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F組失蹤案(7)(大修,建議重看)
靳司魚不得不承認,哪怕她及時辨認出了萬斐,但對方的策略仍舊微微影響到了她的心緒。但如果,萬斐妄想用晁帛讓她方寸大亂,那就真是遺憾了。
“假冒寄無名的人是你。”靳司魚皺着眉頭,松了手嫌惡地退了幾步。
此時,萬斐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樣貌,他劇烈咳嗽着,目光陰狠地瞪着靳司魚,冷笑道:“怕了嗎?這才剛剛開始!”
靳司魚見慣了恐吓和威脅,但這樣的語氣來自“自己人”卻還是頭一回。但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感到一絲絲的惱怒和失望,反而在面對萬斐的時候,産生出濃重的憐憫和感傷。靳司魚對方位的判斷已經無比精确,以至于萬斐還在暗暗發狠,她就已經移到了牢房的門口。
“想開始?”靳司魚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漫不經心道:“但願你能跨出這扇門。”
靳司魚神情語氣裏的倨傲像一盆汽油,燃起了萬斐更深的怨恨。靳司魚将手臂撐在門樁上,調動了血脈裏的力量,一瞬間,除了靳司魚站的位置,整個牢房都被裹上了重重火焰。
“你已經是強弩之末,我看你能撐多久。”萬斐撂下一句狠話,突然掏出一個破舊不堪的紅木偶。
靳司魚看到紅木偶,驚出一身冷汗,她目光直直地落在萬斐的手上,眼眶裏不覺泛起水汽。萬斐有些生疏地操作着紅木偶,然後對準靳司魚憑空打出一掌,紅木偶的身子一下子融入到了靳司魚的體內。
“頭兒。“
再次聽到萬斐這麽喊,靳司魚只覺得不适。只聽他得意地道:“好歹相識一場,對你哪能用那些不入眼的小伎倆?”萬斐揚起十指,靳司魚透過視線,朦胧看到上面纏滿了紅色的絲線。
萬斐料定靳司魚動彈不得,将手指摩擦到她已經止不住血的傷口上。
靳司魚咬緊下唇,抵制着來自紅線的灼燒感,她臉色煞白,衣裳全被汗水浸濕,但望向萬斐的眼神卻含着某些期待,“你從哪得來的?”
萬斐忽地裂開嘴角,報複似的道:“這可是她最寶貝的法器。如果她知道我用這個殺了你,不知道會不會哭呢?”他好像聯想到有趣的事情,眼角微微眯了起來。
“她?”
萬斐随即貼到靳司魚的耳畔,帶着笑意道:“就是——姚樾啊。”
靳司魚快到極限的身體劇烈一顫。紅木偶……是姚樾最寶貝的法器?可是,紅木偶是只有晁帛才能操縱的啊,哪怕是缺了魂魄的晁帛,也不行。難道她從一開始就錯了……姚樾并不是晁帛的殘魂,而是缺失了部分魂魄的晁帛?淚水突然從眼角落下來,靳司魚她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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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斐還以為靳司魚是因為傀儡術而痛苦難當,笑盈盈地上前準備再奚落一番。可當他對上靳司魚的眼神,卻突然看到對方再次發力,拼着魂飛魄散将地牢的火焰凝聚得更加兇悍。于此同時,靳司魚低吼一聲,伴随着她明顯吃力的動作,紅木偶竟然自己從她體內跳了出來,然後褪為黃色,白色,然後消失在了地面。
“怎麽可能?”萬斐遲疑着退了幾步,他明明見過姚樾操作這個,為什麽……
“為什麽它對我沒反應?你在奇怪這個?”她勉強挂上一絲笑意,像是無邊的嘲弄,嘲弄的卻是自己。晁帛的法器,唯獨對她沒有任何傷害,這件事她幾百年前就知道。可是偏偏是現在,她心裏才明白了點什麽。可如果她也在意自己,為什麽重生後不願意相認?
靳司魚的發絲被汗水黏在臉頰,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心裏卻仿佛有一汪洋,半邊徹骨寒,半邊烈日炎。望着萬斐漸漸冷卻的表情,靳司魚再次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她相信在堅持一會,龐如意一定會看到火光趕過來。而現在,她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拖住萬斐。
靳司魚忍着劇痛,放出了最後一只符兵。小符兵帶着主人的意識,躲在草叢裏舍不得走,顫顫巍巍好半天,卻好像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蹦蹦跳跳地朝着地府的出口狂奔過去。
靳司魚的耳畔是越來越清晰的轟鳴,昏昏沉沉中好像看到無數人影,厮殺的,溫柔的,孤單的,清冷的,最後融為一個模樣。她随意披散着頭發,騎着一只蠢笨的坐騎,朝自己伸出了手,說:“上來嗎?”
靳司魚的腿灌了鉛似的,她跑不動,只好努力地往前爬。坐騎上的女人沒有幫她,看得無聊了還會拿出一個小木偶上上色,“你喜歡什麽顏色?”
靳司魚的意識漸漸模糊,下意識去回應她,“紅……紅色。”
剎那間,畫面又到了巨聊山,劫雷下劈,所有的畫面齊齊碎掉,她拼命抓,卻被碎片割得渾身都是傷痕。
“疼。”靳司魚喃喃地說。
被小符兵帶過來的姚樾,輕輕地攏住懷裏的人,臉色瞬間冷到極點。
她原以為靳司魚被龐如意帶到地府關着總比留在人間省心,沒想到一小會功夫,差點連命都沒了。
一路跟過來的孫負羽不安地站着,一會看看枕在姚樾袖子上的靳司魚,一會看看明明腿腳都蹲麻了卻還是一動也不肯動的姚樾,支支吾吾地提醒說:“老板,咱們擅闖地府,被別人看到恐怕……不好解釋。”
姚樾黑着臉,将靳司魚抱起來,然後頭也不回地說道:“萬斐沒用了,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