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兔子,吃肉
修的辦事效率很高,安栀最後确認了一遍股權轉讓書,提筆簽下自己的名字後離開了紐約,國內北方已經全面進入冬天了,她才不過離開一周而已。
安栀一個人獨自緩步在機場外的花圃旁,黑色的大披肩随風輕擺,黑色皮褲緊身而貼,寶藍色的尖頭高跟鞋至少有七厘米,白皙的腳踝赤裸在冷風中,但她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冷。
纖瘦而高挑的身影,還帶着剛從會議桌上下來的肅殺之氣,看起來冷漠而高貴,生人勿近。
這樣大冷的天,噴泉居然還開着,只有幾個人站在那裏駐足,尤卓一眼就找到了那個寂寥的背影。
他大步走過去,直接從背後把人抱住,吻了吻她冰冷的側臉低聲責備,“怎麽穿這麽少?”
安栀往他溫暖的胸膛靠了靠,幽幽一嘆,“不冷。”
機場燈光明亮,可以讓尤卓清晰地看見她的疲憊,蒼白的臉,被遮掩起來的黑眼圈近看依然烏青,她的身體冰涼的幾乎讓他感覺不到溫度……
尤卓一瞬間就生氣了,抱緊她低斥,“多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這麽冷的天你在這裏瞎晃什麽?我在電話裏怎麽說的,安栀你……”
安栀轉身踮起腳尖,捧着他的臉就吻了上去,冰涼的唇,溫纏的眷戀。她緊閉的眼睛睫毛輕顫,吮溫溫柔而輕淺,似不确定似小心翼翼,尤卓沒考慮更多幾乎立刻就反客為主了,含着她的唇狠狠吻下去,唇齒交纏,激烈無聲。
夜風流光,他們緊擁的身影镌刻了那一瞬的時光,不管安栀再怎麽否認,她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心慌與絕望。
她從紐約而歸,她已經把留在他身邊的那百分之五十機會,遺失在距這裏幾千萬公裏的紐約,她……還有沒有機會後悔?
“安栀,你怎麽了?”尤卓放開她,脫掉西裝披在她肩上。
“沒有。”安栀深呼吸仰頭微笑,再睜開的眼睛已是水光溫柔,找不到一絲不安的灰敗,“我們回家吧,我餓了,你煮面給我吃好不好?”
尤卓看了看她沒有再往下問,摟着人往停車處那邊走,“清淡一點好不好?晚上吃太多肉不好。”
“不要,我要吃肉。”安栀一點都不領情,大小姐的搖搖頭,“我在美國已經都一周沒有吃肉了,還是吃不慣。”
尤卓無語,養了這個女人這麽長時間以後他才知道,這家夥居然最喜歡吃肉,最不喜歡的就是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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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尤卓很有立場的拒絕,發動車子回家,“接下來一周都在家裏吃,我做給你吃,你想當女超人就要好好吃飯。”
“……我很忙。“安栀想了想,幹脆扯了一個理由來委婉拒絕。
“沒關系,我不忙就行。”尤卓側頭一笑,薄唇白齒,又補了一句,“我更不介意為你送飯,或者,喂你吃飯。”
安栀臉一黑,扭頭看都不想看他,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有的是辦法制她。
熟悉的城市夜景在車窗外飛快掠過,安栀窩在那裏漸漸困倦得睜不開眼睛,似乎只要他在身旁,她就能心安理得的放下所有的負擔和不開心,那麽,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如果這是她能偷來的幸福,那偷一點是一點吧,畢竟現在的她是在沒有資格在尤卓身上貪心。
結果那天晚上吵着要吃肉的女人一路睡到底,連洗澡都是尤卓把人抱緊浴室幫她稍微擦了擦,她就只負責安安心心的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安栀迷糊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感覺臉都腫了,她嘆了口氣用冷水拍了拍臉出去,外邊也靜悄悄的,安栀找了半天也沒找着琳姐,想了想去書房找尤卓。
門是虛掩着的,他的聲音模糊卻冷厲,安栀推開門,他正在打電話。上午的陽光透過白紗落在他身上,黑色的V領毛衫使他的背影無形中給人壓抑,黑色的手機舉在耳側,銀色的表面隐隐反光,另一只手垂在身側,指間猩紅煙霧缭繞。
他說,費家,我必須拿到。
然後他挂了電話回頭,眉宇間一片淩厲的肅殺之氣,似乎怒火滔天。
“過來。”他的聲音很沉,他很少這樣冷然的對着她說話。
安栀腳下的步子停了一下還是聽話的過去了,也許他是公司上有什麽問題不順利,身為妻子她該體諒他。
她還沒走近,就被尤卓一把扯進懷裏抱了起來,吓了安栀一跳。
“尤卓?”
尤卓冷着一張臉把她放到寬大的辦公桌上,吻得又兇又狠,安栀都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他扯掉了睡衣,他将她困在雙臂之內,吻一路向下,留下一片嫣紅的痕跡,安栀只剩下咬牙□的權利,這個男人一旦想操控一件事,那就必須是絕對的掌控。
他沖擊來的時候安栀還沒有準備好,久違的**緊致,尤卓差點沒忍住,他伸手下去愛撫,耐心而溫柔。陽光和朗,桌上的安栀被他的高大遮掩,他的動作又快又狠,盯着安栀的眼睛一眨不眨,眼底除了深沉的情|欲,還有太多的憤怒,失望,傷心……
可是安栀只是閉着眼沉默承受他的暴躁,她看不見他的心痛,他也看不見她的妥協。
尤卓修長的手指在離她臉頰幾厘米處停住,不敢再往前,常安栀,一點都沒有信任他!
