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民國沖喜新娘X複仇管家16三更合一……

池鳳仙近來心情很好,她甚至給顧佑生漲了零花錢,作為戀愛基金,讓他請夏家兄妹吃喝玩樂。

剛好池懷恩也回來了,接手了顧府內院的管家事宜,閑來無事,池鳳仙便将顧府的庫房整理了一下,提早給兒子準備聘禮。

這日,她正拿着庫房清單,與管事嬷嬷核對,卻不防林安瀾忽然跑了進來,滿身狼狽,眼睛紅腫,瞧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到她,池鳳仙美好的心情堵了堵,她給管事嬷嬷使了個眼色,管事嬷嬷拿着清單等物件出去了,屋裏只剩下婆媳二人,池鳳仙沉着臉,喝了口茶,慢騰騰開口,“這是怎麽了?慌裏慌張的,成何體統!”

她擺出當家主母的款兒,殊不知林安瀾嘴一撇,一嗓子哭嚎出來,撲到她膝蓋上嗷嗷喊道,“太太,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何三小姐說,大少爺要休了我?”

池鳳仙臉色一變,暗罵女兒是個蠢貨,她千防萬防,顧玉從哪知道的這件事,還将她透露給了林安瀾。

但她來不及思考,林安瀾已經哭得滿臉是淚,追問道,“太太,三小姐還說,大少爺喜歡上了夏家千金,今日出門便是與夏家千金約會,是真的嗎?”

池鳳仙此刻恨不得将顧玉揪過來揍一頓,她按捺住心中叢生的戾氣,安撫林安瀾道,“顧玉那丫頭,聽風就是雨,也不知從哪聽來這些謠言,小草,你千萬別信她。”

林安瀾聞言止住眼淚,抽噎了一下,一雙水洗過的眼中滿含期待,純摯地望着池鳳仙,“那您的意思是,大少爺不會休我嗎?”

池鳳仙被她堵得沒話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恰在此時,顧玉莽撞的闖了進來,見林安瀾哭倒在池鳳仙膝頭,口不擇言道,“你這個村姑,休想用眼淚博取我母親的同情心,我告訴你,顧家大少夫人的位置不是你能霸占的,趁早死了這條心!”

她這麽一罵,林安瀾眼裏又升起霧氣,可憐巴巴望着池鳳仙。

池鳳仙當然不吃她這一套,但并不打算此時與林安瀾鬧僵,她斥責顧玉道,“玉兒,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快跟小草道歉!”

顧玉氣鼓鼓地坐下,臉一扭,倔道,“我不,現在外面都傳開了,我哥跟夏家千金兩情相悅,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娘,我要讓夏家姐姐做我嫂子,不要這個泥腿子醜八怪!”

池鳳仙聽了一驚,忙問她,“你說什麽,外面已經傳開了?”

顧玉點點頭,“可不是嘛,娘,這種事關乎夏姐姐的聲譽,你可不能再偏袒她。”

她指向了林安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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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瀾不知從哪摸出一條手帕,捂住自己的臉,從池鳳仙膝頭爬起來,坐在一邊嘤嘤哭泣。

池鳳仙此刻卻顧不得她,吩咐顧玉道,“這下麻煩大了,快去叫你表哥過來,娘要跟他商議此事。”

顧玉見母親面色凝重,頓了一下,飛快地跑了出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帶着池懷恩來了,一進門,池懷恩最先看到伏在榻上小聲抽泣的林安瀾,他收回目光,對池鳳仙拱了拱手,“姑母叫我來,所為何事?”

商議要事,池鳳仙本不想讓顧玉在場,她看了顧玉一眼,暗示她出去,誰知顧玉卻假裝沒看到,反而坐到一旁吃起了點心。

池鳳仙氣得心頭火起,卻來不及教訓她,忙把顧玉方才說的,告訴了池懷恩,“也不知佑生和夏家千金談到哪一步了,如果夏家得知此事,定然會震怒。”

池懷恩垂下頭,此事正是他散播出去的,他想了片刻,對池鳳仙道,“此事只能速戰速決,我們若主動跟夏家示好,或許還有回旋的餘地。”

