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來到這裏的第四天,我已經對旅館附近的的路線非常熟悉了.早晨起床,簡單的洗漱完畢,就跑上去前面一個路口轉彎處的那家陳記小吃攤吃些江南特色的早點。
雖然，都處于江南一帶的城市，平日裏早餐慣有的一些點心也不外乎就是些小籠包啊、生煎、小馄饨、鍋貼、豆腐花或者鹹的甜的豆漿。但是這水鄉小鎮上做出來的味道卻和城市裏吃到的有很大的不同。
我要了兩籠小籠包和一碗豆腐花。熱乎乎的的蒸籠被端到了眼前，一個個小籠包粉嫩嫩的，皮子看得出非常的薄，隐約可以看見裏頭映出來的粉紅色肉餡。
我的食欲立刻被調動了起來，小心的用筷子提一個起來，稍微沾上一層那香氣撲鼻的香醋，輕輕咬了一個小口，吹涼了些，先喝下裏頭滿滿一整勺的鮮美湯汁，然後再将小龍包一口塞進嘴裏。緊致有彈性的肉餡混合着輕盈的薄皮，讓人欲罷不能。
一連吃下去四五個，豆腐花上桌了。有些口渴的我立馬舀起一勺稍微吹了吹喝嘴裏，頓時，撲鼻的大豆香味就在整個口腔裏蔓延開來。恩，原來正宗的豆腐應該是這樣帶着一股濃濃的豆香味的啊~
一頓早飯被我狼吞虎咽的沒幾下就橫掃一空了.第一次覺得，吃早飯不是在例行公事防止低血糖暈倒，而是一個享受的過程。看着眼前被我吃的幹幹淨淨的空碗，忽然想着，要是有粉絲看到我這副像從來沒吃過飯的餓死鬼樣子，又會冒出什麽樣的評論來呢？
腦子裏回想起就在不久前，那些自己還非常忙碌的日子裏。林凡也想着法兒的給自己準備早餐。有時候會到我這裏來，親自做給我吃，有時候由于時間不允許，沒辦法親自做，但是知道我愛吃那些傳統的早餐點心，也會去特意買了帶過來。但經常是我來不及趁熱吃，這些冒着熱氣美味可口的食物，通常就只能繼續被林凡原樣的拎回車裏。等到我收拾好全部坐上車，在趕去公司的路上匆匆解決它們的時候，已經完全變成一塊塊沒有一絲熱氣裹着肉丸子的面疙瘩了。
吃飽喝足的我決定繼續逛逛這座小鎮。3,4天的光景，這周圍的地方都被我摸了個熟，但是小鎮更深入的地方卻沒有走進去過。難得今天天氣放晴，就把這地方逛個透徹吧。
我一路沿着長廊悠閑的走着，一一浏覽着邊上各色的店鋪。賣酥糖的、絲巾的、各種明信片、手工品的、還有可以按客人要求刻上字的鏈子、水墨畫風格的diyt恤衫。旗袍唐裝……這看似古老的水鄉小鎮原來也是這般熱鬧。
走着走着，看見前面有一座小巧的九曲橋，在這裏倒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九曲橋，我覺着新鮮， 便朝那九曲橋走去。
這裏的橋的特色似乎就是小巧玲珑，就像江南的姑娘，個個都是小鳥依人一樣的精致。這九曲橋沒有城隍廟裏那座氣派宏偉，但是小巧精致的橋身，每一個折角處，橋欄上栩栩如生的龍形雕刻，一處處都透露着考究和精湛。
從橋上下來，眼前的這一片地方是我從未來過的。這一片要比我所住的那一塊地方稍微熱鬧一些。我走進街道一邊逛一邊打量着兩邊。房屋都還是那樣古樸簡單老是建築，只是全部都改成了各式各樣的小酒吧。牌匾上有着各種創意的名字，卻都帶着一絲水鄉的古風韻味。比如拐角處一家叫醉西巷、左手邊的紅庭、還有剛剛路過的一家叫風吟，諸如此類的。應該都是清一色的清吧，現在這個時候尚早，還不是酒吧熱鬧起來的時候，一家家裝潢獨特的酒吧都大開着門，從門前走過，可以看見裏面微弱的燈光，三兩個年輕人在那裏似是排練曲目，偶爾會有一陣陣的歌聲，吉他聲傳出來，此起彼伏的，回蕩在這青石路面和白牆黑瓦之間倒是有一種特別的和諧感。
看來，這水鄉小鎮的年輕人平日裏娛樂消遣都是在這進行的啊。我忽然對這印象當中沉悶古老的千年古鎮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同時也對自己那死板的古鎮就應該是閉塞的像古代村落的想法覺得好笑。人在不斷地發展，還有什麽是在原地踏步的呢。
