁她看不到的空隙架着她的腋下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不要碰我!”冷心試圖爬下他的懷抱,但是他箍着她的腰,她動都不動了。
“前面還有人看着呢,省着點丢臉。”顧錦深淡淡地說完便靠在背墊上眯眼養神。
冷心尴尬地看了一眼前面的小夥子司機,而他好像也在看他們。冷心的臉頓時漲紅。
“先生,去哪兒?”司機即使尴尬也還是強作鎮定地詢問了一聲。
顧錦深沉默了幾秒,道:“去最近的超市。”
冷心和司機都懵了,但是司機什麽都沒問就驅動了車子。
冷心想自己果然是無法理解顧錦深,就算過幾百年她也無法理解他。只是她一邊擦着頭發又開始構思自己怎麽從他身邊逃走了。
顧錦深卻突然伸出手摁住冷心的後腦勺讓她貼着他的胸膛。
冷心掙紮了幾下,但是想想自己身上還沒幹的水漬,蹭了幾下幹脆用他的高級西裝當毛巾,擦得不亦樂乎。
而顧錦深好像壓根沒感覺一樣放任她的小動作。
擦了幾下,冷心自覺沒趣,便想要坐起來,但是顧錦深卻不放手,她掙脫不開只得以不變應萬變。
她站了老半天,早已經累得腰酸背痛了,這會兒卻有了人肉背墊,倒像是補貼。
他幾乎把她整個人都裹在懷裏,他的體溫把她烘得好暖,車裏的靜谧與溫度都讓人昏昏欲睡,而且冷心已經快兩天一夜沒有合眼了,稍不留神就能睡過去。但是身邊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顧錦深,冷心怎麽也得繃着神經不讓自己睡過去。
沒一會兒,司機的聲音就傳來了。
“先生,超市到了。”
顧錦深睜開了眼,就看到冷心用那雙黑眼圈的眼瞪着她。他扣住她掙紮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淡聲道:“跟我下去。”
“我不去!”他瘋了,她不要跟他一起瘋。冷心譏笑道:“顧先生不會沒去過超市,想找我領路吧?”
“激将法對我無效。你只是想讓我把你留在車裏,你好趁機逃走是不是?”顧錦深一眼看破了冷心的陰謀。
冷心撇了撇嘴,什麽也沒說。
顧錦深也不再多說廢話,抱着她就下了車。
外面的氣溫不比車內,冷心一受到冷風就忍不住哆嗦。顧錦深就把自己的外套套在冷心身上,冷心自然不願接受,顧錦深就摁住她的肩,還親自把她的手臂套進袖筒裏。
旁邊稀稀疏疏的行人看到他們不禁把視線停頓在他們身上,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任性的妻子跟體貼的丈夫吧?
冷心覺得心裏堵得慌。以前她還是他妻子的時候都沒有見他為她做過這樣的事情,現在離婚那麽多年了,他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不單如此,顧錦深還真的帶她進去了超市,他一手推着小車,一手牽着她,去了生食區。
超市已經快打烊了,顧客自然不多,何況是食物早已經不新鮮的生食區?倒是收拾鋪當的大叔大嬸在用奇怪又羨慕的目光看他們。
看到這裏,冷心才大概猜出他想要做什麽。他說要她陪他吃飯,是指要她做飯給他吃嗎?所以這會兒帶她來選食材。
當年初為人婦的她曾經無數次想象他大大方方牽着自己逛超市的場景,那時候就連想想都會覺得溫馨甜蜜,可是三年,整整三年,別說是逛街了,他幾乎沒有與她一起出過門。
在長久的希冀與失望之後,她已經不再幻想了,也漸漸地淡忘自己盼望的心情,可是為什麽過了七年,他還要用這麽殘忍的方式逼她想起他曾給過她的無數失落?她覺得自己好不容易複原的傷疤又一次被他揭開了,鮮血橫流。
對着花花綠綠形形色色的蔬菜,顧錦深覺得迷茫,他只知道自己想要吃什麽,卻記不起冷心喜歡怎麽樣的食物。他看到冷心抿着唇眸光清冷,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自然不會自讨沒趣問冷心想吃什麽——那樣不就顯得他沒有尊嚴嗎——所以他把能叫出名字的蔬菜都選了幾件塞進了小車,反正有冰箱,一時間吃不完也不會壞掉。買完蔬菜他又讓師傅給他殺了一條海魚,還斬了一只烏雞。
至始至終,冷心都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像個傀儡娃娃被他牽着走。
下車之前明明還那麽生氣活現跟他鬥嘴,怎麽突然間變得那麽沉默?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生物。顧錦深再次深刻體會。