兩人商量了一下,林安瀾趴在一旁,聽到他們商議要如何讓自己做顧佑生的姨娘,如何去夏家提親,如何哄夏家高興,便從榻上爬起來,紅着眼對池鳳仙道,“太太,我錢小草雖是窮苦出身,卻絕不做姨娘,你們的計劃,恕我不能答應。”

池鳳仙吓了一跳,看向她,卻見林安瀾一臉倔強,脊背挺得筆直,滿身傲氣,大有她若不答應,就會做出一些決絕之事的态度。

劇情裏,錢小草被逼做姨娘的時候,也是這般,但顧家拿錢父錢母和錢富榮威脅她,她不得已妥協了。

想到這位可是能做出跟父母弟弟恩斷義絕的人,池鳳仙不敢小瞧她,她思忖了一下,好言好語道,“小草,這只是權宜之計,你先給佑生當姨娘,等過兩年,事情淡了,我就收你做幹女兒,将來一輩子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聽了這話,林安瀾還沒有表示,顧玉率先站起來反對,“不行,她怎麽能做顧家的女兒!我不同意。”

說罷,她走過去抱住池鳳仙,纏在她身上,撒嬌撒潑地讓她收回剛才的話。

池鳳仙被她吵得頭疼,求助的看向池懷恩,池懷恩想了想,對林安瀾道,“強扭的瓜不甜,大少爺不喜歡你,你是知道的,就算你強行留在顧家,做大少奶奶也沒用,你可以選擇別的,顧家會給你一定的補償。”

林安瀾聽了他這番話,默了默,對池鳳仙道,“要我放棄大少夫人這個位置可以,但我要再找個男人嫁了,并且要堂堂正正,明媒正娶,做正妻。”

這番話,是她按照錢小草心願說的。

池鳳仙聞言有些遲疑,能擺脫錢小草是件好事,但短時間內,她上哪給錢小草找個合适的男人嫁了,總不能讓她嫁給顧府的家丁小厮吧,那樣顧家豈不是會被全鳳城的百姓恥笑。

顧玉嘟囔了一句,“算你有自知之明。”

池鳳仙再次求助般看向池懷恩,“懷恩,這……給小草另外找夫婿一事,就麻煩你費心……”

她話未說完,卻見池懷恩一撩袍子,直直對她跪了下來,還磕了個頭,“姑母,事情緊急,一時半刻,我難以找到與……錢姑娘匹配的夫婿。”

他連對錢小草的稱呼都變了。

池鳳仙差點被吓到,忙說,“我知道此事為難你了,但你也不必如此,快起來。”

池懷恩依舊跪在地上,垂着眼道,“姑母,錢姑娘嫁進顧府沖喜,救了佑生一命,我顧家豈能休了她,做這種忘恩負義之事,倘若姑母不介意,懷恩願意娶錢姑娘為妻,一生一世照顧她,為顧府報答她的恩情。”

他此言一出,滿室皆靜,所有人都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池鳳仙險些以為自己聽錯,她細細打量侄子,卻見池懷恩嘴上說着動聽的情話,臉上卻仍舊一派嚴肅,那副表情仿佛他不是求親的,而是即将要上戰場似的,還帶着點悲壯。

她心情複雜,這還是她那個對任何女孩都不感興趣的侄子嗎?

從池懷恩十八歲起,池鳳仙就沒少想讓他娶妻,但池懷恩總以各種借口拒絕,時間久了,池鳳仙也就随他去了,她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找來錢小草給兒子沖喜,結果兒子看不上她,池懷恩卻看上了。

不。

池鳳仙轉彎一想,她侄子怎麽可能看上個村姑,他分明是為了她和佑生着想,是在為他們排憂解難啊。

一時間,池鳳仙心裏非常感動,她親自将池懷恩扶起來,滿臉慈愛地望着他,“懷恩啊,你的心意姑母全都明白,只是娶妻是一輩子的大事,你真的下定決心要娶……錢小草嗎?”

