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侯府“真”千金26陛下,殿內的北疆……
楚融一碗酒喝進肚裏,腹內火辣辣的疼,他平日裏偶爾會小酌幾杯,哪曾喝過北疆這般烈酒,當即就覺得腦袋有些發暈。
唐琪軒等臣子,見楚融身體不适,便主動站出來,與烏魯王子喝起酒來。
酒過三巡,烏魯王子頭腦尚且清醒,唐琪軒等人卻醉醺醺了,陸隽皺眉,擡擡手招來一個小太監,命他将這些喝醉的大臣送到偏殿休息。
烏魯王子喝多了酒,說話也變得随意,他醉眼朦胧的看向林安瀾,起身向楚融行了一禮,“陛下,我父王一直仰慕大夏文化底蘊深厚,這次沒能親自前來,深感遺憾,他特地吩咐小王,要替他向大夏求親,求娶一位大夏貴女,到北疆做王妃。”
此言一出,大夏朝君臣皆靜。
他們沒記錯的話,北疆王鐵巴達今年都六十了,他竟然還有臉求娶大夏貴女,誰給他的勇氣?
楚融的臉色冷下來。
陸隽的表情也十分難看,他沒忽略,方才烏魯王子朝林安瀾那邊看了好幾次。
楚融道,“朕聽聞鐵巴達已經六十歲,再娶我大夏貴女,這不合适吧。”
烏魯王子卻笑着擺擺手,滿不在乎道,“沒關系,我北疆風俗,将來大夏貴女還能再嫁。”
殿內衆人臉上的表情更古怪了。
卻見烏魯王子搖搖晃晃站起來,眯了眯眼,指着林安瀾的方向道,“小王适才見這位貴女頗有膽量,有意替父王求娶,還請陛下同意。”
陸隽眼中掠過殺意,這烏魯王子竟敢如此肆無忌憚,根本就是找死,他正要說話,卻聽大殿之上,高高的鳳座上,戚太後忽然出聲道,“烏魯王子這份孝心當真是感天動地,令哀家動容,這門親事,哀家同意了。”
戚太後的話令在場所有人虎軀一震,尤其是薛慈,她與戚太後交好幾十年,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戚太後竟然答應讓她女兒嫁到北疆去和親,那北疆王還是個六十歲的老頭子,她眼前一片漆黑,險些暈厥過去。
戚太後心裏也苦啊,她算計了唐娴這麽久,一點沒占到便宜,她本打算等烏魯王子在京城住下後,找個機會,讓烏魯王子跟唐娴之間發生點什麽,可天賜良機,烏魯王子竟然在宮宴上瞧中唐娴了,她怎能錯過這個機會?
她要趁機當着所有人的面把婚事定下來,免得給唐娴留下旋轉的餘地,至于葛靜思,就是一條聽話的狗,到時候還不是任由她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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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融臉一黑,下意識看向陸隽,卻見陸隽臉上陰沉沉的,慣常挂在嘴角的笑容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眼中濃烈的殺意。
作為最了解陸隽的人,楚融知道他已經繃不住了,就慌忙開口道,“太後近來深居後宮,怕是孤陋寡聞,唐姑娘早已有了婚約,又豈能再嫁去北疆?烏魯王子,和親一事得從長計議,我們今日先喝酒。”
說罷,他命人給烏魯王子面前送了一壇酒。
烏魯王子是個人精,哪裏看不出大夏皇帝與太後之間的龃龉,他正要再開口添一把火,将大夏這趟水再攪得渾濁一些,卻聽楚融又吩咐太監總管道,“給北疆那些使者們,每人賜一壇酒,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們。”
北疆來使的隊伍共二三百人,除了烏魯王子和塞勇等領頭者進入大殿,其他人都侯在宮外,楚融說要賜酒的,就是他們。
宮門外,一位小太監帶着人捧了幾百壇酒,送給北疆的使者們,每人一壇,那些使者一開始還有所戒備,懷疑大夏居心不良,可緊接着小太監又命人在原地弄了燒烤架,一只只烤全羊架在火堆上烤得滋滋冒油,香氣撲鼻。
北疆使者聞到味就受不了了,他們跋山涉水這麽久,出門在外,很難吃到一頓熱乎的,此刻眼前堆滿了美酒烤肉,哪裏還受得住,一個個撲上前,撕下烤羊腿狼吞虎咽塞進嘴裏,再喝一口酒,真是世間最美的享受。
宮門後,楚靖傑靜靜看着他們吃肉喝酒,對手下小将點點頭,這名小将是跟随楚靖傑在北疆征戰多年的心腹,早已得了楚靖傑的吩咐,低聲道,“将軍,末将已經調兵候着,那酒裏還放了迷藥,只等北疆使者放下警惕,我們就能将其一網打盡。”
楚靖傑慎重道,“一定要小心,不能漏掉一個人,此事我們必須封鎖消息。”
他和楚融的計劃,便是在京城将北疆使者扣下,然後楚靖傑再悄悄回到邊關,打北疆一個措手不及,如今的北疆早已是強弩之末,只要大夏堅持一段時間,定能拿下北疆。
宮宴上,陸隽緩緩起身,走到烏魯王子跟前,給他倒了一碗酒,“在下敬王子一杯酒。”
烏魯王子将腿翹在桌子上,懶洋洋看着他,見他是個生面孔,便問,“你是何人?”
