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圈地,圍城
瑞生典行開業的剪彩,尤卓攜着安栀壓軸登場,下飛機的四十分鐘後,安栀一襲裸粉長裙,白皙的雙肩削瘦骨感,烏黑的眼眸水盈光亮。
在一片歡呼聲中,尤卓優雅的護在安栀身側,不遠不近,剛剛好的親密,昭然兩人的關系。
剪彩過後賓客聚在一起把酒言歡,綠地明豔,常冉冉一身水紅飄然過來,像清淡的水彩畫中突然多出來的一抹濃重的豔麗。
安栀輕笑。
“常大小姐這次是真的要定了吧?”圈子裏的某個公子哥,和安栀他們在一起玩的,半開玩笑辦試探的問,圍了一圈的人具是眉眼笑開,等待這個八卦。
安栀端着酒杯低頭一笑,閃亮的菱形鑽石耳釘,擡頭,在陽光下折射出淩厲懾人的光芒,“是啊,這個月月底。”
一句話,炸開了這整場觀望的所有人的歡呼,氣氛突然熱烈起來,不管真心假意,歡呼鼓掌起哄尖叫的都有。
綠地長長,他們中間,安栀側頭笑在尤卓的懷裏,幸福示人。
常冉冉伴在曾年身邊,莫名一笑,和身邊失神的男人随意的說了一句,“看來常小姐有了更好的靠山。”
聞言,曾年攥緊的拳頭松開,有些頹然的放棄,看來他二叔的如意算盤是打不成了。
莫天豪牽着冷琪躲在角落裏清靜,結果那個女人一宣布婚訊,實在是吵得各個角落都不得安寧。
“您回國還沒站穩吧?就來這麽一個炸彈。”莫天豪以尤卓朋友的身份出席,身旁的冷琪依舊一身黑色,冷淡卻有一種奇異的溫柔。
莫天豪一眼就看中的女人,自然有非常打動他的地方。
安栀不清楚是第幾次見冷琪了,不過因為一些原因,她們之間大概始終都能是這種見面笑笑的敷衍距離了,“你好。”
“你好。”冷琪微微一笑,常家的大小姐,永遠都是女王,這麽溫柔的粉色在她身上依然有一種睥睨的傲然,這就是強大的家族堆積培養起來的氣質,冷琪自認自己一輩子都學不來。
“總之,你月底過來就行了。”尤卓淡淡的笑抹在唇角,黑白的儒雅溫潤,低沉的嗓音潤着紅酒的醇香,厚重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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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豪笑,懶得再問他們,擺擺手要離開了,他還有其他的事情。
安栀站在原地看着他們成雙對影,輕輕嘆氣,“尤卓,我現在只能這樣做選擇。”
“我很樂意你是選擇了我。”尤卓擡手摟在她的肩膀上,輕拍。
常平林的事情,安栀很抱歉額必須馬上把他拉進來,用他們已經用爛了的聯姻手段,墊起來一個強大厚實的基礎。
尤卓身後除了擁有強大的經濟實力,還有海外的人際資源,以及一定的國內關系網,加上安栀所擁有的人脈關系網,這是一個很好的彌補配合。
“我會給你一個好的妻子。”安栀靠在他的肩頭,有些小小的決心的堅定的說。
尤卓憋笑,她低着頭根本看不見某個人一笑而過的腹黑,“嗯,我拭目以待。”
常安栀這個女人,似乎還有一個缺點,對于愛情實在是太遲鈍了,她難道不認為她現在靠着的這個男人因為愛才如此?
他步步緊逼,圈地,圍城,力圖讓某個女人在不知不覺中嫁給他,結果,可能真的是上帝不想要他了,出現了幫助他的助力,尤卓眼神瞟了曾年的方向一眼,白齒笑開。
日光傾城,綠地的影子緊緊依偎,不分不離。
事實證明,安栀這個炸彈确實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瑞生門口的記者幾乎圍了個水洩不通。
瑞生的老板要結婚?這個消息震驚了各大媒體網絡,早在瑞生典行聞名于國際時,尤卓被邀請會哈弗做過一次講座,彼時還年輕的男人,卻已經是內斂的沉穩,儒雅清俊,一亮相就被好多大膽的女生表白了。
面對這樣的場面,尤卓只是輕輕的笑着,等待讓他說話的機會。
然後,靜下來的大廳裏,他的聲音清朗如水,溫良善和。
如果我有一天要結婚,一定會第一個通知大家。
開玩笑的一句話,現在這樣算不算是兌現了諾言?
瑞生香槟色的大門口處,安栀被尤卓緊緊抱護在懷裏,他只身向外面對閃光燈和無數的話筒。
“謝謝大家的關心,本月月底就是我與安栀的婚宴。”
記者甲,“總裁您的未婚妻是常家的安栀小姐嗎?那您知道其實她曾經有過婚約的嗎?”
記者乙,“常小姐您為什麽會這麽突然就要結婚了呢?是否有其他什麽原因呢?”
記者某,“聽說兩位才認識不到一個月,請問怎麽會這麽着急的就定下婚事了呢?是否與近期關于常家私生女的傳言有關呢?”