她看了眼林安瀾,只覺得這女孩無論如何都配不上池懷恩,倘若池家還有以往的輝煌,池懷恩的妻子必然是名門閨秀,如今卻淪落到……

但她心裏又帶着一絲僥幸,跟侄子相比,肯定是親兒子更重要,如果池懷恩真的娶了錢小草,既能為顧佑生擺脫掉一個麻煩,還能堵住其他人的悠悠衆口,一舉兩得。

池懷恩臉上帶着一如既往的鎮定,仿佛剛才的求親對他來說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姑母,懷恩已經決定了,還望姑母成全。”

池鳳仙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再客套,當下面帶喜色道,“好,既是這樣,姑母就答應你,你是我池家唯一的血脈,你要成親,姑母一定幫你風光大辦。”

她沒想過征求林安瀾的意見,反倒是池懷恩征得她同意後,轉過頭去問林安瀾,“錢姑娘,不知你意下如何?”

說實話,林安瀾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她今天本想借着顧玉的事鬧一鬧,以便将來能順利與顧佑生離婚,誰知池懷恩頃刻間就在池鳳仙面前,定下兩人的婚事,這速度也太快了。

當池懷恩詢問她的意見時,她當然沒有任何意見,只是總不能輕易就讓池鳳仙如意。

她故意抿了抿唇,盯着池懷恩看了看,噗嗤一聲笑道,“我沒意見,嫁給池管家,總比嫁給其他阿貓阿狗好,難為池管家,為了表弟,連自己的終身幸福都要犧牲。”

池鳳仙的臉色果然肉眼可見變差了。

她心想,這錢小草果真性格不讨喜,如此刺激池懷恩,她就不怕成婚後不讨丈夫喜歡,日子越過越差嗎?

這天,顧佑生回來時原本興沖沖的,但當他被池鳳仙叫到主院,得知池懷恩要娶錢小草後,整個人都傻了。

“這、這不可能吧,表哥怎麽會看上錢小草?”雖然他對自己的妻子萬般嫌棄,一心想要離婚,但真到了這一天,他心裏反而有些不是滋味。

池鳳仙見他傻乎乎的,仿佛受了巨大打擊一般,恨鐵不成鋼地捶打他幾下,“你表哥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你?你可知你跟夏盈的事,早已在鳳城傳得人盡皆知了,若是不趕快處理了錢小草,我看你怎麽向夏家交代!”

想起夏盈,顧佑生心裏那點不舒服徹底消散,他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對池鳳仙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立刻登報,與錢小草離婚。”

他剛打算站起來,去辦這件事,被池鳳仙死死按住,呸了他一口,“我怎麽生了你這個蠢貨!還要登報,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錢小草先嫁了你,後嫁給你表哥嗎?我們顧家和池家的名聲還要不要!”

顧佑生被她這麽一罵,立刻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求助的望着池鳳仙。

池鳳仙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絲毫不慌道,“行了,這事有你表哥去辦,他做事一向妥帖,我們已經商量好,錢小草當初嫁進顧家時,沒有和你拜堂,也沒有正式婚書,我便認她做幹女兒,讓她盡快與你表哥成親。”

顧佑生松了口氣,緊接着,池鳳仙又道,“晚上咱們跟你爹一起吃頓飯,把這事告訴他。”

晚飯時,池鳳仙早早派人守候在府門口,等顧遠鵬一回來,就請他來主院吃飯。

顧遠鵬進了門,見池鳳仙、顧佑生和顧玉都在,便稀奇道,“今天是什麽日子,你們母子竟然都等着我吃飯?”

顧玉是硬要湊進來的,池鳳仙本不想讓她參與,她賴着不走,見父親問起來,就上前扶着他的胳膊嬌聲嬌氣道,“爹,今天有好事發生,是大喜事。”

顧遠鵬洗了手,坐到主座上,立刻有仆人給他添了一碗飯,他道,“什麽喜事?”

顧佑生蔫蔫的垂着頭,一言不發,池鳳仙瞪了顧玉一眼,喝令她坐下吃飯,又吩咐仆人都出去,屋裏只剩下他們一家,才将所有的事情講給顧遠鵬聽。

“佑生跟夏家千金私定終身,咱們總不能還留着錢小草,我尋思着,不如讓佑生悄悄休了錢小草,讓她再嫁,也算給夏家一個交代。”

池鳳仙邊講,邊看顧遠鵬的臉色。

她倒不擔心顧遠鵬為此事發怒,顧佑生是顧遠鵬最重視的兒子,當初沖喜是沒辦法,他也不希望顧佑生娶個錢小草那樣的女人,這一點池鳳仙有把握。

顧佑生和夏盈私定終身的事,顧遠鵬有所耳聞,本就想抽空和池鳳仙商量一下此事,不料池鳳仙竟然将一切都搞定了。

他懷疑地看向池鳳仙,“懷恩竟然願意娶錢小草,他圖什麽?”

