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

子骞依舊展露他那标準的笑容,接過她的書,說了句:“無妨。”便抱着書向前走,殷素芮就像個小媳婦一樣跟在他身後。

其刺眼程度給蘇未蕾一打針都不夠紮的!

低眉順目,面若芙蓉,步步蓮花。再看自己,虎背熊腰,威武雄壯的抱着一摞書,大步向前走,毫無形象可言。蘇未蕾突然明白了什麽才是姑娘……

她記得那位閨蜜說過,作為一個女人你要讓一個男人有機會體現他的存在價值,這樣才是一個好女人。

于是,李子骞的價值在殷素芮那裏體現了,在她這裏被無視了!

後悔嗎?有點……但是再選一次,蘇未蕾還是不好意思讓他拿。

李子骞走在蘇未蕾身側,見她不同往日的沉默,以為她累了卻不好意思說,便又問了一遍:“真的不用我幫你嗎?”

蘇未蕾愣了愣,一咬牙還是答道:“不用!又不是多沉的東西,我自己能拿,能拿的東西沒必要麻煩別人!”

李子骞聞言眯着眼睛笑了起來,蘇未蕾看着他的笑容覺得這才是他真的笑容,其實他有時候笑起來有點公式化,現在她好像有些能看懂他什麽時候才是真的笑了,起碼對她的時候都是真的笑。

“你今天沒有課嗎?”

“沒有,本來打算一會兒去找你的,沒想到現在就遇上了。”

要去找她啊?蘇未蕾聽了心裏怎麽這麽美呢!

心裏美着,表面還是表現的矜持一些,略有驚異,明知故問道:“找我有什麽事嗎?”

她裝模作樣的有點明顯了,李子骞也沒揭穿她,順着她的話笑道:“看看你有什麽要幫忙的,對這裏熟悉了嗎?”

“還行吧,每天在書閣裏也不用出去,熟不熟都是那麽一回事~”

“琳琅書院依山傍水有不少地方景色不錯,閑暇的時候我帶你去看看。”

蘇未蕾一聽心裏那個激動啊!當即就回道:“一言為定!你可不許忘了!”

李子骞淺笑搖頭:“不會的。”

他們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後面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兩人同時回頭看去,便見到殷素芮扶着腳踝蹲在地上。

“怎麽了?”

殷素芮擡起頭,眼含碧波:“扭到了腳。”

見殷美人如此梨花帶雨,蘇未蕾便以為她傷的多重,把書都塞進李子骞懷來,蹲下身左看右看:“還好嗎?能站起來嗎?”

殷素芮看了看蘇未蕾又看了看李子骞,晃晃悠悠站了起來。

蘇未蕾擰了擰眉頭對李子骞道:“你先把書拿過去吧!我送素芮回牡丹居!”說完不由分說架起殷素芮就像牡丹居的方向走,殷素芮想說什麽都咽了回去。

回了牡丹居,蘇未蕾看了看殷素芮的腳踝,別說腫了紅都沒紅,根本看不出來扭了的樣子,但是擡頭再看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蘇未蕾診斷——可能是內傷。

“我回來時候會去藥舍幫你拿點活血化瘀的藥,你在房裏好好休息,切莫亂動,我先走了~”

蘇未蕾回到藏書閣的時候李子骞正站在桌邊給新來的書分類,桌子就在窗邊,細碎的光灑在他的儒袍上,襯得他像個發光體,蘇未蕾忍不住站在原地多看了一會兒,直到看到他疲憊的揉了揉眼角才走了過去。

“你累了嗎?”

李子骞聽到她的聲音擡起頭來,略有疲憊的笑了笑:“還好。”

蘇未蕾湊近他,看了看他的眼睛,果然是布滿血絲,眼下還有淡淡的烏青。見他這樣有點心疼:“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來就好了!”

