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關于理想
陳焱不敢繼續開口問，過來叫他們吃午飯的段媽媽卻替他問出了答案。
段小樓稀奇古怪的東西做得不少，秉持着“給孩子足夠空間”的想法，段家人很少打聽段小樓在做些什麽，實在好奇的話，才會在看見成品或者半成品的時候詢問一下。
段媽媽看見桌上的掃帚，心裏将它轉換成各種用具。
什麽給老年人或者特殊人群使用的拐杖呀，女巫的飛行掃把呀，做得像掃把一樣的機關槍呀……
她還在心裏糾結，萬一兒子真做出了最後一樣東西，應該怎樣在不打擊兒子積極性又合理合法的情況下，将這東西給“人道毀滅”掉。
兒砸，咱們國家可是槍支管控滴，咱們要做守法公民，可不能攜帶這樣危險的物品！
段小樓面帶疑惑，為什麽一個兩個的都看不出來這是什麽呢？
“……這就是個掃把啊。”
陳焱覺得自己幻聽了，但是看段阿姨那副呆滞的表情，他又覺得自己似乎并沒有聽錯。
“我看媽媽平日裏打掃衛生好像很辛苦的樣子，所以就改良了一下。這個掃把杆上有一個開關。”段小樓說着向他們展示了掃把杆上刻了浮雕的地方，浮雕的最上端有一個開關，段小樓将開關按下，開關上的花紋便和浮雕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紋路，“你們看，按下這個開關，掃把就能正常工作了。”
段媽媽剛想問，一個掃把有什麽正不正常工作的，不都是用來掃地的嗎？
就見段小樓将掃把在地上揮了揮，原本不知道沾了什麽污漬的地面，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些髒東西一樣，變得幹淨如新。
段小樓演示完，有些得意地昂起腦袋，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雖然這東西的原理是最簡單的清風咒，但是将咒語轉化成符文，再用雕刻的方式刻畫在凡鐵上，可不就是一種創新麽！
如果他能夠将這項創新帶到落仙大陸，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種創舉！
只是可惜，這項新發現注定只能留在這個世界。
段小樓正遺憾着，段媽媽卻一把将他摟進懷裏。
“小樓也知道體諒媽媽了，真好。”
段小樓有些害羞的想要推開媽媽，卻又擔心自己的舉動會傷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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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夠感受到段媽媽發自內心的喜悅，這種開心不是因為他做出了什麽了不起的東西，也不是因為他做出來的掃把會給她省多少力氣，而是因為自己這個兒子懂得體諒她、懂得關心她，這比什麽都讓她覺得開心。
段媽媽知道孩子大了就不太習慣和他們親近，因此抱了一會兒就放開了。
“飯已經做好了，趕緊來吃飯吧。”段媽媽說完就率先離開了，當然，離開前還不忘将段小樓特意給她做的掃把帶上。
陳焱等段小樓将桌子收拾好再過去的時候，段媽媽還在給大家演示如何使用掃把。
段小樓：“……”
這莫名的羞恥感是怎麽回事？雖然這個掃把非同一般，但是真的不值得這樣誇獎啊……
大冬天的炒菜涼得快，因此段家今天的午餐是火鍋。
不像外面火鍋店裏的鍋底會給很多牛油以及大料，段家的火鍋是簡單的羊肉炖胡蘿蔔。
已經燒得軟爛的羊肉，搭配軟硬适中的胡蘿蔔，再加上中和油膩的大蒜葉，簡直就是至高無上的美味享受。
當然，像段媽媽這樣喜歡食素的人，也會有選擇性的燙一點諸如大白菜之類的青菜在裏面。厚厚的油脂裹着清香的菜葉，達到了葷素搭配的最佳配比，就連向來不怎麽喜歡碰青菜的段爸爸，偶爾也會來上幾片。
吃晚飯，段家的幾個孩子會幫忙收拾桌子，段爸爸負責洗碗。為了讓陳焱不至于感到無聊，段媽媽陪着他在沙發上聊天。
“小焱啊，今年過年你有什麽安排嗎？”段媽媽問道。
雖然現在離過年還有将近一個月的時間，但是身為一個合格的主婦，她已經開始置辦年貨了。
“我們家大年三十要吃個團圓飯，這之後就個忙個的。”陳焱的表情有些落寞。
無意中見到這一幕的段小樓極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這厮又開始裝模作樣了。
段媽媽卻很吃這一套。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陳焱，雖然都說豪門是非多，但是像陳家這種将事情鬧到臺面上來的還真沒有幾家，也正因為如此，她總覺得陳焱的日子分外艱難。