池鳳仙無奈的笑笑,“他還不是為了佑生着想,這些年懷恩為咱們顧家盡心盡力,佑生是他唯一的表弟,他肯定要護着。”

顧遠鵬卻不相信,他想起多年前池鴻去世後,他剛見到那孩子時,池懷恩像一匹失去依靠的小獸,對所有人都充滿戒備。

此子絕非池中物,顧遠鵬一向都這麽認為,他搶了池家的家産,為免被池懷恩知道後報複他,所以才要折斷他的羽翼,不允許他有半點翻身的可能。

不過,如今池懷恩娶個顧佑生不要的女人而已,他就算疑神疑鬼,也犯不着阻攔他。

很快,錢小草搬出了秋實院,一時找不到合适的院子居住,池鳳仙就讓她住在顧珠出閣前的院子,和顧玉緊挨着。

以前顧玉總是不喜歡她,現在她跟顧佑生解除了夫妻關系,顧玉倒是對她熱情了些,特別喜歡給她講夏盈的事,講夏盈有多漂亮高貴,是個如何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

言下之意,便是讓她自慚形穢,讓她意識到自己絕對配不上池懷恩。

顧佑生和夏盈的事傳得很快,沒幾天,整個鳳城都知道了,夏家夫婦自然也知道了。

夏展業和何娟夫妻氣得火冒三丈,前去質問女兒,“外面都在傳你跟顧家大少爺……私定終身,可是真的?”

夏盈正在梳妝臺前梳頭發,聽到父母的質問,她轉過身來滿不在乎道,“那又怎麽樣,現在推崇自由戀愛,我和佑生是真心相愛的,你們別想拆散我們。”

她在海城時在學校讀了很多年書,學校裏有男生也有女生,談戀愛的也有不少,在她看來,只要兩個人相愛,什麽都不能阻攔。

何娟一下子紅了眼眶,激動道,“你個傻丫頭,你到底知不知道,顧佑生他是有老婆的。”

夏盈一下子瞪大眼睛,吓傻了一般,盯着母親,“什麽?”

夏展業見她一無所知的樣子,便認定女兒被顧佑生那個混賬騙了,就要去找他算賬,“這混小子,竟敢騙到我夏展業的寶貝閨女頭上,我得去顧家找顧遠鵬問問,他顧佑生到底有何居心!”

夏盈見父親一臉怒氣與暴躁,忙攔住他,“爸,你先別去,先告訴我顧佑生有老婆是怎麽回事?”

夏家剛從海城回來,夏盈兄妹這些天一直跟顧佑生混在一起,沒有別的朋友,自然沒有信息來源,夏展業夫婦不同,他們和以往的老朋友閑聊敘舊時,得知顧家那個大少爺,曾生了場重病,後來娶了個沖喜新娘,才活過來。

因此,當他們得知自己女兒竟然跟顧佑生傳出許多桃色緋聞時,氣到原地爆炸。

夏盈知道實情的始末後,一整天悶悶不樂,待在屋子裏不想出去,顧佑生再來約她和夏輝出去時,下人通報給了夏展業,夏展業不顧自己長輩的身份,跑到門口罵了他一頓。

顧佑生一聽夏盈知道了他成過親的事,心裏一謊,忙對夏展業跪下,向他剖白心跡,“夏世叔還請明鑒,所謂的沖喜,根本就是一場鬧劇,那位錢小草錢姑娘,她不是我的妻子,我母親馬上要認她做幹女兒。而且,我對盈盈是真心的,天地日月可鑒,請夏世叔成全我們。”

夏展業才不管他話裏是真是假,他在商場上混跡多年,什麽人沒見過,絲毫不為所動。

但夏盈不知何時站在大門後,聽到了顧佑生的一番話,當夏展業要将他趕走時,她沖出來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顧佑生點點頭,一對小情侶站在夏家門外,執手相看淚眼,兩兩凝望,氣得夏展業硬是将女兒扯進了家門。

