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結局
晚上大概十點鐘,穆曉曉站在浴室裏的花灑下，呆呆地任由熱水沖洗她的身體，整個人卻失了魂，想的都是白天和孔念輝的纏/綿。她怎麽會又跟他混在了一起？明明恨他恨得要死——
算了，也不過是一次，最後一次而已，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穆曉曉回過神，開始洗頭發，一頭長發沾了洗發露，起了泡沫，她閉着眼清洗。冷不防，一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她吓了一跳！
“曉初？”穆曉曉轉過身，看到也渾身赤/裸的曉初，臉微微一紅，“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我都不知道。”
穆曉初幫她清洗洗發露，淡淡道：“我沒敲門，不過，你也沒注意。”
“哦。”穆曉曉不吭聲了，閉上眼沖洗泡沫。
穆曉初細心地給她洗頭，可眼底分明隐藏了一絲怒火。
終于，他扣住了她的肩膀，抓疼了她。
“曉初？”穆曉曉睜眼看着他——怎麽了？
“姐，”穆曉初一字一句道，“你記住，今天是最後一次！”當他不知道嗎？曉曉去的時間太長了！
他看到了孔念輝離去的身影！
穆曉曉醒悟過來——曉初知道了？她微微一抖，後退了一步，但曉初也跟着前進了一步，把她壓在了冰涼的瓷磚牆壁上。
她動了動嘴唇，什麽也沒有說，今天的事情，是她理虧。
穆曉初的臉上是水珠子，淋浴的水打濕了他的唇，很性感。
他吻了她。
“今天，是最後一次！”他再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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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糾纏，再次開始，穆曉初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掩蓋孔念輝的氣味和痕跡。
婚禮從一開始以月的倒計時為單位，到後來星期、天數，直到小時來計算，穆曉曉整個人越來越不安，這種不安讓她煩躁，也不知道是不是結婚前綜合症。
伴郎是陶清書，伴娘則是——穆曉曉都沒見過的一個遠房親戚，二十出頭，叫吳怡。不能怪曉曉，她根本沒有什麽女性朋友，家裏的親戚也很少見到。不過吳怡這個女孩很可愛，又很能說能聊，倒是挺招人喜歡。
尤其是在穆曉曉很緊張的這個時刻，有人在旁邊說話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曉曉姐，”吳怡笑嘻嘻地跟她說道，“再有半小時曉初哥就來了，到時候你可千萬不能心軟，我們不能讓他随便就進了這個門把你接走。”
吳怡說的，是一個簡單的儀式，本來應該是男方去女方家把新娘接走，但因為都是一個家，曉初他們就象征性地繞一圈，過來接曉曉前往酒店。
穆曉曉點點頭，心跳得很厲害，一擡頭，就能看到房間裏的喜字，更加緊張。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結婚都這樣？
“曉曉姐，”吳怡看出了她的緊張，“我給你去倒杯水喝好不好？”
“好，”穆曉曉露出笑容，“謝謝你。”她手裏抓着婚紗，可憐的婚紗都要被她抓壞了。
吳怡倒了水，遞到她的手上，自己也在她身邊坐下，看着她：“曉曉姐，你好漂亮，是不是有過很多男孩子追求你？”
穆曉曉差點噴出水來，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問話這麽直接。她笑了起來：“算是吧。”
“那曉初哥能娶到你，很厲害啊！”吳怡由衷贊嘆，“他是不是特別溫柔體貼才追到你的？”
溫柔體貼？穆曉曉搖搖頭又點點頭：“曉初很溫柔，雖然他看起來很沉悶，可是只要了解他，你就知道他對所愛的人很溫柔體貼。”
強硬不是沒有，但那是曉初沒有安全感的表現，這些日子她接受了他，無微不至的關心和體貼讓她明白，曉初不是不溫柔，而是過去的她沒有機會讓他表達。
她的曉初，這輩子她将和他走下去。
