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起湊合
“裴老師，你平安扣挺好看啊，哪買的？”
裴煥回過神來握緊手心，應付地嗯了兩聲，“別人送的。”
“送的人挺大方。”
“我也覺得，上星期跟着我愛人參加拍賣會，最後壓軸的玉王水頭看起來還沒有裴老師手裏的通透，拍了個八千萬。”
啪嗒。
裴煥不小心撞掉手邊的水杯，八千萬何止是大方……他想靠下象棋暴富，可沒想到是用這種方法暴富。
他探望給人帶的什麽禮？
幾千塊一斤的武夷山大紅袍。
真的摳搜！
魂不守舍正彎腰要撿，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領先把杯子撿起來，放到他化妝桌上，“下場戲是你的。”
“祝影帝。”
周圍工作人員規矩地喊了聲，四散開各做各的去。
身邊的椅子被拉開。
祝炀并肩坐下，斂眸掃過他緊攥的手心，“老爺子下個月生日，讓你也出席。”
裴煥眼神微動，“真的？”
祝炀将手肘靠在椅背，靠過去瞥了眼，赫然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适合送長輩的禮物，貴的]
抿了下唇，沒說話。
裴煥在頁面上下滑動，過了一會兒突然跳起來，後知後覺道：“祝炀！”
祝炀擡眼：“嗯？”
“我突然想起來，生日宴……”裴煥深吸一口氣，“你爸媽和親戚都會在吧？”
祝炀點頭。
裴煥頓時表情僵住。
脖子被勾住撞進身後的懷抱裏，熟悉的氣味環繞，“緊張什麽，爸媽你不都見過。”
裴煥坐在祝炀腿上，“那不一樣。之前我用你的身體，現在我用自己的。”
耳廓傳來低低的笑聲，“裴煥，你真慫。”
裴煥登時炸毛，“我慫！？我今天就要讓你看看什麽叫鐵血硬漢！”
伍哥推開門的時候，裴煥的手正撐在祝炀肩上，兩人的姿勢看着十分暧昧。
“裴煥，有事找你。”
裴煥摸了摸鼻子，從祝炀身上下來，衣側帶有幾道褶皺，“就在這說吧。”
伍哥收斂地瞥了眼祝炀。
對方面色冷淡平靜，他都懷疑剛進門時瞥見那道燦爛的笑是不是自己看晃眼了。
“《戲臺》的口碑爆了，！票房首日過億！”
裴煥前段時間拍的戲，在裏面飾演的不過十幾句臺詞的男n號，看着倒是淡定，“主演都是老戲骨，還是祝炀監制的，能爆很正常。”
“不止這樣！”伍哥強調，“你飾演的江一鳶是整部劇裏人氣最高的！”
“這怎麽可能……”
伍哥把iPad遞到他手裏，“不信你自己看！”
裴煥狐疑地接過，他掃了眼評分多是五星，熱門評論裏：
[看完我在影院哭死，江一鳶美強慘！]
[燈光布局配樂都恰到好處，一部做到兼具藝術的主流商業電影，中國電影總有人才輩出，祝炀作為影帝首任監制交出的答卷讓人贊嘆。但最最最讓我吃驚的是江一鳶的扮演者，找到最後的演員名單我才發現，居然是裴煥！]
[主演不愧是老戲骨，發揮得一如既往出彩]
[我煥崽演技進步真的好大嗚嗚嗚，跪的那一下媽媽好心疼！！]
裴煥緩緩放下iPad，“伍哥我你從哪找的水軍？”
“什麽水軍！”伍哥道：“我可沒錢給你請水軍，這都是你的自來水，因為你的演技！”
“恭喜。”祝炀道。
裴煥點開微博，熱門推薦裏便是《戲臺》的花絮和預告片，他看完後才想起來，“我沒看過成片。”
伍哥數落道：“虧你還是演員——”
“祝炀我們晚上去看電影吧！”裴煥道：讓你見證新一代影帝的誕生，對了，電影票我忘了怎麽訂？”
伍哥看着兩人秀恩愛，還要幫忙訂票，要不是現在他老板是裴煥早就翻臉不幹了。
夜晚的商業廣場人來人往，裴煥一下車就看到立在正門門口的巨型海報。
排面！
“快點幫我和煥崽拍照。”粉絲從他身邊跑過，裴煥把帽檐往下壓了壓，對方跑到海報的右面，“這造型我真的吹爆。”
海報上裴煥一席戲服眉眼如畫，用金色行楷寫着“《戲臺》我這一生，恍若大夢一場。”
“拍照嗎？”祝炀道：“時間還早，我們可以等人走完再拍。”
裴煥原沒什麽耐心。