顧佑生回家後,急忙将此事告訴母親,池鳳仙立刻把池懷恩叫來,“你趕緊安排一下認親宴,我要盡快認小草做幹女兒,不然夏家那邊不好交代。”

池懷恩看了眼一旁垂着頭的顧佑生,答應了。

三日後,顧府舉行了一場認親宴,這場宴會邀請了顧家一些來往密切的親友,顧佑生本打算邀請夏家,被池鳳仙制止了,她擔心夏家惱羞成怒,對顧家的印象更差。

當天,顧家一些旁支和親戚都到齊了,顧府三位姨娘也坐在大廳裏,當着客人的面,林安瀾給池鳳仙敬了茶,池鳳仙給她了一個紅包,就算認她做幹女兒了。

林安瀾沒忍住在心裏吐槽,這儀式,除了沒有拜堂,跟成親有什麽兩樣。

舉行完儀式,池鳳仙對客人說了幾句場面話,順便将她與池懷恩的婚事公布出去,“小草這孩子是個體貼的女孩,深得我心,我瞧着她實在喜歡,就撮合了她跟我侄子懷恩,下個月初五她與懷恩成親,屆時還請大家來喝杯喜酒。”

衆人嘩然,大家又不是傻的,這錢小草先是給顧家大少爺沖喜,顧佑生醒來才幾個月,大家都等着她被掃地出門呢,沒想到她竟然成了顧太太的幹女兒,還要嫁給顧太太的侄子。

宴席開始後,池鳳仙招待了一下客人,顧珠也帶着兒子晨晨回來了,她将晨晨讓奶娘照顧着,喂他吃點東西,跑到後堂去找池鳳仙。

“娘,你怎麽認錢小草當幹女兒了?還有我之前隐約聽說佑生跟夏家千金的事,這又是怎麽回事?”

池鳳仙見了大女兒,滿肚子的話要說,她讓顧玉去陪着晨晨玩,拉着顧珠說起了悄悄話,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顧珠從小很有長姐風範,她對顧佑生和夏家千金的事不好評價,但池懷恩……

“娘,懷恩他當真願意娶錢小草?”

顧珠将信将疑,她比池懷恩大一歲,幼年時親眼目睹過池家的輝煌,知道池懷恩是個多麽心高氣傲的人,這樣一個本該金尊玉貴的公子哥,願意娶給顧佑生沖喜的女人?

池鳳仙擦了擦眼淚道,“是他自己主動求娶的,娘想着,他這輩子過得夠苦了,就答應了他。”

既然是池懷恩主動要求的,顧珠也不好多說什麽,她建議池鳳仙道,“既是這樣,等他成親時,娘多貼補他一些。”

她猶豫了一下,終究沒将一些秘密說出口,嫁到楊家這幾年,她影影綽綽聽說過,當年池家的家産,似乎被……被顧遠鵬吞了不少,表弟池懷恩實在有些慘。

顧遠鵬當年吞噬池家家業,并非做的很隐秘,池家畢竟是鳳城的大家族,池鴻去世後,鳳城無數雙眼睛盯着那些商鋪和家産,顧遠鵬能瞞住年僅十歲的池懷恩,卻瞞不住生意場上的老油條。

顧珠所嫁的楊家,恰好就知道這些事。

顧珠從小跟着弟弟們一起讀書,她為人聰明,出嫁前顧遠鵬特意讓她管理過商鋪,有做生意的經驗。

嫁到楊家後,那些商鋪成了她的陪嫁,丈夫楊明哲也支持她的事業,兩人時常探讨一些生意經,顧珠無意間知道了這些事。

她不敢将此事告訴母親,畢竟顧遠鵬是她父親,池家是她外祖家,她擔心父母生了嫌隙,可又不忍心表弟一輩子困在顧家後院,左右為難,只能暗示母親多給池懷恩一些財産,作為補償。

池鳳仙道,“這你不用擔心,當年你舅舅去世後,池家雖然沒落,但有不少古董黃金,懷恩小時候我幫他管着,在他十六歲那年就還給他了。”

雖然這些東西,比起池家的生意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顧珠動了動嘴唇,終究沒說什麽。

認親儀式結束後,親友們在吃酒席,林安瀾認過親戚後,正打算離開,她剛出了大廳,走到花園的拐角處,被郝姨娘喊住了。

郝姨娘嘴角含笑,手裏捏着帕子,穿着新做的旗袍,熱情地走上前挽住她的手,“小草啊,怎麽不留下來多認識幾個親戚,何必這麽早離開,太太既然認了你做幹女兒,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無事獻殷勤,林安瀾心中對她有所懷疑,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她笑着對郝姨娘道,“您找我有事?”

