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男女主出現了沈指揮使已經到門口……

楚潇緩緩擡起頭來,與顧宜冷若冰霜的目光交彙。她也不躲避,只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道:

“我敢接。”

顧宜的幽若寒潭的眸子裏,也因這一句起了些許波瀾。随即他神情又恢複了平靜,目光在她俏麗明媚的容顏上多停留了一瞬。

兩人來到假山之後,見四周無人,顧宜聲音卻還是放低了些,低冷的聲音流入她的雙耳,讓她耳邊不禁一酥:

“既然如此,我将你作為嫌疑人押入大理寺,實則将你易容成我身邊的仵作,随我一起查案。”

楚潇聞聲不禁微微一笑:“顧大人就這麽相信我?”

顧宜不驚不乍地擡眼看她,涼聲道:“不賭一把,怎麽知道?”

***

一天後,大理寺。

楚潇易容完畢,吃了變聲丸,穿上男裝随着顧宜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大理寺。

如今有了顧宜罩着她,目前也不必擔心生死問題,只需一心破案即可。

她身材本就窈窕有致,如今穿上男裝,別有一番風味,英氣非凡,易容的這張臉,也略顯清秀,是個好皮囊。

楚潇心情舒緩了些,她啃着糖葫蘆,口齒不清地說道:“老侯爺的死亡時間是在不久前,死因為中毒。從此之外,屍體并無其他傷口。看來,我們要找到毒藥的源頭。”

顧宜的眼眸微微眯起:“你可知道,這是何毒?”

“不知道,”楚潇将糖葫蘆吃淨,舔了舔唇,“還是需要剖屍。”

剖屍自然需要問過寧北侯家屬的意見,寧北侯以及老侯爺的屍體,怎能說剖就剖?

縱使顧宜是朝堂上炙手可熱的大紅人,若是擅自剖了,到時候文武百官定要參他一本。

顧宜鴉睫微顫,眸中晦暗不明,沉聲道:“先回到寧北侯府再說罷。”

楚潇颔首,正準備再買一串糖葫蘆,便擡頭四顧,搜尋糖葫蘆的影子。

糖葫蘆倒是沒見着,只見遠處有一個小厮,跌跌撞撞一路急匆跑來,他跑得頗急,撞翻了不少攤子,惹得叫罵連天。

楚潇眯眼看清了他,一身短打,看裝扮,是大理寺的人。

顧宜皺眉,那小厮見了二人便停下腳步,扶着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顧大人,不好了,老侯爺和寧北侯的屍體……不知去向!”

顧宜的神色驟然一變,撥弄着玉扳指的手微微擱住,厲聲道:

“不見了?”

***

寧北侯府。

衆親眷圍在靈堂邊,女眷掩着面嗚嗚地哭,聲音凄婉,而男眷急如五內具煎,又急又氣。

——“侯爺和老侯爺命苦啊,死了都死不安穩……”

——“這可怎麽辦啊,沒了屍體該如何破案?”

楚潇也急得火燒眉毛,眼下吃糖葫蘆的心情半分也無,這破案難度可謂是再上一層樓,難如登天。

若是破不了案,她依舊有性命之虞。

顧宜眸色低沉,他大步踏進侯府,火紅的官服長袖被風吹起,如翻滾的暮色雲浪,高聲道:“各位,大理寺辦案,勞煩配合!”

所有人立刻一片噤聲,等待着顧宜一個個盤問。霎時間,大理寺卿成了他們唯一的稻草。

顧宜臉色沉得駭人,将四周掃視一遍,問道:“當晚誰在靈堂?”

“是我……”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孩子應聲搖晃地站了出來,她身形瘦小,宛若一根竹竿,一邊打着哭嗝一邊低聲說:“奴婢叫春兒,當時侯爺和老侯爺的屍體停在一塊,奴婢在守靈,正阖眼昏昏欲睡呢,一睜眼屍體就忽然被人盜走了,一點聲響都未聽到!”

顧宜聽完,臉上看不出表情,似在思索。半晌他才沉聲續言:“還有誰?”

“還有奴家。”

一個女子站出,她身形窈窕,生得頗有姿色,盈盈一拜:“奴家是哭靈人,當天晚上奴家見一個黑影在一邊樹林裏竄過,便出門去追。沒追到半刻,裏頭屍體就不見了,只剩春兒一個人愣在原地,此事确實蹊跷。”

楚潇暗暗嗤笑一聲,悶聲不語,這兩人的回答可謂是漏洞百出。

一介女子,赤手空拳地去追人作甚?

搬走屍體定是有動靜的,春兒卻一點聲響也未聽到,難不成是沒了五感?

