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侯府“真”千金25這種大夏貴女最膽……
薛慈領着林安瀾和唐蓁,進了懿寧宮,她像個孩子那樣,歡喜地撲到瑾淑大長公主懷裏。
“母親,慈兒許久沒見到您了。”
若是以往,瑾淑大長公主定然要抱抱她,安撫她幾句,因為這是她最疼愛的女兒,但今日,瑾淑大長公主臉上的表情卻有點冷,絲毫不為薛慈的孺慕之情所動。
她推開薛慈,呵斥道,“太後面前,還這樣胡鬧,像什麽話!”
她實在對薛慈失望透頂,也感到非常後悔,年輕時,因她與驸馬只育有這唯一的女兒,便對她格外嬌寵,以至于将她養得這般天真,不懂人心,被人糊弄十幾年。
瑾淑大長公主今日進宮,是專程為試探戚太後而來,按理說,戚太後與薛慈自幼相識,戚太後入宮前,在戚家并不受寵,是薛慈時常幫助她,讓她在戚家的日子好過一些。
後來戚太後進宮,成為先皇的妃子,薛慈是先皇表妹,頗得先皇看中,也是薛慈時常在先皇面前替戚太後說話,才讓她受寵的,後宮妃子但凡有打壓戚太後的,薛慈都會替她出頭。
兩人這樣好的關系,戚太後即便不對薛慈感恩戴德,也該視她為好姐妹才是。
瑾淑大長公主想不通,戚太後為何要害薛慈,她甚至一度認為自己猜錯了。
薛慈在父母跟前一向任性,這還是第一次被母親呵斥,她有點不知所措,甚至感到委屈,母親怎能當着戚太後的面,這樣責備她。
她賭氣般坐在瑾淑大長公主對面的位置。
戚太後眼眸中一抹異色閃了閃,随即笑着對瑾淑大長公主道,“哀家又不是外人,姑母何必如此訓斥慈兒。”
她表面上在替薛慈說話,實際上對薛慈的作态很不以為然,薛慈仗着出身高貴,被父母和丈夫寵着,眼看都到了該當祖母的年齡,還跟小孩子似的,京城中有哪家貴婦像她這般。
她這樣想着,臉上不由得帶出一絲輕微的嫌棄,而後很快消失不見。
瑾淑大長公主一直留心觀察着她的表情,沒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不屑,愣了一下,感覺後背發涼。
這些年她雖然很少進宮,卻也知道,薛慈時常出入宮中,與戚太後交好,京中無人不知,薛慈是戚太後的手帕交,可如果戚太後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樣,真心對待薛慈,那這些年薛慈究竟被算計過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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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淑大長公主思緒萬千,卻不敢在臉上表現出分毫。
林安瀾目睹了這一切,她記得,在劇情裏瑾淑大長公主只見過唐娴一次,後來唐娴變得惡毒,她懶得再管,一直在公主府榮養,至于楚融設宮宴招待北疆使者,她更是沒出現過。
那現在,瑾淑大長公主出現在宮裏,莫非是看到自己的臉後,懷疑戚太後了?
雖然林安瀾一直對戚太後有所懷疑,但她很少有機會進宮,導致這次任務不太順利,如今既然衆人都聚集在懿寧宮,她可不能錯失機會。
她暗中打量着每個人的表情。
很快,就有宮人來通傳,說宴會快開始了,陛下請太後前去參加。
這次的宴會本就是由太後操持,戚太後将具體事項交給可靠的太監、嬷嬷去做,聽聞宮宴開始,戚太後迫不及待地站起來,笑得很開懷,“姑母,慈兒,我們也去見一見北疆使者吧。”
太後的儀仗隊伍早已備好,戚太後坐進大紅色轎攆中,瑾淑大長公主和薛慈緊随其後,林安瀾和唐蓁、葛靜思幾個年輕姑娘,跟在最後面。
林安瀾戳了戳葛靜思的胳膊,小聲道,“靜思,好久沒見你,你還好嗎?”