李子骞繼續翻着手下的書:“沒關系,也不是很累,這些書有些不好分類,我替你整理下,你好放到書架去。”

蘇未蕾按住他翻動的手,嗔怪道:“什麽不累啊!你眼睛裏都是血絲!要不這樣吧!那邊有椅子你先去眯一會兒,我自己先分着,分完再把你叫醒你替我看看對不對!如何?”

可能真的是累慘了,李子骞便沒再堅持,坐到椅子上閉目眼神去了。

他一走,蘇未蕾便轉到桌子內側去分書了,時不時的看李子骞一眼,似乎是因為屋裏光線太亮,李子骞用手遮住了雙眼,所以也看不到她偷看他,蘇未蕾就放心大膽的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未蕾總算把書分好了類,因為不太能看懂她花的時間挺長的,轉過身那邊的李子骞靜悄悄的,一直保持着一個動作。

蘇未蕾悄步走過去,也沒打算叫醒他,就半蹲下身子盯着他的臉看,眼睛和半個鼻子都被他的手擋住了,蘇未蕾就看他的唇,他的唇色很漂亮也很勻稱,有淡淡的粉透出來,此時光打在上面泛着瑩潤的光澤,蘇未蕾不自知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覺得有點幹。

越盯着他看她越覺得浮躁,心裏有股沖勁,想耍個流氓的想法在腦子裏來回湧動,耍還是不耍這兩個念頭跟打架似的翻騰。

“李子骞?”蘇未蕾試探性的叫了一聲,他沒有反應,好像是睡熟了。

蘇未蕾吞了吞口水,反正他睡熟了,耍一下流氓應該也沒事吧?她咬了下唇,緩緩向他的臉湊了過去,因為怕他突然醒了所以一直睜着眼睛,随時準備他一睜眼她就速度的撤離。

她站在他的正前方,他是靠着後面仰躺的,距離有點遠,所以她探身這個動作相對平衡學來說是個比較高難度的動作,欲|望激發人類潛能啊,蘇未蕾愣是湊了過去,輕輕點在了他的唇上,本來就跟飙車一樣的心跳更是雷鼓一般,咚咚咚的聲音充斥着她的耳膜。

那觸感怎麽說?柔軟的,讓她心髒很得瑟。

流氓耍成功的蘇未蕾打算全身而退了,有點小激動,高難度平衡動作出了點小纰漏,腳掌一酸,蘇未蕾在心裏吶喊“完了!”,整個人便狠狠地砸向李子骞……

27淇州三絕

蘇未蕾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那麽大的力氣,本來她是想着沒準他睡得死,磕一下估計也不會醒的僥幸心理,結果連人帶椅子一起給撲倒了,這樣一來,就算是個睡佛也能被她震醒了!

我是裝死呢?還是裝死呢?還是裝死呢?

蘇未蕾內心無限糾結與惆悵,摔倒那一瞬間磕的那一下,使得唇裏蔓延出一股血腥味,想必他也是慘不忍睹。此時趴在他身上,蘇未蕾非常之不想起身與他對視,恨不得就這麽死過去,可是神智卻如此的清醒,身下人的輪廓和溫度是如此的清晰,讓她不得不面對這悲慘的事實。

估計他睡的迷迷糊糊突然被撲倒,這會兒也沒反應過來,沉寂了很久才聽到他有些隐忍的抽氣聲,似乎是很痛的樣子。

怕他被撞出什麽毛病,蘇未蕾有點裝不下去了,趕忙支着胳膊肘起身,卻發現胳膊肘一痛,又跌了下去,嘴唇又結結實實磕在李子骞的唇上,不偏不倚,那力度若不是她閉着嘴估計能把他的嘴唇磕破。

蘇未蕾的腦子完全死機,接連發生的意外狀況已經不在她的接受範圍內了,只想裝死裝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爛從此母雞不下蛋……

所以她是如何被他推開繼而被他扶起來的,她完全沒有記憶。

屋內很靜,唯有彼此的呼吸聲和蘇未蕾萬馬奔騰的心跳聲。

最終還是李子骞先打破的沉默:“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你可以把它當做一場耍流氓而引發的慘案……

有些難言,糾結來糾結去,蘇未蕾小心問道:“如果我說我不是不小心的你信不信?”