沒有再繼續深入進去，畢竟酒吧之類的東西對于我來說吸引力并不大。更何況之前一次在酒吧還碰到了那樣晦氣的事情，更是對這些地方有了一絲反感。我原路返回，路過一家店面的時候被裏面傳來的陣陣清甜的香味所吸引，停下了腳步。
原來是一家賣芡實糕的小店。一個大大的鋪子上擺滿了各種顏色的方形糕點。老板娘非常的熱情，叫我随意品嘗。雖然聽說過芡實糕，但吃還是頭一回，我拿起切好的一片糕點放進嘴裏，口感很好，沒有糯米那樣的粘膩，軟糯适中，淡淡的甜味中竟有一絲薄荷的清涼，甜而不膩的口感非常讨人喜歡。
問過老板娘個，這糕可以放上半個月，涼了也很柔韌，不會發硬。于是我又多買了幾條。第一個想到的是林凡，他最愛的就是薄荷的味道，玫瑰的那和給孟婕，小姑娘吃了美容養顏，還有一盒核桃仁的，我有些不明所以，也許只是當時自己忽然想嘗嘗才買的吧。我把塑料袋放在了桌上，正想着給孟婕打個電話，桌上的手機倒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的及時響了起來。
“喂~”
“夏墨！你有一個人不聲不響的跑去哪裏潇灑了呀！”
“我啊，在西巷呢。”
“怪不得，我還以為你在林凡家呢，上次說想去看你，他說你出去散心了，問他去哪了，他說他也不知道，我這才曉得你又玩不告而別這一套了。怎麽了？上瘾啦？學着人家梁朝偉一樣動不動就去大英國喂個鴿子擺個pose再回來！”
“孟大小姐，我和梁朝偉有可比性麽，人家那是散心，我這是避難啊”我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一塑料袋點心，“況且，老是呆在林凡家裏也盡給他添麻煩，還是出來走走好了~”
“我可不覺得林凡會嫌你麻煩！”
“那個，林凡…他這兩天怎樣？”原本不想問起他，可最終還是沒忍住。
“你終于舍得問一問他啦！”孟婕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口吻，“你說好不好呢，看上去還像平時一樣，該工作工作，該吃飯吃飯，可是人不知為什麽，沒有了神采。”
我握着電話的手緊了緊，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夏墨，你們之間，到底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對于林凡，我現在也很混亂，“也許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但是在沒有聽他親口說清楚之前，我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推斷。我還是…願意相信他，畢竟，我們是那麽多年的兄弟。”
孟婕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夏墨，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又怎樣的誤會，會讓你想要和他拉開距離産生的戒備心理，但是我相信，林凡絕對不會傷害你！他甚至……”她突然吞下了就要脫口而出的話，“呵~總之，旁觀者清，他對你的感情有多深，可是讓我怎樣都羨慕不來的啊~”
我地下了頭，似乎被她的情緒所感染，甚至覺得自己懷疑疏離林凡，是一件多麽不應該的事情。
“不說這個了夏墨，你最近有沒有上網？“
“有啊！怎麽了？網上不會又開始出現關于我的亂七八糟的消息了吧？”
“哪裏呀~你去你的論壇大吧看看就知道了！哈哈，對了，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可想你了！回來以後我們一起喝一杯呀！”
“再呆個幾天吧。”
“行，那等你回來再聯系吧~好好照顧自己哦！”
“恩，你也是~”
我依言打開了電腦，一邊往嘴裏塞着美味的芡實糕，一邊悠哉的挂上了QQ開始逛論壇大吧。