葛靜思性格沉穩,以往見到她,總是笑臉迎人,可這次她臉上罕見地沒有任何表情,目光有些呆滞。
聽到林安瀾的問話,她扯扯嘴角,卻沒能勉強自己笑出來,她搖搖頭,沒有說話。
林安瀾有些奇怪,不過她們跟快到達舉辦宮宴的大殿,偌大的宮殿裏被布置得華麗富貴,好像在向北疆昭示着大夏的繁榮一般,宮殿兩側設着座位,座次有尊卑男女之分,中間留出大片空地,林安瀾猜想,宮宴上應該安排有舞蹈之類的助興。
楚融率領衆臣子及其家眷,早已等候多時,見戚太後到了,楚融率先站起來迎接她,臣子和命婦們也口呼“太後千歲”。
戚太後在嬷嬷的攙扶下,坐在陛下身側最尊貴的位置上,她氣質雍容,面帶微笑,似乎對眼前的場景感到很滿意。
瑾淑大長公主和薛慈也依次坐下,林安瀾坐在唐蓁旁邊,她一擡頭,就看到對面的陸隽,沒忍住沖他笑了笑。
陸隽朝她眨眨眼,無形中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
北疆使者早已等候在宮外,楚融命人傳他們進來,暗地裏對楚靖傑使了個眼色。
沒有人發現,長寧郡王楚靖傑無聲無息,消失在宮宴上。
烏魯王子率領北疆使者進入宮殿,他臉上原本帶着倨傲,滿身從北疆帶來的冷硬,跟在他身後的北疆将士,身上也滿是肅殺之氣,甚至還有黃沙和泥土的味道。
北疆使者本以為能将軟骨頭的大夏人,吓得屁滾尿流,誰知一進宮殿,大夏的勳貴女眷,皆身着華麗別致的衣裳,殿內飄蕩着食物的香氣,太監宮女捧着美酒佳肴,穿梭于各個席位。
最惹眼的是,宮殿正中央,二十名身着薄紗的舞女身姿曼妙,翩翩起舞,舞女們臉上皆蒙着面紗,可相貌倒在其次,關鍵是她們跳舞時帶來的那種歌舞升平的狀态,令北疆使者看得眼都直了。
塞勇下意識想要擦擦即将流到嘴邊的哈喇子,他用北疆語低聲罵了句髒話。
他身為北疆很有前途的将領,尚且如此,更別提他身後那些普通使者了。
唯一不被蠱惑的是烏魯王子,他走在最前面,看到宮殿內的一切眼神一暗,提高了警惕,他立刻意識到,大夏人陰險狡詐,今日擺出這樣的場面,就是故意要麻痹他們北疆使者。
烏魯王子不緊不慢走過去,舞女們驟然停了下來,朝楚融盈盈一拜,便讓開道,往側殿而去。
烏魯王子徑直走到大殿中央,在楚融身後太監總管的提醒下停住,朝楚融行了一禮,“北疆十九王子烏魯,率領使者拜見陛下。”
楚融擡擡手,太監總管尖細的嗓音在大殿中響起,“平身……”
烏魯王子驟然生出一種屈辱感。
随後楚融給北疆使者賜座,烏魯王子漫不經心坐了下去,目光随意一轉,停留在座位離楚融很近的一個美豔女子身上。
林安瀾剛小口吃了個點心,忽然察覺有道犀利的目光朝自己射來,她下意識擡頭,與烏魯王子對視。
烏魯王子盯着她,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這種大夏貴女最膽小了,只要稍微一吓,就能讓她出醜。
但林安瀾的反應與他想象中不同,只見林安瀾目光一凜,眼中露出鄙視與嘲弄,這是一種很挑釁人的眼神,烏魯王子向來看不起女人,被林安瀾挑釁,立刻感受到莫大的屈辱。
他正要發作,卻被塞勇攔住。
塞勇不動聲色地對他搖搖頭。
烏魯王子只得按捺住。
兩國議和,楚融與烏魯王子分別講了些場面話,楚融道,“烏魯王子遠道而來,不妨嘗嘗我大夏的美酒,欣賞一下大夏的歌舞,看與北疆相比如何。”
他拍拍手,另外換了一撥舞女上場,這次的舞蹈比上一波更激烈些,舞女們身着經過特殊改裝的戎裝,舞姿淩冽,樂師配上一種肅殺的樂曲,一時間宮殿內氣氛到達頂點。
這種頂級宮廷樂師與舞娘配合下,造就的氣氛,竟然令烏魯王子下意識戒備起來,等他反應過來這只是大夏的舞蹈後,不由得惱羞成怒。
一曲終了,舞娘紛紛退場,烏魯王子飲下一杯酒,拍了拍手,哂笑道,“大夏舞女的舞姿雖美,但酒的滋味卻淡了些,不如我北疆的烈酒,喝下去燒得肚裏火辣辣的,小王此次出師大夏,特意給陛下帶了些烈酒,請陛下品嘗。”
他朝身後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使臣擡出幾壇酒,進獻給楚融。
楚融臉上的表情淡了些,太監總管有眼色的令小太監将酒呈上來,倒入酒盅裏。
楚融正要飲下,烏魯王子突然制止道,“陛下,我北疆的烈酒,應當用碗喝,大碗喝酒才爽快。”
他此言一出,立刻有大夏的文臣呵斥道,“荒唐。”
烏魯王子哈哈一笑,坐姿變得懶散了些,頗有趣味地望着楚融,“莫非大夏皇帝不善飲酒?”
兩國宮宴上,刀光劍影,你來我往,誰也不肯占下風。
楚融本也就十七歲,正是少年意氣風發的年紀,就算做了再多準備,也容不得自己被北疆人看不起,他對太監總管道,“拿碗來,朕要嘗嘗這北疆的烈酒,是否真有烏魯王子所言,那般美妙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