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車裏倆人面面相觑,相對無語。
“安總對不起,我我失手。”池慧文也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沒關系。”
扯平吧,一人失手一次。
站在安曼青的公寓門口,看着又被挂斷的電話,宋泰南滿臉黑線。
吃閉門羹就算了,挂電話是怎麽個意思,看來姐姐和池慧文一樣,都不想搭理自己呗。
池慧文不是說沒有愛好嘛,那又看什麽畫展。
宋泰南算是整明白了,她根本就是對自己毫無興趣,才會言淺,才會忙碌。
七尺男兒,欲哭無淚。宋泰南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看着手機裏的自己,劍眉星目,英俊潇灑,怎麽就入不了池慧文的眼了。
車停在小區門口,池慧文解開安全帶,手搭在門把上,久久沒有動作。
安曼青看着池慧文猶豫不決的模樣,還以為自己記錯了她的住址,遂問:“是這裏嗎?”
池慧文不應聲,內心掙紮了一下,終于鼓起勇氣,略顯慌亂地打開手包,從裏面拿出那只黑色的拖鞋鑰匙扣,塞到安總手裏。她垂着頭,以掩飾自己泛紅的臉,低聲說:“送給您。”
丢下話,池慧文打開車門,像只驚慌的兔子,一路小跑進了小區。
她的長發在風中飛揚,柔軟,飄逸,像一只畫筆,輕輕撩撥着安曼青的心。
直到池慧文的背影消失不見,安曼青才收回目光,看着手裏的鑰匙扣,笑了。她拿起手機,坐在車裏,給池慧文發微信。
氣泡:為什麽送我鑰匙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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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慧文坐在小區的長凳上,看到安總的消息,剛平複的心情又微微動蕩着。好在不是面對面交談,多少給了她一些勇氣,她回:逛街時看到它,想起您在電梯裏和我講的故事,就想送您一個。
氣泡:很可愛。
安曼青一語雙關,不單指鑰匙扣,亦指池慧文。
池慧文:謝謝您送我回來。
氣泡:不客氣。
安總說很可愛,她喜歡那只鑰匙扣,池慧文心裏俨然大石落地。
安總的頭像是一幅氣韻生動的水墨畫,池慧文心裏不禁悄然浮起一個念頭。
她切回城東畫廊的公衆號,點開《空山新雨》的開幕通告,将那幅點題的畫作保存下來,随後換了微信頭像。
一氣呵成的操作,池慧文沒有意識到如此一來,自己簡直像在和安總用情侶頭像。所有動機,不過潛意識使然罷。
小區物業光收錢,不辦事。兩天過去了,被臺風摧毀的花草樹木仍然保持原樣,入目一片狼藉。
然而這一切絲毫不影響池慧文的心情,她的臉上始終挂着淺笑,草叢裏,蟲鳴聲聲,為她喝彩。
費麗渾渾噩噩過了一天,不是在吃就是在睡,到晚上,清醒了。
她打開微信,想和池慧文交流一下各自的一天,迷迷糊糊翻了半天,愣是沒找到池慧文的頭像。
不會拉黑我了吧?!費麗如此想着,精神起來,又認真看了個遍,才找到池慧文的名字。
原來是換頭像了。費麗端詳了好一會兒,隐約覺得這種頭像似曾相識,當看到安總的頭像後,她恍然大悟。點開池慧文的對話框,發了條消息過去。
費麗:怎麽換頭像了?
池慧文:好看嗎?
費麗:不好看,老氣橫秋,像網上騙錢的算命先生才會用的頭像。
池慧文:你沒品味,意見不做參考。
費麗:那你何必問我!快換了吧,怪不習慣的,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你和安總用情侶頭像呢。
池慧文沒回複了。
情侶頭像費麗盡瞎說,都是同性,別人才不會這麽認為呢。
只是覺得這幅畫意境很好才做頭像,和安總有什麽關系,費麗真是大驚小怪的。
不理她,換都換了,現在換回來反而還顯得自己心裏有鬼了,就這樣,不換!