李子骞看了她一會兒,眸色深深,最終點了點頭,好像在說,你敢說我就敢信。

說不出什麽感覺,蘇未蕾有點無力,面對他這樣的人,她繼續遮遮掩掩的實在是無趣,不如坦白來得好,這才是她的風格,敢做敢當。

深吸了口氣,蘇未蕾暗自給自己鼓着勁。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不回頭!好嘞!醞釀好了!

眸色一炯,蘇未蕾盯着李子骞深邃的黑瞳吸了口氣,嚴肅道:“李子骞!我……”

“子骞師兄!”

千鈞一發之際被打斷,憋足的氣像被戳破了一個洞一般洩了出去。

好的,她懂得,像這種關鍵時刻沒幾個人出來搗亂都不叫關鍵!她表示理解!她絕對不會生氣!不會有想掀桌子咆哮這種低俗的行為!

來人是個年紀不大的書生,一臉急色,臉上蒙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子骞師兄!密陽學府的人來了!”

密陽學府她知道,和琳琅書院齊名的學府,而且還是國立的,蘇未蕾搞不懂密陽學府的人來了有什麽可急的,更搞不懂……你妹的!你叫李子骞做什麽!

李子骞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看了一眼蘇未蕾,道:“我先出去看看。”便和書生出了門。

這等熱鬧沒她怎麽行!蘇未蕾說了句:“我也和你去!”便跟了上去。

遠遠地便看到蹴鞠場上裏三層外三層圍了一群人,蘇未蕾這才發現琳琅書院原來有這麽多的人,其中有一群人紮着金色的腰格外顯眼,蘇未蕾仔細看了看,發現他們腰上別的牌子背面是“密陽”兩個字,蘇未蕾便懂了,是密陽書院的。

蹴鞠場上似乎正在比賽,人人看的慷慨激昂,吶喊聲連綿不斷,與蘇未蕾心中的斯文書生形象相差甚遠,原來古代的書生也有這一面啊……

“子骞!”此時傳來了梁山伯的喊聲。

喊聲一出不少人向他們這邊看了過來,瞬時成了萬衆矚目的一角。

人群中讓出一條道來,那道的盡頭有兩個人鶴立雞群,也紮着金色的腰帶,不同的是身上披了一件秀着金絲花紋的薄紗,比平常的書生華貴一些。

那兩人向他們走來,一人溫笑一人冷顏,笑意溫和的人對李子骞道:“子骞,許久未見你還是沒什麽變化。”

李子骞還未說話,他旁邊的小書生冷哼了一聲,似乎是很不待見這個人。

李子骞神色有些複雜,回了聲:“敬之。”

聽到這個稱呼蘇未蕾微微側目,李子骞她也是了解的,若非熟人不回叫這麽近的稱呼,他們很熟?

蘇未蕾向那個敬之看去,從面相看眉目溫和,像個好相處的人,而他旁邊的人一副淡漠疏離的樣子,注意力并沒有在這裏,有些漫不經心。

他們便是淇州三絕其中之二,書絕成敬之,畫絕莊述容。

成敬之笑道:“聽聞你擒獲采花大盜,觀察使大人對你頗為贊賞,我還未來得及恭喜你,如此,我便要對你說聲恭喜了。”

李子骞聞言眉頭輕皺:“此事并非是我功勞,大人對協破此案之人皆有贊賞,并非只對我一人,我也不過是受命傾力而為,何來恭喜之說?”

