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茶學公雞叫那聲音簡直難聽得媲美豬叫,害她一個美夢做了一半,被吓醒的時候完全忘了夢到些什麽。眨眨眼,她問,“天亮了?”

姜天然遞給她一條濕毛巾,那是剛才他用問仙湖裏的水燒開後擰的。霍星接過來抹了抹臉,左右扭了扭脖子,“你們都沒睡?”姜天然搖了搖頭,“我們在賭錢。”

靠!之前是誰以為這長得像小白兔的惡魔不沾黃賭毒的?霍星白了他一眼,站起來東張西望,“蘇釋呢?”

“還在外面。”薛純茶“啪”的一聲又掰了塊巧克力,扔進嘴裏咯吱咯吱的嚼着,“晚上很冷呢,穿着濕漉漉的衣服坐在外面,叫他進來也不進來,年輕人身體就是好啊。”霍星怒目瞪着他,“你為什麽不叫他進來?”言下她沖了出去。

“耶稣他媽!我叫過了的。”薛純茶掰了另一塊巧克力丢給姜天然,“愛情的車輪隆隆向前不可阻擋。”姜天然用幹淨的紙巾把巧克力包了起來放在旅行袋裏,“天亮了,不想在這裏待太久,那就快起來調查吧。”

蘇釋還坐在石頭上,身上的衣服已經幹了,但顯然他的身體冷得像冰。霍星拿起姜天然燒好的開水刷了牙,又重新洗了臉,才側過頭來,“你幹嘛不睡覺?”

“等天亮。”蘇釋看人的眼神都很淩厲,仿佛為了證明自己不像女人而瞪得分外的兇。她卻覺得這種兇巴巴的眼神很可愛,向他遞出一杯水,“冷不冷?我想很快就能查清楚這裏發生了什麽事,別太擔心了,也許什麽事都沒有。”

蘇釋看了她一陣,接過了那杯水,喝了一口。

她松了口氣,露出了笑容,“想吃什麽?我有壓縮餅幹、橙汁和面包。”

蘇釋說,“餅幹。”

她立刻把袋子翻了個底朝天,找出了好幾種餅幹。蘇釋從裏面選了一種原味的蘇打餅幹,吃了兩塊。只是他吃了她兩塊餅幹,已經讓她覺得心情大好,愉快得不得了。這時候薛純茶和姜天然已經把帳篷收了起來,招手了,“走吧。”

“要從哪裏開始查?”霍星跳了起來,雖然蘇釋讓她激動,但“搜查”這種事也讓她興奮異常。

清晨的問仙湖清霧袅袅,蒼蒼的白霧掩去了地上荒蕪的雜草,漸漸的竟也顯出一種仙氣來。薛純茶幾人背着沉重的旅行袋,慢慢往問仙湖對面那兩座民房走去。蘇釋說他昨天已經去過了,那裏什麽都沒有。

問仙湖旁的泥土分外潮濕,霍星穿着板鞋踩在濕漉漉滑溜溜的泥巴裏,心裏叫苦連天,而同樣穿着板鞋的姜天然卻如履平地,他竟然能保持那雙鞋幹幹淨淨,沒沾到一點泥。另外兩個人卻不約而同穿着靴子,在這種滑溜溜的地上,至少能保持泥巴不鑽進鞋子裏。

周圍除了泥巴就是雜草,再遠點就是樹林,鳥雀的鳴叫讓人偶爾會有錯覺,以為誤入了千百年前,或者是已經超脫到了俗世之外。清寒的風自水面上吹來,靜悄悄的沒有一點人聲,只有幾只白色的鴨子在水面上游着,卻并沒有什麽詩意。

從問仙湖這邊走到那邊出乎意料的困難,四個人整整走了兩個小時,才走到那兩處民房前面,薛純茶擦了把汗,長長的籲出一口氣,“怎麽會有人喜歡住在這種鬼地方,再說問仙湖裏不是不許養鴨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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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仙湖已經廢棄很久了。”姜天然首先從農戶家的栅欄翻了進去,左邊的這家農戶在家門口圍了個栅欄,裏面本來養了不少鴨子,但現在栅欄被鑽出個洞,鴨子都從洞裏鑽出去下問仙湖去了。而顯然鑽出洞來的罪魁禍首正是一條狗。

只是那條狗并不在栅欄附近。姜天然敲了敲門,裏面無人應聲,他打開了栅欄的門,薛純茶施施然走了進來,敲了敲窗戶,“有人在家嗎?”

