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崔哥,有消息了
日光金燦燦的撒下來,披在項厲的身上,襯着他整個人閃閃發着光。
鐘柏忍不住推了推項厲的胳膊,悄聲說,“哥,你快使勁兒朝着人笑一下啊。”
他的目光在周圍幾個害羞的女工身上掃過,接着朗聲開口,“最後十條一字裙啦,快來瞧一瞧看一看啊。”
項厲無奈的笑了一下,站在鐘柏的身後,伸手幫他遮着陽光,“別對着太陽看,一會兒眼睛晃的受不了。”
鐘柏傻愣愣的看着項厲,他哥這可比他說的使勁兒笑段位高多了。
項厲捏了捏他泛紅的耳垂,“是不是太熱了,你把外套脫下來,我給你拿着。”
不等鐘柏回答,幾個姑娘扭捏着走了過來,鐘柏反應過來,推開項厲的手,笑容滿面的迎上去。
“看看嘛?我們新進的一字裙,就這麽幾條了,賣的可好了。”
鐘柏特意挑了幾件顏色豔的,這個時候人們已經被壓抑的太久了,對鮮亮眼色的追求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
幾個姑娘在看裙子的時候,目光還不忘偷瞟着項厲,鐘柏順着看着他芝蘭玉樹的哥哥,果然,不管在什麽時候,男色還是很重要的。
現在一字裙本來就是正時興的時候,就是不看在項厲的美色上,幾個姑娘也忍不住開口,“多少錢啊?”
“一條二十三塊錢,帶兩斤糧票。”鐘柏說着看着眼前幾個姑娘有些猶豫,笑着開口,“不過幾個漂亮姐姐一起買,能算便宜一點。”
“一條二十一就行。”鐘柏說着壓低了聲音,“姐姐,這是你們好看,我給你們便宜的,麻煩不要告訴別人啊。”
鐘柏現在十三四歲,連生日都沒過,看起來還是個半大小子,臉上還有嬰兒肥,說話時表情又認真,聽得就像是小孩子真誠的贊嘆一樣。
不管怎麽樣,被別人誇獎都很難讓人産生惡感。
其中一個紅着臉揉了鐘柏的腦袋一把,嗔了一句,“別胡說。”
“啊,我沒胡說啊。”鐘柏的臉圓鼓鼓的,像是被冤枉了一樣,項厲望着他臉上生動的表情,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幾個姑娘被他笑的紅了臉,大方的給了錢,買了裙子。
這麽快就有了進賬,鐘柏眼睛亮亮的看着項厲,偷偷摸摸的開口,“哥哥,我們要發財了。”
他們倆說着悄悄話,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響起,“你這衣服能試嗎?”
鐘柏順着聲音看過去,楊叔盯着鐘柏,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怎麽是個小孩?”
剛才鐘柏被那群姑娘堵的嚴嚴實實的,他還以為是個小個子,沒想到還是個小孩,
鐘柏揚着笑臉,“當然可以了。”說着他推了推項厲,讓他把身上的海魂衫脫下來。
“您試試。”
楊叔套上海魂衫,這裏又沒有鏡子,他扭頭看着鐘柏,“怎麽樣?”
“挺好看的。”這時候,有一件海魂衫就是件時髦的事,鐘柏毫不猶豫的開口誇着。
注意到楊叔的眼神不停的在項厲的身上轉悠,鐘柏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接着開口,“你穿上,比我哥穿上還好看呢!”
“真的?”
鐘柏明顯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求誇獎”三個字,當即重重的點了點頭,“當然了,你看,你穿着就明顯比我哥有男人味…”
看着楊叔期盼的眼神,鐘柏絞盡腦汁的接着開口,“你個子也比我哥高,長的比我哥好看,當然穿着也更好看了。”
項厲無奈的配合着他佝偻了下身子,楊叔心滿意足的拿了衣服,為了彌補自己這段胡說八道,鐘柏把價開到了三十塊錢,楊叔也沒意見。
等着楊叔穿上走了,一大波人湧了過來,鐘柏快把每個人誇出花了,說的口幹舌燥的讓項厲去旁邊等他。
很快,鐘柏就把衣服清了個一幹二淨,他也不敢把錢拿出來數,不過就憑着手裏那厚厚的感覺,都讓他心滿意足了。
項厲在街頭等他,看着他笑的牙不見眼的樣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腦袋,“行了,吃點東西吧,我看前邊有個馄饨攤。”
鐘柏狗狗祟祟的瞧着周圍,偷偷摸摸的把錢都塞到項厲手裏,“走走走,你先把錢都給收起來。”
項厲無奈的笑着跟着他一起去了馄饨攤,一碗溫熱的馄饨下了肚子,鐘柏這才像是活了過來。
他捧着被馄饨塞滿的肚子,眼巴巴的看着項厲,“快數數,咱們賺了多少錢了。”這可是他出賣了項厲的美色和他這一張花言巧語的嘴才賺回來的。
他們兩個坐的是最裏邊的一張桌子,項厲背對着衆人,默默的掏出兜裏的錢。
“五百五十四。”項厲把錢細細的點了一遍,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
鐘柏眼睛鼓得圓溜溜的,昂着下巴開口欣喜的開口,“看吧,還是我這個方法賺錢,真讓你自己編籃子去賣,不知道多久才能賺回來呢。”
項厲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敲着,編籃子,那是他上輩子做的事了,這輩子,他還從來沒有提過。
“好了。”項厲甩幹淨自己腦子裏的想法,“天也不早了,咱們去找個地方住,等着明天再賺錢。”
鐘柏忙點了點頭,捧着肚子,剛要站起來,頓了一下,紅着臉不好意思的開口,“吃的太撐了,我走不動了。”
說着他把腦袋擱在桌子上,項厲輕笑了一聲,揉了揉他的腦袋,等着這股撐勁兒過去。
“算卦了算卦了,什麽都算。”一個帶着黑眼鏡的算命先生佝偻着背在馄饨攤一桌旁邊問着。
“這位兄弟,要不要來一卦。”
“現在可以算命了嗎?”鐘柏偷摸看着,壓低聲音問項厲。
現在這些年改革開放,這些東西又悄悄摸摸的出來了。
鐘柏好奇的目光太明顯了,算命先生回了頭,走了過來,“這位小兄弟,算一卦嗎?”
