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能過來冒充一下我的監護人嗎？”
“不可能，給你監護人打電話。”
這就是沃辛頓老爺給出的答複，迅速地讓锉刀差點裝不下去。她把湧上喉嚨的話咽回去，咳嗽了一聲，繼續可憐巴巴：“可是我沒有其他人的手機，我只有你的號碼。”
“好的，我有其他人的號碼，我幫你聯系托尼·斯塔克。”
“你幹脆幫我去死好了沃倫，還幫我聯系斯塔克你怎麽不直接幫我聯系美國隊長呢？我對你非常失望啊老爺！我不想再做你的好朋友了！”
與平時畫風完全不同的锉刀，旁若無人的和沃倫在電話裏怼了起來，她掐着時間怎麽也過了半分鐘了，用力地哼了一聲後挂斷，看向一臉懵逼的旺達和皮特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時間拖長一點方便他們定位，我實在找不出那麽多話和別人說——行了走吧。”
之後，無論是在路途，還是問話，锉刀維持了她一如既往的簡介炫酷風格。
就她挂斷了沃倫的電話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超過一小時這一點來看，她并不相信對方會再這麽短的時間內聯系到她的監護人，于是格外的放飛自我。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把腳放在桌面上，她向坐在桌子另一邊的訊問人員揚下巴：“你可以開始問話了。”
訊問人員看起來十分好脾氣，他甚至沒有在意锉刀放在桌面上的腳，和顏悅色地說：“那我們就開始吧，請你放輕松，不要緊張。”
“它為什麽會襲擊你？”
“不知道。”
“你以前有見過這種生物嗎？”
“沒見過。”
“是否知道辨識它們與普通交通工具的辦法？”
“不知道。”
“對之前被你和你的同伴制服的那輛警車的目的知道多少？”
“不清楚。”
“感謝您的配合，最後，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想問您最後一個問題。”簡單的，反複例行公事一般敷衍的問話持續了連十五分鐘都不到，最後這位和善的先生攪拌着一杯熱可可，用金屬小勺輕輕地在杯沿上敲了一下後将杯子推給了她：“如果我告訴你這個房間的畫面你的監護人也會看到，你會把你的腿從桌子上拿下來嗎？”
锉刀：......
锉刀收起自己的長腿，端着可可站了起來。她咳嗽了一聲：“其實你可以早點問這個問題。”
對方笑容和善：“如果有機會有與你一起工作的話，我一定會首先提醒你的——你的家長在隔壁房間等你。”
锉刀：......并不想見到他。
推開門後，皮特羅，旺達，哈利和彼得，每個人都披着一條毯子，手裏端着一杯熱可可，安靜如雞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托尼不知道說了什麽逗得瑞雯笑個不停，剛才還與查爾斯交談甚歡的美國隊長，整肅面容朝她走來：“莉莉。”
锉刀已經預見了一場即将排山倒海而來的說教。
然後她看見面前着高大的男人伸出了手臂，收緊之前因為不明原因僵硬了一瞬後放下了一只手，另一只擡起的手高度從頭頂降到脖子，又降到肩膀，拍了兩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這次你保護了其他人，做得很好我為你驕傲。”
锉刀沒有答話，她知道事情還沒有完。
果然！史蒂夫在象征性的誇獎結束之後話鋒一轉！
“但是在和其他人交談，尤其是對方年紀比你大的時候你怎麽能把腳放在桌上？而且你的語氣完全沒有該有的尊重，這不是一個年輕人應該有的面貌。”他嚴肅地站着，锉刀完全被籠罩在他的陰影裏。
“我有個問題。”她舉起手，像是上課提問的小學生一樣：“誰通知的你要到這裏來？”
她發誓如果真的是沃倫聯系了美國隊長......生死局見吧，沒有別的話能說了。
但美國隊長突然窘迫了起來。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咳嗽了兩聲：“嗯...首先我們在你的手機上裝了一點點東西，真的沒有任何惡意。”
“在我使用變種能力的時候會給你們報警，我猜到了，真感謝你們沒有設定為手機爆炸。”她平靜地說，然後掏出手機：“最後我們來交換一下號碼怎麽樣，我剛剛想起自己沒有你們的號碼。”
後續的事情并不需要這群未成年人擔心，除了哈利和彼得的監護人并沒有過來——事實上是因為這兩個少年拒絕給家裏打電話，所以由托尼來送他們回家——其他的孩子們都要跟着大人回家了。
分別之前，旺達和皮特羅緊緊的擁抱了锉刀後，查爾斯指揮着輪椅來到了她的身邊。
“試着和他好好相處吧莉莉。”他語氣平和，寶石一樣的雙眼含着笑意注視着別開了眼睛的锉刀，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等待她的史蒂夫：“他是個可靠的好人，而且你并不反感他不是嗎。”
锉刀沉默了片刻，她揚起手，從側面揉了一把自己并不很長的頭發笑起來：“教授，我們兩個都在小心翼翼的維持表面的平靜，并且對彼此的不信任都心知肚明。他們往我身上裝小東西我心裏有數，并不斷并思考如何能讓它們發揮最大的作用，我僞裝成一副想要融入生活的模樣然後伺機逃走，他們也一清二楚。”她把手插進衣兜裏：“教授，信任和和睦相處的前提是雙方對彼此的了解以及并不對立的目的，我們兩個條件都不具備，所以是不可能的。”
