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賭注,出賣
這次曾年沒能來找安栀‘編個故事’,是安栀去了醫院,他右手脫臼,那位方靖小姐邊削蘋果還邊說,Evans已經手下留情了。
安栀不禁想,如果不留情難道他的一只手就能把曾年的一只手廢了?
曾大少爺不過是斷了只手就呆在醫院裏住院了,無非是想博得一個兩個女人的同情,意思是這事兒就這麽過去就得了,你看他都躺床上了麽。
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安栀沒必要真跟他較真,來醫院看望了并且通知他明天她就該回國了。
曾老的生日就在後天。
方靖送她出來的時候安栀已經猜想出來這個女人對她有話說了,不過沒想到的是,她的第一句話就讓安栀有甩她一巴掌的沖動。
“我把孩子打掉了。”方靖是個model,半紅不紫的那種。
“尤卓的?”安栀心裏冷笑一聲,面上卻安然無動于衷。
“曾年的。”方靖無語,常安栀這個女人是朵奇葩,不知道在男人眼裏她是什麽樣的,反正在她這個女人眼裏就是這樣的。
“嗯。”安栀無言以對,她所希望的只是方靖拿掉這個孩子只是因為她的職業生涯,而不是因為曾年的婚姻。
“常小姐,我們都是女人。”方靖淺淺的笑,淡淡的憂傷恰到好處,不矯揉不造作,表達她心裏的哀怨。
安栀涼涼的手掌貼在醫院的木椅上,傳遞着凝固在它身體裏寒冬的冰涼,她站起來,長長的睫毛盛着陽光的柔和,唇角的弧度淩厲而高傲。
“那方小姐就必須明白,我這種女人只能是為難別的女人,而不會被為難,懂了嗎?”
安栀一直都喜歡黑色,因為那是最沒有感情的一種顏色,微風帶着她長長的黑絲裙飄逸輕盈,她的腳步又快又狠,細長的高跟鞋都快要被她折斷了一樣,方啓跟在她身後就怕她有個閃失。
“方叔叔。”安栀突然停下來,還未及說話灌了一口冷風進嘴裏,嗆得她咳嗽起來,“如果……咳咳……如果因為我而扼殺了一條小生命,咳咳……我……”
方啓趕忙把挂在手臂上的大衣給她穿上,半抱着人往車停的方向走,“沒事沒事……大小姐,這不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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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言語乏力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安栀安下心來,不過,行動上卻絕對的強硬把人直接塞到車裏回公寓。
“首長今天來過電話了。”方啓不會安慰她,可是最知道應該怎樣轉移她的注意力。
“爺爺說什麽了?”安栀猜,差不多還是曾老禮物的事。
“您今天再挑選一件禮物吧,如果那方硯臺真的不打算給曾老。”方啓猶豫了一下,沒直接說首長說了什麽,而是直接給出建議。
“嗯,還是……去瑞生吧。”安栀想了一下,雖然不是很想看見尤卓,但是他畢竟是專業的。
瑞生典行的大廳裏,安栀正站在一排瓷器的架子前仔細考究,雖然她不專業,不過從小耳濡目染,也略懂一點。
整個大廳以金和棕為主,頭頂上共五六個水晶吊燈,如同星星閃爍般點點晶亮,尤卓站在樓梯口處看着她,皮膚白皙的幾乎找不出一點瑕疵,頸項彎出的優美曲線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柔軟的樣子,不過,她可不柔軟。
“需要我幫忙?”尤卓走過來站在她身側,有的女人就會讓人有一種欲望,把她放在精美的櫥窗裏,只供自己一個人欣賞。
常安栀,就是讓他有這種欲望的女人。
“我需要一支毛筆或者鎮紙……或者洗筆筒……”安栀努力的思考,想找出一個更好一點的禮物。
尤卓對着她的發頂輕笑,這個女人這麽認真的思考,看來這東西應該很重要了,“那這邊請吧,或許會有你想要的東西。”
安栀點點頭立馬跟着他進去,每個店都會把自己的好東西留在裏邊,她非常郁悶這種做法,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郁悶什麽。
例如她去買珠寶,也同樣是好的珠寶總在特別的櫃子裏并且一般不陳列,似乎越是好的東西就越需要耐心去等待和挖掘。
“非賣品。”指紋鎖,尤卓把手放上去打開,“就當是我對昨天的失禮道歉。”
溫和的白光,有三個木櫃放置,安栀率先走進去慢慢的看,不用第二眼就知道,這些東西絕對世間珍品。
可是,他有這麽大方?
“我随便挑?”安栀才不相信他會這麽好,加上今天他們不過才見過三面,又不熟悉到可以随便把這樣的東西送給她。
“嗯,只要你付得起錢。”尤卓墨蘭的襯衫有種深沉的雅致,站在不遠處看着她。
他的皮膚很白,所以顯得他的眼眸很黑,像黑色的水晶石,這樣看着他久了會突然覺得他像一幅精裝畫一樣,找不到一點點瑕疵。
“我只有錢。”安栀聳聳肩,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
尤卓走近幾步戴上白手套從裏邊取出一塊玉佩,碧潭般水綠花紋繁複似花又不像是花,“世界上只有這一枚。”
安栀拿在手裏看了看,還是看不出來是個什麽樣子,年代都猜不出來,“這些花紋是什麽?什麽年代?”