屋裏依然無人應答。

蘇釋走到薛純茶身後,一把拽開了門,“門沒有鎖。”

門果然沒有鎖,一拉開大門,房間裏的情景一覽無遺,當門的房間擺放着桌椅、電視、茶幾等等,東西都很破舊。大家都進了門,四處仔細觀察,屋裏的東西基本上都還整齊,但牙刷毛巾之類的日常必需品不見了,廚房裏的柴米油鹽還在,甚至壓在床板底下的一千塊錢也還在。

就像是屋子的主人只帶了少許行李出門幾天,很快就會回來,但不知道什麽原因卻一直都沒有回來。霍星翻進了鄰居家的院子,鄰居和這裏幾乎一模一樣,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那屋裏新貼了一張形如黑龍的怪物的圖像,圖像前點着香。

香灰和圖像看起來都是新的,霍星摸了摸那桌上的灰塵,問仙湖旁樹木茂密的地方日常塵土并不多,但這桌上已落了相當厚的一層,人已經離開相當久了。

來到這裏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究竟發生了什麽,一切依稀是一場鬧劇,和游戲也差不了多少,但從種種奇怪的跡象看來,“水怪”這種事仿佛真的曾經發生過。這兩處民宅裏曾經住着六個人,六個人都不見了,還有兩個上山游玩的中學生,八條人命懸在空中不知死活,她是不是應該把心态放得更認真端正一些,相信自己正在做的事是嚴肅和有意義的呢?姜天然跟在她身後進了這間民宅,迅速戴上手套開始檢查一些簡單的物品,她也從口袋裏拿出手套,戴在了自己手上。

她是第一次檢查現場,并且之前也沒有受過什麽訓練,能讓他們檢查的現場都早已經取證完畢,不怕破壞。在幾間房裏張望了半天,她突然注意到卧室裏的衣櫥上有一面穿衣鏡,而另一面牆壁上也挂着一面鏡子。

鏡子對着鏡子,映出鏡子裏的門戶千千萬萬重,像一個無窮無盡的洞。

難道是為了照前面的時候能夠看到後面,所以才挂了兩面鏡子?霍星在鏡子前試了一下,照穿衣鏡的時候身後的鏡子完全被擋住,最多只能照到側面,看不到背後。她伸手把牆上的那面鏡子拿了下來,牆上是一個做得很粗糙的格子,格子裏什麽都沒有。霍星湊近端詳,一靠近就聞到一股淡雅的幽香,接着她在磚頭砌成的格子裏發現了一些暗綠色的粉末。

“姜天然!”她叫了起來,“過來看這是什麽?”

姜天然從隔壁房間走了進來,他手上拿着一個紙盒子,霍星轉過頭來,同樣在他手裏的紙盒子裏嗅到了淡雅的幽香。姜天然在牆上的小格子裏看了一會兒,“這好像是一種茶粉。”

“茶粉?”她莫名其妙,指着牆壁,“挖這樣一個洞,就為了藏茶葉?”

姜天然舉起手裏的紙盒子,“隔壁房間同樣有這樣簡單的暗格,裏面放的就是這個。”

“那就是說這一家有偷偷藏茶葉的習慣了?那茶葉呢?都喝完了?”霍星嗅着姜天然手裏的紙盒子,那紙盒子的茶香很明顯,并且是一種不熟悉的幽香,讓人精神一振。

“茶葉哪裏去了……”姜天然小心的把紙盒子和牆上的茶粉都放進幹淨的袋子收了起來,“是個問題,也許是被人帶走了,也許是喝完了,也許是……”他微微一頓,霍星自己接了下去,“被偷了?”姜天然點了點頭。

“哈喽!發現什麽了嗎?”門口傳來薛純茶閑閑的聲音,一只長腿跨進門內,人倚在門口,對着隔壁指了指,“隔壁有驚人的發現哦,在後院偏僻的角落。”

“什麽發現?”霍星有點畏縮,薛純茶故作神秘,壓低聲音,“後院的泥土底下,有兩具屍體。”

“屍體?”霍星真是吓到了,“真的有屍體?”就連姜天然也有些意外,“屍體?”他沒有想到能這麽容易發現屍體。

“跟我來。”薛純茶勾勾手指,兩個人乖乖的跟着他到隔壁院子。

院子裏的土被挖起了一層,泥土中的确有兩具屍體。

霍星瞪着那屍體:那是兩具狗的屍體,一只大狗一只小狗。

蘇釋站在兩具屍體旁,大大的眼睛充滿了水澤般的光,她望向他:他的眼神在此時顯得憂郁,仿佛對這兩只狗的死感覺到非常悲傷。

真是個善良又單純的人,她想,看起來就像是要哭了。

薛純茶拿着根鏟子住着地,“毫無疑問這兩位不是壽終正寝,如果問仙湖裏單純有水母樣的水怪會吃人不吐骨頭,那為啥吃狗還吐骨頭甚至還給埋了?顯然這兩只狗不是被水怪弄死的,鑒于自殺的可能性極小,所以應該是被人殺的。”霍星回過神來,“難道不可能是意外?”薛純茶悠悠的說,“也可能是意外,但我認為被殺的可能要大于意外。”

姜天然已在七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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