五感……楚潇一怔,倏然急聲問道:“春兒,你這身子,可還有異樣?”

春兒一張小臉泛白,趕忙說道:“有!奴婢這幾天開始食之無味,聽覺也變得模糊,看人也是朦朦胧胧的。奴婢以為是守靈沒休息好,便沒有在意,而且也想省些錢,沒有醫治。哪想這幾天越來越嚴重了……”

楚潇心裏一咯噔,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預感。

正盤問着,一口鮮血驟然間濺到了她的布衣上!

楚潇瞳孔猛然收縮,只見春兒大口大口地吐着血,小臉兒白得像紙一般,因痛苦而扭曲着。她伸出顫巍巍的手抓住楚潇的慘白的手腕:“救……我……”

楚潇慌了神,又驚又懼,猛然擡頭急聲喊道:“大夫!大夫呢?”

還沒等她喊完,春兒頭一歪,人已經沒了氣。

楚潇心知肚明,喊大夫也沒用,這毒一旦發作,誰也救不回她的命。

她在現代目睹過無數兇殺現場,死在她懷中的還是頭一個,楚潇不禁垂下鴉睫,水眸中也含了淚。

顧宜冷若冰霜的眸子裏,此時也藏了一縷哀色。他大步上前,望向眼前失神的小仵作。

他聲音沙啞,幾乎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話音還算鎮定:“因何而死?”

楚潇斂眸,幹裂的雙唇翕動着,話音也帶了些疲憊:“……和鳴子。”

“和鳴子?”顧宜的眸中黯然,閃過一瞬疑色,“那是何物?”

“一種毒藥,”楚潇深吸一口氣,心中揪成一團,顫聲道:“若下得少,只是喪失五感,下得多些,便會在一段時間後喪失五感吐血而亡。下得再嚴重些,當場暴斃。”

這和老侯爺、寧北侯的死因相符,恐怕這三人中的都是和鳴子。

又是誰給他們下了此藥?

和盜屍者是否為同一人?

楚潇說畢,神色又漸漸恢複了平靜。

“顧大人,和鳴子是毒,一般醫館不會賣。若是想要找,只能去黑市。但黑市人多手雜,若要去,不太方便。只能派人慢慢查。”

這證明偵破此案,需要一定的時間。若是等個猴年馬月,兇手早就逃之夭夭了。

顧宜低垂鴉睫,看不清眼簾下的眸光。他沒有答話,空氣一度變得凝固。

看樣子,只能另辟捷徑。

半晌,顧宜方才啓唇:“昨天晚上,是否還有人在靈堂或是在靈堂附近?”

倏然間,一個小厮上前一步站了出來,又憤又恨地指着一衣着華服的人揚聲喊道:“還有他!他當晚去了靈堂附近,我在巡邏值夜的時候看到的!”

被指向的那人神情驚愕,指了指自己,方才回過神來,憋紅了臉怒聲喊道:“刁奴,你胡說什麽!當天晚上因封府,我明明在房中,一步都未曾踏過房門,又怎會去了靈堂?”

顧宜斂眸,冷峻而嚴肅的面容攜着一陣駭人的威壓:“閣下是何人?”

那人語氣一下軟了半分,眼神游離不定,唯唯諾諾地顫聲說:“我是縣主之子,名叫陳越。當天晚上,我确實在房中,請大人明鑒!”

顧宜神色不明,纖長白皙的指尖劃過玉扳指,沉吟片刻,道:“陳公子,麻煩帶我去你廂房一趟。”

陳越冷汗直出,一顆心跳得飛快,帶着二人走向他所在的廂房。楚潇在後凝眸細細觀察,陳越衣袍寬大,步子雜亂,像是在故意掩飾着什麽東西。

她跟着衆人往前走,轉頭四顧,見廂房外有一大片幽幽的竹林,若要前去靈堂,則需要穿過竹林。

她一言不發走向竹林深處。前天剛下了一場雨,泥濘中有一串明晰的腳印,正通往靈堂的方向,在幽篁中顯得有些詭谲。

她皺眉,那腳印在枯葉深泥中,一邊深一邊淺,很明顯能看出,腳印的主人是個跛子。

寬大的衣袍、一深一淺的腳印,通往靈堂的路……線索如拼圖般漸漸湧入她的腦海,似乎就要觸碰到迷霧中的尖角。

楚潇眼波流轉,急急地攔住一個陳越身邊的小厮,低聲問道:“勞煩從實回答,你家公子,是不是最近腳受了傷?”