孔念輝，已經過去了，再也沒有未來。
吳怡看着她的神情，很羨慕地嘆氣：“我什麽時候也有一個這樣的老公？”
穆曉曉笑出聲，手裏的水杯都跟着晃了晃，差點撒出水來。“我會扔花的，你記得一定要搶到，那很快就有了。”她笑盈盈，結婚的喜悅讓她看起來更加美麗。
吳怡也笑了。
倆人又聊了一會，門口響起了敲門聲，穆曉曉一緊張——是曉初來了嗎？
“新娘子，新郎還有十幾分鐘就到了啊！”不是曉初，是其他人。
吳怡替她答道：“知道啦！”
穆曉曉朝她一笑——她越來越緊張，剛才都差點答不上來。
吳怡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着外邊，轉頭朝穆曉曉笑道：“天氣特別好，曉初哥馬上就來啦！”
穆曉曉笑着，沒有說話。
她等待他來接她，安靜地等待，作為他未來的愛人。
未來會是什麽樣的？她會和他生幾個孩子？曉初還在念大學，看來會成為同學中最早的父親。
穆曉曉露出了淺笑，臉頰紅潤。
時間忽然變得好慢好慢，她好像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曉初的到來。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門口，吳怡察覺到了她的不安，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穆曉曉猶豫了會，點頭：“好。”
吳怡就出去了，留下她獨自一人，這房間裏忽然變得冷清起來。
穆曉曉坐了好一會，吳怡始終沒有回來。
她越來越焦躁不安。
她放下手裏的水杯，站了起來——
門口打開了，她想要露出笑容，卻發現不是曉初。
吳怡站在門口，臉色很奇怪，她的身後還有其他人——
穆曉曉的笑容僵住了，她輕聲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吳怡低了頭，她身後的一名長輩艱難地開了口：“曉曉，曉初他——”
曉初，曉初怎麽了？穆曉曉呼吸都困難了，為什麽大家看起來這麽——痛苦？
她飛快走過去，推開其他人，跑出了房間——她要去找曉初！
身後的人在叫着她的名字，想阻止她，但她跑得飛快，從來沒有這麽快過。她拼命跑着，下了樓，出了院子，高跟鞋卻一歪——
穆曉曉摔倒在地上，手臂擦過地上，火辣辣的疼。她想爬起來，卻沒有成功，再次摔倒，她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眼前出現了一雙皮鞋——
她擡起頭——孔念輝。
“曉曉。”孔念輝俯下身子扶起她，眼裏都是哀傷——他的曉曉，不應該承受這樣的痛苦。
穆曉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哭道：“曉初呢？曉初呢？”
孔念輝沒有回答她，任由她抓緊自己的手臂，指甲嵌入了他的衣服裏、肌膚裏，猩紅的血一定染紅了他的白襯衣，好在外邊是黑色西裝，看不出來。
穆曉曉不再問了，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癱軟在孔念輝的懷裏。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在你認為已經完滿的時候卻變得支離破碎。
穆曉曉永遠想不到，自己的婚禮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結束，她甚至還來不及去和曉初登記。
半年後，北京。
“爸爸，”穆曉曉吃力地扶着腰站起來，想走出房間，“爸爸！”她有本書不見了，一直放在書房的，是不是爸爸拿走了？
她小心地走出書房，爸爸不在？她走到走廊上，往下看了一眼，正好阿姨從廚房出來，看她這樣子，趕緊說道：“曉曉你別亂動，有什麽事讓我去做。”
穆曉曉有些好笑，搖搖頭：“沒什麽——我爸呢？”好像半小時前還在，怎麽忽然就出去了？
“好像說是去接朋友了，從南方來的——哦，應該是孔先生。”
孔念輝？穆曉曉微微一怔，淡淡笑了：“我知道了，沒事了，你忙去吧。”孔念輝來北京嗎？他這半年來頻繁來北京，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她打算下樓，正要轉身往樓梯走去，下方卻傳來了門口打開的聲音——