孟婕說叫我去大吧看看，難不成又出了什麽岔子？心裏有些忐忑的點擊進去，被頂到最最上面的一個帖子點擊率爆棚，是一個ID叫小太陽的人寫的。內容卻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絕對的優秀議論文樣式，引經據典、各種舉例論證。正反論證了同性戀的自由性以及設身處地的表達了同性之間愛情的單純美好。
比如什麽，在中國，同性戀不但不受到法律保護還要被千夫所指，受到來自社會，家庭，輿論等各方面的壓力，事業因此而受影響，生活受到困擾，親朋好友的不理解還有各種指責。但即使是這樣，沒有法律保障，不被世人接受，不被家庭看好的感情，他們還是勇敢的要走到一起，不圖對方的票子，房子，本子，只為了真正的感情，比起那些一上來就問房子有幾套，車子有幾部，本子上有多少存款的所謂的男女之間的感情要真是高尚的多。況且，法律雖然沒有認可同性戀的婚姻，但也沒有禁止同性之間的戀愛啊！憑什麽就要抹殺他們的自由？憑什麽就說他們這是不正常？憑什麽說這種感情是畸形？那麽我喜歡蘿蔔，你喜歡青菜，因為你喜歡的和我不一樣，所以我就要認定你是怪胎嗎？你承認嗎？你覺得這公平嗎？
一段段激烈卻條例清晰的言辭加上引經據典的論證，讓我看了都不禁佩服着嚴密的邏輯性和強大的說服力。最讓我驚訝的是，下面一版又一版刷的飛快的評論。幾乎全都是推崇的言辭。贊同的觀點一片又一片，不少人還寫出了讓人感動的鼓勵的話，支持我的感情，給與我鼓勵。
沒有想到，網絡上的積極效應也同樣如此的強大。一直以來，對于網絡上關于自己的言論，好的壞的，我都是不屑于去關心的。畢竟，這世上不可能人人都喜歡你。與其上網去看哪些褒貶不一的評論，讓自己的情緒起起伏伏，倒不如眼不見為淨。照片的事情曝光出來之後，我卻像是自虐一般天天上網看那些評論，滿篇的惡毒言語讓我對此更加不懷好感，想法也更加的消極，可是這一次，确實讓我自出道以來，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來自于網友，歌迷們的鼓勵和溫暖。
我又回過頭去看了看那個ID小太陽，原來，他還是我官方粉絲後援團的團長呢。我登陸了自己的ID我不是XM,私信了他一條消息。
“你的文筆真好，條例清晰，思路嚴密，居然引起了這麽多正面的回應，作為夏墨的粉絲，我替他謝謝你了！^_^”我斟酌了半天，最後還是很搓的以自己粉絲的名義給對方發了一條消息表示感謝。對于自己冒充自己粉絲這件事情，我感到十分尴尬，僵坐在電腦前有些不好意思。
沒想到很快，對方就恢複了我的消息。
“不謝哦夏墨童鞋！誰讓我是法學院出身啊，這點邏輯思維都沒有，還怎麽混呀！回來記得找我喝一杯哈，當然，你請客！^_^”
我估計我的臉紅的可以擠出番茄醬……法學院畢業的，還叫我找她喝一杯，你不是孟婕還能是誰！我抓過手邊的被子咕嘟咕嘟的灌下一大口水來沖淡自己的窘迫感。
原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你也在用心的為我排除困難。謝謝你，”小太陽~”。
在這裏已經生活了一個多星期了，我的生活節奏也越來越靠近當地人的水準。早上早早的起床去外面吃一頓地道美味的早餐，然後溜達一圈消化一下回來，中午會在住的旅館老板娘那裏搭個夥。菜色雖然不多，倒也清爽可口。晚上去當地有名的清芳齋解決晚飯，偶爾會在飯後去做那小小的烏篷船，欣賞一下這柔美水鄉的夜景。
只是，這簡單規律的生活一點也沒有讓我覺得無趣，反而喜歡上了這樣的節奏。規律性的飲食，良好的作息時間，讓我開始懷疑自己以前那些日夜颠倒早晚部分的日子都是怎麽熬過來的。
另外，還有一個讓我覺得，每一天都有所期待的，就是和沉墨短暫的網上交流。
