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聽她這樣說，賀嘉瑜的表情明顯舒緩下來，高興地地看着她，“我就知道小佳會相信我的。”旋即小聲兒抱怨，“小佳最近工作很忙，我們好長時間沒有一起出去玩了。這個周末，小佳有沒有時間，我們一起去滴翠山踏青？”他興致勃勃地提議，昨天晚上阿德坐在車裏駕駛位上的畫面在他腦子裏萦繞不去。他知道小佳的這個異性朋友，也知道阿德對他百般看不上眼，他看阿德也不怎麽順眼，很大一部分都源于心中的自卑，阿德比他長得好，家世也比他好，有很多次他看到阿德左擁右抱，美女像是飛蛾撲火一樣圍在他身邊，他自卑又羨慕。于佳近來的疏忽他也感覺到了，或許于佳自己沒有發現，雖然她臉上帶着微笑，但眼底的不耐，熟悉她的賀嘉瑜怎麽能不發現？

“我恐怕抽不出時間。”于佳說，她也注意到了這段時間對賀嘉瑜的疏離，并不似她刻意的，只是因為重生前習慣了沒有賀嘉瑜在身邊，她已經做不到擠出時間來和他在一起聊天，玩耍等等。上一世的事，雖然賀嘉瑜欺瞞她，最後選擇了另外的女人，車禍的事也不是他謀劃，這一世她就成全了他和李艾如何？沒有摧折的愛情是會向前世一樣長成蒼天古柏，還是會長成溫室嬌花？她很好奇。

就這樣慢慢疏遠了也不錯。

所以，她沒有想着挽回。

她累了。

“小佳。”賀嘉瑜還要說什麽，看到她臉上的疲憊，想要出口的話咽了下去，“你累了的話，今天早點休息。我看到你沒有開車回來，車子壞了嗎？”他讓莊婷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熟門熟路地從廚房端了一杯溫熱的牛奶出來，遞到于佳嘴角，微笑着，笑容溫煦，“喝下去，感覺會好點。明天你去工作，我送你去。”

某些時候，賀嘉瑜真的是個溫柔體貼的男朋友。

于佳有些感慨，就着他的手喝完了一杯牛奶。

賀嘉瑜把杯子放在茶幾上，用手指按摩着她的眉骨兩側，力道不輕不重。

“你從哪兒學的按摩手藝？”于佳在心裏嘆了口氣，笑着問。

他笑着，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你不知道寵物也是需要按摩的嗎？”

雖然知道他是故意這樣說逗她笑，于佳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故意繃着臉，“你倒是把我當成什麽寵物？”

“白色薩摩。”賀嘉瑜回答。

“嘉瑜哥哥……”

兩人正笑着，忽然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兩人轉頭。

對面沙發上的莊婷手捂着心口倒在沙發上，汗水不停地從她額頭上滾落，臉色蒼白，呼吸困難。

賀嘉瑜一下跳起來，撲過去，“小婷，你怎麽了？”

莊婷聲音虛弱，“嘉瑜哥哥，我好難受，好難受……”她抓住賀嘉瑜的衣服，她的手指和她的臉色一樣蒼白，皮膚下面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雖然不是相同專業，賀嘉瑜畢竟是學醫的，引導着莊婷放平呼吸，但效果不彰。

于佳在旁邊看着，“送醫院吧。”

賀嘉瑜點頭，“小佳你先看着小婷，我去開車。”起身要離開，但莊婷抓得他很緊。

“我去吧。”于佳說。

賀嘉瑜看了看莊婷緊緊抓着他衣服的手，沒有更好的辦法，“這是車庫的鑰匙，車鑰匙在車上并沒有拔下來。”

于佳接過車庫鑰匙。

“小婷，小婷。”于佳離開去取車，賀嘉瑜繼續安撫莊婷，“你的心髒不好，不能情緒激動，來，跟着我一起深呼吸，吸——呼——吸——呼——吸——”

客廳的聲音驚動了樓上的小唯，小唯站在樓梯口，看着客廳裏的兩人，年輕的臉上閃過譏諷。莊婷的心思明晃晃地刻在臉上，大概只有賀嘉瑜看不到。

車子來了，賀嘉瑜抱着莊婷上了車，于佳正要開車，小唯突然打開車門坐進來，“我也跟着去。”

于佳沒有說什麽，發動了車子，向最近的醫院開去。

經過一番挂號急診，莊婷住順利進了病房，吊起了液體。

值班的醫生好一通教育，“病人有先天性心髒病，心髒膜薄，輸血功能差，平時最忌諱情緒激動。你們這些做家屬的是怎麽搞的，病人需要無微不至的細心照顧。這種情況再發生幾次，很容易造成心髒衰竭，病人的性命幹脆不要要了。”

他們只能聽着，小唯想要說什麽，被于佳攔住了。

醫生教育完，給他們詳細講解了病情監護過程中需要注意的地方，看到他們都記住了才離開。

站在病房的走廊上，賀嘉瑜一臉歉意，“明天不能送你上班了，對不起，小佳。”

“我自己開車去就行了。”于佳的車庫不止一輛車。

賀嘉瑜還要說什麽，小唯從病房裏面走出來，“佳表姐，我們回去吧。”

于佳看着他，“你一個人陪房，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可是壯丁。”賀嘉瑜笑着，蜷了一下胳膊，給她示意肌肉。

于佳笑了笑，“那我和小唯先回去了。”

“嗯，你回去好好休息。”

事情和前世不一樣了，那個時候她并沒有接到《邊城》的角色，《衛子夫》沒有開拍，她是和賀嘉瑜留下一起陪房的，夜裏莊婷的病情幾次反複，把他們折騰得夠嗆，但莊婷一點也沒有領她情，眼中對她的敵意更深。可惜了，紅顏薄命，便是傾慕賀嘉瑜，莊婷的病情在兩個月後加重，沒有急救回來。賀嘉瑜很是傷心了一段時間。

接連兩個晚上沒有充足的睡眠，于佳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看到鏡子裏面濃重的黑眼圈，又是熱敷又是冷敷，重要在出門的時候把黑眼圈遮擋住了。

于端一夜未歸。

小唯吃着早餐，“佳表姐，我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

于佳睃她一眼，低下頭吃午餐，她的手藝不如大哥，早餐沒有往常美味，“你去做什麽？那裏魚龍混雜。大哥已經給你聯系好了學校，今天你應該去報到。”

“我最讨厭去學校了，就是因為不想上學我才一個人回國的。”她嘟嘟囔囔地說，把盤子裏的煎蛋捅得千瘡百孔。擡頭一臉讨好谄媚，“佳表姐，你就帶我去看看吧，我很好奇影視城裏都有什麽。是不是古香古色的，和電影裏面的一模一樣？佳表姐——”她跑過來，抱着于佳的胳膊搖晃。

于佳被她晃得頭暈，并不松口，“今天你老老實實去學校報到，藝術學校，帥哥會有不少。”她笑着說。

小唯果然被她晃點了，“學校裏真的有帥哥？”

于佳一本正經，模糊概念，“當然了。那些明星大部分都是從藝術學校出來的。”

于佳出門去劇組，小唯高高興興地去學校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