陸隽勾起唇角,指了指林安瀾的方向,“我是她的未婚夫。”
烏魯王子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聽他這麽一說,便坐直了身子,拿起陸隽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喝完後哈哈大笑,“你長得跟小白臉似的,那麽漂亮的大夏貴女嫁給你豈不是虧了,小王今日飲下你這杯酒,你的未婚妻小王替父王收下了。”
陸隽臉上的笑容消失,似乎要動怒,然而他卻按捺住,挨個給大殿內所有北疆使者都敬了酒。
塞勇等人見這個小白臉被烏魯王子羞辱,也不敢反抗,也都喝下他敬的酒,紛紛嘲笑起他,說些污言穢語。
殿內其他大臣看得心驚肉跳,這群北疆蠻子真是不要命,連陸二爺都敢罵,他們見了陸二爺尚且要敬他三分呢。
至于女眷看到陸隽被羞辱,都心疼死了,有那種拎不清的貴女,覺得是林安瀾害他受此委屈,竟朝林安瀾投去憤恨的目光。
待那些北疆使者喝完酒,又過了一刻鐘,竟然接連犯困,睡到在桌子上,陸隽朝楚融點點頭,楚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随後陸隽拍了幾下手,便有幾十個黑衣蒙面的侍衛從殿外沖進來,他們拿着結實的麻繩,将殿內大臣與女眷吓了一跳。
這些侍衛一進來,将那些昏睡的北疆使者捆了起來,堵住嘴,戚太後頓時吓得花容失色,竭力問楚融道,“陛下這是做什麽?”
楚融看向戚太後的眼神有些冷淡,他喝了醒酒湯,醉意消掉了些,此刻腦子萬分清醒,對戚太後道,“前朝之事,母後還是莫要幹涉了。”
戚太後心虛,不由得向戚太師看去,戚太師見北疆使者竟然被陸隽帶人捆起來了,這根本是不打算議和的節奏,他慌亂起來,失态地沖到禦座前,口不擇言質問楚融,“陛下莫非不打算議和,要将北疆使者下刑獄不成?”
楚融冷眼望着他,“瞧舅父的意思,竟是心疼那些北疆使者了?”
戚太師想到自己與北疆聯絡的信件,感覺心虛,在楚融冰冷的目光中,氣勢全都沒了,很快,他看到那些黑衣侍衛将烏魯王子等人帶走了,陸隽來到禦座前,瞧了他一眼,拱手禀告楚融,“陛下,殿內的北疆使者已全部拿下。”
這時,楚靖傑也帶着刀進入大殿,一臉嚴肅對楚融道,“啓禀陛下,宮門外的北疆使者,一共二百三十六人,全都關進刑部大牢了。”
戚太師吓得兩腿發抖,殿內不知情的大臣與女眷差點被這種反轉驚掉下巴,楚融點點頭,對刑部尚書道,“這些北疆使者,暫且借刑部大牢關上一段時間,由陸隽全權看管,你從旁協助。”
刑部尚書雖然有些吃驚,但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今日議和宮宴上發生這種事,很顯然陛下不打算與北疆議和,那北疆使者便與普通犯人無異,最重要的是,決不能讓他們逃出去。
“是,臣會讓刑部給陸大人便宜行事之權。”
楚融看了眼戚太師,目光複雜,似有片刻不忍,他別過臉去,對陸隽點了點頭。
陸隽領命,再次喚出幾個黑衣蒙面侍衛,将戚太師捆了,戚太師掙紮着叫嚷,“陸隽,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老夫不敬,老夫乃是當今國舅!”
陸隽的聲音沒有半點起伏,“對不住了,煩請國舅随陸某往刑部大牢住幾天吧。”
處理好這些事,楚融吩咐身後的太監總管,“送母後回懿寧宮,往後如非必要,母後便在懿寧宮榮養,不必再出來了。”
朝臣和戚太師聽得心驚肉跳,這是要軟禁太後的意思。
葛靜思還沒反應過來,她早就做好了和親的準備,結果陛下和長寧郡王以及陸大人來這麽一手,與北疆徹底鬧翻,她竟然不用和親了?
大約是受刺激太大,戚太後竟然暈了過去,葛靜思鎮定地命人傳太醫到懿寧宮,她則跟在戚太後的鳳駕之後,也往懿寧宮歸去。
楚融離開時,宮宴還沒結束,他對朝臣和女眷道,“諸位吃好喝好,朕還安排了歌舞給大家欣賞。”
陸隽和楚靖傑等人也跟着他走了,離開前,陸隽朝林安瀾投去一個安撫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