我原本以為，他的那句交個朋友只是對粉絲的客套。所謂的有空找我交流探讨也只是随口一說的無心之言。但沒想到的是，他真的回來找我，雖然有時聊得不多，有時只是一些簡單的問候，比如吃過飯了嗎？最近天氣很冷要注意身體雲雲。有時候是一些他作品方面的問題，甚至是還沒有公布發表的，全新的構思，都會與我分享，然後聽我這個半吊子的想法。雖然有些受寵若驚，但是這樣的感覺并不壞，确切的來說，讓我非常喜歡。簡單的話語，共同的喜好，各自暢所欲言的表達着自己的想法，居然讓我發現，彼此之間竟然後如此之多的共同點！
心情很愉悅，現在的每一天，我都會不自覺的期待星光點點的夜晚到來，守在電腦前與那個素未謀面的大作家聊天交流的時光。平淡的問候，單純的分享，卻能引起彼此強烈的共鳴，就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一樣舒服，自如。君子之交，這就是他給我的感覺。
“謝謝你了，每次和你聊完都讓我覺得很暢快，你真的有從事文學方面工作的潛質呢。”
“太看得起我啦，我這個只學過一年文學專業的半吊子，能夠和你這樣交流各自的想法已經是非常開心的事情了呢！以前可想都沒想到過呀~”
“呵呵，都是朋友了，還這麽謙虛，我是認真的，你的确有這方面的潛質，怎麽樣，考慮轉行做個編輯之類的麽？”
看着他突然提出這樣的邀請，我有些受寵若驚，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有這樣的天分被他看中，還是這只是他的客套。
“啊哈哈，這也太擡舉我了吧，自己有幾斤幾兩，我自己可清楚的很，讓我去當編輯，那不是誤人子弟嘛，哈哈哈！”
“恩，反正，這是我真實的想法，沒有客套的成分，你不是說，編輯就是你的理想嗎？現在你可以考慮看看，不過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現在是做什麽的呢~”
“額，這個，的确是這樣沒錯，但是我現在的職業，哎，講不清楚，比較複雜，不過我會考慮的，真的謝謝你啦，你可以算是我的伯樂嗎？慧眼識“豬”……哈哈”
“豬……你生日快樂。”
哎？我對着屏幕上新跳出來的這行字有些莫名，是不是發錯了啊？
“汗……發錯了啊親！”
“不啊，就是對你說的。”
我想想，今天幾號來着？我翻出手機，12月13。哦，的确是我的生日哦，我自己都糊裏糊塗的不記得了。
以往的每一年，都是林凡把我的生日記得牢牢的，我自己的大腦都被忙碌的行程，各種亂七八糟的歌詞塞得慢慢的，自然記不住這樣的東西。然後每次都在林凡催命奪魂般的催促下，趕在十二點之前結束行程回到家裏，趕着末班車，在分針指向十二的最後一刻之前，點蠟燭切蛋糕送禮物。
我每次都很奇怪向林凡這樣的人怎麽會如此執着于這種小兒科的東西，總是對他抗議這麽大的人了還要搞得像小孩子一樣隆重正式，傻不傻？還每次都訂這麽大的蛋糕，浪不浪費啊？不過，我還是承認，有人惦記，有人為你記得一些小事情，記着你自己都忽略的生日，然後小心翼翼的準備着，最後還要忍着尴尬傻傻的給你一個surprise附加一個大大的，看着很欠抽的笑臉的時候，心底湧起的溫暖是怎樣也掩藏不了的。
只是今年，不會再有了吧。不會再有林凡準備的，兩個人怎麽都出不完的大蛋糕；不會再有他催着我趕緊許願吹蠟燭的聲音；也不會再看見有被他催着切蛋糕，折騰了半天因為技術欠佳而被他嫌棄的奪過刀叉去補救的畫面。
過往的種種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心裏忍不住的心酸。那些純真美好的日子，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吓傻了？是不是覺得我有未蔔先知的能力啊？”
電腦的消息提示音将我從記憶裏拉了回來。
“額……确實是想問，你怎麽知道的？”還特意加上了一個好奇的表情，腦袋上飄着一個大大的問號。
“恩，因為我有未蔔先知的能力啊。”