記者們像喝了幾十噸興奮劑一樣,圍着安栀和尤卓不斷的發問,安栀被尤卓擋在身後,有些嘲諷的勾勾唇角,還真是專業,無孔不入。
“首先,這些問題我們不必要去回答。”尤卓勾起的唇角淡淡的冷,興奮的記者們也發現了,一下子都呆在原地都不敢往前湊了。
“其次,還是謝謝大家的關心。”尤卓看了看身邊的費家,費家點頭,站在最前邊往兩邊擋開記者,“結婚,是兩個相愛的人要在一起的形式,就這樣。”
尤卓一句總結了他結婚消息的公布,帶着安栀上車,人群有些擁擠,瑞生的保安護在兩旁,安栀在他懷裏一言不發的上車,留下長裙甩出的華麗漩渦,傾城的高傲。
其實常安栀一直都是幸運的,她的身邊,總能有一個人站出來維護着她的高傲,甚至縱容。
“怎麽了?”尤卓摸摸她的頭發,低聲。
“沒有。”安栀收回自己有些太過專注的目光,有些無力的笑笑,“尤卓,回去我們還得給家裏解釋一下,我來就好,你不要說話。”
尤卓把人拽進自己懷裏抱着,薄唇輕吻在她的額頭,“安栀,其實你做的他們都明白。”
有一種人會感覺,責任是天生的。
常安栀從一生下來擁有了那麽多,在父母有些冷漠的教育下,她在心裏堆積了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力所能及是委屈自己,而她自己卻感覺不到。
“我知道。”安栀輕輕應了一聲,閉眼似乎要睡去,她有些困。
尤卓拽了儲物格裏的薄毯蓋在她身上,抱着人輕哄,一路陽光,尤卓看着她安睡的容顏薄唇彎彎的笑了,不管怎麽樣,這個開業典禮他很滿意,昭告天下的圈了地,馬上,馬上,他就能圍城了。
先回的是南水別墅,尤卓把睡熟的安栀抱上樓給陶揚和家裏打了電話,然後靜靜坐在客廳裏,等待。
因為,也許,某個人要坐不住了。
到黃昏的光景,薄薄的昏黃餘晖落在窗外,白紗透明,常冉冉才到來,豔麗的紅色側影,琳姐開的門。
常冉冉水紅色的風衣至膝蓋,長發卷卷下垂,走進來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一愣,“怎麽是你?”
尤卓放下手裏的文件,端起咖啡杯,“很奇怪嗎?”
常冉冉輕笑着坐下來,琳姐端來的是果汁,“不奇怪,只是不習慣。”
尤卓交疊的雙腿拖鞋上居然有幼稚的哆啦a夢,淺灰和天藍,有些明媚的可愛,一擡頭就是他溫良的側臉,線條清俊,常冉冉越看越覺得這個男人優秀的讓人心癢癢。
“安栀在睡覺。”尤卓頭也不擡的說了一句,目光牢牢的鎖在自己的手上平板電腦上。
“那我等等。”常冉冉突然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以前等師姐一起去學鋼琴的時候,他也總是這個樣子坐在沙發上,沒什麽情緒的溫良,聲音低沉清淡,她在化妝。
“可是七點我們還有事。”尤卓簽掉兩個文件,随意的說了一句。
常冉冉愣了一下身體僵住,意思是不想讓她見常安栀?
她低頭苦笑了一下,“想不到多年以後回來,還是會被趕出去。”
尤卓擡頭,目光灼灼的看向她,“可是你總是會回來。”
落地大窗,他背後的窗紗之外,夕陽已經深深的沒入了黑暗之中,半紅半暗的妖嬈,常冉冉在他的目光下手腳一片冰涼。
難道他都知道了?
尤卓低下頭正要說話,琳姐疾步從樓下下來,“安栀醒了。”
“送客。”尤卓放下手裏的東西扔了一句話下來,上樓去了。
琳姐面無表情的看看她,做了個請的動作,她見過這個女孩子,在安栀撕碎的一張照片上。
天色已經全黑了,常冉冉一個人走在南水別墅的大道上,這裏屬于高級私人別墅區,人煙稀少,并不好打車。
風有些涼,吹透到她身體的各個角落裏,連心髒和胃也都糾結在了一塊兒,她拿起電話打給曾年。
“我在南水,過來接我一下,……不是,我只是過來看看她,……嗯,她很好。……沒有,她不會讓我叫她姐姐的。……曾年,我很想你。”
一個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溫柔。
更何況是常冉冉這樣的絕色佳人,曾年在三番五次的追求常安栀無果之後,也許現在已經對她這個被逼訂婚的未婚妻會更上心一點,但是這又能維持多久?對于一個已經習慣于花天酒地的大少爺來說,她這個妻子算什麽?
常冉冉有些悲涼的望向長長的無盡頭的路,她是不是始終都不如常安栀?就算曾經那個女人有過進過少管所這樣的污點,就算那個女人差點殺了人,是不是,是不是,那個女人憑什麽從生下來就是那麽高貴?高貴到她自卑的都無法忍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