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清晏說,今晚這樣,還是算了。

施秋哭喪着臉,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時清晏頓住,下意識地以為她又要像小時候一樣,抱這他胳膊晃啊晃,撒嬌說不想喝藥。

施秋卻仰頭盯着他,一字一頓道:“清晏哥哥。”

“怎麽了?”

施秋表情認真:“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這個問題時清晏想了三秒,他從不會避重就輕,此刻卻道:“你覺得呢?”

“你是個好人。”施秋下結論道,“嗯,特別好。”

還給她做雞湯面吃。

時清晏神色微妙。

施秋又有問題了,她喝酒本就是為了壯膽的。

“清晏哥哥,”這個問題,她很早之前就想問了,“你為什麽跟我結婚?”

這次的重點,放在“我”上。

窗外的風靜止了幾秒,時清晏又想起那次在路邊碰到她哭得傷心的模樣。

他是在後來,才知道那天她哭成那樣,原來是因為和在一起八年的男朋友分手。

再後來,偶然在娛樂新聞中,瞧見了徐嘉北這三個字,從照片裏反複确認,是當年那個同樣穿着校服的男生。

時清晏想打聽什麽并不難。

徐嘉北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緋聞不算多,可和同劇組女演員炒作營銷因戲生情就有兩次,還有一回被實打實地拍到和異性共同出入酒店。

時清晏都能認出來,那個女孩就是施秋,徐嘉北卻在被曝後第一時間否認,言之鑿鑿說是助理。

施秋和那人分手的具體原因不知,可徐嘉北沒有照顧好她,這是事實。

小時候吃橘子都要等別人剝好了,白色的橘絡都撕掉才願意吃的小姑娘,也學會了給別人剝皮,清理得幹幹淨淨。

她的父母是不會讓她養成這些習慣的。

還能有誰呢?

徐嘉北的那些粉絲說他愛吃橘子,連粉絲名字都叫橘子。

時清晏答應這場婚事時,沒有想太多。

只是想起那晚小姑娘獨自在馬路邊不停地哭。

既然徐嘉北沒能照顧好她,那他來好了。

時清晏很快做好了決定。

即便知道她的爸爸媽媽,只是病急亂投醫,想強制性地讓女兒盡快進入下一段關系,不要沉浸在從前的回憶裏,怕她一直陷在痛苦中走不出來。

在此之前,時清晏沒有要和另一個人結婚的打算,這對他而言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

但如果是她的話,他願意一直照顧她,像小時候一樣。

那時家長們有事忙,把施秋送到他家。父母耳提面命多次:好好照顧妹妹,不準讓她哭。

時清晏從來舍不得看她哭。

他不會再讓她和那晚一樣哭得那麽難過。

但這些,他不會說給施秋聽。

就像此時,他忽然生出個不能立即告訴她的,一個新念頭。

他想一輩子這樣照顧她,不再以所謂哥哥的身份。

施秋洗好澡出來時,客廳的燈還亮着。

微醺的酒意給熱水帶走不少,她腦子也清醒很多。

時清晏居然還沒有休息,見她出來,遞過來一杯溫水:“加了蜂蜜,喝點再睡覺,免得明早頭疼。”

施秋伸手端好杯子,喝了兩口,還有股檸檬的清香,味道不錯。

“清晏哥哥,你還不睡覺嗎?”施秋看一眼時間,都過了零點了,他平時都已經睡了。

“還好,不算困。”

施秋卻覺得今晚格外興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幾杯酒,還是說真的養傷這一個月憋壞了。

“那我們看電影吧,”她忽然靈光一閃,“我想看恐怖片!”

“你不怕?”時清晏問。

施秋非但不怕,甚至很喜歡這類型的影片。

時清晏沒有直言拒絕,小姑娘已經很有興頭地去找電影了。

他想起來,小時候第一次看恐怖電影,還是被她拉着一起看的。躲在別墅地下室,兩個小時找不到人,把兩家家長還給吓着了。

時清晏洗了點水果。

這個點他往常确實都睡了,多年來的習慣使然,他一向按照自己的計劃照單執行。

今天顯然是破例。

以為中途會犯困,沒想到兩個人并排坐在沙發上,最先撐不住的反倒是一開始興致盎然的施秋。

時清晏按下靜音,屏幕上一張血盆大口撲過來,他側眸,她倒是睡得安穩。

時清晏起身,慢慢拿走小姑娘懷裏的抱枕。

彎腰去抱她時,施秋眼睛睜開了一瞬,伸出手攬他的脖頸。

“幾點了?”