尤卓只笑不語,從她手上拿起來徑自幫她戴上,“還是那方硯臺去做禮物吧,不虧。”
安栀看看自己,黑裙金手袋脖子上又來這麽塊古玉,怎麽看都像是一個深閨的貴婦,她皺眉,“這樣我好像是一個古董貴婦一樣。”
尤卓将後間的燈關沒,領着她出來,笑聲輕輕,“難道你不是?豪車豪宅,全身上下的名牌珠寶,不需要工作只要舉起號牌拍下自己喜歡的東西就好,每天應該是除了睡覺就是美容院,要不然珠寶店?”
安栀徹底沒耐心了,不過是一個路人,憑什麽這樣這樣說她。
“尤卓你沒資格這樣說我,我們很熟嗎?還是你本來就是這樣,只要見過一面的女人就覺得很熟,可以如方靖小姐一樣親密無間……我……啊……”
安栀只顧着說話卻沒想到她的高跟鞋真的被她折斷了,搖搖晃晃的身子眼看就要倒下去,尤卓聽見聲音回頭只好又一把把人撈在了懷裏。
“我們不是很熟?”尤卓攬着她的腰,好像随時都有可能放手一樣。
安栀現在根本不敢放開他的手,她一點都不确定這個男人會不會真的松手,只好忍氣吞聲不說話。
尤卓猛的收緊自己的手臂,英挺的鼻梁直接和安栀來了個新密接觸,呼吸相聞,他的身上是淡淡的清水香,安栀身上是她一直都是栀子花香味的香水,她用了很多年了。
“栀子花?”尤卓勾唇,有些細長的眼睛追着她似乎有些逃避的眼睛。
“放開。”安栀是個女人,而且未婚,在一個男人懷裏沒有不緊張的道理。
“先告訴我我們熟不熟?”這個小廳分二處,後邊的燈已經被尤卓關掉了,後邊的黑暗與他邊的光亮給了安栀很大的壓力。
“這麽不聽話……”尤卓一手擒住她的雙手,“知道你身手不凡,但是被試圖挑戰我,安栀,我是個男人,嗯?”
再明顯不過的暗示,安栀從小到大什麽時候這樣被威脅過,沒看出來瑞生的老板居然是個流氓。
“我們熟不熟很重要嗎?”安栀雙手雙腳都被他牽制住了,氣的真想咬他一口。
後來的日子裏,安栀發現,這種機會真的很多。
“當然,我們熟了的話就可以讨論下一步了。”尤卓一本正經,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
“什麽下一步?”安栀怎麽突然覺得這好像是一個陰謀一樣。
“嫁給我的下一步。”話音一落,尤卓松開手,确保她站穩了才又說話,“既然你可以拿你的婚姻去做交易,那麽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麽樣?”
安栀擡起頭甩手就想給他一巴掌,不過被尤卓擋住了。
“不要這麽激動,如果我在你眼中沒什麽其他特別的意義,那麽交易就可以開始談判了。”尤卓放下她纖細的皓腕,表情開始有些嚴肅,“你可以不選擇我繼續回去做你的豪宅貴婦,或者我可以給你另一種生活。”
“每天每天,像一堆活着的肉一樣,行走在這個世界上。”尤卓背光而立,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常安栀你告訴我你想那樣嗎?”
“至于其他,財産我只有多沒有少。”尤卓看着她皺眉深思的模樣一笑,“夫妻生活方面如果你想,我可以讓你很滿意。”
安栀有一種想把眼前的男人碎屍萬段的沖動,眉眼冷峭的看着他,“尤卓你是神經病嗎?”
突然冒出來要和她談婚姻交易,他知道她是誰嗎?他知道她是什麽樣的女人嗎?他知道她的生活是什麽樣的嗎?
甚至他們才認識三天而已。
“莫天豪是我的朋友。”尤卓瞥了她一眼,不難猜出她在想什麽。
安栀驚訝的擡頭看他,他知道她很久了?
“你拍下那方硯臺時莫天豪才和我說起了你。”尤卓解釋了一下,相當自覺的牽起她的手,“先出去。”
“常安栀,我需要一次婚姻來救我母親的病,這就是我的原因。”光線漸漸明亮,身後的門關閉。
助理剛好跑過來門口,尤卓剛剛短信費家準備裏鞋子,平底鞋。
“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拿你的婚姻來和我賭一賭,還是直接出賣。”
尤卓蹲下,将鞋子幫她換上,他從來沒有在女人面前低下過一頭,除了他的母親。
說什麽都太離譜,尤卓只是覺得也許他們兩個人可以互救,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