鐘柏立馬搖了搖頭,他從來不相信這些的,項厲的手不斷的在桌面上敲着。
命,他不就是重活了一次嗎,他的手一頓,笑着開口,“算一下吧,你不是挺想試試的嗎?”
聽着項厲也這麽說了,鐘柏稀裏糊塗的點了點頭,好奇的開口,“多少錢啊,貴了我們可不算。”
“哎,我只算有緣人,不收錢。”算命先生輕飄飄的搖了搖頭。
“喏。”算命先生遞過來一個簽筒,“我來解簽,這個簽筒,只能求未來。”
鐘柏心裏也不信,不過還是拿着簽筒晃了幾下,他還沒見過怎麽算命呢。
“給你。”一支簽條掉了下來,算命先生拿起掃了一眼,細細的打量了鐘柏一圈,幽幽的開口,“一切皆為幻夢,未來…”
不等他把話說完,項厲沉着臉,從他手裏把簽條拿過來,直接把簽條都拿了出來,挑了最好的一支遞了過去。
“解這支。”
算命先生臉色都沒變,順着接過簽條,“花好月圓,心想事成。”
項厲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等着人走了一段路,鐘柏還盯着算命先生走的地方,認真的開口,“我比他會說好聽話,你說,我能不能…”
項厲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腦袋,“小學生,你還要上學呢,別想了。”
兩個人回去又進了一批裙子,就這麽來回倒騰,總算賺了快三千塊錢,顧忌着鐘柏還要念書,項厲趕在開學前一天,帶着鐘柏回了家,他們走了快一個周,就像是沒人發現一樣。
天光大亮,鐘柏躺在床上,望着桌上收拾好的書包,哼哼唧唧的撒嬌,“哥哥,我後背疼。”
發財被困在桌子上邊,可可憐憐的不敢下去,偷偷瞪着項厲。
他們昨天才回來,他還停留在賺錢的新奇上邊,一點都不想念書。
項厲皺着眉,伸手把鐘柏的衣服推了上去,後背如玉,那點烏青早就散了個幹幹淨淨。
鐘柏沒想到他直接就撩人衣服,耳朵立馬支棱起來,跟發財受驚吓的時候一模一樣。
項厲看着他的反應,輕笑着,也不拆穿他,“好,哥哥幫你揉揉。”
鐘柏本來就只是扯個謊,這會兒看着項厲認真,猛地擡起腦袋來,被項厲按了個結結實實,他的手心發燙,炙熱的烘在鐘柏的肩胛骨上。
“好,好了,我沒事了,我去上學了。”鐘柏被按的頭腦發懵,磕絆的開口,像條魚似的從項厲的手底下鑽出來,自己套上了衣服。
項厲看着他接着穿着之前的衣服,皺了皺眉,“怎麽不穿新買的那套?”
他們去進貨的時候,進了好一批衣服,鐘柏看着明明很喜歡哪件襯衫。
項厲從牆角的一堆衣服裏挑出來一件條紋的襯衫,“你不是喜歡這件嗎?穿上試試。”
鐘柏推了推他的手,“咱們還要留着賺錢呢。”說着他跳到地上,挑着地上的衣服,“咱們這批衣服肯定能大賺一筆。”
他嘴裏嘀嘀咕咕的,“要不是這個世界不完全一樣,我現在去投資了姓馬的,以後就吃喝不愁了。”
項厲已經習慣了鐘柏時不時奇怪的話,摸了摸他的腦袋,等着他們到的時候,學校門口人還不多。
項厲支起攤子,花花綠綠的衣服挂滿了一排,立馬圍了人。
高美一大早被叫到校長的辦公室,在聽着要往她這兒塞學生時,笑臉立馬就挂不住了。
“校長,也不是我說,這你直接塞個學生進來,我們班的學生怕是也有意見啊,你看是不是?”
“再說了,我們班那可是一個個的,人家長都奔着以後考大學的,你讓一個學都沒念過的進來多少有點…”
高美搶在他前面開口,孫校長聽着也不惱,“我給你說,這個孩子啊,他…”
“校長,該出去了,時候不早了。”孫校長聽着外邊的聲音,一拍腦門,“哎呀,瞧我這記性,這都這個點了。”
“這樣,你等着我回來給你說,這孩子不錯的。”
高美等着人走了,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什麽不錯,怕不是又是那個領導家的親戚,托關系塞到她這裏來了。
…
崔凱這兩天忙的着急又上火,好不容易聽說了點線索,馬不停蹄的問着。
“崔哥,你上次讓我查的那個叫項厲的,說是他小時候是在農村裏長大的。”
崔凱聽着他好兄弟說的話,立馬松了口氣,項厲就沒怎麽出過門,這幾天什麽有用的都沒查到,他都快要被他家老爺子生吞活剝了。
“在那裏?”
“吳家村!”
作者有話要說:
天命:你們倆要想在一起,不太好辦啊!
項厲:我的規矩就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