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聽張振轉述,說三少爺抱着受傷的香吟回來,那一向溫和的臉上所顯現的焦急,完全不同於以往面對病患時的沉着,害得大家以為香吟受了重傷,結果卻只是腳躁和額頭稍稍受傷而已。

加上方才三少爺親自扶着香吟來到她房裏,在在只說明了一件事︰三少爺的行為證實了外頭的傳言;而她現在只好奇香吟的反應。

清了清喉嚨,冬梅将見底的空碗擱在一旁,望着抱着她兒子的香吟臉上出現不同於以往的溫柔神情,含笑輕問︰

「腳傷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有。」阮香吟眉眼未擡,只顧着輕哄懷中的小嬰孩。

「也對。由三少爺親自照顧,當然會好得快。」

阮香吟瞥了眼她唇角古怪的笑容。「我不需要他照顧。」

「孩子給我吧。」冬梅伸手接過嬰孩,抱在懷中,臉上浮現初為人母的滿足神情。

「香吟,你不覺得三少爺對你很特別嗎?」

對她突然冒出的這一句話,阮香吟秀眉微撐,清雅小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變化,淡道︰「有嗎?他對人一向都很好。」

冬梅輕笑。「還是有差別的。只要你細心觀察,就會發現。」

阮香吟水眸微斂,似乎對這話題不感興趣,并未回話。

「香吟,你覺得三少爺是個怎麽樣的人?」

冬梅見她沒什麽反應,心下一急,忍不住又問。

「爛好人一個。」她淡道。

「你錯了,三少爺不是爛好人。他人雖好,對人客氣有禮,對病人更是悉心照料,但該堅持的,他一定做到。」停頓了下,瞄了她無動於衷的臉一眼。「雖然很多人想将閨女嫁給三少爺,但三少爺始終不肯;謙厚的他,不忍讓對方難堪,總是委婉拒絕,不過以後他不用再煩惱這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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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

「因為你出現了。」

看來香吟還沒有聽到街坊間的傳言。這兩人之間的暧昧原本就已傳得沸沸揚揚,但仍是有人不信,只不過當大家在親眼目睹三少爺昨天抱着受傷的香吟回來後,這下子就不得不信了。

「與我何幹?」

阮香吟納悶地看着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冬梅臉上的笑容實在太詭異了。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冬梅打啞謎似的不肯再說;有些事情,還是要當事人自己察覺才有趣。算算時間,也該有人要出現了才是。

果然——

叩叩。房門外此時傳來敲門聲,緊接着傳來一道溫厚的聲音。

「冬梅,我方便進去嗎?」

「三少爺請進。」

冬梅笑睨了在聽到三少爺的聲音、冷淡表情起了些微變化卻不自知的阮香吟。

下一刻,一抹修長身影走了進來。

東方堂朝坐卧在床扇上的冬梅輕輕領首,目光随即溫柔地落在阮香吟身上。

「香吟,我們走吧,別打擾冬梅休息了。」

長臂一伸,輕握住她細肩,将他扶起。

「我可以自己走。」

在被扶起的同時,阮香吟推拒着他的扶持,逞強地不願他幫忙;然而

即使己刻意小心将重心放在右腳上,但走沒幾步仍是牽動了左腳的傷處,嬌軀一晃,眼看就要跌倒——

一雙長臂适時扣住她纖腰,這回不顧她的反抗,将她整個人打橫抱起,走出房外。

目睹兩人間的互動,冬梅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看來,三少爺比她所想象的還要在意香吟。

氤氲的熱氣形成白霧冉冉上升,包圍住坐在半人高木桶內的冰肌玉膚,清雅細致的小臉輕靠在木桶邊緣,一頭如瀑般的青絲垂落在木桶外,水眸緊閉着,那模樣似乎是沉睡着。

直到水溫逐漸轉冷,原本緊閉的水眸這才睜開;她并未舒服的睡着,而是在思索冬梅的話,以及這幾天王欽對她異常恭敬的态度。

一雙藉臂撐靠在木桶邊緣,赤裸瑩白的嬌軀随即站起,小心地先跨出未受傷的右腳,這才緩緩踏出受傷的左腳,仍沉浸在思緒中的她一時不慎,腳下一打滑——

「砰」的一陣碰撞聲,伴随着她的慘叫聲,尚不及檢視這回又傷到哪

裏了,房門卻在此時被推開,同時傳來東方堂擔憂的聲音。

「香吟,發生什麽事了嗎?!」

東方堂在門外聽到裏頭傳來的聲音,情急之下,擔心得不請自入。

「不準進來!」

聽到腳步聲,阮香吟驚慌地出聲制止。瞧此刻自己一身赤裸狼狽地倒在地上,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在這時出現,讓她真不知該不該感謝他;眼看衣服全挂在屏風上頭,再看了眼傷上加傷的左腳睬,還有右腳膝蓋上的瘀傷,這下可好,兩腳全傷着了,看她要怎麽走路,光是眼前的窘境就夠她發愁了。