成敬之聞言神色變了一下便無常了,依舊笑道:“子骞你一向如此謙和。無論如何,衆所周知,此事你功不可沒,不僅因此聲名大噪,觀察使大人更是對你寄予厚望,我還是要恭喜你的。”

蘇未蕾漸漸看出點端倪,這人似乎有點笑裏藏刀,雖然句句在誇李子骞,但是卻有種暗指的意思。

“不過是旁人以訛傳訛,誇大其詞,我确實沒有什麽功勞。”

旁邊的小書生站了出來,有些激動道:“子骞師兄!你不要和他們謙虛了!他們密陽書院的人向來追名奪利,因為此事被你的名頭壓在下面,懷恨在心,這次來是故意滋事的!你還要和他們客氣!”

李子骞聞言将他拉回微怒道:“松竹師弟不得無禮!”繼而對二絕歉意道:“師弟年幼不懂禮數,還望二位海涵。”

松竹見狀有些蔫蔫的退了回去,但是還是不甘示弱的瞪着二絕。旁邊圍觀的書生竊竊私語,有種互相對罵的勢頭。蘇未蕾在一旁看的稀奇,原來書生之間也有這種攀比?李子骞好像也不是那麽普通啊?

成敬之狀似無意的看了看周身騷動的學子,淺笑道:“無妨,我們去看比賽吧,密陽學府和琳琅書院好久沒有比試一場了,今日要比的盡興才是。”

李子骞聞言并沒有答話,只是随着他們一起走向賽場。蘇未蕾跟在他身邊,梁山伯此時已經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到了他們身側,面色也一改平日的輕松有些嚴肅,搞得蘇未蕾也有點莫名的緊張。

忽然一陣風呼嘯而來,伴随着一個暗影,是蹴鞠!直沖李子骞的面門而來!

李子骞微微錯身,擡手接住蹴鞠,眉心皺了一下。

賽場上走來一個人,與二絕一樣的裝扮,便是棋絕柳睿凇。

他抱胸走來,面帶不可一世的笑容:“不好意思,不小心踢偏了。我聽說李子骞無一不精,是琳琅書院的才首,不如上來和我比試一番,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厲害。”雖然說着道歉的話但是毫無歉意反是一臉的挑釁。

蘇未蕾見他有點眼熟,不是那個“賽詩臺”嗎?上次見他就一副持才倨傲的樣子,如今看來更甚,蓄意挑事,淇州三絕就是這個模樣?

蘇未蕾轉頭看向李子骞,難得十分嚴肅的樣子,面上沒有一絲笑容。蘇未蕾有預感,今天一定很精彩,她估計能看到李子骞的另一面。起碼從眼前來看,她覺得自己對李子骞的了解似乎太少了。

28蹴鞠

在他們來之前琳琅書院一直屬于劣勢,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招式緊鑼密鼓,臨時組建起來的琳琅隊應戰起來如一盤散沙。在自己的地盤被對手反壓一籌,琳琅書院的學子積了一肚子的窩囊氣。見柳睿凇對李子骞公然挑釁,便紛紛造勢,要李子骞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柳睿凇趾高氣昂的站在李子骞面前,對于周身的造勢似乎十分滿意,挑挑眉道:“怎麽?堂堂李大才子不敢應戰?”而後看向四周發出一聲嗤笑。

瞬時周邊的火藥味十足,争執聲四起。

李子謙不笑不怒,站的筆直與他對視,從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子骞不過區區無名小卒,難當才子之名。蹴鞠本為學子間切磋技藝的一種方式,當以和為貴,夫子向來教育我們,君子矜而不争,不當以争名奪利為由相鬥。”

柳睿凇冷笑一聲:“說這麽多廢話有什麽用?李子骞,你不敢應戰嗎?枉你為琳琅書院才首,不過是縮頭烏龜一只!這就是代表你們琳琅書院的大才子?我看琳琅書院的金字招牌該換一換了!”

