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憑什麽不相信項厲
人群裏立馬有人開口,“就是,這東西要真是誰拿着賣了,肯定得過六指兒的手,把人找過來問問不就行了。
于貴平聽着,喉結滾動了一下,磕磕絆絆的開口,“這,萬一…”
他的目光掃向旁邊的于梅,像是商量着開口,“今天咱們瑤瑤結婚,六指兒過來,是不是不太…”
六指兒之所以叫六指兒,就是因為那些年裏,他的一個腳趾頭被砍下來給扔了,他瘋了一陣子,到處說自己少了個手指頭,那以後就叫他六指兒了。
現在還有人說他腦子還沒好,多少這種大喜的日子,大家都避諱着。
于瑤聽着他的話,搖了搖頭,“爸,沒什麽避諱不避諱的,有什麽事咱們問清楚點,別冤枉了別人。”
旁邊他女婿也點頭,“是啊爸,這種事還是弄清楚好。”
鐘柏怒氣沖沖的擋在項厲的面前,上一次于貴平問他花的事,他都沒有告訴過項厲,不是他們幹的就不是他們幹的,憑什麽就因為這個就敢肆無忌憚都冤枉項厲。
“沒事,別氣。”項厲看着快把自己氣冒煙的鐘柏,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着。
鐘柏看着項厲的臉上還一片淡然,一點被冤枉的怒氣都沒有,不由得心裏更憋氣了。
項厲看着氣的跟個河豚似的鐘柏不由得輕笑了一下,于貴平看着他淡定的表情,突然心裏沒了底。
突然,一個男人從人堆裏擠出來,在院子裏四處張望着,于貴平一看見人,臉上不由得帶了點笑意,心也落回了實處。
男人目光定在項厲的身上,三兩步走上前來,“好啊你小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前兩天你給我賣的那個镯子,我是看你年紀小,才相信了你的鬼話,那東西成色那麽好,根本不是你的動心吧!”
男人手裏拿着個翠綠的镯子,話說着突然手抖了一下,镯子摔在地上,立馬給成了兩瓣兒。
不等着于梅反應過來,那男人還想拽項厲的領子,被鐘柏給擋了一下。
“我不認識你。”項厲冷冷的推開眼前人想要扒拉鐘柏的手,把人護在身後,連眉峰都沒動。
“不承認了是吧,我可是正經做生意的,你偷了東西拿我這兒來銷贓,我告訴你,可不能!”男人不經意的掃了一眼于貴平,轉而就要上來揍人,“小小年紀不學好,我差點成了你的同夥兒了,家裏不教好,我來教。”
崔老爺子他們剛于貴平說項厲偷了他們镯子的時候就過來了,這會兒一看這個架勢拄着拐杖就要上去,崔凱眼疾手快的把人攔了下來。
“爸,你這上去有什麽用啊,他這性子都歪了,還不如讓他吃點苦頭。”
不等崔老爺子回答,人群裏被擠出來一道窄窄的道,六指兒背着手,踱着步子,也不在乎周圍人怎麽看他,眯着眼睛走進院子裏。
一看見來人,男人的眼神怯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鐘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而滿懷希望的看着六指兒。
他記得書裏說了,男主他爸還在的時候,幫過六指兒一把,六指兒也一直都記得。
“唔。”六指兒在看見項厲的臉的時候,眼裏飛快的閃過一絲錯愕,停頓了一會兒,他才開口,“你們找我過來…”
于梅迫不及待的開口,“我是想問問,這兩天,你那有沒有出手一個镯子。”
六指兒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這你也知道?”
說着他像是才注意到這個男人在這兒似的,笑呵呵的開口,“這不,攏共就一個賣镯子的,買主和賣主還都在這呢。”
于貴平松了一口氣,立馬開口,“項厲,這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于梅不可置信的看着地面,她的镯子,被摔成了兩瓣兒,她怒氣沖沖的擡起頭,“項厲,你…”
于瑤忙扶着于梅坐下,于梅捂着胸口,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項厲視若無睹的微微挑着眉,六指兒恍惚了一下,就聽着項厲笑着開口,“你确定是我跟你這兒賣的镯子?”
六指兒越看着他的臉越覺得像,到底想着他答應了別人的,咬了咬牙,點頭應下。
鐘柏直接跳出來,不客氣的的開口,“你說謊,我哥才沒有賣過什麽玉镯子,你,你憑什麽污蔑別人。”
他眼尾有些泛紅,氣都喘不勻,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他就是想不明白,憑什麽他們都欺負男主。
崔凱扶着崔老爺子,忍不住撇了撇嘴,“爸,我早說了,這孩子被養廢了,你還不信。”
項厲背對着門口站着,看不清臉,鐘柏還沒長起來,更是只能看見個頭頂。
崔老爺子捏着拐杖,心裏更是後悔,當初就不該把孩子留給項緒帶,不然也不能養成這樣。
“唉,你說,這項厲又不是項緒生的,怎麽跟他一個德行。”
“他當初不還偷廠裏的東西,要不是看他哥的面子,早就把他送牢子裏去了。”
周圍人看見項緒,也不在意,這項緒這些年憑着他哥的關系,大家才關照他一下,偏偏他還以為是自己有本事了,看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以為誰樂意待見他一樣。
這話一說,崔老爺子更覺得是項厲跟着項緒學壞了,眼角透出來點失望來,是他對不起項陽。
項緒聽着耳邊吵吵着說着項陽,他憋着氣,猛灌了兩杯酒,臉色瞬間脹的紫紅,項陽,又是項陽,他目光朝着項厲看過去。
項厲也剛好看過來,眼角眉梢明明不像項陽,偏偏那種高高在上的态度,就想是項陽活過來一樣。
項緒恍惚的站起身,雙眼猩紅,猛地一個凳子摔了過去,“老子叫你不學好!”