聽到制止聲不再上前的東方堂,眼尖地看到阻隔浴間的屏風上頭垂挂的衣裳,猜到裏頭的她可能面臨的困境。

「香吟,如果我閉着雙眼,将衣裳拿給你,你可願意讓我幫忙?」

裏頭沉默了會,這才傳出聲音來。

「好。」

阮香吟并末多說什麽,因為知道他是個光明磊落之人,所以并未懷疑他的話,對他更無防心。

得到她的同意,東方堂随即上前,拿起挂在屏風上的衣裳,在踏進裏頭前閉上雙目,一路摸索走了進去。

「小心你右腳邊的板凳,再往前走五步,将衣裳放在你左腳邊,然後你可以出去了。」

一直留意着他的動作,并不時注意他是否有睜開眼,直到他放下衣裳、閉着眼離土?這才松了口氣。無法站起的她,先拉過一旁的小板凳,坐了上去後,趕忙手忙腳亂地穿好衣裳,确定穿整齊後,這才認命地開口朝外喊道︰

「東方堂!我穿好衣裳了。」

早已在外頭等候的東方堂一聽到叫喚聲,立即走了進來,也不多說什麽,彎身将她抱起,甫踏出浴間,修長的身軀驀地一僵,在她懷裏的阮香吟明顯地察覺出有異,擡頭一看,清雅小臉上浮現羞窘,望着面前三張目瞪口呆、明顯吓得不輕的三人。

「三少爺,我只是幫阮姑娘拿湯藥來。」

王欽的表情十分精采,老實的他,撞見這一幕,尴尬不己。

「三哥,我是順道過來看香吟姐的。」

張勝跟着解釋,一雙眼好奇地在兩人身上打轉。

「三哥,我們不妨礙你們了。」

張振機靈地拉着一大一小,沖着兩人直笑,再以最快的速度轉身離開,出房門後還不忘體貼地将門關上。

直到三人離開後,東方堂這才将阮香吟輕放在床楊上,開始幫她的左腳踩上藥包紮。

「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阮香吟忍不住地問。瞧他泰然自若的模樣,難道不擔心自己被人誤會?畢竟他一個男人夜裏出現在女於的一房裏,若是傳出士?兩人必遭非議,而他正人君子的形象勢必受損。

「擔心什麽?」東方堂反問,俊臉上是一片坦蕩,眼裏只看得見她的腳傷。

見狀,一股悶氣莫名地盤據在她胸口。

也對。今日若換成是他人,衆人必不信兩人之間的清白,但當事者若換成是東方堂,只要是他所說的話,相信沒有人會懷疑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替他擔心。

「右腳傷到哪裏了?」

東方堂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知道她的性子。若非連右腳也傷着,她絕不會開口要他幫忙,即使左腳再如何痛,也會用右腳撐着走出來。

「膝蓋處。」

賭氣地不願動手拉起褲管,反正這男人喜歡照顧她,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那她又何必在乎!畢竟,她是随時都會離開的人,若是有任何輿論,到時也只會針對他,一切皆與她無關。

東方堂擡頭瞧了她一眼,黑眸含笑看着她兀自氣惱的模樣,也不避諱地徑自動手拉起她右腳的褲管過膝,在瞧見她膝蓋處的瘀傷後,劍眉微蹙。這傷勢看來不輕,又是傷在關節處,只怕她短期內雙腳都難行走了。

「你為什麽會知道我在浴間滑倒受傷的事?該不會是你一直守在我房門口吧?」

東方堂在傷處抹完藥,包紮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下,直到包紮好她的傷處,這才擡起頭,黑眸溫柔地直視着她。

「我只是不放心你,畢竟你腳傷未愈。」

他的坦白反倒令她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水眸微斂,不敢直視他眼底的柔光,耳邊不期然響起冬梅所說的話。

——香吟,你不覺得三少爺對你很特別嗎?

「把湯藥喝完,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直到一碗溫熱的湯藥放在她雙掌中,她這才回過一神來,水眸複雜地目送他修長的背影離去。

這幾日,龍鳳樓後院看診的人潮不減反增,大夥争相來看與東方堂牽扯在一起的姑娘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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