柳睿凇此話一出如一根導火線,引爆了四周的氣氛,琳琅書院和密陽學府的衆學子争執的臉紅脖子粗,沒了一點書生該有的謙和樣。不過琳琅書院雖然人多,卻因為李子骞的不應戰而處于劣勢。

李子骞看了一眼四周,眸光暗暗,揚聲道:“衆所周知!”周邊人聽到他的聲音便漸漸消停下來,等他下文,他便繼續道:“琳琅書院和密陽學府為何盛名不衰,因為它秉承‘慊、學、睿、敬’這四個字,所出之人皆為天下英才,是一衆莘莘學子向往的地方。而如今呢,各位且看看自己,是否還擔得起‘慊、學、睿、敬’這四個字。”

四周漸漸安靜下來,李子骞又看向柳睿凇:“試問柳公子,不驕不躁沉着冷靜為棋藝的根本,柳公子身為棋絕為何如此沉不住氣?還是柳公子方才未聽懂我的話?若以切磋為由,子骞願竭力應戰。若是如粗俗之人一般,為了掙一時名利而挑起罵戰,毀壞兩院交好,恕子骞概不奉陪。”說完将蹴鞠扔給他便轉身就走。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嘩然,柳睿凇如吃了一記悶拳,臉色陰暗起來,激言道:“李子骞!你有什麽可狂妄的!”

李子骞轉過身,仍是淡然:“我不過是琳琅書院區區一名學子,即不能代表琳琅書院衆學子的才學水平,也沒有什麽過人的才華,自然沒有什麽可狂妄的。琳琅書院人才輩出,在我之上之人數不勝數,承蒙柳公子看得起我,不過如此挑戰方式,即便是我也不能接受。”

蘇未蕾仰望一旁的子骞哥哥,心中也是嘩然,子骞哥哥,你罵人不帶髒字的!而且您喜歡教育人這毛病能改改嗎!人家不過是想和你挑釁一下,你不比就算了還把所有人都教育了一遍,您真是沉得住氣!也不怕成了衆之矢的!

“不過是在觀察使面前露了個臉就自以為了不起了嗎!我看你也不過是會耍耍嘴皮子,有本事讓我輸得心服口服!”

柳睿凇說完居然将手中的蹴鞠砸了過來,蘇未蕾反射性的替背對着蹴鞠的李子骞擋了上去,瞬時被蹴鞠砸到了臂膀,一陣麻痛襲遍了整個手臂。

“未蕾!”

李子骞扶住因為被蹴鞠打過來的沖力擊中而站不穩的蘇未蕾,焦急的摸上她的手臂,摸的蘇未蕾一呲牙,拍開他的手。

“好痛!別摸!”本來就很痛的手臂,被李子骞沒輕沒重的一摸,蘇未蕾便被熱淚逼上眼眶,不過只是在眼裏打着轉始終忍着沒流下來。

李子骞見她這樣心中着急的感覺更甚,不知她傷了哪裏,手足無措的看着她:“你擋上來做什麽!傷到骨頭了嗎?我帶你去醫舍看看!”

“我這不是怕你被打中嗎!你還嫌我替你擋了!你以為我想啊!”她還真是想都沒想就上去了,要是時間能夠倒退,她一定把李子骞拉過來,而不是傻呆呆的用自己的肉身擋上去!

見她又有些生龍活虎的樣子,李子骞嘆了口氣:“走吧,我帶你去醫舍。”

見他們要走,琳琅書院的學子都圍了上來,松竹首當其沖:“子骞學長你不能走啊!柳睿凇明擺着沖着你來的,你若是不應戰,他定然在琳琅書院鬧個天翻地覆!”

旁人也附合道:“是啊!子骞兄!你若是走了,我們琳琅書院豈不是不戰而敗了!”

蘇未蕾揉着手臂回身看向那個柳睿凇,虎視眈眈的盯着這邊,看到她看他怔了一下。枉他長得人模狗樣了,卑鄙無恥!

