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五、我想讓你陪我若不是鴛鴦譜,……

顧宜不自在地幹咳一聲,神色又恢複了鎮定:“何事?”

府尹擺手,連連讪笑:“我就是來看看你好些沒有。顧大人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倆的事情說出來的,只不過……”

顧宜微微皺眉:“只不過什麽?”

府尹湊在他耳邊低聲說:“楚姑娘最終是要嫁人的,顧大人你還是離她遠些,別生是非。”

楚潇雖離府尹遠,此時也隐約聽到了這一句話,不禁苦笑。

顧宜聽罷,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府尹大人,我對楚姑娘并無非分之想。”

府尹松了口氣,拍拍胸脯。

随即他義憤填膺地續言:“唉,你看外頭傳成什麽樣了?什麽楚姑娘不檢點,顧大人對楚姑娘有非分之想,簡直傳得沸沸揚揚!”

估計是昨日顧宜幫楚潇擋刀順便在地上滾了一圈的事情被傳出,再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地擴大,便成了現在這局面。

楚潇抱着手臂靠在門邊,嗤笑一聲。

府尹又轉向楚潇,絮絮叨叨地道:“楚姑娘,你一晚沒回去,這時候可能這謠言又要越傳越廣了,你趕緊回去,以後和顧大人走遠些,或許謠言還能……”

顧宜剛想說些什麽,只聽楚潇倏然發話:“我明白,以後,我與他走遠些便是。昨日我未歸家來了醫館,是我唐突,給顧大人賠個不是。”

顧宜的臉沉了下來。

楚潇面色平靜,對顧宜與府尹颔首:“先告辭了。”

顧宜像是想說什麽,卻沒再說話。府尹長嘆一口氣,回頭看失神的顧宜,一時間居然吓了一跳。

這究竟是什麽感覺,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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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說一句,沒關系,我還想讓你陪我。

見着她遠去的背影,顧宜感覺心中悶疼。

比身上的傷還疼,疼千百倍。

“楚姑娘!”

楚潇回頭,聽見顧宜在喚她。

她回頭,慌忙擦掉了自己流了滿面的淚水:“怎麽了?”

顧宜的聲音在風雪中斷斷續續的,她卻聽得很明晰:“你去何處?”

楚潇一頭霧水,回道:“我回将軍府啊——”

顧宜走入雪地,離她越來越近:“既然證據找到了,我也沒有卧床休息的必要。去将軍府做甚,去遠安侯府,抓兇手。”

楚潇吃了一驚。

他傷成這樣了還去遠安候府?!

她哽了哽,語氣有些急促:“我和府尹去吧,你待在醫館休息。你若是倒下了,那怎麽辦?”

顧宜沒理她,徑自走在前面:“走。”

楚潇跟在他後面,見他冥頑不靈,心中急得要命:“顧大人,你若是撐不住,我就把你送回醫館,你攔也攔不住我!”

顧宜頭一回看見她那麽兇。

他披風被風吹起,鴉睫上也沾了些雪:“嗯。”

跟在顧宜身邊的府尹覺得好笑,這一對像極了夫妻,若是沒有那亂點的鴛鴦譜,他們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惜了。

***

遠安候府。

“你說我兒是兇手?”

遠安侯大怒,一拍桌案罵道:“我兒怎麽可能是兇手?”

顧宜笑了一聲:“那您還得去問問他,看看趙公子是做了什麽好事!”

遠安侯怒道:“你們有什麽證據,一口斷定我兒是兇手!”

顧宜挑了挑眉:“那您說,兇手是誰?”

遠安侯沉默下來。

很可能,他們已經發現了真相,再怎麽瞞也瞞不過了。

他心一橫,決定還是要為兒子拼一把。

“四個新娘就在地窖裏,兇手是我,都是我幹的,”遠安侯的聲音軟了下來,“我和那幾個新娘的家裏人不合,想報複。殺了人之後,我心虛,便恐吓他們讓他們別再過問此事。”

顧宜皺眉:“您與他們是什麽仇什麽怨?”

遠安侯明顯是在撒謊。

那麽大一個侯府,想報複豈不是輕而易舉,暗中設計便是,可謂一根指頭的事情。那為何又要這樣整出這樣一出鬧劇?

遠安侯的謊話倒是編得順:“在十多年前,他們也曾是朝廷命官,所做之事讓我不太高興,幾人又極其寵愛家裏的女兒,我便想毀掉他們的女兒。”

顧宜倒想看看他能編出什麽謊話,便問:“您又是怎麽殺人的?”

遠安侯長嘆了一口氣,蒼老的面容上疲态盡顯:“在新娘進入房間後,按道理他們應該同房。而此時我兒一直在前廳,我便進去将新娘殺死抱走,我兒來的時候,新娘便不見了。”

漏洞百出。

只可能是遠安侯嫡子,他不敢讓父親和其他人知道,便偷偷地設計殺掉新娘。他不敢光明正大地殺人,只敢說是失蹤,然後再找出一個替罪羊。

楚潇驟然冷聲道:“趙公子,出來罷。”

趙文遠原是躲在門後,此時心裏一驚,還是應聲走了出來。

楚潇一笑:“不知公子躲在門後,是想做什麽?”

