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侯府“真”千金8可我看得出來,你想……
唐蓁和楚靖傑走後,林安瀾準備獨自逛一逛百花苑。
瑾淑大長公主舉辦宴會,邀請了全京城的貴女,或許葛靜思也會參加,她想試着看能不能遇到葛靜思。
她正要離開,卻被薛凝喊住,“等等。”
林安瀾回頭,疑惑地看向她。
薛凝對身後幾位貴女低聲說了些什麽,她們便離開了。
她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到林安瀾身前,用一種矜驕傲氣的目光,居高臨下望着她。
林安瀾,“……”
大姐,您讓我留下,就是向我示威的?
薛凝盯着她,冷聲道,“你叫唐娴是吧?”
林安瀾翻了個不雅的白眼,反正原主是農家女人設,粗俗一點也沒關系。
見她就差把“明知故問”四個字寫在臉上,薛凝總算不賣關子了,她直接對林安瀾說,“剛才那位長寧郡王楚靖傑,是唐蓁的心上人,将來也有可能是唐蓁的夫君,你覺得他怎麽樣?”
林安瀾眨眨眼,“挺好的。”
想想她又添了句,“跟蓁兒很配。”
薛凝聽到這句話氣急,她靠近林安瀾,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長寧郡王是京城最優秀的男子,是所有貴女最想嫁的夫君,你難道不想嫁給他嗎?我知道,你才是鎮南侯府真正的千金,長寧郡王也本該是你的夫君,可唐蓁占據了你的身份,還搶走了長寧郡王,你難道不恨她嗎?”
林安瀾聞言在心底嘆了口氣。
原主本是個農家女,沒有見識,來到京城後,面對鎮南侯府主子的不公平對待,面對紫玉和薛凝這種蠱惑人心的存在,難怪會對唐蓁産生嫉妒之心,走上一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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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揚起小臉,原本黑黝黝的皮膚變得白皙,黑色眸子如同最漂亮的黑珍珠,她定定的看着薛凝,搖了搖頭。
“這位姑娘,我對長寧郡王沒興趣。”
薛凝差點沒被她一句話氣死,緊接着就聽林安瀾又道,“可我看得出來,你想嫁長寧郡王。”
薛凝瞪了眼睛,驚恐地看着她。
似乎沒想到,這個鄉下來的醜丫頭竟能看透她的心思。
林安瀾說罷,不再理會她,自顧自往園子深處走去。
她不知道,她和薛凝說話的假山後,剛好站了個人,這人正是陸隽。陸隽沒想到,自己只是在此休息一下,就能聽到這樣一出大戲。
這位語出驚人、吓到薛凝的小丫頭,正是他先前在鎮南侯府見過的,那個闖進唐琪軒梅林的姑娘。
只是他沒想到,小丫頭的真實身份,竟是唐琪軒親妹妹,難怪那次唐琪軒明顯發了怒,卻并未發作。
陸隽站起身,搖搖頭,他就說最讨厭這種宴會了,宴會上總能遇到各種不堪入耳的秘密。
他順着羊腸小道,從另一邊往百花苑深處走去。
百花苑裏非常熱鬧,前來參加宴會的都是貴族年輕男女,大多沒有成婚。
貴女們三五成群站在一處,談論着不遠處的青年男子,時不時用手帕掩嘴一笑。
在這些貴女中,唯有一位身份特殊的,來得最晚,坐姿也最為标準,她坐在貴女中,面帶微笑,和所有貴女都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不像其他貴女那樣談論男子,也目不斜視,似乎是真正來賞花的。
這就是太後的義女葛靜思。
據傳,葛靜思是太後故交之女,沒有人知道她的父母是誰,是太後收養了她,認她做義女。
葛靜思品德言行堪稱貴女典範,傳聞說皇帝屢次想要認她做義妹,冊封她縣主或郡主的封號,都被她推辭了。
所以至今,她也只能被稱呼一聲“葛姑娘”。
幾位貴女站在湖邊,瞧了眼葛靜思,有人嘀咕道,“她的儀态練習的可真好,我娘總讓我向她學習。”
另一位道,“得了吧,她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除了讓自己變得優秀,還能怎樣,咱們用不着學習她。”
先前那位吃驚道,“可她人真的很好啊,上次我進宮弄髒了衣服,是她帶我去換的。”
另一位不屑道,“她那是賣你個人情罷了,宮裏誰不知道,這位葛姑娘心思大着呢,一心盯着陛下的後宮,聽說,太後有意讓她做皇後。”
……
湖邊的議論順着風傳到葛靜思耳朵裏,她無奈地笑笑,并未發怒。
只是卻站起身,往更遠的地方走去。
林安瀾在百花苑逛了一圈,引來不少貴女好奇的目光。
她全然不将這些目光放在心上,只想找葛靜思。
走累了,她看到前面山坡上幾株山茶花旁有石凳,剛想走過去休息一番,卻看到一個桃紅衣衫的姑娘搶先一步,占據了她看中的位置。
林安瀾定睛一看,那姑娘的臉很熟悉,正是原主記憶中葛靜思的臉。
她大喜,快步走過去,自來熟地跟她打招呼,“這位姑娘,我走累了,可以在你旁邊坐會兒嗎?”