那小厮有些驚愕,見她是大理寺的人,又恭敬了些,便有些緩慢地回答道:“沒錯。公子确實是受了些小傷,但因衣袍寬大,公子又不願讓別人看見他的醜相,硬撐着走路,便無人知道。”

楚潇聽罷,沒再多言,只沖他笑笑,在小厮的一臉疑色中疾速向靈堂飛奔而去。

讓她沒想到的是,靈堂後居然有梯子。楚潇頓了頓,随即不假思索地爬上梯子,來到屋頂。她不敢站起,只好緩慢移動道屋瓦中間,細細觀察。

她看見,瓦礫處有沾着枯竹葉的泥巴,瓦片也缺了一塊。

果不其然,是陳越。他當天晚上确實去了靈堂,居然還借梯子爬上了房頂,撬開了一片瓦。

靈堂內沒有污泥,跛子也不可能在一定時間內偷走屍體,但陳越大晚上去靈堂屋頂上作甚?

她蹲在屋頂上,白皙的素手掠過淤泥,神色專注。

“你在上面做什麽?”

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将她從思索中拉回現實。楚潇一個激靈,聞聲往下看,正巧對上了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

她讪讪地避回目光,從長梯一側緩慢地爬下來,讪笑着摸了摸鼻子道:“顧大人……我讓你好找。”

“我一直未尋到你,”顧宜的聲音帶了些疲憊,也放軟了些,“不料你在此處。若是累了,便休息會兒罷。我大理寺沒有不讓人休息的規矩。”

他此時還關心着下屬,莫名給了她一種溫和而安心的力量。

這顧宜,也沒有原著中所說的冷若冰霜。

楚潇微微一笑:“我不必,倒是查出了些線索,想與顧大人說。”

顧宜的臉色緩和了些:“說罷。”

楚潇沉聲道:“屍體不是陳越盜走的。陳越腿腳有傷,當天晚上從竹林前去靈堂,蹲在靈堂房頂上。靈堂缺了一片瓦,他像是想要做什麽。看來有些事,得親自問他了。”

顧宜望着眼前鎮定沉穩的少女,颔了颔首。

***

陳越廂房。

“顧大人,我……我确實去過靈堂屋頂上,但我真沒偷屍體!你看我這傷口,”他掀開層層疊疊的長袍,卷起褲腳,露出滲血的傷口,“你看我這,怎麽可能在一時間內偷出屍體?”

“我明白,”顧宜神情有些不悅,聲音也冰冷了些,“本官所問的,是您當天晚上,為何前往靈堂房頂?”

“顧大人,”此時楚潇從陳越房中徐徐走來,握着一些銀針,凝聲道:“我發現了一些暗器。這些暗器輕便好用,可随身攜帶。”

陳越本想辯解,卻見了這些暗器,自知是瞞不住了,便嘆了口氣:“我所說的,字字句句都是事實。我對春兒,确實一片真心。但她與別人卿卿我我,我一發怒,就想殺了她。”

楚潇皺皺眉,率先發問:“……和鳴子是你下的?”

他咽了咽唾沫,連連擺手,顫聲辯解:“不、不是我。若是我,我天打雷劈!我只是想用暗器偷偷殺了她,沒想到她今天卻……”

顧宜面色冷峻,雙眉緊蹙:“你可還知道別的?可還看清了偷屍人?”

陳越目光游離不定,嗫嚅着:“沒有……當天靈堂光線暗,我見看不清便想回去,只依稀見得那人個子不高,身形卻是魁梧。”

楚潇摸了摸下巴,腦內飛快地運轉。

個子不高,身形魁梧……

陳越暗暗瞟了兩人一眼,深吸一口氣繼續陳述:“不料靈堂裏出現了響聲……我駭得半死,還以為是鬼魂作祟,便蹲在房頂上一動不動。哪想是偷屍人!”

他說完,見顧宜沒有反應,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陳公子,恐怕得委屈你一段時間了,”顧宜指尖掠過玉扳指,神色不明,“跟大理寺走一趟吧。”

陳越雖心知大理寺并不會虧待他,但還是驚懼至極。他欲想辯解,但又無力地垂下手,嗫嚅着唇,放棄了掙紮。

倏然間房外出現響聲,衆人皆是回首一看,面露驚色。

只見一行人魚貫而入,秩序井然地圍在廂房之外,場面威嚴。

顧宜凝眉,撥弄扳指的指微微一滞。

一人一身錦衣衛打扮,跨過門檻恭敬地行禮道:“顧大人,錦衣衛奉旨查案,三司會審,沈指揮使已經到府門口了。”

顧宜微微一頓,反倒笑了,唇角勾起一絲譏諷:“錦衣衛?”

前來的錦衣衛指揮使,是男主。

楚潇猜測,跟在他後面,必然會有一位喬裝打扮的仵作,那便是女主。

原著中的男女主,終于出現了。

我靠法醫學在爽文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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