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招驸馬非她所願?
三月二十三日,儀玉公主招驸。一輛輛華麗的馬車浩浩蕩蕩的往皇宮出發,這是歷上前所未有的陣勢,可見儀玉公主在今上心中的分量并不比任何一位皇子差。即使儀玉公主已是成過親之人,但擁有今上如此的寵愛,可見只要成了驸馬,那就等于是魚躍龍門,前程不可限量,且儀玉公主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美人,這更是讓諸多王孫嫡子趨之若骛。
邱王爺馬車內,車內豪華,中間放着一張小桌子,上面擺滿了茶水與精致的小甜心,但卻無人欣賞,位上放在軟墊,邱非銘看了眼對面滿臉倦容的邱錦明,不由怒從心來。本來是生着一副好皮囊,幾個子女中也是最與自己相似的一個,更是嫡長子,但這個逆子太讓自己心寒了,自己的本領除了風流學得青出于藍,其餘的一樣沒學着,那也罷,想想風流也是一種本領!但堂堂的邱王府嫡長子竟然被人去了勢!這讓他如何在別人面前擡起頭來!?到京這幾天不是在酒樓,賭坊就是在風花雪月的地方!今早還是自己派人從‘夢怡樓’擡回來的!去了勢還這麽風流!太荒謬,太沒分寸了!
這時邱錦明不合時易的打了個哈欠,更是讓邱王爺氣結,拿起桌上的杯子往邱錦明臉上一潑‘醒醒你那蠢樣,我不奢望你能競選成驸馬,但你最少要表現出一副溫文得體的樣子,別丢了我邱非銘的臉!’見邱錦明滿臉驚恐,抖着手慌亂的擦着臉上的水跡。樣子極奇懦弱,不由起了一股厭惡,哼,養兒如此還不如養條狗!頭一偏,直視正方,不想再看到這個令自己丢臉的兒子,心裏暗自決定,選驸馬一旦結束就讓邱錦明永遠的留到青洲!若是邱王爺這時回過頭來将能看到臉上豪無懼意充滿譏笑雙眸滿滿是寒意的邱錦明,必将會推翻以往對邱錦明的看法……
養生殿內
郝承位在九龍椅上,手裏翻看着奏折,無非寫的是太子如何昏庸無能,湘王如何聰慧,親臣民,體恤臣民,勸自己應當立能者繼成大承,而不應一昧守舊,只立嫡。側目看着站在殿下的儀玉公主,揮揮手,太監總管李勤領意,帶着所人人退了出去,關上門。寬大的殿裏一時間只剩他們兩父女。‘靈兒,你走上前來,父皇有事要跟你密談。’
‘是…父皇。’郝靈恭敬的上前,看着一臉凝重的父親,不由心生疑惑,難道太子哥哥又惹什麽禍了?
郝承把走上前的郝靈拉向自己的龍椅坐下,将手中的奏折遞給了她。郝靈接過奏折翻看,對于郝承的舉動并無半點驚訝與不适,早在兩年前郝承就開始讓她批閱奏折。突然郝靈臉一沉,怒斥‘七皇兄未免太心急了吧!父皇都還健在這些人竟然如此放肆!繼成大統?!呵,随意揣測聖意,結黨營私!單憑這點就該将他們革職查辦!桐城連下三天暴雨已成水災,他們不去管,反而來關心這些,朝庭養他們何用!’郝靈全身散發着一種冷厲的君王的氣息。
郝承不禁贊許,順順胡須,但語氣還是有些嚴厲‘靈兒,為君者須喜怒不露于色。’
郝靈一愣,低頭微道‘兒臣失言了,但兒臣只是一介女流,不足于為君。父皇這句日後切不可再說了,呵呵,若讓他人聽道,還以為父皇想立兒臣為儲呢。’幹笑,但眼底卻無半點笑意。
‘哼,’郝承冷哼一聲,語氣從所未有的認真‘朕就是要立靈兒為儲,朕的靈兒就是要做那千古第一女皇,誰敢反朕!’
