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史蒂夫·羅傑斯此時正襟危坐在中城高中教師辦公室內，和另一位家長一起面對着來自班主任的親切問候。
“我是蕾娜，請你們兩位不用緊張，青少年在青春期內表現出過強的表現欲和攻擊性其實是很正常的，他們只是需要成年人的正确引導而已。”
班主任是一位穿着花裙子的美麗女性，一雙過于溫柔的眼睛讓她顯得親和而沒有距離感。她先是安撫了一下兩位明顯緊張嚴肅過頭的家長，然後輕松地靠在了座椅靠背上：“在教師領域我也是一個新人，他們兩個都是非常優秀的好孩子，所以答應我，如果要談的話請一定要心平氣和的談好嗎？”
史蒂夫片頭看了一眼身邊難得坐有坐相的布魯斯·韋恩，他收起了花花公子特有的做派後竟然顯得格外可靠。可能是因為兒子出了問題，他到現在甚至都沒有對這位美麗的班主任做出任何邀請，只是認真的聽着對方說話。
這讓他對布魯斯的好感上升了一點。
“是的，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欺負女同學本來就是達米安的錯，我會讓他去向莉莉道歉。”布魯斯點點頭，嚴肅地說完後嘴角自然而然的上揚，漂亮的眼睛溢滿了笑：“我平時工作很忙，如果您作為青少年教育的專家願意在午餐時給我好好上一課，那我一定受益匪淺。”
......好感跌回去了。
這就是個不負責任的浪蕩子。他收回了目光，不想再看這個讓人糟心的家夥。
這樣突如其來的邀約讓蕾娜有些驚訝，但很快，她一邊笑着一邊婉拒了他的邀約：“能被您這麽說我真是榮幸，但是真遺憾，新人上任總是有很多問題，我也想多和學生一起交流，只能遺憾地拒絕您了。”
“哦，那真是可惜。”他臉上的表情可沒有一點可惜的樣子，輕輕一句話便将剛才的邀請揭了過去。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那麽我想去看看那個小刺頭，他現在應該在寫檢查？”
“是的，他們在頂樓的教室。”蕾娜請史蒂夫在辦公室稍等，她送布魯斯出門後，兩人交談片刻又折回來，重新坐下後深吸了一口氣：“非常感謝你願意多留意下羅傑斯先生。”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他已經做好準備接收事實真相了。畢竟自己的孩子是什麽樣的，自己應該是最清楚的。
——反正他不太相信之前“午餐時的小小争執”會需要家長到場。
“就像之前我說過的，年輕人在一個特定的時間段裏總會表現出一些攻擊性和與衆不同的地方，但是...”她雙手交握在一起：“但是作為一個有特殊能力的天賦者，為了其他同學的安全考慮，我想她可能需要學習熟練掌握自己的能力。而且...”她稍微停頓了片刻：“而且她表現出的攻擊性太強了，也許剛剛到了新環境沒有安全感也是一個重要原因。作為她的老師我感到...有些棘手，希望您能和她好好溝通一下。”
史蒂夫聽完一段時間沒有說話，他突然感到疲憊和無力。
一方面，他認為莉迪亞是自己的責任，兩個人作為彼此目前僅剩的親人，通過努力也許可以做到互相信任和睦相處。但另一方面，任何交往都是以信任為基礎，而信任需要了解和時間。他對于她的了解來自神盾局對于“锉刀”的資料，來自幾年之前被宣告死亡的“莉迪亞”，以及她自己小心翼翼的僞裝。
首先就站在了對立面，雙方在信任基礎為零的情況下本來就難以繼續相處下去，而這種情況卻要繼續延續下去。
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莉迪亞，這種煎熬都是非常殘忍的。
“好的。”最後他站了起來：“我會和她談談的。”
他們确實需要一次真正的交談，開誠布公，不是長輩與晚輩，美國隊長與锉刀，而是史蒂夫和莉迪亞。
他還想要在嘗試一次。無論基于那個身份，他都認為這是自己的責任。
懷着這樣嚴肅道有些沉重的心情，史蒂夫和蕾娜道別後獨自前往頂樓的檢讨室。他需要先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不要把負面情緒傳遞給其他人，盡量心平氣和的與他人交談。
還剩四級樓梯到達頂層走廊時，他已經打好了腹稿，從走廊上傳來的一聲巨響。他心中警鈴大作的同時一步越過樓梯，三步并作兩步已經來到了走廊上。
布魯斯像是被人飛甩出來一樣，磕在了走廊的矮牆上重重的砸下來。
史蒂夫匆匆掃了他一眼後都沒來得及問一句他怎麽樣，他沖進剛剛像是被洗劫過的檢讨室，裏面只有散亂的桌椅，震碎的玻璃和裂開的牆面。
空無一人。
史蒂夫看着亂七八糟的檢讨室，愣了許久後仿佛才想起這裏還有一個目擊者。于是他趕快轉頭去扶起韋恩老爺，然後問他：“請問剛才發生了什麽？”
達米安·韋恩會在中城高中出現，原因是參加了哥譚市立高中舉辦的交換生活動。來到紐約快一個月了，他雖然不是很喜歡那位新人班主任，始終保持着特立獨行，但他自問并沒有惹是生非。
這樣平靜的生活在今天終止了。
本能是個奇怪的東西，作為一個戰士，達米安能夠用自己的本能下意識對一個人作出判斷。在看到莉迪亞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并不是個普通的女孩。
他的目光追随了她一路，直到她在旁邊的空桌椅上落座後轉過頭來：“不好意思，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他哂笑一聲，把頭轉了回去敷衍道：“你長得好看。”