之後他們回了心園。因為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走,所以顧錦深讓司機把車留下,讓司機打車回去。
“飯好了喊我。”顧錦深幫冷心把東西搬進了廚房,對冷心說完這句話就往客廳走。
冷心卻猛不丁對着他的背甩過去一個袋子,顧錦深背後吃痛,回眸就看到砸他的卷心菜被摔在地上滾了好幾下停在冷心的狡辯,而冷心怒紅的眼眸瞪着他。
“顧錦深,你這是什麽意思?”冷心冰冷的聲音傳進了顧錦深的耳朵,顧錦深只覺得摸不着頭腦。
“我加班吃膩了外賣,想吃點家常菜。怎麽,你不會做菜?”顧錦深輕笑。他依稀記得他們新婚之時,他老媽來心園住過一段時間,一起吃飯的時候,老媽拼命地挑剔冷心的手藝,但是他那時候倒覺得其實沒那麽難吃,八成是老媽成心刁難冷心而已。
倒是今晚見到她的時候,他突然間就有吃她做的菜的沖動。
“想吃家常菜?”她冷笑。“你回你家找葉繁雪做啊!我們離婚了!離婚四年了!我早就不是你的妻子了,沒有為你煮菜做飯的義務!”忽然她像想起什麽事情一樣笑得肆意:“我想起來了,葉繁雪這時候該是在夜店跟男人狂歡的時刻吧?你回家也找不到她!”
冷心想起那天晚上看到葉繁雪和秦諾暧昧的模樣,她才不相信那兩個人會清清白白。
她的話讓他的眼中布滿陰霾:“你怎麽知道她在夜店?”
冷心覺得奇怪,顧錦深說得好像他壓根就是知道葉繁雪在夜店見男人一樣。
顧錦深的眼眸更加陰沉,他大步上前抓住冷心的手,聲音陡然冰冷:“剛才我就在想那兩百萬說多不多,卻絕不是你一時間能拿出來的,說,那張卡裏的錢是哪裏來的?”
他的眼神那麽陰鸷,冷心覺得自己的心思全部都被看透了一般,她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顧錦深卻步步緊逼,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眼神。“說!你又去夜店跳舞了是不是?所以你知道葉繁雪在那裏,所以你才拿出得出這筆錢!冷心,你怎麽這麽不要臉,你知不知道在那種地方多少男人看着你跳舞的身子在自wei!你想靠跳舞來完成的夢想在那裏根本實現不了!”
他依稀記得當年相親的時候,她說自己想要當一個大舞蹈家時候稚氣的臉上呈現出的光彩,說起自己的舞蹈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生動……就因為那個神情,他才會不顧老媽的反對娶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小公司的千金,一個剛剛大三的女生當老婆……
但是現在的她卻那樣踐踏自己的夢想,他當年看上的她到哪裏去了?
冷心卻狠狠地甩開他的手,眼中卻倏然蒙上了一層霧氣,她的語氣狠絕,帶着深深的譏諷:“夢想?夢想能值幾個錢?再說我現在已經不年輕了,早就過了能賣弄夢想的年紀。現在我就算把自己剁成肉醬拿到人肉市場賣掉也還不了你的錢!拜托你不要再管我了,我很窮,但是我窮死也不想欠你。顧錦深,你不要再逼我了!”
起初為了做他的妻子,後來是為了生活,她的人生一直在抉擇,她的人生一直在丢棄,到最後,就像她對夏藝說的,她除了暖暖已經一無所有了。不管是愛情還是夢想,根本就是身外之物,就算會心痛,但是她願意義無反顧地放棄,只要她的寶貝她的暖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顧錦深,如果沒有你,我這輩子會痛快很多。”冷心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就像暴風雨之後的海面平靜得駭人。
如果沒有你,我這輩子會痛快很多……
顧錦深的腦海裏就像開了複讀軟件不斷地回旋着冷心的這一句話。
随着那句話而回蕩的是他曾經傷害冷心奚落冷心的種種,但是他卻一點都想不起自己曾為冷心做過的事情,就像那種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樣。
是啊,他只知道向冷心索取,索取歡愉,索取快感,甚至是索取孩子……
顧錦深握緊了手心,自己的手心仿佛還殘存在他一直緊握她的手的溫度,身體裏仿佛還有剛才她靠在他胸膛的感覺……方才的氣氛還是那麽好,但是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怎麽就會變成這樣子?