郝靈聽言連忙起身下跪,雖然這兩年早已感受到父皇的這一想法,但沒想到今日父皇竟會說出來,皇兄啊,你們到底有多麽的讓父皇寒心,以至父皇要選擇一個女子為帝?心裏唉口氣,勸道‘父皇,兒臣乃是一介女流,如何能擔任帝任如此大位,世人又如何接受一位女子為帝,這簡直是有違天下之大不韪,有損父皇聖明。且太子哥哥只是當初受小人所蒙蔽錯殺忠臣梁庭英,一時內疚萬分,才會如此頹廢,望父皇切不可放棄太子哥哥!且……’
‘靈兒休再說了,朕意已決!’郝承有些不耐煩的打斷郝靈的話,起身将郝靈扶起,語氣深長的道‘朕何嘗不知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朕不能讓天下毀在朕的子女手上!’郝承有些痛苦的閉着雙眼,不知過了多久才睜開眼睛緩緩道‘太子受點挫折就如此頹廢,又太軟弱,過于無主見,他日難撐大局,難堪大任!湘王…雖表面仁慈,但朕自己的兒子朕明白,那仁慈只是演給朕看的。若湘王他日繼承大統,你們九兄妹必将無一幸活!湘王手段太陰狠,心胸太狹隘,也不可堪允以重任。其他的皇子不是身體贏弱,就是心無大志,只知安于現狀。都不會是湘王的對手……靈兒你從小就聰慧,再加上這兩年對折子的閱見,決策,絕不亞于朕,最重量的是你擁有君王所要具備的條件:臨危不懼,處事整序有條。懂得運用心計,唯才是用!’
郝靈心中一緊,或許帝位是所有哥哥都想得到的,但于她而言,不過是一個包袱,一個沉重的責任包袱!明白此刻郝承是在氣頭上,自己怎麽勸也是枉然,便拱了拱手,話峰一轉道‘驸馬選賽即将大始,想必各家的嫡子也都到齊了,兒臣先行下去準備了。’
郝承又開口了‘靈兒,該知道,現朝中已有三股勢力,一股是以太子為首,另一股是湘王為首,而第三股卻是以邱非銘為首保持中立,朕希望這中立的勢力将是為靈兒為首。’說完便揮揮手準許郝靈退下。
郝靈聽言,身體一僵,微微福了福身走了出去。在轉身時嘴角劃過一絲苦笑。原來,在外人看來的寵溺不過是一場局,而她不過只是被選擇繼承皇位的棋子。。不管她将來會不會成帝皇,唯一肯定的是她将是第一個要招太監為驸馬的公主……
文華殿外戌時
遼闊的大地上已從近到遠的擺滿了席位,王公大臣紛紛挾帶着自己的嫡子入位,邱王爺與自己鄰位上的鄭國公互相恭維起來‘喲…鄭國公,這該不是就是令公子鄭民全吧。果真是一表人才,儀表堂堂呀。聽聞令公子還是負責皇宮的東華門的中衛将軍,還真是虎父無犬子,佩服,佩服……’
只見一個身着華服,容貌粗犷英朗,約四十來歲的男子看了旁邊英氣勃勃的俊秀男子一眼,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拱了拱手‘邱王爺過獎了,小犬年資還淺,還請邱王爺往後多擔待、擔待。’鄭國公話雖這樣說,但語氣卻無半點謙虛,更多的自豪,突然見邱王爺旁邊坐着一位看起來俊俏又不失親和的後生,可惜的是臉上充滿怯意四處張望,一看就知道是沒見過大世面不成大器之人。想必定這便是青洲風流公子邱錦明了。可是,不是傳聞他早在三月前被去了勢嗎?怎麽還?鄭國公強壓疑惑,不露聲色,爽朗一笑,指了指邱王爺旁邊的邱錦明‘這想必也就是令公子邱錦明了吧。令公子與你還真是有幾份肖像,依稀還能從他身上找到當年邱王爺你英俊潇灑,風流倜傥的影子呀。’哼。對于邱錦明這種只會明哲保身的老狐貍他鄭忠一向不屑于深交。
聽到鄭國公的諷刺,邱非銘臉上一僵。明白他是在暗指自己教子無方!邱錦明被去勢一事,幾乎朝庭是無人不知,他就不知這大老粗會不知道?還用‘風流’一詞,不就是要讓難堪!?惡惡的瞪了邱錦明一眼,心心暗暗此這筆賬記了下來。悻悻的笑了笑‘鄭國公過獎了。小王這還有事,就先失陪了。’說完舉了舉酒杯,一口幹盡,示意賠禮,便起身往對面走去,和對面的官員聊了起來。鄭國公整了衣襟,轉回身,靜靜的坐在那等候今上與公主駕臨。