再看一邊的李子骞,神色有些難堪,并未理會琳琅書院的這些人,只是一味的要護她走。

看着琳琅書院那些人失望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蘇未蕾有點好奇,扯了扯他的衣袖:“李子骞!上!跟他比試比試!打他個屁滾尿流!替我報仇!我這一下不能白挨了!你得替我還回去!”蘇未蕾說着揮揮拳頭,結果手臂又是一痛,頓時呲牙咧嘴的。

李子骞看着她有點哭笑不得:“不要鬧了,我帶你去醫舍。”

蘇未蕾推了推他,小聲道:“誰鬧了!快去!我就瞧不得你總一副與世無争的樣子,你也給我掙一次看看,我特好奇,去吧~去吧~”

李子骞沒說話扶着她要走,蘇未蕾愣是腳黏在原地不動了:“去吧~好歹我也是你救命恩人了,恩人的話你還能不聽!我最喜歡看的就是蹴鞠了!我其實也沒指望你贏了他之類的,我就是想看看!給我看看能怎麽樣你嗎!”

見她如此執拗,李子骞停了腳步:“你真想看?”

蘇未蕾狠狠地點了點頭,她在現代是個球迷來着,自然想看看古代版的足球是個什麽模樣了,尤其是想看看李子骞踢球的樣子。矮油!這斯文人踢球的樣子真是想象不出來!

“我真想看看你們書生是怎麽踢蹴鞠的!”

看她雙目泛光滿是期待的樣子,李子骞還真有些不想開口拒絕她了,再望向周邊圍着的人,一副氣勢洶湧不戰不休的樣子,嘆了口氣,點頭應下了。

衆人就看這兩人旁若無人的嘀嘀咕咕,而後李子骞便答應應戰,皆對蘇未蕾投去異樣的目光,對她的身份猜測起來。

誰不知道這個李子骞脾氣怪得很,有才華卻不愛顯。若不是他是山長特招來的,又經常被山長派去參加才子之間的試會,從而展現出那些不為人知的才華,想必沒人能發現他這個不起眼的人。

他不喜與人争名奪勢,但是為人極好相處,十分謙和,向來有求必應,但凡有人向他請教他都會傾囊相授,所以人緣很好。若是有人故意找他挑戰,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能被他的大道理堵回去,絕不應戰。

大概是因為他性子謙和又有些神秘怪癖,讓人摸不透低,所以大多數人都對他存着幾分敬意和怯意,即使他不應戰也無可奈何。

如今?這是要變天啊!

這裏的蹴鞠是球場中間架起一個架子,中間有個網洞,為六人制比賽。書生的蹴鞠與一般人不同,觀賞性比較強,射門的人要接成語,還要有花式,以不能超過四個花式的時間為限,四個花式以後不射門的要将球傳給別人,這樣的比賽能夠充分考驗一個人才思敏捷的程度。

密陽學府那邊進攻相當猛烈,這個猛烈主要是因為柳睿凇,一場六人制的球賽差不多成了他的個人秀,明擺着針對李子骞和他挑釁,密陽隊裏其他的人也不争不搶,顯然是配合着讓他秀。

不過琳琅書院陣勢像樣多了,六人輪番應戰。上場的人本來就是琳琅書院裏才華橫溢之人,花式和接成語皆不在話下。之前之所以落後,基本都因為有才之人皆有些好大喜功,迫切想展現自己的才華,不甘落于旁人,而忽略了配合。

蹴鞠畢竟是個團體項目,需要的是配合,而不是一枝獨秀。李子骞的加入恰恰彌補了這一點,他鮮少自己射門,而是傳球給隊友為隊友創造機會,使琳琅書院這邊的進球率和走位十分穩定。

蘇未蕾雖然第一次看蹴鞠,但是在現代是個球迷,其中門道也能粗略看出來。她家子骞哥哥進球率雖然低,但是助攻基本就靠他了,顯然控球能力相當之高,把持了整個場面的走勢。

如果她猜得沒錯,密陽書院馬上就會敗北了!

團體項目畢竟不是個人秀,柳睿凇這樣就好比一個人對六個人,就算他再生猛,時間長了總會在體力上跟不上,而且他家子骞哥哥就是故意不和他正面交鋒,讓他情緒上更為焦躁,這種四面楚歌的形式不敗才怪!

