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禮物在哪裏?
孔念輝是在二樓的天臺上找到微醺的穆曉曉的,這個小禍害正在陽臺上靠着欄杆欣賞山下的風景,水蛇腰軟的不行,她向後一仰,胸部就煞有介事地突出了。
孔念輝走過去,伸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一擡,讓她看着自己:“一轉眼就沒了?”
穆曉曉看着他嬉笑:“我上個廁所,順便來陽臺吹吹風。”
夜風從她的身後吹來,将她耳邊的發絲吹起,正好有一縷纏在孔念輝的手指上,像是穆曉曉柔軟的身體,纏住了他。
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穆曉曉這個醉婦啊了一聲:“我有禮物要給你。”她想起來了,這記性,今晚小酌兩杯就不行了,看來喝酒這個東西也需要經常聯系,幾個月沒喝,就這麽容易醉。
“禮物?”孔念輝饒有興趣地看着她,“什麽禮物?”
他補了一句:“我希望是避-孕-套。”
穆曉曉帶着流氓的微笑看着他說道:“我很欣賞你的——庸俗,”她順口說道:“不用也沒關系,反正……呃……我也沒懷孕過。”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孔念輝的眼神一閃爍,沒說什麽。
穆曉曉掀起了裙子——
孔念輝盯着她:“曉曉,你是想在陽臺上跟我?”這裏好歹也是李叔的家,不是他的地盤,不太好吧?
穆曉曉白他一眼,繼續掀裙子——大腿根處綁着一樣東西——
她朝孔念輝笑得很猥瑣:“你自己拿。”她為自己這樣的送禮方式感到驕傲和自豪。
孔念輝看了她一眼,蹲下了,手指撫上那樣東西——“領帶?”他自言自語。
确實是一條領帶,淺紫色條紋,這樣式挺挑人的,但是放在孔念輝的身上那是絕對百分百一定地合适。
孔念輝翹起了嘴角,左手一用力,擡起眼前的美腿。他一邊解下這條領帶,一邊擡頭看穆曉曉:“曉曉,你把領帶綁在這裏,确實很有——創意。”創意兩個字說的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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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曉曉這個醉婦靠着身後欄杆,享受着孔念輝手指在她大腿上揩油的感覺。
等孔念輝解下了,她就伸手拿了過去,往他的脖子上纏:“絕對好看,我已——經在營業員的身上試過了——”
“在男的營業員身上試過?”孔念輝挑了挑眉,他大概可以想象,美麗的曉曉同志用她的小手劃過對方的鎖骨處——
穆曉曉看他一眼:“你猜?”
孔念輝才不猜呢,他這麽說,也不過是和穆曉曉調調情罷了。曉曉同志也根本沒有在認真給他紮領帶,手指纏着領帶,倒好像是在玩,紮個領帶都慢悠悠。孔念輝任由她胡來,一只手輕輕拂開她的劉海,欣賞她的醉顏——紅色的臉,氤氲的眼神,嘟嘟的嘴唇。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專注和熾烈,穆曉曉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和他對視。
他和她,從來沒有過這樣專注和長時間的對視,據說,男女之間要想知道有沒有感情,可以看看對視的時間是否超過五秒。
這都過去十秒了,兩個人還看得難舍難分。
穆曉曉忽然很認真地說了句話:“謝謝你。”
孔念輝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靠着他的肩膀了,輕聲道:“你的出現,是我的幸運……在我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你把我從曉初那裏救走……然後,讓我有了過得更好的機會。”
孔念輝抓住了她的手,低聲道:“這是你應得的,曉曉,你的手不應該只用來端盤子。”
也許是酒精作用,也許是這句話太溫馨,穆曉曉的眼眶就熱了。從一開始到現在,孔念輝就給了她一直以來想要的自尊,包括自由。她曾經在穆文宗的庇護下得到這些,但是她出走之後,才發現自己真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很多事情很多現實讓她必須改變自己原本的生活方式。
這種改變無疑是痛苦的。
當她以為自己又要再次掉入曉初的禁锢的時候,孔念輝挽救了她,他在她身後是一個強大的支撐,他甚至從來不問她是否要選擇誰、是否要回北京。這樣的寬容只有父親才能給予,而孔念輝都給了。
他完全可以不給的,但他沒有吝啬。
她忽然想更進一步地了解他,包括他的家庭,他的喜好,他的三圍——這個她知道了。
她低頭抓住孔念輝的手,欣賞他修長的手指:“為什麽學鋼琴?”
孔念輝看着自己的手和穆曉曉的小手糾纏在一起,低聲道:“受我媽媽影響,她教我的。”
孔念輝的媽媽?這倒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到,穆曉曉随口問道:“你媽媽在哪?”