郝姨娘拉着她往樹林子裏走去,态度跟之前的冷嘲熱諷完全不同,林安瀾猜測着,莫非郝姨娘見她身上有利可圖,要收買她?

她正這麽想着,只聽郝姨娘道,“小草,真是委屈你了,你本該是好端端的大少夫人,往後也是顧家主母,可惜太太她竟毀了這門親事,要将你嫁給一個下人,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忿……”

她語氣憤怒,聽上去似乎在替錢小草打抱不平。

林安瀾疑惑地看向她道,“可是池管家是太太的親侄子,你說他是個下人,這不太好吧。”

郝姨娘內心啐了一口,笑道,“小草啊,這你就不懂了,池管家他大概是在後宅呆久了,看上去總是陰沉沉的,府裏的下人都怕他,他這人特別嚴苛,先前府裏有幾個婢女,不小心做錯了事,就被他賣出去了。”

林安瀾慢吞吞道,“不能吧,這也太可怕了。”

郝姨娘帶着她,邊走邊講了更多池懷恩可怕的地方,末了她有些同情林安瀾道,“你可知他為何二十二歲了還不娶妻,就是因為那些女孩都怕他,現在太太将你嫁給他,唉,我是真為你擔心啊。”

林安瀾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自家男人她還是了解的,郝姨娘無非是想挑唆她與池鳳仙等人不和。

當郝姨娘說的吐沫星子四濺時,她擡起頭往旁邊瞥了一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喊道,“羅姨娘,你也來這裏散步啊。”

郝姨娘立刻閉上嘴,往旁邊看去,果然見羅姨娘穿着一襲淡紫煙裙,與平時素淨的打扮不太一樣,她眼角眉梢含着些許緋紅,唇上塗了厚厚的口脂。

羅姨娘雖然已經三十歲了,女兒顧婷都六歲了,但她保養得很好,身材苗條纖細,舉手投足十分溫柔,整個人瞧上去跟二十來歲一樣,是個極美麗的女人。

林安瀾想起劇情裏說,羅姨娘跟顧遠鵬的真愛桂姨娘有幾分像,倘若桂姨娘比羅姨娘還美,那也難怪顧遠鵬念念不忘。

羅姨娘看到郝姨娘,原本仿若含羞帶怯的眉眼一滞,表情恢複了平日恬淡的模樣,她袅袅的走過來,打量了一下林安瀾道,“小草,你們兩個怎麽在這裏?”

平時羅姨娘是個不争不搶的女人,不像郝姨娘那樣愛拈酸吃醋,也不像章姨娘那樣張狂,整日安安分分守着女兒過。

今日池鳳仙宣布收錢小草做幹女兒,郝姨娘和章姨娘都背地裏嘲笑過,太太做事太難看,只有羅姨娘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

郝姨娘搶先道,“我跟小草說些體己話,你不去辦你的事,跑來打攪我們做什麽?”

她講話很不客氣,羅姨娘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下意識看了林安瀾一眼,見她仿佛什麽都沒察覺,才悄悄松了口氣,惱怒的看向郝姨娘,卻又忍氣吞聲道,“打擾了你們,是我的不是,我先走了。”

林安瀾瞧着,羅姨娘似乎對郝姨娘有些忌憚,說完這句話,她便離開了。

郝姨娘拉着林安瀾繼續道,“小草,咱倆再說些貼心話……”

林安瀾不想再跟她廢話,就道,“郝姨娘,你究竟想跟我說什麽?”

郝姨娘道,“小草,我聽說佑生跟夏家千金之間,似乎私定終身了,你就不會不甘心嗎?”

