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再次過招
雖然三房上午就回了府，但一則老夫人勞累着了，下午也得好好休息着，二則大老爺朝堂上公事未完，等下值時才能回府，便定了晚膳再開家宴，為三房接風洗塵。
老太爺許久未見兒子和嫡孫，考校起來沒完，留着二人一同吃了中飯，又說了個把時辰才放人。
雲暖陽不受重視，王氏院裏事情也多，午飯自己在雲衢閣一人孤零零用的，但她也樂得自在，府裏頭規矩大，能輕松一時是一時。
不過不管怎麽說，時間一點點走，眼看着離用晚膳的時辰越來越近，她也知道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王氏找了管家施壓，她和雲開陽的院子裏頭果真少了一批人，這事瞞不過大夫人去，雖然現在還悄悄的，但遲早有曝出來的一天，以大夫人的性格拖不了多久，八成晚上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懷着這樣上墳般的沉重心情，晚膳到了。
王媽媽早早的拉着雲暖陽開始了打扮，又是沐浴更衣，又是描眉畫眼，又是穿金戴銀，她被王媽媽和丹桂二人擺弄來擺弄去，差點折騰出了個盛裝出行。
雲暖陽頗有些無語，畢竟只是家宴，這樣恨不得豔壓群芳的架勢是要做甚？
在她的強烈反對之下，她還是做家常打扮，只是為表重視，戴上了一支官造的絨花，十分可愛。
晚宴設在松竹院，雲暖陽先去向王氏請安，二人再一同前往，恰恰好和大夫人母女前後腳到達，要不是老夫人在一邊鎮着，兩房少不得又要生一番是非。
不過縱是這樣，表面上的和平也堪堪只維持到用完飯。
這趟晚宴設了兩桌，大家分男女坐好，因為都是家裏人，并沒有單獨隔開，兩張桌子并排放着，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
用膳時女眷這邊氣氛頗有些冷淡，不過好歹穩住了。
男人那桌相對熱鬧很多，雖然老太爺積威甚重，大老爺也不茍言笑，但雲父性格好，不時問到席間小輩們的近況，大家你問我答，十分融洽。
大老爺雖然說的少，但也會問及雲開陽的學業，畢竟科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作為官場中人，有些地方能給以提點。
別看大夫人和王氏有些勢同水火，大老爺待雲開陽卻不差，很有些大力培養他的意思，加上老太爺在旁邊敲邊鼓，二人看着有些像是親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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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短暫的平靜後，家宴結束了，大老爺叫上雲父和雲開陽，開始了新一輪的密談。
女眷這邊卻沒有這麽散了，老夫人有個聽小曲的愛好，宴前便安排了女先生在一旁候着，此刻宴席散了，女先生們就開始了低吟淺唱。
一邊欣賞着時下流行的音樂，老夫人一邊跟幾個媳婦并身邊的大丫頭随口聊着，她下午休息好了精神頭不錯，自然心情也好。
三姑娘晚宴上有些沉默，她畢竟是自小在老夫人身邊長大的，雖然上午為了維護嫡長孫遷怒了她，但老夫人現在看她這麽蔫噠噠的心裏也不好受，一臉心疼地沖她招了招手，讓她挨着自己身邊坐着。
“我的乖孫這是怎麽的，誰又惹你不開心了？跟祖母說道說道，一定幫你讨個公道。”老夫人雙手捧着她的臉，上面的一道道皺紋更襯得三姑娘膚如凝脂。
其實，能有誰會她這個大房唯一的嫡系受委屈，說到底還是老夫人的一席話戳了她的心，不過這場面哪能這麽回，所以三姑娘勉強笑了笑。
“沒有的事，我就是見哥哥妹妹回來心裏頭高興，下午沒休息，所以這會兒有些眯覺罷了。”
老夫人哪能被她這樣的說辭糊弄過去，不過三孫女給自己打掩護的行為還是讓她十分窩心，樂呵呵地接受了這個說法：“你這丫頭就是這麽實誠，再高興也不能把自己的身體當兒戲啊，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三姑娘微微低着頭應了，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只不過她心裏頭到底怎麽想的別人就不知道了，或許正十分憋屈也說不定。
見女兒哄好了老夫人，大夫人閑适地換了個坐姿，她斜眼瞟了王氏一會，臉上又堆起了笑容，對老夫人道：“娘愛惜小輩的心咱們府上誰不知曉，您連自己都放在了後頭整個京城都是數得上數的。”
老夫人對她的吹捧很是受用，笑的褶子都出來了，不過嘴上還是謙遜了一番：“你又給我戴高帽，嘴裏說的好聽，只怕你們心裏都在罵我盡給你們找麻煩吧。”
大夫人立馬做出迫切辯解：“娘這又冤枉我了，我們也是做長輩的，跟着娘在後頭打點還來不及，哪會敢有怨言呢。”
這麽說完，大夫人轉過臉直沖着王氏，帶着些挑釁問道：“三弟妹說的是吧？”
雲暖陽一看她這架勢，就知道她又要出招了，偏偏自家上午那番動作确實沒給她這管家的人臉，只怕會被抓着小辮子，不由自主就緊張起來，挺直了背巴巴的看着王氏，不知道她娘會怎麽應對。
自家女兒的應激王氏看在眼裏，不過她既然敢做，自然也能見招拆招。
她先是拍了拍雲暖陽緊緊攥着的雙手，這才不慌不忙地回複。
“大嫂說的是，咱們這做父母長輩的，自然是把兒女放在第一位，哪怕有些事招人恨，但該做還是得做呀，不然等錯事已經鑄成，哪怕悔死也無用。”
她們這一唱一和的，明明話裏有話，老夫人雖然不清楚白天發生了什麽，但這話音還是聽的出來的，她不高興地哼了哼，對二人有些不滿：“你們這又是在說什麽，見天兒的給我找不自在，老大家的你說！”
老夫人讓大夫人先說，固然因為這話頭是大夫人挑起的，但更重要的是她與王氏有龌龊更偏心大夫人。
這自然沒出乎大夫人的意料，甚至她就是知道老夫人的心意，才會選擇白天隐忍不發，到了晚宴才把這事捅出來的。
大夫人諾諾的點了點頭，一副我也不想撕破臉，但長輩有令不得不說的樣子，裝模作樣看的三房的人心裏一陣窩火。
“今兒三弟妹把雲衢閣的丫頭們退回來了一大半，到了開陽那兒，甚至只留下了幾個掃撒的丫頭，這事兒可鬧的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