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過去,才瞧見他在煮面。果真是馬上好了,時清晏吧切好的蔥花撒進去,奶白的湯底,青菜細面,邊上卧着一只煎蛋。

香味飄出來,餓了一天的肚子這會兒開始發威了,沒有出息地咕嚕了一聲。

時清晏低眸看了過來,施秋輕抿唇角:“我餓了。”

“嗯,可以吃了。”時清晏端着碗出去,“過來吧。”

不知道為什麽,施秋從他語氣裏聽出來幾分笑意。

方才都沒不好意思,這幾句含笑的話從耳朵裏飄過去,勾出絲熱意。

施秋跟着他出去,時清晏已經将餐桌上剩的冷粥收拾掉了,她坐好,接過筷子,是真的餓了,沒有和時清晏客氣,動筷吃起來。

嘗了一口,沒想到味道是真的很不錯。

“你會做飯?”

“會一點。”時清晏道,頓一頓又補充,“在外面念書的時候學的。”

施秋嘀咕:“怪不得。”

時清晏語氣帶着笑:“怎麽怪不得?”

施秋吃了一小筷子面,又咬了口煎蛋,好好吃,是溏心的,她咽下去才說:“你以前都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時清晏笑了一聲:“不是你嗎?”

施秋低頭吃面:“唔……我爸媽慣的,我也沒有辦法。”

時清晏沒再逗她,坐在對面看着施秋将一小碗面吃完了,連湯都喝下去一小半,忽然想起小時候,有一回兩方家長都外出有事,只剩他們兩個小孩在家,施秋餓了,又非不想吃家裏阿姨做的飯菜,抱着他的胳膊,可憐巴巴地說,清晏哥哥,我想吃泡面,你給我煮泡面好不好。

那時他才十二三歲,施秋也就七歲。

那麽久的事情,估計她早都忘了吧。

“你不吃嗎?”施秋突然出聲。

時清晏倒是不餓,時間還早,他平時忙完都到了七八點,飯也吃得晚。

起身去接了杯水,一邊喝着,回複了幾通工作消息。

施秋看出他在忙,也沒有說話,低頭一筷子一筷子慢慢吃面。

等吃完了,便看見時清晏将一杯清水送到面前,又拿出那兩盒藥,征求她意見似的:“吃哪個?”

施秋:“……”

也不等她答複,時清晏道:“還不是重感冒,沖劑吧。”

施秋皺了皺鼻子。

過了幾秒,唉聲嘆氣:“好吧。”

時清晏端走了她的碗,過了會兒,施秋聽見廚房傳來流水聲,是時清晏在洗碗。

他個子很高,雖脫掉了西裝外套,一身襯衫西褲,身形挺拔,修長如竹,此時卻在水池邊洗碗。

她心底忽然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說不太清,想收回目光,下一秒又看過去。

這房子不算大,時清晏的存在感似乎有些太強了。施秋忍不住想。

白襯衣束進長褲,寬肩窄腰便全露出來。

倒也不能怪她挪不開視線。

施秋掃過一眼,才總算收回來,不再看了,捏着鼻子喝完了藥,才又看了一眼。

時清晏正好忙完,轉身時四目相撞。

施秋立即收回目光,從餐桌上抽了兩張紙巾,也不動,坐着朝他晃了晃手。

像小姑娘在玩丢手絹似的。

時清晏走過來,拿了她手裏的紙巾擦手:“吃完了?”

施秋輕快地應了一聲:“嗯。”

她嗓子還在疼,說話便不愛張開嘴巴,聽起來黏黏糊糊的:“清晏哥哥。”

時清晏一頓,低頭看向她。

施秋剝開了個橘子,塞進他手裏,仰頭問道:“我還可以這麽叫你嗎?”

手心裏冰涼的觸感傳來,她剝得很仔細,白色的橘絡清理得幹幹淨淨。

時清晏目光落在橘子上,頓了頓,才接過來。

他掰了兩瓣塞進嘴裏,汁水豐盈,甜滋滋的。

施秋應是等不到回應,催促地問了句:“可以嗎?”

時清晏低頭。

生病的人眼睛怎麽還這麽亮。

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時清晏掰下一瓣橘子,喂進了施秋嘴裏。

施秋聲音含糊,橘子的甜蓋住了剛喝下去的藥味,仍不放棄地問:“可不可以嘛?”