達米安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他的一部分聰明就體現在即使上課根本不注意聽講也不會被叫起來後一臉懵逼，依然能夠取得相當優異的成績。所以這段時間他往往會用來做自己更感興趣的事情。
今天的興趣本來和新同學沒什麽關系，她看起來似乎沒什麽精神，十分安靜不像想惹事，第一節課下後還有其他班的同學過來看她。只是上課後她眼神空洞而茫然的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已經睜着眼睛睡着了——然後猛然一聳。
她像是突然遭受了驚吓一樣整個人站起來，凳子拖動發出刺耳的噪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其他人詢問她是否發生了什麽，而達米安則是突然提起了戒心。
他發現剛剛放在她桌上的一塊橡皮不見了。
她坐下後用一只手撐住自己的額頭呼吸有些不穩，目光掃過剛才放橡皮的地方後像是被蟄了一口迅速移開眼睛。
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撕了張紙寫了個條子。
【你是變種人】
锉刀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方瞥他的那一眼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她的眼睛似乎變紅了。
下課後她有些疲憊的趴在桌上，達米安環視了一圈後将凳子拉到她的身邊：“喂。”在聽見了微弱的一聲回應後，他也湊近了锉刀壓低聲音：“你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嗎。”
“平時可以。”她擡起頭——眼睛變得更紅了，紅血絲像是蛛網一樣包裹着眼白：“今天我有點奇怪，如果等等我讓你感到危險你可以攻擊我。”
之後達米安的注意力就沒有在分散過，上午有驚無險。午飯時間，她拒絕了其他兩位同學的邀請，獨自回到教室。
“你看起來很不好。”他手裏攥了一支削減的鉛筆，繃緊肌肉：“我現在可以攻擊你嗎？”
“......”她托在牆上的手攥成拳，閉着眼睛整個人有點微微顫抖。當她的眼睛再次睜開，達米安的鉛筆已經飛馳而來。
——她的眼白幾乎成了病态的水紅色，随着眼睛睜開的動作，空間以她為中心爆開，桌椅板凳，包括正在進餐的同學，全部掀上房頂後仿佛失去了重力一樣靜滞在空中。
“你有...對變種人射線發射器嗎？”撐着牆壁，她佝偻的站着，另一只手手指蜷縮起捂住自己的一只眼睛：“擊暈我——我不對勁！”
“這不是明擺着嗎用你說？！”
在一片尖叫碰撞聲中，達米安憤怒地大吼。空中所有能觸及的東西都成了他的武器，他在牆面上如履平地，突然增加的阻力似乎并不能對他造成影響。他随手抄起面前的一個板凳朝着錯刀狠狠砸過去，在它被拖拽成幾塊的同時踩着一個漂浮的同學跳上屋頂，雙腿用力從她的正上方飛速壓迫下來。
在他順利地卡住锉刀的脖子，他以為自己已經成功了。
緊接着就被掀飛了出去。
兩眼血紅的锉刀似乎終于從看不見的力量手中奪回了自己能力的主動權，她踉跄的幾乎站不穩，身後是不斷砸落的桌椅，書本，食物和原本正在進食的同學們。
尖叫，驚恐，指責，這些都與他無關。他落地的瞬間就重新彈起來去追那個踉跄着跑開的人。
锉刀像是痛經期間跑了一千米的普通高中生，踉踉跄跄，呼吸像是風箱，當她跑出了教學樓時突然停了下來。
達米安拿不準她又出了什麽情況，保持着三米的距離。
“有問題...”她回頭看了教學樓一眼，擦了一把頭上的虛汗，挺直了後背又看了一眼達米安：“你來的時間比我久，就你知道，這所學校裏還有沒有和我一樣的人？”
“隔壁班有個叫彼得的不知道是不是，其他的應該沒有了。”似乎是看她恢複了正常，達米安靠近兩步：“你到底怎麽回事？”
“我懷疑這棟教學樓裏有能讓我失控的東西。”她又退了幾步，離教學樓更遠一點眯起了眼睛：“反正都要叫家長了，不如一步到位。”
他看着锉刀的樣子，沒細究一步到位是怎麽個到法，反正肯定不會是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的一起坐下來便吃點心邊聊天。
到現在，锉刀好像才終于正視了他。她挑挑眉：“怎麽稱呼？”
達米安，歪着脖子譏笑了一句：“我可沒想到自己也有教別人禮貌的一天，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如何。”
“我對這個并不在意，你随便叫你就行了。”她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雙手平舉：“現在，該去給我不聽話的小朋友說一聲你好了。”
“在你去打招呼之前我要提醒你。”達米安拍住她的肩膀：“你不能進教學樓。”
“發作時間足夠我教育他行動規矩點了。”
“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他的笑容更加嘲諷：“你覺得你的家長會和你在操場見面嗎？”
锉刀：......
她捂上了眼睛：“不，我覺得不會。”她吸了一口氣後将手拿下來：“那你覺得我會是那種乖乖的在教室等他來的好學生嗎？”
作者有話要說： 布魯西寶貝：所以你的孩子帶着我的孩子私奔了？
史蒂夫：建議你不要這麽說，如果是真的那你從現在開始可以叫我爺爺了
小天使們最近好冷淡啊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