“快兩點,睡吧,我抱你去床上。”

“……嗯。”

毛茸茸的腦袋蹭在他頸間的皮膚上,時清晏腳步微頓。

随後低頭,一個吻落在施秋頭發上。

六月中旬時,施秋原來簽了年租的房子到期了。

她沒有再續。

搬東西的那天,施秋原本不想麻煩時清晏,可她打電話聯系房東和收納師的時候,被他聽到了,不容她拒絕地說,下班會過來幫她搬。

那房子裏東西不算多,施秋給學生上完課過去時,收納師已經整理得七七八八。

她檢查了一圈,找出不少不想再要的東西。

一條圍巾,幾本已不再需要的劇本,還有她買好還沒有來得及穿的情侶裝,以及幾樣從前徐嘉北送的禮物。

施秋一一挑出來,找個了空箱子,全部放進去。

劇本也不知道他要不要用,這麽久了都沒有問她要,圍巾和衣服都不重要,那些禮物都不便宜,倒是該還給他。

施秋盯着這一箱東西發呆,她早已删除拉黑了徐嘉北的所有聯系方式,甚至強迫自己隔絕網絡,就怕徐嘉北三個字避無可避地出現在眼前,還算有用,近一兩個月,她已經很少想起她了。

時清晏抵達時,施秋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出神。

“怎麽了?”他走過去。

施秋回神,下意識地合上了紙箱。

“沒事,在整理東西。”

時清晏目光從她面前的紙箱上掃過,淡聲問:“收拾好了嗎?”

“嗯。”

搬家公司的人也到了,時清晏讓人把已經打包好的東西先搬上車。

工人們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只剩下施秋腳底那只還沒封口的紙箱。

時清晏上前一步:“我拿吧。”

“不用……”施秋打斷他。

她的語氣有些僵硬,時清晏笑意減了一分,垂眸看那紙箱。

“是一些……雜物。”施秋有些支吾,“別人的,我等下讓快遞直接寄走,不帶回去了。”

時清晏沒有出聲。

施秋沒再等,很快叫好了快遞上門取件。

半小時不到,快遞員打來了電話。

房間裏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時清晏主動抱起了那一箱東西,率先走出去。

施秋小跑了幾步,追上他。

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安靜得像無人的房間。

施秋打破了沉默:“是我前男友的東西。”

“嗯,猜到了。”時清晏說。

施秋幹巴巴地哦了一聲,不知道再說什麽。

她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怕他在意,又怕他不在意。

時清晏一連好幾天,都是十點多才下班回家。

施秋開始正常上課後,周末反而比周內更忙。

周五那天,她很早就回了家,舒舒服服地泡完澡,時清晏還不知道要忙到幾點。她也還不餓,打開冰箱拿了瓶可樂,才喝下去小半瓶,小腹傳來熟悉的酸疼感。

施秋一愣,不是還有兩三天才到時間嗎?

她去了趟衛生間,果然發現生理期提前。

施秋揉揉肚子,腰酸軟得難受,她在沙發角落靠着坐下。

時清晏便是在此時回來的。

進門一眼瞧見沙發上有氣無力的人。

“怎麽了?”他連鞋都忘記換就走過來。

施秋小聲不好意思地吐出三個字:“生理期。”

時清晏摸了摸她頭發,看出她發白的臉色:“還是很疼?”

“嗯。”

時清晏起身,再過來時手裏多了杯熱水,遞到施秋手裏。

“疼得厲害?”

施秋喝了幾口:“其實還好,剛來不是特別疼。”

只是上回的中藥似乎沒有起到多大作用,施秋的感覺和以前沒差多少。

“去床上休息吧,別在這兒吹冷風。”時清晏将空調的溫度調高了幾度,“今晚想吃什麽?”

施秋沒什麽胃口,搖搖頭。

她伸出手,拉住了時清晏襯衣的袖子。

“我不想走。”小姑娘的聲調很軟,不自覺帶了些撒嬌的語氣,“清晏哥哥,你抱我吧,好不好,好不好嘛?”

時清晏微微嘆了口氣,彎腰,将人打橫抱起。

施秋嘴角偷偷翹了起來,乖乖地攬住他的脖子。

時清晏輕輕将人放在床上,沒立即離開,問了她暖貼放在哪兒,拿出來一片給施秋貼好了。

“和上次比疼有沒有減輕?”時清晏微微蹙眉問。

才剛來第一天怎麽能知道呢,施秋搖頭:“我明天再感受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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