葛靜思正想安靜片刻,聽到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這聲音跟她聽過的所有貴女的聲音都不同。
她擡起頭,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姑娘站在自己面前,眼巴巴看着自己。
葛靜思呆了呆,實在是這位姑娘跟她見過的其他貴女都不同。
她長得幹瘦,皮膚有些粗糙,一看便不是京城勳貴人家精心培養出來的貴女。
可她一雙黑眸卻很亮,很純粹,這樣一雙眼睛望着自己,令人難以拒絕。
葛靜思往旁邊坐了坐,給她騰出位置,“當然可以。”
林安瀾坐在她旁邊,盯着她的臉看了看,突然說,“你就是太後的義女,葛靜思姑娘吧?”
葛靜思意外地看着她,本以為這是哪家帶來見世面的親戚,沒想到這姑娘竟然認識自己,她奇怪道,“你是?”
林安瀾自我介紹,“我叫唐娴,是鎮南侯府的。”
葛靜思一聽她報上名號,就知道她是誰了,原來是最近京城裏被議論最多的鎮南侯府的姑娘。
據說鎮南侯府最小的姑娘唐娴,自幼身子弱,在江南養病,隔了十六年才接回京城,原來竟是這位姑娘。
葛靜思不着痕跡地打量她,卻覺得這姑娘瞧着雖瘦,但卻很健康的樣子,不像是自幼體弱。
但她久居深宮,自然知道勳貴人家後宅內院總有些龌龊事,這位唐娴姑娘,也許并非是體弱多病才養在外面的。
而且這姑娘看上去很直率,透着一股野勁兒,跟京城的貴女大不相同。
葛靜思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姑娘,不免對她多了些好感。
葛靜思便笑着問她,“你怎麽認識我的?”
林安瀾眨眨眼,“我聽說過你,剛才也聽到有人議論你。”
這是她臨時編的胡話,卻誤打誤撞與葛靜思的行蹤吻合。
葛靜思看她孤身一人,便奇怪,唐娴是鎮南侯府剛接回來的姑娘,怎麽沒人陪着。
她轉念一想,這種場合,鎮南侯夫人多半會讓唐蓁照顧她,可唐蓁那姑娘性子天真,或許要跟長寧郡王見面,因此唐娴就被扔下了。
她對京城勳貴家的內眷多有了解,薛慈又是太後的閨中密友,經常攜帶唐蓁入宮,她很了解這母女二人。
将事情經過猜了個透徹。
林安瀾有心與她交好,便主動和她聊了幾句,卻察覺葛靜思是個聰明人,并不願與她深交,說話總帶着一種疏離感。
這和劇情中不一樣,劇情裏葛靜思和唐娴同在北疆,身處異地,兩人同病相憐,葛靜思是個做事周到的姑娘,處處照顧唐娴,對她像親妹妹一般。
正因如此,唐娴才會感念葛靜思待她的好,豁出性命為葛靜思複仇。
兩人聊了會天,葛靜思看出林安瀾的熱情,便愈發不敢再與她相處下去,尋了個借口離開。
林安瀾坐了一會兒,下了山坡,往回走,準備去找唐蓁。
她走在園子裏,經過幾簇牡丹花旁時,迎面走來一個青年,看到這青年的臉,林安瀾愣了,這青年正是她剛進京那天,掀起馬車簾子看到的那位穿棗紅色官服的。
想不到時隔多日,她居然還記得他的臉,這樣想着,她就喊了出來,“你是陸……陸……”
陸隽也沒想到自己還會遇到鎮南侯府的醜丫頭,只是醜丫頭比上次見時,變白了,也沒那麽醜了。
見她指着自己,仿佛認識自己的樣子,陸隽頗感到詫異,“你認得我?”
林安瀾當日只記住了他的姓,沒記住他的名字,陸隽同她講話時,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進京那天見過你,可是不記得你的名字了。”
陸隽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自我介紹道,“我叫陸隽,我在鎮南侯府見過你。”
那天他看到了醜丫頭,醜丫頭卻沒看到他。
林安瀾一聽,指了指自己,對他笑道,“我叫唐娴。”
陸隽嘴裏咀嚼了兩遍這個名字,一擡眼,見林安瀾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他溫和一笑,“總覺得姑娘似乎不該叫這個名字。”
林安瀾愣住,突然感覺全身有些顫抖,她死死看着陸隽,眼前這個青年,會是魏蕭嗎?魏蕭說過,這輩子會來找她。
她不敢把這話當真,因為她要經歷的,是萬千世界,可她的內心卻仍然止不住抱着一絲希望。
然而陸隽卻轉移了話題,“陸某見姑娘在園子裏走來走去,是在找人嗎?”
他既知道林安瀾的身份,也知道她第一次來百花苑,或許是迷路了。放在平時,陸隽絕不會這麽好心腸,可今日不知為何,他總不願看到眼前這位姑娘露出一絲不愉快的表情。
林安瀾眼眶有點熱,她壓下心底屬于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扮演好唐娴,對陸隽道,“我要找唐蓁,你看到她了嗎?”
鬼使神差的,陸隽感覺有些難過,他想幫助這個姑娘,于是脫口而出,“我幫你找她吧。”
等回過神來,連他自己也很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