媽媽在他幾歲的時候就沒了，爸爸是個花心濫情的，哥哥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恐怕也不親近，其他長輩各管各的，估計也不會對他有多上心——這一點看看過去對陳焱的報道就知道——但凡家長對晚輩上點心，不說管教一下，起碼也不會讓這些媒體鬧得滿城風雨。
段媽媽越看越覺得陳焱就是那歌裏唱的小白菜，這麽想着，看着陳焱的眼神越柔和起來。
“我們大年三十也要回你段叔父母那過年，之後也沒什麽事了。你要是不忙的話，過年的時候記得來玩。小樓這孩子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他待在家裏可以宅一整天都不出房門，你來了正好可以幫阿姨看着他點兒，順便兩人一起出去轉轉，曬曬太陽。”
陳焱笑着點頭，他也不想老待在陳家大宅，那房子是建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了，裏面植被茂密，陰氣太重，他住久了老是覺得身上濕乎乎的，可難受了。
不像段家，南北通透，又安了許多窗戶，即便是在陰天，也不會覺得暗沉。
陳焱的爽快讓段媽媽十分開心，她興致高昂地打聽陳焱喜歡的菜色以及色調，力求能夠給這孩子安排一個圓滿的新年。
段小樓久違地背上了書包。
今天要期末考試，所以無論如何不能缺席。
段安然所在的初中部放假要早一點，所以最近段小樓都是和鐘楚一起吃晚飯。考完語文，段小樓正想着中午吃什麽，就被鐘楚拉去了糖果屋。
一開始鐘楚死活不告訴段小樓來這裏幹嘛，去了才知道對方聽說十一中的三個美女今天會去，所以特意來蹲守的。
自從上一次那三個小女生為糖果屋解圍，段小樓就和她們有了來往，偶爾在糖果屋遇到，還會給她們打個折。
不過大家都是高三生，時間精力有限，所以見面機會不多。
鐘楚自從有一次見到沈夢就陷入了單相思之中，只要有機會，就拉着段小樓求介紹，後來通過段小樓認識了這三位美女，卻又因為覺得對方高攀不起而不敢有進一步發展。
按段安然的說法，鐘楚是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所以即便是來糖果屋假裝偶遇，也要拖上段小樓一起。
與自己的發明無關的時候，段小樓的情商還是在線的。
他同門師姐妹衆多，但是無論是年紀大的還是年紀小的，都很喜歡段小樓，年紀大的覺得他乖巧可愛，年紀小的覺得他溫和靠譜——當然，一切都是在不涉及發明研究的時候。
五個人天南海北的閑聊，一時是喜歡的漫畫，一時是愛看的電影，不知怎麽的，最後說道了今後的發展上。
“我啊？我想報警校，以後出來當警察。”鐘楚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羞澀。
他還從來沒有和誰這麽正兒八經地談過自己的理想。以前他個子小，總是被欺負，就希望有一天能夠有一位正義的警察叔叔從天而降，将那些欺負他的壞人全部抓起來。後來知道這個想法不現實，而且自己的個子注定他與這個職業無緣，他也就斷了這個念頭。
後來段小樓拉着他鍛煉，他的個子越來越高，曾經的夢想又再次浮現，而這一次似乎并非遙不可及。
在座的其他人誰也沒有取笑鐘楚的這個理想，反而聽得格外認真，大家還鼓勵他既然定了目标就要堅持，可不能半途而廢。沈夢更是提議讓他查一下報考警校的流程和要求。
種種支持讓鐘楚害羞之餘又有些感動。
小時候父母也愛問這樣的問題，可是每次當他給出這個答案的時候，引來的都是笑聲與調侃。
“我們家小楚志向真是遠大！”
“小楚要是當警察了，那我們可就跟着雞犬升天啦。”
“小楚這個頭，列隊的時候可千萬不能站後面，不然教官得找不着了。”
“小楚這小雞膽子還能當警察，別人一開槍可別吓尿了？”
……
這之後，鐘楚再也沒有提過自己想要當警察的想法。
甩開那些不開心的回憶，鐘楚說道：“你們還是第一個支持我去當警察的人，就是我父母都覺得我不是那塊料。”
丁樂不贊成地說道：“大人有時候總是那麽想當然，他們按照‘慣例’否定那些他們覺得不合乎常理的想法，卻不想想，還沒有開始就得到了否決，又怎麽會有之後的事呢？”
這話說得孩子氣，卻又讓人無法反駁。
所謂的定勢思維，大抵如此。
“嗨，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你們還沒說你們以後想做什麽呢？”鐘楚問道。
對面的三個女生彼此望了一眼，猶豫了片刻沈夢才回答道：“我們想當明星。”
大概是覺得沈夢的話不全面，周思瑩補充道：“我們不是為了光鮮亮麗才想當明星的，我們想當品學兼優又多才多藝的明星！
“我們想要成立一個女子組合，名字叫優等生，我們想告訴大家，女孩子也可以很優秀，女孩子也可以品學兼優，女孩子也可以才貌雙全，而不是像某些人說的‘頭發長見識短’、‘胸大無腦’。我們想告訴全世界：誰說女子不如男！”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