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女星撞鬼案(15)

龐如意還以為寄無名也會被震驚到,結果後者只是略略擡了擡眼皮子,“那現在呢?”

心急如焚的龐如意已經滿腦子都是回地府找忘渡鬼帝,語無倫次地解釋說:“不行,前輩我得回趟地府。前輩你要是知道什麽隐情,請務必跟我回去和鬼帝說清楚。這可是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寄無名咋舌,“什麽玩意?”

“前輩忘了?”龐如意搓着小胖手,粉撲撲的臉吓得慘白,“當年咱們鬼帝在巨聊山動的手腳,她可全都看在眼裏。萬一她真想反……”龐如意是個直腸子,沒心眼,一心虛就把真話說了出來。

一個都很棘手,還出來19個,這不是要他的老命嗎!?

“你瞧你腿都軟成啥樣了?”寄無名瞥了眼半跪在地上的龐如意,“你別有個事就上報鬼帝!怪不得這麽多年,鬼帝凡事只想着萬斐,一點甜頭也不給你。”

龐如意擡頭辯解,“鬼帝待我挺好的。”

“真好?那為什麽人人只知忘渡二弟子萬斐,卻不知道龐如意呢?人間司的差事多肥啊,你和萬斐都是弟子,為什麽忘渡那老貨不給你,反而給你師弟呢?”

龐如意癟癟嘴,“你別挑撥我們師兄弟關系,我師弟本來就比我優秀。再說……”龐如意挑挑眉頭,“人間司哪裏是肥差了,待遇差,又費心費力的。”

白送我,我也不去。

寄無名笑了笑,人間司的确是地府最不落好的差事,卻也是如今地府的命脈。龐如意但凡懂得這一點,也不至于敢傻乎乎地做出頭鳥,得罪靳司魚。她敲了敲結界的內壁,“你就不想立功,讓忘渡對你刮目相看?做了幾百年的老二,活得跟混日子似的,有意思嗎?”

龐如意心裏不服氣,他明明是大弟子,哪裏是老二了!但是面對寄無名他還是習慣性垂下頭聽她教訓,然後磕磕巴巴的問:“怎麽……怎麽立功?你願意幫我抓晁帛?”

寄無名滿口答應,但是又說:“不過,你先回答我,那19只魂魄現在在哪裏?”

龐如意剛查到這個消息可被吓壞了,連忙跑過來找寄無名拿主意,聽寄無名這麽問,連忙轉身,“我這就去查,馬上查。”

寄無名扶額嘆氣,“你把這破玩意給我解開了,然後再去找個木偶拿過來。”

“你要不放心,可以在木偶施個法,我不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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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如意樂得屁颠屁颠的,立即就在自己的包囊裏找道具。

兩個人正式結為同盟,但是龐如意還是不放心寄無名,給她的寄生木偶施了咒,只能和自己心靈對話,不能和其他任何人産生共鳴。

身殘志堅寄無名被龐如意揣在兜裏,百無聊賴地等着最終的調查結果,半晌卻只聽到龐如意自己咋咋呼呼起來,“真是怪了!我怎麽一個都查不到。”又回到了原點。

之前就是因為查不到陳去錦的行跡,所以先抓了寄無名。但是龐如意比較在意的是,如果陳去錦因為某種特殊原因,在重生後無法捕捉到蹤跡,那她最初的那19只魂魄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又能查得到。

龐如意嘀嘀咕咕,寄無名卻率先明白過來。

之前,陳去錦就懷疑過,自己大部分修為消失,是因為魂魄殘缺。但是她遍尋另一半殘缺魂魄無果,所以又猜測是渡靈河吸食了她的修為。

可現在看來,肯定沒這麽簡單。

龐如意忍不住問自己的軍師,“你覺得這是怎麽回事?”

好歹也是第一次合作,寄無名十分配合地說,“叫我奶奶我告訴你。”

“奶奶。”

寄無名:“……”節操呢朋友。

“你快說。”這可事關晁帛的秘密,說不定和她的陰謀有關系,龐如意暗暗叮囑自己,千萬不能馬虎。

寄無名:“同樣都是魂魄狀态,最初能查到行跡,現在卻不行。”她所在的木偶在口袋裏微微傾斜,“你覺得他們最大的差異在哪裏?”

龐如意捋直了發絲,刻苦思考,“剛開始是19只魂魄,現在我只見到過一個魂魄。難道是因為魂魄數量多,所以法術感應比較強烈?”

寄無名忍不住白眼,不過白眼龐如意也看不到,只聽明顯感覺寄無名很不爽地在口袋裏撞了兩下,然後有個大嗓門吼道“豬腦子!只剩下一個車轱辘的車,還叫車嗎?”

“……什麽意思?”龐如意用手捉住自己的手袋,恨不得把那部分從衣服分出去。

寄無名只好耐心說:“假設,一個晁帛正好分裂出十九個自己,那麽這十九個魂魄就相當于一個晁帛。能理解嗎?”