但又看了看那制作精良的海報，點點頭，“拍。”
等了約十分鐘，人流少了些，兩人鬼鬼祟祟地靠近海報，像是做賊般拿起手機。
裴煥擡起手抱怨，“祝炀你太高了。”
“我來吧。”祝炀接過他的手機，“小矮個。”
“你才矮！我十九還會長，就等着我超過你吧。”裴煥嘴裏說着硬氣，卻悄悄踮起腳企圖讓自己看着高點。
咔嚓。
“好了。”
裴煥戴回口罩，拿回自己的手機。照片是原相機拍攝，死亡角度，照片裏兩名男生都穿着黑t恤，祝炀只露出一雙眼睛，特高貴冷豔。
自己在旁邊笑得像粉絲見面會現場。
“醜死了。”
裴煥低頭解鎖手機，換掉原本的壁紙，擡頭發現祝炀一直在看着他，他輕咳，“你別想多了，我只是湊合用。”
“嗯。”祝炀拿出手機，“照片發我。”
裴煥：“你要幹嘛？”
祝炀：“一起湊合。”
換完壁紙，兩人簡單找了個有獨立包間的餐廳吃完飯，時間差不多才上到四樓影院。
雖然不是節假日，但最近碰上外國某系列英雄片上映，影院的人比平日要多。
正好到入場時間。
“你先進去吧。”
裴煥想叫住祝炀，卻随着人流被推進場內，他只好先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倒數第二排角落裏。
周圍沒人，離大屏遠，前面全是情侶。
伍哥會不會訂票。
“這個不好喝，你幫我喝掉。”
電影還沒開始，前面的小情侶在聊天，女生把飲料塞給男生，男生腼腆地摸摸腦袋，把爆米花遞出去，“那你吃這個。”
“……”
裴煥收回眼神瞥了眼右邊空出來的位置，換了個坐姿，不耐煩地拿出手機打字，[在哪……]
“腿。”
裴煥懶洋洋擡眼，一桶巨大的爆米花塞進他的懷裏，他愣了愣，“你……”
祝炀腿長，直接從裴煥身上跨過去，坐到位置上，手上還握着兩杯可樂。
“你就是去買這些？”
祝炀把兩杯可樂放進杯座裏，“進來的時候發現大家都有，你應該也會喜歡。”
“剛吃完飯怎麽吃得下。”裴煥把口罩拉到下巴，嘟囔道：“我又不是豬。”
爆米花顯然是剛做的，帶着濃郁的玉米和焦糖的香甜味，握在手裏從紙筒傳來溫熱。
場內燈光暗下來。
裴煥撚起爆米花扔進嘴裏，甜味瞬間從舌尖開始蔓延，他嘴角往上翹了點。
味道不錯。
身邊的人忽然靠過來，鼻尖幾乎碰到他的指尖，“挺香的。”
裴煥剛想吃，祝炀便湊過來，“啊。”
溫熱的氣撲在手上。
“……”就差把待投喂三個字寫在臉上了，裴煥無奈塞祝炀嘴裏，“你沒手啊。”
祝炀眯起眼睛笑得像只搖尾巴的狐貍，“沒手。”
“……”裴煥道：“祝炀你節操掉光了。”
祝炀擡起下巴細嚼慢咽，裴煥嗤了聲，“有這麽好吃嗎？”
“嗯，因為是你給的。”
祝炀咬着可樂吸管，大屏幕的光映入他的眼底如星光落入銀河，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喂。”
祝炀聞聲側目，一只手拉住他的小臂往外拉，香甜的玉米味湊近輕輕劃過他的下巴，落在吸管上。
“咕嚕咕嚕。”
裴煥就着祝炀的手吸了好幾口可樂，靠在椅背上回味，……是好像比較甜。
背影音樂的聲音很大，裴煥重新把目光聚焦到屏幕上準備觀看，壓低的帽檐忽然被往上擡了擡，克制的聲音，“誰準你偷喝的？”
“我——”
剩下的話盡數被吞咽，祝炀捧着他的臉，另只手牢牢扣在他的後腦袋。
裴煥抓緊祝炀的衣袖，祝炀這次吻得很仔細，綿長。
要是現在有人回頭看一眼，就能看見最後排親密擁吻的兩個男生。
很久很久後，祝炀掃蕩完之後終于戀戀不舍地離開，裴煥壓低氣息聲小口小口喘息，沒來得及整理的衣服皺成一團。
手掌忽然被牽住，十指交扣。
“變态。”裴煥瞪了祝炀一眼，用另只沒被牽住的手拽住祝炀耳垂，氣息依舊不穩，“你還看不看電影了？”
“我看過了。”祝炀就着他的手，吻了吻他手腕內側跳動的脈搏，“等你的戲份我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