林安瀾剛想說什麽,卻見郝冠氣喘籲籲跑過來,對郝姨娘道,“姑媽,糟了,俊生他在街上調戲曲家千金,被曲家小厮給打傷了。”

這曲家小姐,就是郝姨娘想替顧俊生求娶的那位。

郝姨娘一聽,顧不得林安瀾,急忙往前院跑去。

郝冠還站在原地,他看了看林安瀾,當初被林安瀾暴揍的事過去很久了,或許是他好了傷疤忘了痛,或許是池鳳仙宣布林安瀾即将嫁給池懷恩,令郝冠再次起了調戲她之心。

“啧啧,小草啊,你好端端的大少夫人,竟然要嫁給池懷恩,我可真替你傷心。”

不愧是姑侄倆,他這話跟郝姨娘說的一樣,林安瀾舉起拳頭沖他揚了揚,郝冠呲了呲牙,飛快地跑走了。

前院,顧俊生鬧出這種事,老爺太太和三位姨娘都在。

郝姨娘抱着遍體鱗傷的顧俊生,哭得淚如雨下,不停地懇求顧遠鵬,“老爺,曲家欺人太甚,竟敢講我們俊生打成這樣,你一定要為俊生做主啊!”

顧遠鵬黑着臉坐在一旁,聽了郝姨娘的話,他大喝一聲,“夠了!若不是你平日慣着他,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調戲曲家千金?你當曲家是好惹的,曲家千金的舅舅在白城稱霸一方,他做出那種事,曲家沒打死他都是好的!”

郝姨娘哭得越發悲痛,顧遠鵬煩不勝煩,命人将顧俊生擡回房裏上藥。

章姨娘邊給顧遠鵬捏肩,邊不輕不重的說道,“二少爺這次可闖了大禍。”

郝姨娘聞言瞪了她一眼,章姨娘卻不怕她。

顧遠鵬心煩意亂地吩咐池鳳仙,“你準備一份厚禮,我得親自上曲家賠罪。”

今日本是池鳳仙認幹女兒的好日子,卻不想出了顧俊生的事,拂了她的臉面,她心裏不舒服,便應下顧遠鵬的要求,沒多看顧俊生一眼,離開了。

郝姨娘抽噎着從地上爬起來,偷眼去看顧遠鵬的臉色,道,“老爺,我這不也是想給俊生說一門好親事嘛,大少爺都跟夏家千金私定終身了,我們俊生也該娶妻了。”

顧遠鵬一聽勃然大怒,氣得胡子都抖了,将手裏的茶杯朝她摔去,“這種事你從哪聽來的?不準胡說八道,你兒子得罪了曲家,你還要得罪夏家嗎?”

郝姨娘被他訓斥,喏喏的縮回脖子,不敢再說,回房去照顧顧俊生了。

這一天,顧家兵荒馬亂的,顧遠鵬求了許久,花費不少人情和代價,幾天後才取得曲家的原諒。

但這些事與池鳳仙無關,她一心只想着顧佑生與夏盈的婚事,這日親自備了禮物,來到夏家。

夏展業不在家,門房禀報給何娟後,何娟本不打算見池鳳仙,無奈夏盈卻再三懇求母親,“媽,你就見一見顧太太吧,要是把顧太太拒之門外,豈不是有損我們兩家的交情。”

何娟瞪了她一眼,冷聲道,“她兒子欺騙你的感情,她都不怕破壞兩家的交情,你怕什麽?”

奈何她抵不住夏盈的求情,沒辦法,何娟只好讓女兒呆在房裏,她獨自去客廳見了池鳳仙。

面對何娟,池鳳仙将姿态擺得很低,興許是有錢小草這樣的兒媳在前,她如今覺得夏盈樣樣都好,是再合适不過的媳婦人選,為了求娶到這樣的兒媳,她跟夏家道個歉也沒什麽。

池鳳仙的苦心沒有白費,何娟不是難纏的人,她今天一番做小伏低,費幹了口水,終于讓何娟稍微松口。

回到顧府,池鳳仙将今天的情況告訴了顧遠鵬,“我看佑生跟盈盈的事,說不定很快能成,咱們先給懷恩和小草辦了婚事,再給辦佑生的,這次得舉行一場隆重的婚禮才行,得蓋過小草沖喜的事。”

顧遠鵬連日來陰霾的心情也好了些,他點點頭,“這事你看着辦,只要不像海城那些新派人一樣,舉辦西式婚禮,我都無所謂。”

男配是我心頭好[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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