他突然間好想把冷心的心髒剖開,認真地看一看她心裏的種種想法,不然他感覺自己會一輩子都無法知道她真正的心思,而那種感覺讓他前所未有的慌張無措。
顧錦深轉身就要去追冷心,他要把冷心揉進懷裏,他只是想要記住剛才她身體的溫度!
但是他剛踏出廚房就聽到客廳傳來摔碎了東西的聲音,接着是倒地的悶響,他加快速度跑了出去,就看到冷心暈倒在地上,旁邊是她撞倒的花瓶。
“冷心!”顧錦深心內一緊,趕緊沖過去抱起她。
※
冷心再次睜開雙眼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心園熟悉的天花板,然後是夏藝那張整理好了卻依舊憔悴的臉。
身旁的小身子輕哼着往冷心懷裏靠,冷心側頭就看到暖暖砸吧着小嘴往她身上蹭來。
暖暖已經好幾天沒有跟她一起睡了,這會兒肯定感覺舒服得不得了。
“你怎麽在這裏?你把暖暖帶出來了?我怎麽了?”冷心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又小心地給暖暖掖好被子。她的前一個記憶片段是她跟顧錦深掀牌,怎麽一轉眼,主角就變成了夏藝?
“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楚醫生說你身子太虛加上睡眠不足所以才昏過去。暖暖看不到你不開心,我就把她帶回來了。”夏藝淡淡地解釋着給冷心的背墊了一個枕頭。
昨天晚上跟他一起陪着暖暖的楚惟好——楚惟好好像很喜歡孩子,一有空就來陪暖暖玩——接了一個電話就慌慌張張地準備離開,在他追問下,楚惟好才告訴他,冷心在心園暈倒了,他要過去看看她。
夏藝想冷心是一個人出去的,她要是暈倒了,誰打電話給楚惟好?可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會打電話給楚惟好為冷心看診的,除了顧錦深還有誰?冷心根本不是一個人出去的,而是跟顧錦深一起!
既然顧錦深看着她,那麽他夏藝也不會犯賤去“抓奸”——或者說沒有理由,畢竟他也有別的女人——所以他沒有跟過去。
倒是第二天暖暖想媽咪,他才帶暖暖過來了。
冷心一直在昏睡,暖暖就安靜地陪了冷心,晚上也硬要跟冷心一起睡覺。
“謝謝你。”冷心淡聲道謝。
“不客氣。”夏藝的聲音亦聽不出情緒。
夏藝出去了又端了托盤進來,托盤裏是熱騰騰的飯食和藥。
那盅烏雞湯放了好多藥材一起炖,油脂還剔除得很幹淨,整盅湯看起來極其清澈,讓剛醒的她都食指大動。
夏藝看到冷心目不轉睛看着那盅湯,眸光微沉,道:“我今早來的時候它就在廚房了。”要不就是顧錦深炖的,要不就是楚惟好,但是是楚惟好的幾率不大。夏藝還把湯端過來,無非是想冷心一定很高興那個男人為她煮東西。
冷心亦是眸光一沉。那只烏雞估計就是昨晚顧錦深買的那只,而她昨晚并沒有煮東西,那便是顧錦深的作品。
顧錦深明明自己都會煮東西,為什麽還要逼她為他做飯?難道只是想奴隸她嗎?
這麽一想,冷心只覺得那盅湯肮髒得不得了。
“我不喜歡烏雞湯,麻煩你把它倒掉。”冷心面無表情地說完便端起了碗吃飯,再不看那盅湯一眼。
夏藝疑惑了,想必她也猜出了湯是誰炖的,但是她發脾氣作甚?莫不是他想錯了冷心和顧錦深的關系?還是說,冷心只是純粹地為顧錦深不留下來陪她生氣了。
看着冷心吃東西,夏藝又從身邊的文件袋拿出了一疊紙,道:“你吃,聽我說便夠了。我打算明天就把我們的婚事傳出去,我們的婚禮越越快辦越好,讓奶奶好好高興一下。”
冷心吃東西的動作停住了,她擡眸看了夏藝一眼,而夏藝瞳眸平靜。
“你做好決定了?”冷心問道。“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