“==|||”狂汗！原來大作家也是會這樣耍人玩的！對啊，大作家不也是人嘛。要是他的粉絲看到他現在的聊天記錄，估計會很瘋狂吧。啊對對，我就是他的粉絲，我想說，其實被傳得神秘冷淡近乎詭異化的沉墨，其實也沒有那麽不食人間煙火嘛，你看，他還會開玩笑逗人玩，雖然這個玩笑真的很冷==
“你是不是很少上QQ？”
“哎？”這個對話跳躍的也太快了吧，我的思維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果然，大學裏那個老師說的對，作家多數都是發散性思維，他的思維果然很發散。
“你的生日都有提示啊。”
我點開列表，看到自己的頭像旁邊，有一個小小的蛋糕樣子的圖标，把鼠标移動過去，就看到一行該好友生日，送傘祝福之類的提示。原來如此啊。不知為何，心裏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哈哈，我懂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啊！你可是今年第一個給我生日祝福的人呢！^_^”
今年的我，不再有林凡的陪伴，但是卻收到了自己偶像的祝福，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是這樣啊？那這該是我的榮幸，還是你的失敗呢？”忽然覺得，那句不冷不淡的話後面跟着的那個裝無辜的表情非常的可恨。卻發現，不知不覺間，他愛開玩笑愛捉弄人的一些讀者們完全無從知曉的本質正在我眼前展現。
我剛準備給予回擊，卻響起了敲門聲。我停下了動作，傾過身子仔細聽，外面卻沒了動靜，本以為是對面住戶房間來了人，正準備繼續回複消息，“咚咚咚”不急不慢的三聲有力敲門聲再次響起，這一回我聽得清清楚楚，是我的房門。
我看了一樣時鐘，将近9點了，這個時候，會是誰來了呢？旅店老板娘嗎？
我疑惑的走過去，老房子改建的旅館沒有防盜門，更別提什麽貓眼之類的東西，只是用老式的挂鎖鎖上的兩扇對開的門。房間都是套間，衛生間也都在裏面用不着再出門，所以平時我都是晚上散步回來之後就鎖上了門。此刻，我拿着鑰匙打開門，心裏卻有些忐忑，居然冒出，會不會是什麽壞人的想法。真是為自己感到羞恥，好歹也是個大男人，今天12點一過還要再長一歲，都是26快奔三的級別了，居然還有這種想法，哎，幸好想法別人看不見，不然真是沒法混了。
門打開了，外面站着許久不見的林凡。我有些呆愣，就站在門口打量起他來，都忘了叫他進來。他穿着一件黑色長呢大衣，肩膀手臂的衣服上還附着一層細小的水珠，裏面依舊是是中規中矩的西裝襯衫，難道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
“外面又下雨了？”我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想問的有很多，卻偏偏冒出來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
“恩，毛毛雨。”林凡看着我，忽然笑了，“你要做多久門神？我這樣一直拎着很重啊。”
我這時候才看到他的手上提着一個眼熟的大蛋糕盒子，還有一個塑料袋和公文包。
“啊！哦……快進來。”為什麽如此窘迫呢，這情形每一年都會重複。雖然林凡對我表白感情之後，我們之間的關系确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可是現在，看着林凡進到房間裏面，自然的放下手中的東西，然後脫掉大衣挂好，還直接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水杯一飲而盡，從容的姿态一點都沒有尴尬隔閡，仿佛回到了大學裏的時候，沒有那讓人心痛的告白，沒有先前的隐忍、尴尬，反倒只是我一個人扭扭捏捏的在那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