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一、吻耍酒瘋
這樣子可把楚潇問住了。
她居然沒想到這一點。
她笑了笑,神色鎮定,絲毫不慌:“這位顧仵作,其實比我的驗屍手法還要高明。況且我與他夫妻情深,平常查案都一直帶着他,毫不分離。”
顧宜:“……”
聽到“夫妻情深”四個字,他心中倏然間起了一陣波瀾。
秦辰面色上有些驚訝,“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竟不知楚評事居然有一位夫君,請問是什麽時候成親的?”
他居然問得這麽詳細,顯然話裏有話。
既然他知道楚潇的大名,想必他也會知道楚潇是将軍府嫡女,又如何會與一個仵作成親?
楚潇凝眸,不論秦辰信了還是沒有信,她都得賭一把。
她幹咳一聲,胡編亂造:“私自拜了天地,等時機成熟,再告知父母。”
秦辰臉上仍舊挂着笑容,“哦”了一聲:“不錯,二位真是夫妻情深,”
顧宜唇角微微勾起,颔首。
楚潇暗暗瞥他,不禁心上微動。
秦辰哈哈大笑,将酒呈上:“二位一直沒有怎麽動筷,不如喝些酒?”
酒呈上,楚潇将酒滿上。
她喝了幾口,覺得味道不錯,甘甜有味,與一般酒不同,便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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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辰的酒是她親自倒的,酒杯也是她親自拿的,既然秦辰喝了沒事,那酒估計不會有太大事情。
雖說他目前看來沒有殺楚潇和顧宜的動機,但秦辰不簡單,小心為上。
她酒量一直不錯,喝完一杯,又滿了一杯。
顧宜啜了幾口,幾人敬了幾回酒,只聽秦辰嘆了口氣,道:“你們查可以,但是後果自負。若是有些什麽東西找上二位,秦某可不能給二位收屍。”
楚潇失笑:“放心,不會。”
顧宜皺了皺眉,擡手搶走她的酒盞,低聲在她耳邊道:“娘子,喝多了傷身。”
他的聲音流入楚潇的雙耳,低沉有磁性,她不禁耳邊一酥。
楚潇饒是酒量再好,此時腦子也有些昏沉。
她倏然間想借此發“酒瘋”,占他便宜。依誮
楚潇按了按太陽穴,作疲累狀,聲音也軟了些:“夫君,我頭暈要醉了,就早些走罷。”
顧宜面色不變,一面扶住她,一面朝秦辰示意:“楚評事醉了,不便再談,我先送她回去,來日再敘。”
秦辰停箸,起身笑了笑:“我到門口送你們一程罷。”
秦辰笑得溫和,給人一種極大的親和力,讓人不禁想要去相信他。
楚潇暗暗側首瞥了他一眼,眼神不明。
顧宜扶着她,淡聲道:“不必送了,我扶着她便是。”
楚潇一身酒味,但酒味不臭,也不濃,反而有些醉人的味道。
她頭發散亂,幾根濕發貼在臉側,誘人得很。
二人行到門外,街上已經沒了什麽人。
楚潇此時頭也疼了,酒勁上來,意識卻還能保持清醒。
她故意發着“酒瘋”:“顧大人,我走不動了。”
顧宜垂眸,沒有回話。
“顧大人……”
她軟着嗓子喊他,眨了眨杏眼:“我真的走不動了。要不你抱我?”
顧宜有些無奈,還是答應了她:“好。”
楚潇陰謀得逞,笑眯眯地仰頭勾住他的脖子。
顧宜将她橫抱起,一面叮囑她:“抱緊,別松了。”
楚潇連連點頭,将頭埋在男人的懷裏,感受到自己劇烈搏動的心跳,耳垂如同蜜桃一般紅,像是能滴出水。
月色如水,街上沒有什麽人,春風拂面,有些醺人。
顧宜一邊走着,她一邊小聲道:“顧大人,你沒醉吧?”
顧宜“嗯”了一聲:“我沒醉。”
楚潇勾着他的脖子,小姑娘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軟唇近在咫尺,仿佛一下子就能吻住他的鎖骨。
顧宜清冷的嗓音此時也帶了些溫度,他面色不變,聲音依然是清冷的:“你醉了,待會兒洗了腳就睡覺。”
楚潇辯解:“我哪有!”
顧宜失笑。
他就這樣緊緊抱着楚潇,任懷中人兒勾着他的衣領,唇角勾起得逞的笑意。
倏然間,楚潇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鎖骨,又觸電一般縮回了手。
她頓時感覺一股熱流流入她的四肢百骸,讓她不禁一激靈。
顧宜低聲說:“別動。”
楚潇乖巧地點了點頭,縮在了他的懷中。
随從帶了馬過來,顧宜與楚潇同乘一匹馬。随從見自家大理寺卿抱着楚評事,有些驚愕。
顧宜解釋道:“她醉了。”
随從點頭如搗蒜:“顧大人,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顧宜:“……”
顧宜緊緊扶着楚潇的腰,讓她別掉下去。終是到了客棧,顧宜将楚潇橫抱上樓,将她放到床上。
顧宜麻利地點了燈,給楚潇遞上醒酒湯。
楚潇撇了撇嘴,作頭疼狀,搖搖晃晃地拿起碗,卻差點沒把碗給打翻。
顧宜無奈地接過碗,用勺子攪了攪湯水,嗓音倦啞:“我喂你。”
溫熱的醒酒湯流入胃中,他一點一點喂着楚潇,在燈光下,二人的影子纏綿缱绻。
楚潇心上微動,在他又一次喂她的時候,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他手指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
唇齒留香。
顧宜觸電一般縮回手,卻發現楚潇正一臉無辜地看着她。
顧宜有些驚愕,取而代之的是慌亂:“你醉了,睡罷。”
楚潇聲音有些顫抖:“我沒醉。”
顧宜按住她的手腕,給她喂下最後一口醒酒湯:“我……走了。你好生歇息。”
楚潇撇了撇嘴,不舍地看着他,一雙眸中似有水汽。
兩人僵持半晌。
楚潇本以為顧宜要走,沒想到顧宜倏然間狠狠地把她壓在榻上。
他的力氣極大,楚潇手腕疼得很,不禁“嘶”了一聲。
楚潇疼得很,失聲叫了一句:“顧大人!”