孔念輝看了一眼穆曉曉,淡淡道:“去世了,六年前。”是啊,六年了,日子過得真快。
穆曉曉愣了一下,趕緊說道:“抱歉。”她不知道,以前也從來沒有和孔念輝聊過這些。
孔念輝只是笑了笑:“沒什麽抱歉的,誰都有生老病死的時候。”
他看向穆曉曉:“你呢?為什麽學鋼琴?”他大概可以猜到一些,但是他想聽曉曉自己說出來。
穆曉曉遲疑了一會,回答了他:“我——養父教的我,他彈鋼琴的樣子很迷人——所以我就想學,”她陷入了回憶中,第一次見到穆文宗彈鋼琴的模樣,那樣的專情,那樣的迷人。
她喃喃道:“慢慢的,也就喜歡上了鋼琴,我感覺鋼琴是我的一種宣洩的方式。”高興,傷心,興奮,激動,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表達出來。或許在演奏的那一刻,她才能感到——
孔念輝輕聲道:“你是不是覺得,在演奏的那一刻,你才能感覺到和你的養父在一起?”
穆曉曉只覺得腦子炸開了,她低着頭,不發一語。孔念輝好像洞穿了她的心裏,包括她愛上了養父這件事情。她的臉開始發燙,覺得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無地自容。
然而孔念輝就像沒事人一般繼續說道:“我也一樣,當我在演奏的那一刻,我才能感到自己還和媽媽在一起。”
穆曉曉一下子放松了——她以為,她以為孔念輝發現她對養父穆文宗的——
其實孔念輝完全知道她在想什麽,他所說的這句話不過是給穆曉曉一個臺階下。他和她之間還沒到那種可以将所有的秘密都攤開來談的程度,雖然他早已知曉了她的大部分秘密。
穆曉曉勉強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語:“是啊,我居然和你說了這麽多。”
她轉頭看着孔念輝:“你到底是什麽妖精?能讓我和你說着這麽多?為什麽我會這麽信任你?”
孔念輝伸手拂開她肩膀上的發絲,享受秀發給他帶來的柔順感,他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他狀若無意地問道:“曉曉,你想過将來怎麽走嗎?”
将來?穆曉曉愣住了,她的将來?是一個人?還是和曉初?
她喃喃道:“将來?我真的不知道,有時候我害怕未來,因為不知道未來該怎麽走……”
“為什麽害怕?”孔念輝低頭看着她,他覺得今晚有些話他必須要說了,“是因為穆曉初?”
穆曉曉看着他,久久沒有說話,她知道孔念輝能看出來,但是像今天晚上這麽攤開來談,她從沒試過。她垂下了眼簾:“我和曉初,不是親姐弟。但是我愛他……我有時候寧願他傷害我我也不願意傷害他——”
“所以你要賠上你的未來嗎?”孔念輝的手扣住她的後腦勺,逼迫她直視自己,“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賠上你的未來,想要就這麽過一輩子?嗯?”
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穆曉曉的情景,她是那麽的明媚,讓人挪不開眼。任何男人都喜歡明媚,因為這是一種對陽光和快樂的向往,他不想看她的翅膀被剪掉,而穆曉初就是那拿着剪子的罪魁禍首。
穆曉曉與他對視,眼神卻是空洞的,賠上未來?
她喃喃道:“我不想,但我毫無辦法,沒有人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怎麽樣才能狠下心。”
她咬了咬唇:“有時候,我很痛恨自己這樣猶豫不決。”
孔念輝看着她的睫毛微微顫抖,感覺心裏撓得很厲害,他很想說:“如果不知道未來怎麽走,就先這麽走着吧,我——我在你身邊。”
但是他沒有說出口,這樣沉重的諾言,要他怎麽允諾出口?為什麽是他先說出口?一旦說出口,就要滋生獨占心,有了獨占心,往後他就要——只要她一個了。
他再次捧起她的臉,一字一句道:“曉曉,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跟我在一起?”
為什麽要跟他在一起?為什麽?穆曉曉和他對視,奇怪,這樣的對視為什麽可以持續這麽久?她——
她的心跳了起來,像是被魔鬼誘-惑了,說出了她的心裏話:“因為,你是我選擇的,你是我第一個選擇的男人。”
是的,他是她選擇的,唯一能夠選擇的男人。她不過是想自己選擇,卻一直沒有這個權力,穆曉初剪掉了她的這個權力。
直到遇見孔念輝。
穆曉曉的胸口明顯在起伏着,她想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個男人朝她伸出手、召喚她,她就神使鬼差地走了過去,走入他的懷裏。
“念輝。”她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劃過他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她的心撲通直跳,沙啞着開了口:“我——”
她說不出話,她的秘密都在他的眼裏了,孔念輝——他是她選擇的,僅此一條,就讓她留戀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