龐如意點頭。

寄無名:“不管是一個完整的晁帛,或者十九個破碎的晁帛,其實都是晁帛。一個完整的魂魄,你當然能找到了。”

龐如意聽到這裏,連忙拍着大腿叫道:“你的意思是,現在的晁帛是不完整的?!”沒錯,一定是這樣!怪不得!龐如意被這一發現驚出一身冷汗,“所以,其實除了陳去錦,還有其他的魂魄存在在人間?”不對,如果所有魂魄都存在,他們肯定能查到晁帛的下落,所以……

龐如意看向木偶,木偶似乎眨了眨眼睛。

寄無名無聲地說道:“看樣子,是沒錯了。陳去錦只是晁帛魂魄中的一個,還可能是最弱的那個。而剩下的十八只魂魄,很可能已經死掉了一部分,其中還有繼承了晁帛強大法力的存在。”

她不由嘆了口氣,不知道陳去錦和靳司魚那兩個,在地鐵裏怎麽樣了。這件事,一定要早點告訴他們。寄無名瞟了眼龐如意,還有,要想辦法擺脫這個狗皮膏藥。

——

怨念之境-地鐵。

慘白少年吐出蛇一樣的信子,一雙眼漆黑裏帶着血泊,寂靜的車廂裏成群結隊的NPC軋過來。地鐵的玻璃門突然一條裂縫,靳司魚扭頭,就看到陳去錦舉着不知道哪來的一截木棍,重重地敲着裂開的那條口子。而那人跟蜥蜴一樣,從車頂伸出腦袋,兩只手死死地扒在門上。

她不應該已經離開了麽?

靳司魚詫異之餘,立刻瞪向慘白少年。

少年不慌不忙,幽幽地說:“你自以為猜到了離開的秘密,卻不知道比敵人更可怕的,是人心。”

正好砸碎玻璃門的陳去錦破門而入,暴露在外的皮膚被破碎的玻璃渣劃出血痕,被她暴力擊碎的玻璃碎塊零零散散地墜落在車廂裏面,其中面積最大的一塊剛好砸到了葉晴的腳邊。

她縮在角落,臉色煞白,卻在猶豫片刻悄悄用腳把玻璃藏了起來。

“你怎麽知道,答題做任務都是障眼法?”慘白少年問。

不等靳司魚回答,陳去錦就從地上站起來,撸起袖子說:“你不僅□□多,話也這麽多。怪不得做出來的怨念之境,也這麽Low。”

慘白少年微微晃身,忽而變回了衆人都見過的一個摸樣。

“閉目童子?”葉晴驚恐出聲。

陳去錦的意思是,不管是剛剛的少年,還是男屍,都是閉目童子的□□?

“閑雜人等都走了,接下來我們該做點正事了。”閉目童子扭頭,朝着被砸壞的電視機喊了一聲,“隋同學,游戲還沒做完呢,繼續?”

電視機裏不約而同,穿出女主持人甜美的嗓音:“是的呢。由于這次的幸運觀衆非常聰明,已經完成了第一輪的答題。那麽,現在我們進行第二輪的有獎競猜。這次的問題很簡單,題源來自我們最最最可愛的閉目童子。”

閉目童子問:請問一件紅外套和一件橙色外套,你更喜歡哪一個呢?

這個問題一出,葉晴就肉眼可見地抖了一下。

紅色和橙色。

她和陳去錦的魂魄的顏色,不正是橙色,和紅色?這是在變相的淘汰隊友嗎?

“主持人隋同學:請注意哦!這一輪必須淘汰一個人。”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四周的NPC們忽然都乖乖地坐在了兩側的座位上,他們齊刷刷扭頭看向這邊,像是在窺探着什麽隐秘的東西,眼神熱切而瘋狂。

“游戲時間,15分鐘。”女主持人打了個響指,閉目童子也懶洋洋地歪在座位上,像個評委,又像是無所事事的觀衆。

“想回到過去嗎?”閉目童子悄悄對葉青說,“記得我給你的任務。”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麽?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保證……你想知道的真相,馬上就會浮出水面。”這是閉目童子對陳去錦的囑咐。

到了陳去錦,閉目童子卻沒有用傳音術,大大咧咧地開口道:“你不是懷疑,陳去錦到底是不是真的晁帛嗎?現在許個願,比如送其他人都出去,我就告訴你。”

閉目童子勾起唇角,看着三個人的臉色變幻,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我說我是。”陳去錦開口,聲音虛弱而堅定。

葉晴因為之前的假陳去錦,現在對面前的兩個人都充滿懷疑,此時也目不轉睛地看着靳司魚。

靳司魚表情一向木讷,此時更加沉默。

“我說我是。”陳去錦又說,這次的語氣比上次更輕快。

靳司魚擡手,陳去錦走到跟前,她磕磕絆絆拉起她的手,在手心寫了三個字。

陳去錦愣了一會,靳司魚就看到她嘴角微微揚起,緩緩道:“這便是第十三封,字跡比五百年前穩重啊。”

“你知道?”靳司魚臉色有點古怪。

陳去錦繞着她轉,說::“跟你說個秘密。像我們這種愛面子又窮講究的老神仙的,想看什麽,想做什麽,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用雙眼雙手。”

所以當年那一封封花箋,花箋裏的字跡,她其實都見過。不僅見過,還曾臨摹過。

陳去錦:“我說,我是她。”

第三次,靳司魚對聲音格外敏感,尤其是同一階段出現重複的字句。這次,陳去錦的語氣,卻少了好些複雜情感,輕輕帶過,仿佛自言自語。

靳司魚點頭,算是相信。

也許陳去錦的确是晁帛,可是她等了幾百年的那個晁帛嗎?她心笑,覺得自己有些癡傻,有些鑽牛角尖,也的确像她當年說的。

“你這個小神仙,滿腦子蠢笨心思,不知變通。如你這般,長壽怕是難了,只求你有個善終罷。”

恍惚間,靳司魚衣角帶風,一個身影掠過眼前。

陳去錦迅速護住脖子,靳司魚側身,敏銳地捕捉到急促靠近的腳步聲,聽耳畔有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

葉晴不知道何時站了起來,一手用玻璃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并站在了陳去錦的身側。

她說:“現在許願,送我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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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恢複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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