禮拜一,總機又恢複了以往的忙碌,一進側門就能聽到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
大堂副理滿月匆匆從前廳部辦公室出來,正要去大堂值崗,迎面遇上池慧文。
“池秘書,早啊。”滿月熱情的笑容特別具有感染力,讓身旁的人不知不覺精神充沛起來。
“滿副理早。”
倆人只簡單地打了個招呼便各自忙開,沒空寒暄。
池慧文直接去了12樓會議廳。第一次正式操持會議工作,只有半個小時的準備時間,她略顯倉促。
預算好與會人數,檢查了桌椅,打開會議系統,生疏地調試着。
其實參加會議的人數并不多,很多後勤部門只有主管和經理參加,主要是一線部門領班以上層級的人數較多,光是客房部就占了十幾位。
四十來人的會議,池慧文安排了中型會議室,中間有一張容座二十人的會議桌,外圍放了一圈座椅,把會議室擺得滿滿當當。
用不到擴音設備,但前廳部和客房部需要用到投影展示房态表,所以還是需要打開會議系統。
“池秘書,桌椅我都擦拭幹淨了,等會議結束,您打個電話來我們保潔部,我們會上來清掃會議室的。”保潔部大姐拎着保潔桶,好心提醒池慧文。
“好的,大姐,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們的工作。”
“那您去忙別的吧,有需要我再給您們打電話。”
“好,那我先下去了。”保潔部大姐拎着桶離開了。
酒店內部會議都不需要茶水接待,因此,布置好會議室,池慧文也沒什麽可忙的。
她随意找了張椅子坐下,翻了翻各部門上報的與會人員名單,靜等會議開始。
最先進入會議室的是宋泰南,他有意比往常來得早,就為了制造和池慧文獨處的時間。
盡管昨天他就意識到池慧文并不待見他,奈何他對自己好看的皮囊充滿了自信,認為只要再主動些,再多一些時間刷存在感,池慧文遲早會對他正眼相看。
“慧文,忙完啦?”宋泰南坐到池慧文旁邊。
想起昨天在安總車裏挂了宋泰南的電話,此時見到來人,池慧文有些窘迫,讪笑了聲,說:“宋經理,你來早了,會議九點半才開始。”
“我上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你的。”
“謝謝,我能做好我的份內工作。”池慧文言外之意是不需要宋泰南鹹吃蘿蔔淡操心。
“嘿嘿哎,對了,我姐說你們昨天去看畫展了,肯定是國畫吧?”宋泰南明知故問,心知姐姐喜愛國畫,只會去看國畫展。為了顯示自己聰明,宋泰南補充道:“我看你換了微信頭像,昨天必然是看國畫去了。原來你對國畫感興趣啊,之前問你怎麽不說呢?”
“我只是随便看看,湊巧遇見了安總。”
“哦,這樣啊。”宋泰南知道池慧文又在敷衍自己,都把微信頭像換成國畫了,哪能沒半點興趣。他想了想,說:“我認識一位德高望重的國畫大師,還想帶你去見一見她的墨寶呢,既然你也沒什麽興趣,那就算啦。”
池慧文愣了下,但見宋泰南神色認真,不像信口胡謅。
心想,自己不懂鑒賞國畫,哪敢冒然去見大師,但安總肯定很感興趣吧。“宋經理,安總很喜歡國畫,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啦。”
“那她見過你說的那位國畫大師的作品嗎?”
“哈哈哈何止見過啊,我說的國畫大師就住在我姐家,我姐喊她奶奶。”
“”池慧文只記得安總說過她奶奶很喜歡國畫,原來還是個國畫大師。若想一睹大師的風采,豈不是可以去安總家?“那個素不相識就登門拜訪,會不會太冒昧了?”
宋泰南一臉得逞的笑,看吧,分明就是喜歡國畫的嘛,不引誘一下還不打算招了。“不會不會,老人家和藹可親,很好相處的。
你看這周六有沒有空,剛好周末我姐也在家,我帶你去拜會拜會。”
“嗯我應該有空的。”池慧文沉吟片刻,又問:“真的不會不合适嗎?”
“放心吧,不但不會不合适,老人家肯定會很開心。
她上年紀了,腿腳不利索,不怎麽走動,她巴不得有人去看望她,陪她說說話。”宋泰南見池慧文遲疑不決,不給她推卻的機會,說:“就這麽說定了,周六我帶你過去。”
池慧文淡然一笑,算是默許了周六之約,她不想拒絕。
只是心裏隐約有些犯怵,覺得還是要問問安總的意見才好,否則太冒昧了。
參加會議的員工陸陸續續進了會議室,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不時打量着池慧文。
她穿着會議秘書的制服,酒店員工對制服都熟悉得很,便也一下明白了她的身份。
宋泰南像個交際花,對在座的每個人都很熟絡,與大家攀談着,在池慧文面前顯示出他傑出的交際能力與良好的人緣。
不同于費麗,宋泰南的人緣更多來自于他是安總的表弟,而費麗則是依靠出色的工作能力與赤誠相待的心,取得了大家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