穆文宗出現在了門口，他一進門，就擡頭往上看，立刻皺眉：“曉曉，你要幹嘛？”
他的身後跟着的人，正是孔念輝。
穆曉曉淺笑道：“沒什麽，就是走走。”她看着孔念輝，這個男人越發英俊了。
“你要下樓？”穆文宗立刻說道，“我上去接你！”
“我去吧。”孔念輝比他更快一步，穆文宗看他上去了，就停下了腳步。
孔念輝兩步并作一步走，幾乎是飛上了二樓，到了樓梯盡頭，他略微喘息，看向正慢慢走來的穆曉曉——
她比過去胖了一些，這是應該的，懷孕快七個月了，頭三個月的時候她吃什麽吐什麽，反倒瘦了八斤。直到第四個月開始，才開始慢慢吃下東西。算起來，現在的她，還比不上沒懷孕時候的她胖。
他走過去，手很自然地扶住了她的腰，一只手則扶着她的手臂。穆曉曉輕笑道：“沒有那麽嚴重啦。”搞得好像她是重點保護對象。
孔念輝一刻也不敢放松：“還是注意點好，你大着肚子，走路什麽的都不方便。”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曉曉下樓梯，每一步都很緊張。
直到扶着她到了一樓，又護着她到了沙發邊，看她坐下了，自己才略微松一口氣，也在她身邊坐下，雙眼只是盯着她肚子看。
穆文宗看他這模樣，原本坐着，這時候就站了起來：“我去廚房拿點水果，你們聊。”
他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心裏頭是心酸，又是喜悅。心酸，是因為曉初的離世和曉曉曾經的痛苦，喜悅，則是孔念輝能照顧曉曉。
穆文宗回頭，繼續走向廚房。
孔念輝看着她的肚子出神，輕聲道：“我摸摸他好不好？”
“好啊。”穆曉曉沒有拒絕，她以前也很好奇懷孕的女人的肚子，也想摸摸孕婦的肚子。
孔念輝伸出了手，在空中一停，又輕輕下落，好像怕傷害到裏頭的孩子。
這個孩子，也許是曉初的，也許是他的。
但無論是誰的，正是這個孩子的存在，給了曉曉活下來的力量。否則，她很可能會随着曉初而去。
半年前的一場車禍，奪走了曉初年輕的生命。
這個新生的生命，給了這家人未來的希望。
他忍不住輕輕撫摸，又低下腦袋聽着裏頭的動靜，忽然就笑了：“他很愛動。”
“是。”穆曉曉沒好氣，“最近動的很厲害，我都睡不好。”
孔念輝擡起頭，笑了：“動的厲害說明是男孩子。”
是嗎？男孩子？和曉初一樣？還是和——孔念輝一樣？
不，這個孩子會是曉初的，一定是曉初的。
穆曉曉輕輕撫摸肚子，輕聲道：“我已經想好他的名字了，無論是男是女，都叫——望初，希望的望，曉初的初。”
孔念輝毫不猶豫地點頭了：“好，很好聽。”他明白這個名字的寓意。
他頓了頓，說道：“曉曉，我打算把生意轉到北京來。”最近一直在忙這個事情。
穆曉曉略微有些詫異，似乎明白了近來他頻繁來京的原因，她點點頭：“你要回來，也好——你決定了？”她還是不敢完全相信，就這麽丢棄了生活多年的家鄉？
孔念輝點頭，很堅定，他低聲道：“你知道我為什麽來的，曉曉。”
她當然知道，只是一直在回避。如今攤開來談，她有些不自在：“我還沒想好。”
“我知道，”孔念輝怕她有壓力，急急道，“我不會讓你為難，我只是覺得——望初他需要，需要一個爸爸。”他很厚顏無恥地拿曉曉肚子裏的孩子來做借口。其實也不算借口，這個孩子無論是曉初的還是他的，他都當做是親生孩子。
穆曉曉沉默了一會，說道：“這個孩子要跟穆家的姓，他是曉初的。”
“他一直都是曉初的，”孔念輝淺笑道，“曉曉，我沒想過要做親子鑒定，在戶口本上他是曉初的，這點不會改變。可是，我也要做他的父親，有兩個父親，不也挺好？”
孔念輝太明白曉曉擔心什麽了，所以他立刻就給了承諾。
穆曉曉的眼裏滲出淚來——
曉初，她永遠不可能忘記他，這個孩子會是他生命的延續。
曉初，如有下輩子，讓我跟你一起走完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結局……已經做好等待被大家拍的準備了。
其實曉初在我的心裏是一個完美的存在，哪怕他是偏激的，但他的愛是完美的純粹的。但這樣的男孩子往往會讓人窒息，所以我選擇讓他活在回憶裏。
新坑暫時還沒想好怎麽寫，等出來了，大家如喜歡也可以接着看，我會寫和諧的結局，不要悲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