到了下半場,柳睿凇這邊呈現了一種疲态,力不從心讓柳睿凇十分焦躁,急功近利,所出招式頻頻出現纰漏,本來求穩的琳琅書院突如破空之勢迅速追趕上來,猛烈進攻,使密陽學府這邊有些應接不暇,沒有柳睿凇的指示,其他人都不敢奪他的風頭。

蘇未蕾看的津津有味,他家子骞哥哥無論做什麽都是如此從容淡定,連踢蹴鞠都沒能讓他展現出一種急功近利的勢态!內斂卻反而更讓人驚嘆他的才華!這就是李子骞的魅力吧!

他一腳利落的回旋踢,蹴鞠正中籃心,得分!

琳琅書院這邊氣勢越來越強了,她家子骞哥哥突然主動進攻,蘇未蕾也跟着一通亂叫。

場上的柳睿凇氣的臉色都變了,一腳沒踢好摔倒在地,琳琅書院的人一片噓聲。

柳睿凇低頭看到那個絆倒他的石子,剛想憤怒的一腳踢開,看到對面和隊友慶祝進球的李子骞計上心頭。

比賽繼續,柳睿凇将蹴鞠控在腳下,突然一反常态将蹴鞠踢過網上,直沖李子骞的臉部而去,李子骞用頭球将蹴鞠傳給隊友,球剛被頂開,一顆石子瞬時滑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他捂着臉蹲下身去,身邊瞬時驚呼聲四起。

蘇未蕾直接沖了上去,擠開了圍着李子骞的隊友,蹲在他身前。那腳她看得很清楚,柳睿凇故意将石子和蹴鞠同時踢向李子骞,其腳力可想而知。

“子骞!你怎麽樣了!讓我看看!”掰開他捂着臉的手,那傷口就在眼角下方,一條長長的血痕,血珠不斷地向外冒,稍稍高一些就直沖眼球了!這只眼睛都要毀了!

看到他受傷蘇未蕾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如今看到傷口,更是緊張地手指都在發顫,他只是皺着眉頭,受傷的那邊眼睛閉着,也不說痛還不是不痛,蘇未蕾心裏更着急,掏出懷裏的帕子去擦他的血,被他躲了一下,便不敢動了。

“很痛嗎?傷到眼睛沒有?”

因為離眼睛太近,可能多少有些傷到了,睜眼有些困難,比賽顯然是無法繼續了。

“喂!怎麽回事!不過是被蹭了一下,不會站都站不起來了吧!不要裝模作樣拖延比賽時辰!”

蘇未蕾一聽就火了,蹭的站了起來,那邊的柳睿凇還是一副趾高氣昂,小人得志的樣子!真沒見過這麽無恥卑鄙下流的!

看他那得瑟樣,蘇未蕾就氣不打一處來,讓衆人閃開,腳勾過一旁的蹴鞠,一個發力徑直沖他踢了過去:“柳氣絕!你也裝一個給我看看!”

柳睿凇沒想到一個姑娘突然沖他踢過蹴鞠來,沒來得及躲開,打在了右邊膝蓋上,若不是他即使用手撐住,差點給琳琅書院這邊的人當衆來了個單漆跪地!

蘇未蕾沒等他站起來就沖了過去,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敢比就敢輸得起!沒見過你這麽無恥的人!你也算個男人!”

29你喜歡我嗎

他剛才就看到這個小姑娘了,竟比祝英容還要美上幾分,沒想到這個李子骞還會金屋藏嬌,這般姿色就連他都沒見過,性子還這麽烈,比祝英容有意思多了。

念及她的美色,柳睿凇也沒生氣,拍了拍袍子上的塵土站了起來:“那石子不是我故意踢出去的,純屬誤傷,姑娘……”

見他假惺惺的樣子,蘇未蕾就忍不住自己的脾氣,立馬打斷他的話:“放屁!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啊!你那腳分明就是故意的!玩不起別玩!鬥不起別鬥!裝逼你就裝到底!這算什麽玩意?你一個大老爺們就會玩這種陰的損的!不嫌丢人嗎!我都替你害臊!我要是你現在就刨個坑把自己埋了!省的丢人現眼!”蘇未蕾現在一掌把他拍成肉餅的心都有了,說出來的話也口無遮攔。

沒想到這小姑娘不僅性子烈,嘴還這麽毒,柳睿凇氣的呼哧呼哧的卻無從還嘴!