她故作輕松地吹了聲口哨，猛地彎腰湊近查爾斯，海洋與藍寶石的距離僅有一線之隔。她本以為查爾斯至少會有片刻的驚慌，沒想到他平靜的連瞳孔驟縮的反應都沒有。她無聊的切了一聲後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玩笑道：“或者您可以嘗試腦他一下，修改一下我們兩個的出廠設置。”
“這一點我确實沒有辦法插手。”他贊同的點了點頭，緊接着，他不僅沒有在過近的距離中後退，反而更進一步的向前探去，在锉刀向後縮之前伸出手按住了她的後頸。
“你膽子太大了，确實應該好好學習一下和長輩交流。”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廓上，話音剛落，锉刀就已經一手捂着耳朵出現在了牆根。
“還有，變種能力也不要濫用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查爾斯舒服的靠着輪椅，微笑着向她告別：“下次見，莉莉。”
史蒂夫看着已經離開的查爾斯，又看了看還捂着自己的耳朵，看起來像是在生悶氣的锉刀，關切的走上前：“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她瞪着他：“剛才教授在欺負我，你沒看見嗎？”
史蒂夫一臉無辜：“不好意思我沒看見...而且我覺得突然靠近一個成年男性是很不妥的行為，如果你不是想要吻他的話——當然，我必須要承認澤維爾先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雖然與他交往不多但經過短暫的交談後，他的睿智和博學值得我欣賞和學習。可是你和他年齡差有點太大了——”
看着進入了另一種說教模式的史蒂夫，锉刀一臉冷漠。她不耐煩的揮手打斷了對方的喋喋不休，突然起跳，一下子拉近了兩個人距離——就像剛才她與查爾斯一樣。
史蒂夫太高了，為了達到這樣的高度她不得不通過自己的變種能力站在空中。兩雙眼睛在近距離厮殺，片刻後锉刀有些挫敗的啧了一聲：“為什麽你們都沒什麽反應。”
就不能露出點受到驚吓的表情讓她贏一次嗎！
“本能反應是很危險的，我剛才差點下意識的攻擊你了，以後不要這樣做。”說完，結合自己之前說過的內容，他略作思考後試探着開口：“莉莉你...是想要我親你嗎？”
锉刀：......？？？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倏地從空中一下閃到了十米之外，看他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個變态，口氣警惕：“你想幹什麽？”
看她這樣的反應史蒂夫也松了一口氣：“太好了，我想你也應該不會這樣想——我們回家吧，我給你新買了頭盔，這次是聽老板的推薦選了年輕人喜歡的款式。”
說着，他把什麽圓圓的東西抛了過來。
并沒有誇張的塗層，在兩側有簡單的幾何線條裝飾，和之前誇張的房間裝修對比簡直懷疑是不是一個人搞得。況且她其實根本不需要這個東西，在車禍發生之前她完全有能力離開西安常出現在安全的地方。
她低頭看着懷裏頭盔半晌，心中已經想好了要怎麽拒絕對方的這份好意。
“怎麽啦？型號不合适嗎？”已經戴上了安全頭盔的史蒂夫聲音有些失真，但這絲毫不影響聽別人感受他的緊張，“還是不喜歡這個花色嗎？我也覺得年輕人應該配一個色彩鮮豔一點的。”
“不，這個很好。”不知道是不是被色彩鮮豔吓住了，她一下把頭盔扣在了腦袋上。
兩個大頭娃娃大眼瞪小眼，最後史蒂夫笑了一聲，敲了敲她的頭盔：“快走吧，我們回家。”
锉刀有點呆呆的。她覺得應該說點什麽，無論是拒絕對方，還是撇清關系，都不應該保持沉默，至少不應該給對方造成自己似乎真的正在接受他的好意，真的想要回歸平靜的錯覺。
但是直到她溫順的坐上了摩托的後座，有些疲憊的趴在他的後背上都沒有措好詞。
史蒂夫對于此時锉刀表現出超乎人預料的溫順感到十分驚訝，這份驚訝最後轉化為了莫名其妙的感動和期待。
他突然覺得也許锉刀紮滿尖刺的堅硬外殼下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乖女孩，她也真的正在摸索和他人和平相處的方式。
他對兩個人以後的生活突然充滿了信心。
可能隊長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詞語叫做打臉。
锉刀入學的那天萬裏無雲天朗氣清，隊長叮囑她好好和同學相處後親自送她到校門口。
然後在三個小時後接到了老師打來的電話。
“你好，請問你是莉迪亞·羅傑斯的監護人嗎？我是她的老師，你現在方便來學校一趟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大黃蜂：喂喂喂沒人關心我嗎！
美國隊長一臉懵逼：這就是打臉嗎...
感謝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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