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結論

但赭方對此并沒有切實的證據，但從陳王的反撲來看，他們必定和此事脫不了幹系，陳王擔心太子一旦即位之後，不會放過他們，因此越發心狠手辣。

就算太子表現得像個活菩薩，也不會讓他們相信，并且放松警惕的。

總之，赭方和他的謀士一起達成了統一，首先必須要洗清太子頭上的嫌疑，其次不管是敵國的陰謀還是陳王設下的局，都必須将這個屎盆子扣在陳王的頭上。

“殿下，您盡管放心，我已查明那些刺客都是來自南方的檀國，檀國多雨水，國人身材嬌小，就連男子也比北方人秀氣許多。當然單憑這些還不足為證，但是我們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些方士別人可以用，我們自然也能用。另外，殿下還應當博取陛下的同情。”

這些事情，赭方很有經驗，并不需要馮所微多言。太子的柔弱和乖順已經深入人心了，皇帝陛下只是一時被奸人迷惑而已。

赭方定下良計，心氣平和，又恢複了端莊的姿态。

“孤聽聞檀國正值新舊交替之際，如何有功夫冒犯我朝？還是說他們是與我朝中人勾結？”

“這可是叛國通敵的死罪，任誰都是要小心的，哪裏能夠那麽輕易地查出來。”馮所微淡淡回道。

“那先生有何對策，如何能夠套到老三頭上去，太刻意了可不行？”赭方到底還是有些腦子的。

馮所微搖搖頭：“此事不能由我們出面，殿下放心，我已經有了對策。”倘若他們直接跑到皇帝面前去訴苦，然後再甩出陳王殿下勾結檀國的消息，旁人會怎麽想？無能不說，還要禍害兄弟。關鍵這兄弟還是陛下最寵愛的，對比之下，完全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就算有證據，也不能拿出來，這關乎皇室的顏面。

“那便交由先生處理。對于六皇弟失蹤的事情，先生怎麽看？”赭方又問道。

馮所微皺眉想了想才回道：“離王殿下一向和劉妃他們親厚，再加上他離開我國多年，對于他的了解實在是不多。暫時只能觀望，屬下還是那句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太子殿下，您無需卷入兄弟站隊的糾葛中。”

保持完美的形象，順便打壓下蹦跶得過于歡騰的競争對手就好。如果過于積極主動，反而不是好事。這會讓皇帝産生不好的聯想。

虞國圍場被襲，狩獵活動半途而廢，并且導致離王殿下失蹤，二十一皇子被馬踐踏至死，十九公主重傷一事，最終被定義為是檀國發動的空不襲擊，遭到了虞國的嚴厲譴責。

但檀國很忙，根本就不予理會，赭茂雙也忙，意思意思發表憤怒之後就沒有了下文。但太子赭方無意中流露出的不自然還是讓他發現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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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赭方行事穩重，此次的查案中規中矩，讓人挑不出毛病，但出色的地方也根本就沒有。

皇帝手下也是有一批密探專門為他服務的，在他吩咐下去之後，很快就從東宮找到一封掩藏極好的密信。乃是陳王赭瑞與檀國一位皇子的跨國友誼，陳王赭瑞要教訓人，但缺少力量，于是就從外國調了批功夫高手。

太子赭方發現信件失蹤之後，提心吊膽地跑過來請罪。

“父皇，兒臣不是有意隐瞞的。只是擔心這是檀國的陰謀，他們見刺殺行動沒有達到目的，于是便挑撥離間，破壞父子之情，兄弟情誼。兒臣原本是打算徹底查清之後，才報與父皇知曉的，兒臣無能，但願為父皇分憂解難。”

“三弟一向孝順知禮，怎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請父皇明察。三弟他是冤枉的。”

赭茂雙點點頭：“你是長兄，為兄弟着想是應當的，但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則是害了他們。罷了，你先下去吧。”

“兒臣告退。”赭方躬身行禮後退下。

“出來吧。”赭茂雙揉着額角，對層層帷幔後的人影說道。

陳王赭瑞來到皇帝面前，猛地跪倒在地。

他是一位魁梧英氣的男人，才二十來歲，正是年少氣盛的時候，身着勁裝，皮膚略黑，大抵是經常流連在練武場的緣故。

此時這位頗受寵愛的三皇子面色漲得通紅，配上泛着黑光的臉色，有些可笑。

皇帝陛下将信箋猛地甩到他臉上，“孽子，你做的好事。”

陳王赭瑞慌忙低下頭去，“兒臣，兒臣不是故意的。”

