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挨打

他話才說完,穆文宗已經大踏步進來。

孔念輝站了起來,穆曉初也站了起來,前者礙于現場有個狼崽裴弄,沒有打招呼,而後者則打了聲招呼:“爸。”沒聽說爸要親自來,最近北京有軍演,爸脫不開身,他知道的。

他快速上前:“我……”

啪!臉上挨了重重的一掌,直打得他踉跄着要摔倒在地,嘴裏有了血腥味!

孔念輝沒想到自己這個大哥會下這麽重的手,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攔還是不該攔。裴弄這個小子還是挺識相,一看穆家最大的家長要教訓自己的兒子,趕緊一聲不吭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穆曉初剛剛還打了陶清書,這會兒就被打了。他摸摸被打過的臉,明顯感到下颚活動不靈了,他哼了一聲道:“你打我,姐姐也不會回來。”

穆文宗的眼裏都是血絲,昨晚他接到這個消息之後一晚上沒睡好,匆匆趕來。他瞪着兒子穆曉初,臉色很陰沉:“穆曉初,曉曉的出事你有責任,如果不是你逼迫她,她不會離家,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一切!”

穆文宗火氣很大,不只是火氣,還有擔憂。找到了離家出走曉曉,又托這個弟弟照顧曉曉,才微微松一口氣,兒子曉初就來這裏找上曉曉、想方設法要帶走曉曉。他擔心曉初太過分、曉曉會走之前離家的老路,默許了弟弟孔念輝和曉曉的關系,希望這個弟弟能夠從中保護曉曉。

誰知道,曉曉和孔念輝吵了一架之後失蹤了!

具體的後續情況他還不清楚,在電話裏怕是說不明白,匆匆交代了秘書接手他的工作後就連夜趕來。

孔念輝當然知道這個大哥趕來是為了什麽,他主動說道:“哥,我給你說下這些天我查到的資料吧。”

穆文宗擡眼看他——臉色是白的,雙眼跟他一樣布滿血絲,胡子都沒刮,已經長了胡茬。

他不好再說什麽,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你說。”

穆曉曉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她在夢中被人挪來挪去,可是她就是醒不來。迷迷糊糊中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藥,但知道也沒用,她又沒有解藥。

穆曉曉的第一反應是——陶清書。

這家夥不是早就想把她帶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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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不會趁自己昏迷不清醒的時候對自己下手?

曉初呢?曉初在哪裏?他知道自己被人帶走了嗎?

孔念輝呢?她和他吵了一架,臨走前他冷冷的說道:“如果你覺得沒法和我在一起,那就跟着曉初回北京吧!”

他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好像要把她抛棄了似的,憑什麽呢?明明是他隐瞞她在先好不好?為什麽她想逃,逃不掉?始終在穆家的圈子裏出不去?

是命中注定嗎?

穆曉曉鑽進了自己的死胡同裏,她覺得自己無法面對孔念輝,無法原諒穆曉初,無法逃離這一切。她一直怪罪他人,說到底,其實都是她自己的心在作祟,她有心病,得治。

床上的穆曉曉翻了個身,好柔軟的被子——

她睜開了眼,首先看到的是一扇窗子,窗子的外頭綠樹蔥郁,有只鳥兒正在樹上歡快地叫着。

綠樹?鳥兒?

穆曉曉倏地坐了起來,一摸身上——還是當時昏迷時候穿的那件衣服,她微微松了一口氣,這才開始打量四周。

這是一間木屋,從天花板到地上都是木制結構,包括所有的家居,都是木制品,整個屋子給人一種複古的感覺。

她看了看身下的床——是淺粉色的,她喜歡在床上鋪這個顏色的床單。

她動作迅速地下了床,赤腳接觸木地板的感覺很好。她蹿到了窗子下面,往外一看——

她愣住了。

這座房子有三層,是建在一座山上的,她從這個窗子蹿到另一個窗子下,大致掃了一遍四周,具體情況如下:只有一有條鋪了石板的山路通往山下,而山路與這座房子庭院的交接處是鐵門栅欄,還有兩個看起來是保安的人在守着。

穆曉曉的腳一下子就軟了——一面靠山,兩面都是無路可走的山坡,要想走,只能走那條唯一的山路。當然,從山坡上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會摔死而已。

她明白了,自己逃不掉。

身後傳來門口打開的聲音,她立刻轉頭,看到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對方看到她醒了,露出了很欣喜的表情,立刻上前來。

穆曉曉立刻後退,警惕地看着她:“你要幹嘛?”