他的酒氣撲面而來,雙眼通紅,低聲喚她:“楚潇。”
楚潇咬着雙唇,看着他深不可測的雙眸。
他離自己極近,臉有些微微的紅,楚潇覺得,他很有可能醉了。
剛剛還好好的,怎麽這酒後勁這麽足?
楚潇手腕生疼,皺了皺眉:“顧大人,你醉了。”
顧宜是真醉了,如果他發酒瘋做了什麽事情,楚潇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和她解釋。
楚潇掙紮着,試圖擺脫他手腕的束縛:“顧大人,你起開,我要睡覺了。”
“我沒有。”
顧宜的聲音帶了些水汽,酒香撲面而來,讓楚潇不禁顫了一顫。
不行,若是真的做了什麽事情,明日顧宜酒醒了,自己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自己故意發酒瘋也就算了,顧宜也忍着,那種事情是萬萬不可發生的。
楚潇心上一急,死命掙紮着:“顧大人,你起開!”
楚潇一時間居然後悔自己今晚造的孽。
顧宜倏然間就這樣吻了上去。
楚潇的眼睛一時間睜大,她想要推開他,卻閉眸,任由他加深這個吻。
紅簾深處,人影微動。
唇齒留香,二人分開時顧宜還輕輕咬了咬她的唇。
吻畢,顧宜才起身,留下一個滿面通紅的楚潇。楚潇深深地起了一口氣,将顧宜扶進他的房間。
她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唇角還是溫熱的,留着顧宜的溫度。
真不知道第二天該怎麽面對他。
以後可能連朋友也做不成,顧宜只會規規矩矩地喊她“楚姑娘”,再也不敢靠近她半分。
第二天她是被顧宜的敲門聲敲醒的。
她翻身坐起來,披上衣服打開門:“顧大人!?你你你……”
顧宜嗓音倦啞:“我昨天抱你回來……之後我為何在我房裏?”
楚潇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來顧宜應該是忘了昨晚的事情。
楚潇勉強笑笑:“沒什麽,你喝醉了,我便把你扶回去了。”
顧宜颔首:“那多謝你了。”
楚潇勾唇,心中竊喜。
他不記得,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楚潇笑道:“顧大人,酒醒了沒?”
顧宜點了點頭:“嗯。”
楚潇關上門:“那我們便去查案罷?”
顧宜淡聲道:“不急。”
楚潇疑聲問:“為何?”
顧宜開口:“此案蹊跷……”
他還沒有說完,只聽楚潇皺了皺眉,叫了一聲:“顧大人,你看窗外!”
顧宜也皺了皺眉,看見窗外,臉上閃過一絲驚愕:“怎麽回事?”
在窗外,懸挂着一個已經腐爛的的人腿!
人腿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呈黑紫色,上面還圍繞着許多不知名的小蟲子。
楚潇帶上手套忙将腿給拿了下來:“這是誰的腿?又是誰放來的?”
她眉頭蹙起,開始勘驗。
血跡凝固,這條腿已經腐爛不堪。看樣子是十幾天的屍體部分,而這條腿,很可能就是蘇州前知府萬和的腿。
楚潇看着這條腿,摸了摸下巴:“是誰把腿放在這裏的?若是剛剛,我們在這裏,不太可能。”
顧宜凝聲道:“也有可能是昨晚便放在了這裏,但你我也沒有發現。”
楚潇颔首。
她不禁想笑,那所說的“後果自負”,“收屍”就是這類似的東西?
“不要掉以輕心,”顧宜凝眸,“或許他們還有更厲害的把戲。”
楚潇抿了抿唇:“那我們今天是否要去萬和家裏一趟?”
顧宜眸中似有寒光:“去。”
楚潇将腿擡起來又勘驗了一番,看見窗外有一張小紙條。
楚潇将紙條拿在手心,讀了出來:“切莫再查,否則下場和萬和一樣!”
楚潇不禁笑出了聲:“就這樣?後果自負?顧大人,你應該不信這種東西吧?”
顧宜搖頭,倏然間,他猛然将楚潇抱在懷裏,微微側身,一根毒針順勢而來,擦着楚潇的頭發而過,差點沒刺中她。
楚潇帶着手套的手将毒針捏起,顧宜冷笑一聲:“果真有鬼。”
她擡眸,看見遠處一個人影輕功離去。
估計就是剛剛放毒針的人。
顧宜遠遠看向窗外:“随從就在附近,應該看到了,現在在追。”
楚潇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眯了眯眼。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看不清樣貌。
顧宜将目光放在楚潇身上:
“楚姑娘,我昨天……沒做什麽事情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