“瞪什麽瞪!有心氣和我打一場!沒那金剛鑽別攔這瓷器活!我可沒你這麽下作搞‘誤傷’,要來就來真的!”

柳睿凇握了握拳頭,瞪着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若不是她是個女人,這話放第二個人趕在他面前說夠他死一百回了!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算狂妄的方式不一樣都是這麽的狂妄!

“未蕾!”梁山伯上前拉了蘇未蕾一把:“未蕾,子骞要去醫舍止血,讓你過去,別在這瞎鬧了!”

蘇未蕾聞言回過頭,便見到李子骞捂着那只受傷的眼睛看着她,隔着十幾米的距離用口型告訴她:“回來。”

李子骞還是報仇,蘇未蕾猶豫了一會兒,不甘心的踹了地面一腳,扭過頭對柳睿凇吼道:“別讓我再見到你!見你一次收拾你一次!”而後沖他做了一個大拇指向下的動作,本來她是想豎中指的,怕對方不懂,搞了這麽一個通俗易懂的,不過她還是沒解氣,又用口型說了兩個字:“傻逼!”

柳睿凇雖然不懂那兩個字是什麽意思,但是那手勢他懂,他秉承不打女人的原則,她居然看不起他!擡腳便要跟上去。

這時莊述容冷硬的聲音叫住他:“柳睿凇!三絕的臉你還沒丢盡嗎!”

柳睿凇猛然回頭與他對視,帶着不甘,莊述容冷眼從他身前走過,用口型對他說了“丢人”兩個字便離開了。

柳睿凇狠踢了一腳蹴鞠,拳頭緊了緊任由蘇未蕾跑走了。

成敬之笑着上前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睿凇,不過是場比賽而已,以後有的是機會。”

柳睿凇一抖肩甩開他的手:“滾開!別跟本少爺套近乎!你也不過是李子骞的手下敗将!別以為成了三絕,就是我柳睿凇的朋友了!庶民!”而後呸了一口也走了。

琳琅書院的人看着僵在原地成敬之議論紛紛。

“叛徒還有臉進琳琅書院?真是不要臉!”

“就是的!成了三絕就了不起了嗎?到了密陽書院也不過是給別人捧臭腳的!啧啧啧!”

成敬之站在議論紛紛之中,望向李子骞離開的背影,袖下的拳頭越握越緊。

李子骞,你欠我的,我會讓你統統還回來!

蘇未蕾和梁山伯兩個人送李子骞去醫舍,老大夫看了看,說只是皮外傷,止了血就好了,沒有傷到眼睛,開了點藥便讓他們走了。

此時的悅然居裏沒有人,進了柳子號,蘇未蕾把李子骞推在椅子上就要給他上藥。

梁山伯湊上來要拿傷藥:“未蕾,我來吧!”

蘇未蕾揮開他的手,瞪他一眼:“你來什麽來啊!笨手笨腳的!去打熱水去!不熱別回來!”

“未……”

沒等他說完,蘇未蕾直接暴吼一聲:“未什麽未!快去!”平時當電燈泡就算了,今天再讓着你她就不是蘇未蕾!

突然被吼梁山伯有點委屈,看着她不敢說話。

李子骞嘆了口氣,剛要勸她:“未蕾……”

蘇未蕾又扭過頭瞪了李子骞一眼:“你閉嘴!”

李子骞見她這彪悍樣有點哭笑不得,還真的閉嘴了。

梁山伯只得端木盆走了,而李子骞乖乖的聽候她發落,蘇未蕾見狀脾氣就軟下來了,覺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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