鐘柏正絞盡腦汁想着怎麽幫着項厲把這些人都罵回去,餘光一掃,猝然瞪大了眼睛,想都沒想到的拉着項厲把人給護住。
凳子的尖狠狠地砸在了鐘柏的後背上,鐘柏沒忍住痛哼了一聲,往前撲了一下。
項厲手攬着鐘柏的腰背,剛才腦子裏轉悠的話,頓時消失的一幹二淨,他顫抖着手,摟着鐘柏,嗓子像是被堵住一樣,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誰都沒想到項緒突然來這麽一出,院子裏突然安靜了一下,連帶着王羽都被吓了一跳,往王夫人的懷裏躲了一下。
王廠長擰着眉心看着粗喘着氣的項緒,這項緒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項厲恍惚的看着他懷裏的鐘柏,剛才那一下,直接把鐘柏的眼淚給砸出來了。
項緒看不清項厲的眼神,心裏這才舒服了一點,“我這就替你爸好好教訓教訓你,老子把你養這麽大,你…”
鐘柏本來還在項厲的懷裏趴着,聽着這話,呲牙咧嘴的直起身,“你憑什麽教訓項厲,他又不是你養大的。”
說着他目光冷冷的在院子裏的人身上掃了一圈,“你們也是看着項厲長大的,為什麽相信別人,不相信項厲。”
他的嘴唇都疼的發白,目光還是緊盯着那個買主,蹲下身撿起來镯子較大的兩塊,遞給六指兒,“你不是能看出來東西嗎,那你看看這是哪一年的镯子,”
他說着望向于梅,“于嬸,你的镯子,你肯定認識,你來看看,這是不是你那個?”
于梅這會兒順過來氣,接過一看,有些驚訝的搖了搖頭,鐘柏立馬狠狠地瞪了一眼六指兒,不客氣的開口,“你剛才不還說只賣了一個镯子嗎?”
于貴平咳了一聲,猶豫的開口,“誰知道他是不是把镯子給藏了。”
鐘柏冷笑了一聲,“那我還懷疑是你把镯子給偷了呢,空口說,誰不會啊?”
剛才那個買主讪讪的站在原地,鐘柏直接把東西扔到了他懷裏,“你不還說這一看就是個好東西,不是我哥能有的嗎?多好的東西啊,您這眼力見,生意還沒黃,真是祖墳都快燒着了吧!”
一聽他這麽說,于貴平和買主的臉色扭曲了一下,剛才信誓旦旦說項厲的人,這下也都變了臉色,開口抱怨着。
“誰知道這不是一個镯子啊。”
“這還說的,好像我們有錯了一樣。”
他剛才胳膊一動,拉扯着背後的肌肉抽動着,泛着疼,呲着牙看向說話的人。
那人被鐘柏望着只覺得一股寒氣直沖上頭,越過鐘柏,項厲的眼神就想是淬了冰一樣,頓時讓他閉了嘴。
項厲望着鐘柏的背影,看着他非要給自己找一個公道,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呀,今天怎麽這麽熱鬧啊?”院子裏安靜着,突然傳來一道嬌俏的聲音。
徐薇挺着還不太顯懷的肚子,慢悠悠的走了進來,她心裏還有些發虛,看見一身鮮亮裙子的于瑤,動搖的心又定了下來。
她嬌俏着臉,輕笑了一聲,“呦,老于,你怎麽沒告訴我你閨女今天結婚啊,你看,我這也什麽沒準備。”
徐薇邊說着,不經意的用右手撩着她耳邊的碎發,腕上挂着的镯子,翠綠的直逼人眼。
于貴平自從她進來之後,嘴唇顫抖,臉色都開始發白,偏偏徐薇像是沒看到似的,還湊到他旁邊嬌笑着。
項厲看着鐘柏疼得抽氣,忙上前扶了他一把,鐘柏眼睛圓溜溜的,這會兒又好奇的看着徐薇,這下崔老爺子正好看見他的正臉,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同樣不可思議的還有崔凱,他看着項厲的臉,恍惚的開口,“這不是,咱們哪天遇見的那個嗎?”
那個說自己是孤兒的年輕人。
這會兒沒人在乎項緒,顯得他跟個小醜似的,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扭曲着又坐了下來。
在看見徐薇過來的時候,蘇泊忍不住皺起眉,搖了搖頭,他沒想到徐薇竟然敢過來。
今天也污蔑不了項厲,蘇泊心情也沒什麽太大的起伏,轉身就走。
項招娣在人群裏看着于瑤的大喜日子被鬧成這樣還正高興呢,看見蘇泊的背影,眼睛放着光,想都沒想的跟着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鐘柏:笨蛋哥哥,連給自己辯解都不會,要是沒有我以後了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