“出了人命，難道還是玩笑嗎？”皇帝陛下氣憤地拍着桌子，當然他心中難過的并不是子女的傷亡情報，而是他的威嚴受到了挑釁。事後回想起來，他，赭茂雙，虞國的一國之主，竟然因為夜半走水而吓得落荒而逃，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還不知道檀國會怎麽笑話他呢。真是孽子，混賬，吃裏扒外的東西。

赭瑞不敢反抗，任由責罵伴随着茶水，劈頭蓋臉地砸過來，他皮糙肉厚，也不以為意，等到皇帝陛下發洩完了，他才再次請罪。

“兒臣只是不忿，六弟他剛剛歸國竟然就奪走了屬于孩兒的福氣，父皇看中他，母妃也對他關懷備至，你們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原本一個大男子哭哭啼啼吃醋的樣子是讓人惡心的，但是赭瑞從小精于此業，一向是想到就做，皇帝及劉妃也一直順着他，就養成了這樣的怪毛病。

皇帝陛下頓時想到了他幼年時萌軟的樣子，狠不下心來責罰他。

于是，陳王赭瑞成功地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原本轟動兩國的大事件，竟然轉眼就成了兄弟之間争風吃醋的戲碼。

家醜不可外揚也。

罷了，罷了。

竟無人提起失蹤的六皇子赭竺，人在何方，到底還要不要繼續找他。

太子完成了自導自演的劇情之後，就來找馮所微彙報戰況。

“先生真是神通廣大，竟然真的找到了證據。”如此一來，陳王赭瑞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定然有所下降，雖然太子的名譽也受到了損害，但到底是沒有讓對方好過，哪怕是兩敗俱傷，也總比自己一個人哀傷要好。

馮所微卻是擺擺手，“殿下過獎了，我正為這事納悶呢，其實那是別人送到我們手中來的。”

“哦，是何人所為？”赭方顯然很是意外。

馮所微搖頭，表示不知。“可能是檀國中陳王的合作對象對他的作為不滿意，因而出賣他，或者說是陳王的敵人所為。”

“敵人？”赭方喃喃道：“難道會是離王？”

馮所微立刻贊道：“殿下英明，離王至今遲遲不歸，怕是在暗中出力呢。他此次受到陳王的迫害，豈會甘心。想不到那位異國為質的殿下竟然還有這種能量，真是叫人意外。”

赭方也很贊同，“當初滿朝文武争來吵去的時候，老六卻站出來，自動請纓，他當初不過還不到十五歲。說起來也真是可憐。”

不過對于這種狗咬狗的戲碼，赭方是看得滿心歡喜，就連心中的憋屈苦悶也一并去了。

“離王竟有如此作為，殿下還是應當小心些。”

赭方不以為然，“我雖然不屑于拉攏他，但他也不配做我的對手，他的母親小劉妃乃是劉妃的庶出妹妹，人言輕微，鄧陽侯府劉家是老三的有力後盾，可不是老六的。

劉妃如此拉攏于他，恐怕也是為了多個助力，如今兩人有了嫌隙，老六又勢單力薄，不足為懼。雖然孤不知那封密信的來歷，但就算是離王做的又能如何？他太弱小，當初敢于異國為質也是被逼無奈，現如今又在他國耽誤了五年功夫，成不了氣候。聽說他還娶了一位公主，那就更加不用擔憂了，他這是在向父皇賣好呢。”

這個年代各國亂七八糟的公主多了去了，她們雖然可為正妃，但其所生的兒子并沒有繼承父位的權利。這是各國默認的規則。倘若不加以限制的話，幾代傳下來，國家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易主了。

所謂高貴的公主，說白了就跟一件貨物差不多，娶了公主多數為的是財物及安穩，而不是權利地位。可見離王赭竺志不在此。

馮所微笑了笑，“但願是屬下多慮了。”謀士做的時間久了，總是将事情想到最壞的地步。雖然太子用人不疑，聽得進建議，但也不是這種虛無缥缈的猜測，他需要更多的關注來獲得證據。到時候不僅可以說服殿下，同時也提高了警惕。

見到太子面露疲色，馮所微識趣地退下。

而赭方揉揉額角，好不容易才揮去心頭的煩悶。這種生活真的很累，可是又不得不為之。

他有時也會困惑為何做了太子還要這般操心，但到底是心中不甘呢，明明本來就是屬于他的東西，偏偏有那些不識好歹地跑過來争搶。如果他是個普通的皇子倒也罷了，搶到就是賺到。

然而不是，既然這件東西說了歸他所有，心中就開始割舍不下。如果保護不利，他就是在吃大虧哩，這讓他如何願意。可是守衛成功也是不賺不賠罷了，因為這寶座天生就是屬于他的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