對于邱王爺與鄭國公的對話,邱錦明雖然佯裝不在意的随處張望,但卻一字不落的聽進耳裏。能讓邱非銘如此忌憚,看來這鄭國公也不簡單。趁着他們談話時,邱錦明打量了四周,從殿口擺着主位一直廷下去,幾乎都瞧不見尾了。而四周坐着的王族子弟無一個臉上有被迫之意,這公主引吸力有那麽大?看來這公主不可小觑。突然一聲尖銳的太監叫喊聲傳來‘皇上駕到、皇後娘娘、太子、儀玉公主駕到~’打斷了邱錦明的思緒也讓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席位上,齊齊雙膝下跪,俯身低頭恭敬喊道‘陛下聖安,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儀玉公主吉祥。’郝錦明低着頭見無數的腳陸續的從自己眼前走過,不會便從上面傳來一聲嘹亮有力的聲音‘都平身吧。’能在此該發話的除了當今聖人無第二人。邱錦明随着大臣們齊齊謝恩,便入座,擡頭,狀是不經意的打量了上坐的人。坐在主位的九龍椅子上自然是今上郝承。不難看出今上與邱非銘一樣當年定也是個俊俏公子,與邱非銘不同的是,邱非銘給人一種狡猾的氣息,而郝承卻多了一份正氣,偏位左邊是皇後,看起來端莊得體,右邊是寧妃,美麗而又嬌豔,愣是沒看出歲月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像是三十左右的年輕貴婦。而再往下左邊是太子一臉儒生氣息。但滿臉厭厭無神給人一種病态的感覺。反觀太子而下的湘王膀大腰園,腮上長滿新生的胡尖,雙眼炯炯有神,看起來霸氣不已。邱錦明往太子對面的那看去一邊。目光碰巧與郝靈撞上,一身白衣着在身上,更顯得膚白如雪,一陣輕風吹過拂起郝靈懷前的幾根發絲,增添一種飄逸的美,清澈的雙眸裏蘊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嚴與冷淡。邱錦明感覺心一緊,不由晃了神。腦子閃起一句詩: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突然感覺到郝靈眼裏透出的寒意與不悅,邱錦明一驚,有些悻悻然的收回眼神,臉上閃過一絲羞怯。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公主即使成過親,也不能掩蓋她的光芒。她有折服所有人的魅力。邱錦明撫了撫心的位置,自問,是心動嗎?怦怦的跳動聲卻給了她堅定的回答。不由露出一絲苦笑,無聲的跟自己說了聲對不起。這樣的愛她要不起,也承受不起……
郝靈本來也是想看看自己将來的驸馬且那麽得雲兒歡喜的人長得是什麽樣子,卻與那人不期而然的對上眼。她清楚的從那雙眼上看到了驚豔與癡迷。發出一絲冷笑,還真如外界所言,風流成性。看來世間男子都皆一樣,關注的永遠都是容貌,就連她那相敬如賓的亡夫也不例如。眼底快速閃過不悅,這邱錦明竟然敢明目張膽的盯着她如此之久!那人不知為何收回了眼神,臉上快速閃過一絲絲紅暈,快到連郝靈都覺得是自己看錯了,傳聞風流成性的人會因為一個女子而羞怯?突然耳邊傳來皇帝的開場白,讓郝靈不得不拉回思緒。
‘爾等今日前來赴宴,朕甚感欣慰。’郝承捋着略白的胡須,笑盈盈的道。
百官拱手俯躬齊道‘臣等惶恐,能赴此宴,臣等榮耀之致。’
‘好!’郝承拍了下手掌,語氣深長‘五年前朕也與此同時為公主招了一良驸,可惜…司徒驸馬英年早逝,為國捐軀,留下儀玉公主孤兒寡母,朕…深感愧欠。今日朕要再将儀玉尋一良驸,我朝的大好男兒們,拿出你們的本領來,若能贏得儀玉芳心招為驸馬,朕官賜正四品,位居翰林侍讀學士。’
聞言,低下的官臣子弟不禁炸開了鍋。這可是從所未有的!不僅能抱得美人歸還能得官位。不禁有人開始摩擦手掌,準備開始展示自己的本領奪取公主芳心。
話說,箭射出頭鳥,雖說有不少子弟已暗坐不住,但卻無人想開頭做那第一人。半響,底下除了喧嚷聲,并無人行動,氣氛變得詭異起來。皇帝老子也拉長了臉,厲聲道‘哼……難道爾等是認為公主曾嫁為人婦,配不上你們了?’
喧嚷戛然而止,見皇帝老子不悅,群臣一驚,齊齊下跪‘臣等不敢,請陛下息怒!’場面一片死寂,群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小命不保,邱錦明第一次感覺到自已竟會在乎別人的感受。目光下意識的往郝靈那邊飄去,突然窺見郝靈那一滑而過的譏笑,不由一愣。難道這招驸馬之事非她所情願?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