趙文遠反倒笑了:“我自然是想知道,你們是如何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顧大人,你可要知道你所作所為所造成的後果;楚姑娘,你也不要忘了以後你是我們候府的人,現在如此去陷害我遠安候府,對你不利!”

他說得倒是伶牙俐齒,平日裏看着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楚潇也沒有想到他是這樣一個黑心蓮變态。

楚潇睨了他一眼:“好啊,你就想這麽看着你的父親為你頂罪?”

趙文遠霎時間沉默了。

楚潇的話如蛇信子一般淬着毒液,令他不禁毛骨悚然:“趙公子,你就這麽忍心?你就這樣沒有擔當?你的膽子都放在殺那些無辜新娘的身上了嗎?!”

趙文遠雙目赤紅,大吼:“你給我閉嘴!我沒有!”

楚潇冷笑:“你沒有?那就是侯爺有?趙小侯爺,你的父親生你養你那麽多年,就是為了今天?!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擔!”

“兒啊……”

遠安侯倏然間哽咽着說:“兒啊,兇手就是我,是你爹殺的,你莫聽了她的鬼話……”

楚潇不依不饒地繼續說:“趙公子,一人做事一人當,而不是讓父親來當!”

趙文遠很顯然已經崩潰了:“你閉嘴!”

他無奈地抓着頭發,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口裏不住地念叨:“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到底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不是早已經布置好了嗎?

他無助地哭着,就像一個小孩,做錯了事情,卻又不敢自己來承擔。

侯爺一下子蹲下來,緊緊地抱着懷裏的兒子,哭道:“兒啊,別哭了,爹知道不是你……都怪爹,都怪爹……”

趙文遠木木地看着前方,仿佛沒了意識,淚也流幹了。

楚潇看着這一幕,既覺得悲哀,又覺得好笑。

趙文遠倏然說:“是我幹的。”

整個大廳仿佛靜了下來。

趙文遠咬着唇,一字一句地說:“是我幹的。”

楚潇此時臉上也閃現出一絲驚愕。

他終于肯承認了?

趙文遠平靜地說:“對,我是找了一個替身。”

他說完,頓了頓,又續言:“當時在會客廳的人并不是我,而是那個替身。他戴上了人.皮面具,與我身量差不多,便代替我去了會客廳。而我在新娘進房等待新郎與之同房的時候,翻窗進了屋子,将新娘用蒙汗藥迷暈抱走。”

果真是如楚潇所想的那一樣。

為什麽在黑市買了人.皮面具?是因為他想找人做替身。這就是為什麽新郎官一直在前廳而兇手卻是新郎官的原因。

趙文遠頓了頓,又說:“至于你們找的那塊環佩,那是我爹故意留下來的,他估計是想把所有罪責都擔在他的身上。”

“在破廟的新娘屍體是第二個新娘的屍體,她是第二天被我設計害死的,當時情況不便于藏匿,我便把她投入了水中,有人把她又撈了上來……放進破廟,估計是想當誘餌,然後襲擊你們。”

楚潇皺眉問:“那其他兩位新娘的屍體在哪裏?”

趙文遠的眸子暗淡了下來:“在地窖,被我封入了牆中藏匿。”

聽到這裏,楚潇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就連顧宜也皺了皺眉。

她又問:“那你為什麽殺人?”

趙文遠悶聲說:“我爹一直給我強塞女人……我不想要她們,看見她們便煩,不如全殺了好。”

這樣狠毒的話語,居然是從一個少年的口中所說出來的,實在是讓楚潇毛骨悚然。

如果楚潇嫁給了趙文遠,那下一個死的就是她!

嫁新娘,誰知這些新娘,去的都是黑暗而陰冷的地窖——

那麽将新娘撈上岸放進破廟的,估計就是趙文遠身後那個組織。

侯府管教森嚴,在父親的壓迫下,趙文遠逐漸成了自閉而扭曲的一個人。

說完,趙文遠苦笑了一下:“你們把我抓走吧,別抓我爹。”

府尹驚訝得下巴都合不上嘴,他擡手,一旁的衙役馬上把趙文遠押走。

趙文遠被押着,深深吸了一口氣:“我還有話要說。”

楚潇面沉如水,颔首:“盡管說。”

趙文遠的聲音有些疲倦,他望着天,眼神潰散:“你是怎麽肯定我是兇手的?既然肯定,那就一定有證人和證據。”

楚潇微微一笑,面色平靜:“如你所見,你曾對我說,你有一個心上人。我将你的心上人找出,那麽一切就說的通了。證人是她,證據便是那個地窖。若是你不說,我們遲早會将你抓出來。”

趙文遠點了點頭,仰天長笑,笑得滲人:“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秦詩,我沒想到居然是你!”

顧宜嗓音低沉:“押走。”

這案子終究塵埃落定,既然兇手是趙文遠,那麽這件婚事……究竟還算不算數?

若是陛下從輕發落,她真的嫁給了趙文遠,則遠安侯府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我靠法醫學在爽文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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