女孩把手中的毛巾遞給她,穆曉曉不接,誰知道毛巾上有什麽?她上下打量這個女孩,眉目清秀,有點瘦弱,嗯?這女孩的胸前挂着一個本子一支筆?

女孩看她不接,愣了一下,做了一個擦臉的動作,再次遞給她。從頭到尾女孩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穆曉曉一下子明白了,試探性地問道:“你不會說話?”

女孩點點頭,帶着微笑,并不介意。

穆曉曉猶豫了會——既然都把她綁來了,而且她現在根本逃不走,對方不至于會再次在毛巾上做什麽手腳吧?想了想,她接過毛巾擦了擦臉——毛巾是新的,質地柔軟。

擦了臉,女孩已經寫好一排字,把本子遞給她看:“我叫葉子,你有事就喊我一聲,我就在你隔壁,我現在去準備熱水和衣服,你洗個澡好不好?”

穆曉曉沉默了會,點頭:“好。”

葉子轉身要走,她又拉住了對方,問道:“我睡了多久?”

葉子伸出手指比劃:“四天。”

四天?!穆曉曉一愣,松開了手,葉子便離開了。

睡了四天,加上她被弄來這裏,也就是說她睡了至少有五天了,這個地方看起來與世隔絕,她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

她更不知道到底是誰把她弄來這裏!

穆曉曉坐在床沿邊,沒了主意。

地毯式的搜索已經開始了三天,一點消息都沒有,警局那邊也沒有消息。孔念輝出動了所有他能出動的人力,調動了所有他能調動的關系,明裏暗裏都在查,但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個城市這麽大,流動人口又多,更別提周邊的一些地區了,那些地方山巒重重,縣城村落不少,要藏起來一個人,太容易了!

一旁的鄭安小心翼翼地開了口:“要不要在別的城市也進行搜索?”

孔念輝把腦袋從膝蓋裏擡起來——天吶,一個高傲的貴公子,如今竟變得如此狼狽邋遢,頭發是亂,胡子是随意剃的,下巴上還有刮痕,雙眼通紅。

他朝身邊的大哥說道:“哥,一個星期了,曉曉很可能被送出其他地方了。”現在交通這麽發達,一輛車子藏着一個女孩前往別的城市,這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穆文宗本來正在閉目養神,此時也睜開了眼:“不是沒可能,我已經讓我的一些戰友在留意了,現在還沒有消息。”

一旁的穆曉初坐立不安,皺眉道:“當時就應該直接封鎖這裏的交通,嚴查過往車輛!”

穆文宗瞪着他:“你以為是國家主席失蹤了?封鎖交通?事情鬧大了,一些好事之徒趁機搗亂,到時候別說我,就是你爺爺在世也沒辦法!”封鎖交通做不到,但是他确實嚴查過往車輛了,名頭是近期要舉行的博覽會有國家領導下來視察。

可無論怎麽查,你也不可能把每輛車子都翻個底朝天,如果一個人費盡心機要藏起另一個人,你就很難察覺。

孔念輝出聲了:“哥,我始終覺得曉曉沒有離開當地,對于綁走她的人來說,現在把她帶出去風險太大。”

穆文宗想了想,說道:“嗯,另外我會讓我們的人改為暗查。”

書房門口響起了敲門聲,穆曉初不耐煩地吼了一句:“誰?!”

陶清書打開了門,表情看起來很奇怪。

“清書,怎麽了?”穆文宗首先發問。

他的嘴唇動了動,說道:“可可出事了。”

“葉子。”穆曉曉叫住了準備出去的葉子,有些事情有些話她實在忍不住要問清楚。從她醒來到如今已經過了四天了,她一步也沒有踏出這座房子,頂多就是在房子裏轉轉,連庭院也沒有去過,她實在沒有心情。

葉子很聽話地站住了腳,手裏還拿着穆曉曉換下的衣服,一雙大眼看着她,很無辜。

穆曉曉走到她面前,輕聲問道:“葉子,讓你來照顧我的人——什麽時候會來?”她沒有問葉子是誰做的這一切,因為葉子肯定不會告訴她。她在這裏呆了四天,每天就是吃喝睡,她覺得自己快瘋掉了。

她急切地想見到幕後主使者,哪怕是見到了她就直接把她殺了也好。

葉子搖搖頭,繼續看着她,意思是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穆曉曉很喪氣,擺擺手,葉子就出去了。

她看向了窗外,又到了每日黃昏時,這日複一日,真是折磨人。

到底是誰?快點出現吧,再不出現,她就該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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