“嗯。”時清晏總算舍得開口。

他還能不答應嗎。

時清晏沒有再待多久,他似乎下了班也并不清閑,工作電話和微信不停。離開前,叮囑施秋按時吃藥,便穿好外套走了。

施秋忍着嗓子的疼,跟他道謝,時清晏只是笑了笑,到門口時,擡起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很快收回,低聲說:“回去休息吧,我明天下班再來看你。”

“嗯。”

時清晏不太放心地再次叮囑:“急着吃藥。”

事實證明,時清晏這句唠叨不是空穴來風,第二天他下班過來時,等人來開門等了五分鐘,然而瞧見施秋臉上的蒼白和虛弱,他什麽責怪說不出口了。

伸手去摸她額頭,果真摸到一片滾燙。

施秋卻是被他手背的溫度凍得人清醒兩分:“你的手好冰。”

時清晏沒什麽表情,進門去拿玄關衣勾上她的大衣,裹在她身上,才道:“是你在發燒。”

施秋表情有點懵:“幹嘛給我穿衣服,我不冷的。”

時清晏捏着她的手,一只手摸她的額頭,一只手放在自己額上,叫她自己感受:“你發燒了,帶你去醫院。”

從發熱門診進去,挂號,開單做檢查,血常規核酸拍CT,一套流程下來,等結果又花去兩三個小時,等終于開了藥輸上液,已經接近淩晨。

施秋除了發冷,沒什麽力氣外,倒是沒有別的不舒服。

她看了眼表:“好晚了,你回家吧清晏哥哥。”

時清晏調慢了輸液流速,他記得施秋從小身體就嬌氣,施父施母還曾将她輸液挂水針掉了好幾次,最後右手腫得像只小豬蹄拍了照當好玩的事說給大家聽。

“我陪着你。”他沒多說什麽,語氣溫和卻堅決,又問,“餓不餓?”

施秋搖頭:“你明天還要上班呢。”

時清晏望過來:“別擔心。”停頓一秒,又加一句,“我睡得晚,平時這個點也沒有休息。”

施秋還想再說什麽,時清晏卻站起來,神情略顯無奈,擡手掌心貼在她發頂,輕輕揉了一下:“怎麽總是一副擔心麻煩我的樣子。”

“小時候也沒見這樣。”後一句是帶着笑說的。

施秋眼睫一顫,仰頭看他,只來得及瞧見時清晏眸中輕淺的笑意。

他脫下了外套,将施秋大衣無法護住的小腿蓋得嚴嚴實實。

時清晏留下一句稍等我一會兒,便邁步走了出去。

仿佛還能感覺到衣服上他的體溫。

施秋抿了抿唇,空着那只手伸進去,也感受到融融的暖意。

時清晏再回來時,手裏多了些吃的。

醫院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買的吃的,還有杯熱巧克力,遞給她暖手。

施秋沒什麽胃口,給她拆開的面包只咬了幾口便不想吃了,那杯熱巧,倒是喝下去一半。

時清晏沒勉強她,去完洗手間回來,便瞧見她斜斜地倚着椅子,就那麽睡着了。

大概是不太舒服,細眉微蹙,瞧着幾分可憐。

他走過去,在旁邊的椅子坐下,将掉落的外套重新攏好蓋在她腿上。不知是不是因為動作打擾了她的夢境,施秋動了動,時清晏在她幾乎落空的時候,伸出手去托住了她的腦袋,又慢慢地叫她靠在自己肩上。

大概是比仰靠着椅子舒服了許多,施秋細眉漸漸舒展,靠着時清晏的肩,漸漸熟睡。

時清晏摸了摸她額頭,似乎還有些燙。

等輸完這三袋,再量一次體溫吧。

他又側眸,視線落在小姑娘緊閉的雙眼上,看了會兒,才移開視線。

睡得這麽熟,還說自己一個人可以。

時清晏擡手,将一縷散下的烏發挽到了她而後,身體也刻意放松下來,怕肩膀太硬小姑娘枕着不舒服,畢竟以前就被嫌棄過。

摸了摸她輸液的那只手,似乎比另一只溫度低一些,似乎是猶豫了下,而後才将手伸過去,給她當墊子。

身旁的人動了動,卻沒醒,像是下意識的動作,手指曲起,扣住了他的手。

倒像是……十指相扣了。

施秋這一病,小一周才完全好起來。

她的工作自由度高,倒是沒有影響,只是時清晏,除了上班的時間,幾乎天天都會來看她。

施秋發現他真的很忙,她大概也能猜到,時清晏那樣的工作性質,又是剛過而立的年紀,正是向上的階段。

她也說過可以不必繞路過來照顧她,只是個普通的流感而已,她能照顧好自己。

時清晏卻沒有聽,某天還真的做了頓正兒八經的雞湯面。

頓了好幾個鐘頭,湯頭鮮美濃香,施秋連面條都多吃了半碗。

“真的和我媽媽做的好像,清晏哥哥,你好厲害哦。”

時清晏聞言一笑,問她:“明天想吃什麽?”

施秋還沒想好,雖然他們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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