再次能坐到飯桌上吃肉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二點多了,安栀餓得狼吞虎咽的,尤卓依然冷着一張臉坐在她身旁,時不時給她夾些蔬菜,喂她一口水,讓她不要吃的那麽急。
“咳咳……”可惜,某人還是噎到了。
“慢點吃……張嘴……”尤卓趕忙端水喂她,一邊責備一邊小心翼翼。
安栀拍拍胸脯,埋怨他,“你不要給我夾菜了嘛,我沒空吃菜……”
“……”尤卓側頭嘆氣,貌似十分不想看她,瞟了一眼她肉食滿堆的盤子又夾了好幾筷子菜,完全不看她的包子臉。
“喂……”某女人不滿意了,擡頭用眼睛控訴他,奈何她全身上下還帶着被他疼愛之後的嬌弱,大眼睛水光潤澤,一點氣勢都沒有,“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就生氣了,可是就算你生氣也不能這樣啊……”
尤卓愣了一下,他生氣得那麽明顯嗎?“你看得出我生氣了?”
安栀白了他一眼,我不是用看的,是用身體感覺到的好不好?!
尤卓看着她越來越紅的側臉不自覺的輕笑,他在剛剛接到美國電話之後心裏堆積起來的怒氣一下子就沒了,一天之中陽光最溫暖的時候,她白色的睡裙長長拖拽,柔軟的黑發松挽在腦後,有碎發在耳後慵懶的趴着,白皙的了臉上水眸清澈,看着他的樣子半是委屈半是壓抑的大小姐脾氣。
她的眼裏只有他,她這樣溫軟,這樣純澈得沒有一絲防備,看着她,尤卓時常會覺得又愛又憐。
好吧,就暫且放過她這一次。
“安栀,你要乖乖聽話,嗯?”尤卓無奈的摸摸她的頭,,像個哄寶寶的爸爸。
“……”安栀無語,和尤卓在一起後她都不知道該怎樣回應他這樣的寵愛,她還是寶寶的時候都沒這樣和爸爸撒過嬌,更何況……爸爸,想到這兒安栀垂下眼睛,拖過盤子安靜地繼續吃了起來。
尤卓多了解她,伸手把她抱在懷裏低聲輕語,“安栀,在我身邊時,我希望你總是快樂的,至少要輕松一些。”
他身上的淡香溫暖安定,一如既往地讓她沉淪,她靜靜的靠在他肩頭輕輕點了點頭。
尤卓勾唇輕笑,這個女人如此別扭,在感情回應上卻也是如此簡單直白,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她的委屈她的妥協只會因為她心裏有他,尤卓也知道,這算是他的幸運。
常安栀多麽驕傲,又多麽有資本驕傲,從出生起就頂着無數光環的常家大小姐,曾經是要成為一名優秀的陸戰司令的職業軍人的少女,一路拼殺過來,已然出色的讓太多人都望塵莫及。
這樣的女人,就算尤卓再優秀再出色,也不過就是一個男人,于安栀來說,他只是她這麽多選擇裏的一個 比較好的選項。
若不是他們在那種情況下相遇。
若不是她對他心中有愧。
若不是她的善良與忍耐。
甚至,尤卓只是她配偶欄下的一個名字。
所以,尤卓很感謝上帝讓他們這樣相遇。
即使,這并不算一個美好的開始。
即使,這充滿了太多的可以與算計。
但,這也絲毫不影響他們的愛情破土而發,明媚朝氣。
“可是,我不要吃菜。”溫馨過去,還是要吃飯的,安栀嫌棄的看了看那些綠色的東西,“我又不是兔子,幹嘛總是要吃這些爛菜葉子。”
“……”尤卓簡直拿她沒辦法,不過……兔子?
他靠在椅背上大量身邊的女人,一身純白,再加一個短小的尾巴,再加一雙毛茸茸的耳朵的話……
尤卓喉結上下動了兩下,反正也休假,而且他們都一周沒見了,中國有句話不是叫小別勝新婚?
尤卓眯眼一笑,摟着某只正吃肉吃的歡快的兔子小聲,“吃飽了嗎?”
他離得那麽近,呼吸之間有熱氣浮在她肌膚上,引得她一陣酥麻,安栀擡眼一看,果然,不是什麽正常的眸色了,黑亮的深不見底。
“尤卓……”她只好放軟聲音裝虛弱,現在還是白天,更何況剛剛才……
“你不知道兔子對一個男人的誘惑力有多大……”尤卓一把抱起她,她白色的睡袍随着他的動作旋轉出漂亮的弧度,黑發輕枕,她的臉嫣紅。
正當尤卓抱着人準備上樓時,客廳的電話卻響了,三聲之後進入自動答錄狀态。
“大小姐,出事了,易水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