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是不充VIP就能看的?……
辛悅正在拆蟹,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一下,螃蟹螯上的硬刺戳中手指,疼得她皺了皺眉。
她偷偷吮了下疼痛的手指,氣氛有些安靜,似乎都在等着她的翻譯。
辛悅默默用熱手巾擦着手,悄悄朝着奈奈子的方向看去,就見她眼尾上揚正入迷地看着林君卓,見辛悅看她,又朝她使眼色,似乎是想讓她快些将這句話翻譯。
這是什麽走向!
雖然……但是……這話不應該由她之口出吧!
辛悅有些手足無措,她說不出口,猶豫着究竟該不該翻譯,她不是職業的翻譯,要從自己嘴裏說出這種表白話她會羞恥感爆棚,仿佛說這話的就是她自己,是她的心聲。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這也太社死了吧,她不敢想那畫面。
林君卓沒等到她的翻譯,以為她是不是光顧着吃忘了正經工作,轉頭見她坐在那裏愣愣地擦着手,心想這女人果然是酒喝多了腦子遲鈍。
“她說什麽?”
林君卓突然的發問讓辛悅心裏一個激靈,連擦手的動作也戛然而止。見他此刻正看着自己,聲音還那麽有磁性,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就……”她張了張口,仿佛失聲還是無法開口。
“悅醬,你怎麽不說。”奈奈子一臉疑問也在催促她。
辛悅感覺所有人似乎都在看她等待她,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一個無處遁形的鎂光燈下,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表白。她的心開始砰砰跳動,又偷偷擡眼看了下林君卓,莫名的心虛。
她在桌布下捏着自己的兩只手,最後咬了咬唇低下頭去,臉上兀自發燙。
她真的說不出口,即便不會有人誤會是她本意,她亦不知自己在心虛發慌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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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子笑着搖了搖頭,喝了口酒說:“悅醬真是個愛害羞的可愛姑娘。”
聞言,她把頭埋得更低了。
奈奈子不再勉強辛悅,用沒有兒化音的日本式英語說:“這話果然還是應該我自己來說,”她看着林君卓,沒有什麽猶豫地就把那句辛悅死活說不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奈奈子的話一出口,辛悅不由得呼吸一滞,以為會面對一個尴尬的修羅場。
她偷偷看向林君卓,只見他一如既往的淡定,連表情都沒什麽大的變化,只是微微笑着喝口酒說聲“謝謝”。
其他人也只是附和着微笑。
談笑風生,場面和諧,并無任何尴尬。
全場仿佛只有她在意着,在她看來,這種表白的話是要很慎重才能說出的,怎麽他們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輕輕松松就說出口,看起來不過社交辭令似的?
恕她社恐人士不理解,也不敢疑惑,怕別人說她古代人土狗。
***
晚風輕柔,月色清亮,喝過酒後全身都暖暖的,辛悅踏着輕快的步伐回到家中。
TIMI還是躲在床底下,不過碗裏的水和貓糧是少了一些,家裏也有一些活動過的痕跡。辛悅想着也許可以裝個攝像頭,白天上班還能看看貓貓在幹嘛。她蹲下身來朝床底看,TIMI有些警覺地看着她,又有些試探性地伸出半只貓爪喵嗚叫了一聲。辛悅不勉強它把它強行拖出,只是朝它笑了笑。貓貓和她一樣在陌生的環境裏膽小,要給足夠的時間去适應。她扒拉了一下貓砂,換上清水盡職做好一個鏟屎官。
床邊放着一個梳妝臺,她坐在那裏,看着鏡中臉蛋紅撲撲的自己,今天她挺開心的,做夢也想不到能離自己的偶像這麽近,而且還吃了一頓開眼界的晚餐。
她用雙手揉了揉雙頰,臉蛋微微發熱,這陳年花雕酒真是不錯,此刻微醺心情也好,忽然很想歌一曲。
随手将妝臺上的香薰蠟燭點燃,暖黃的燭光透過玻璃杯體,在牆上投射出一抹柔和的光暈,淡淡的玫瑰香飄散出來,她愉快地哼起了歌。
然後摘下厚重的黑框眼鏡,将蓬松的頭發用手指抓了抓在頭頂挽了個丸子頭,驚喜得發現這随手一盤的丸子頭居然那麽好看,飽滿中帶一些淩亂美,簡直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有時候早起想盤一個卻怎麽也弄不好,早上時間那麽寶貴急着上班,根本沒時間讓她折騰,只能胡亂弄幾下放棄,反正公司也沒有她暗戀在意的人。
難得盤了個這麽好看的丸子頭,趁着興致,幹脆又去衣櫃找了件旗袍穿上。
她很喜歡這種沉浸式的獨處,完全按自己喜好裝扮的溫馨小屋,做點自己喜歡的事,不用顧及任何人的感受,随心所欲這種感覺可太好了。
灰紫色的面料,下擺和前襟繡着兩株銀色的鳶尾花,素雅婉約的改良旗袍,是和閨蜜一起逛街時被慫恿買下的,不過生活中她一次也沒穿出門去過,總覺得不大好意思,她是一個特別怕引人注意的人,只想在自己的天地中自在歡快。
辛悅站在穿衣鏡前端詳自己,旗袍挺合身的,襯得曲線玲珑,優雅女人味立現,還是很好看的。
她有時候會羨慕那些無懼別人眼光,勇敢做自己的人,比如公司裏有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妹子,天天穿漢服去公司,不一定長得有多漂亮,但是人家就是自信。
她卻不敢,內向又社恐,路人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還是別為難自己了,人和人性格本來就不同。
她這樣安慰着自己,轉身去把琵琶抱了出來。許久不彈音調都不準了,花了點時間才把弦調好。
小時候家附近有個書場,媽媽和裏面一個評彈老師很熟,讓她跟着學評彈,那時候特別不喜歡,總覺得這種用方言咿咿呀呀唱的很土鼈,是爺爺奶奶輩才會喜歡的東西。從小學二年級到初二一直處于不情不願的狀态,後來終于以要中考好好學習為由把這個包袱甩掉了。學了個半吊子,現在工作了閑暇之餘卻反而會彈彈琵琶随便唱幾句放松一下。
辛悅抱着琵琶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腦子裏盡是晚飯時那首《江南好風光》的旋律,便決定就彈唱這首。
她把手機靠在梳妝臺上調整好角度,設置好倒計時拍攝,便開始彈唱起來。她把自己的唱段錄下來不是為了發到短視頻平臺上,只是存在自己的手機裏自娛自樂,一個人無聊的時候也許會點開來看看,算是私人小癖好吧。
***
林君卓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裏走出來,白色的長浴袍裹在身上,腰間一條帶子松垮随意地系着,精壯的胸膛若隐若現。他拿起桌上的手機,界面上有條信息,是律師發來的草拟合同。
與奈奈子談得差不多了,合作意向基本已敲定,他想在周一前把這件事辦妥。
他在一旁的黑發沙發坐下,落拓地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兩截修長有型的小腿從浴袍間露出,不過他并不在意,注意力都在合同上。
他每一個條款都看的很仔細,期間還和律師溝通。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梳理完,早已是深更半夜。
他的頭發早已幹透,蓬松清爽,有幾分淩亂,多了幾分白天中沒有的少年感。正要起身時,突然發現手機裏又多出了一段一分多鐘的視頻。
有意思。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好奇點開。
入眼是個女人穿着一襲紫色的短袖旗袍坐在妝臺前,抱着琵琶,低眉信手續續彈着。女人皮膚很白,不像是濾鏡燈光打的,房間裏只是開着正常的照明燈,撫着琵琶的手指纖細修長,左手腕上戴着一條紅繩黃金轉運珠,襯得皮膚更白。她一直半低着頭,看不清五官,但是可以看出她的臉型很優越,是典型的鵝蛋臉。
琵琶的旋律緩緩流淌出,有些耳熟,他想起是晚飯時聽到的那首。
而後軟糯的唱詞伴随而出,“上有呀~~天~~堂~~”
吳侬軟語,酥軟甜柔,一瞬間直接酥到人骨子裏,直擊靈魂深處。
她的嗓音柔的像江南的春水,雖然聽不懂在唱什麽,但誰會拒絕這種享受。
林君卓本來看了一晚上枯燥的法律條文有些頭疼,此刻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完全被治愈。
他看得正入迷,忽然一只貓頭入了鏡,幽綠色的大眼珠子怼在鏡頭上,着實吓了他一跳。緊接着視頻裏的女孩啊呀叫了一聲,放下琵琶站起來快步伸手抱起了貓,鏡頭很晃很糊,視頻随即陷入一片黑暗就此中斷。
可惡的貓!!!
回味無窮,林君卓再次從頭看起,順便戴上了眼鏡。
出于男性的本能,這次更吸引他的是這個彈琵琶的人。
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旗袍很合體襯得曲線玲珑,紫色透露出幾分溫柔娴靜,半高的立領将脖頸的線條修飾得更加纖白優雅,頸後細碎的絨毛在白亮的燈光下顯得稚氣未脫,小巧耳朵透着薄薄的紅,誰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她一直側着頭低垂着眼專注在琵琶上,可能很久沒彈曲譜不熟,中間還有一兩處停頓。側臉還有一些嬰兒肥,不是那種蛇精錐子的網紅臉,健康的白裏透紅,又有點肉肉的瑩潤,非常想讓人上手捏一捏。
這個念頭一起,他的腦子裏忽然就浮現出辛悅,她的臉蛋也是白白肉肉的,特別喜歡臉紅,看起來也很好捏。
他被自己的念頭吓了一跳,怎麽突然想到了那個女人!
肯定是因為今天一天她都像個小跟班在他身後亦步亦趨才印象深刻,他放下手機,想把這個念頭趕出去。
然而越是刻意越是深刻,腦子裏都是她今天乖巧跟在他身後的模樣,看她一眼還滿臉羞紅說話結巴的樣子。
見鬼!
他重新打開相冊,打算再把這個視頻看億遍!